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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妳可以的。〔滿滿的愛呀〕

蘭:我們等等再來談這一本書好了,說妳受了多大的災難。〔笑〕
我在這樣的掙扎裡面,要努力的去寫,然後我一直在想,「絞盡腦汁」。你們是用哪一個字的「絞」?提手旁那個「攪」還是糸字旁那個「絞」?我自己的語彙是絞毛巾的「絞」,不是攪拌的「攪」,因為腦袋裡都沒東西可攪了,可是你知道那個「絞盡腦汁」像絞毛巾一樣的痛苦在哪裡?在於那條毛巾根本是乾的,你要絞什麼東西?弄不出來,寫不出來了!上一本已經是最後!沒有東西了!我常常這樣想。〔痛苦皺眉〕

另外一個掙扎就是,我不喜歡我的女主角,我也不喜歡我的男主角,他們的個性。我欣賞他們的長處,可是,有一些與我價值觀衝突的部分,我不能接受,我卻要說他們的故事,用他們來說故事,因為我剛才說了,我不能改變一個「人類」,我可以改變「故事」的架構,所以有一些男女主角沒有遵守婚前不應有性行為的規範,那是因為他們的價值觀已經被扭曲了,我很想把它調整回來,讓他們變成是在感情上面可以專一,在感情上面去發揮永恆的聯結。
這是另外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愛跟專一,一定連在一起,如果愛,它跟專一沒辦法連在一起,你要去質疑那個愛是不是真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不需要別人教你,你就知道要去找到一個「唯一」的愛,然後你所愛的那個人也得只愛你一個。這個東西,我背後的整個架構,就是上帝為什麼那麼要求我:除了我以外你們不可有別的神(十誡中的第一誡),為什麼基督教說:只有我是真的。別人會說:啊,你宗教迫害啦,太自大了,說只有你們是真的。不,真的就是真的。那個愛跟唯一的緊密連結度,你沒有辦法用科學方式去證明,你也同樣沒有辦法用科學方式去推翻。

座談會後的蘭京補述:我在〈蘭京專訪〉中曾提過,我必須要先去喜歡那個角色,然後才去書寫他們。在這段回應中,我對男女主角的感情經營方式卻回以「不喜歡」,似乎與專訪中的言論衝突。
其實,兩者都是蘭京很直接的真實想法,並沒有什麼理論性的考量。好比說,我喜歡我的朋友,但我朋友的性格或為人處事方面也有我不喜歡的部分,可是這並不影響我對我朋友的喜愛。
我要表達的是這個。可是,人在會場,卻語無倫次,一大堆該交代的都沒好好講清楚。哎……〔懊〕

我在尋找言情小說的價值,在台灣的言情小說裡面我發覺有一個非常寶貴的可能性,甚至我們可能超越西方的羅曼史,但是那個價值的成形需要時間,現在時間還不夠,我還在觀察,但是我們可以先預備自己的格局,不要隨便被這個世界的流行價值觀牽著你的鼻子走,你能做的不是只有別人告訴你的那一些,我想傳達的是這個。

所以,我創作情慾戲。我當然可以創作,我做了這麼多的功課,我還是在一個大原則下面,我想要試試看自己。我覺得不甘心,難道創作只有那種方式嗎?所以我想試,我真的就是完全信靠我所信靠的那一位,完全照祂的要求,照祂的規矩,好好的創作,我還能創作出東西來嗎?其實我每一本都寫得很恐懼,我覺得我寫不出來!我寫不出來!《盤旋之戀》的時候我覺得我寫不出來,下一本《龍塔娃娃》的時候我也覺得我寫不出來,然後我寫《京豔迷宮》的時候我寫不出來,到現在這本《華麗聖賢》,簡直是亂七八糟,我覺得我寫不出來,這樣一本一本一本地掙扎過來,我現在還是覺得下一本我寫不出來。

在這樣的掙扎之下,蘭京是一步步的走過來,然後你倒回去看,為什麼有一次我在一篇序中說,我要把〈一簾惡夢〉全部收掉,因為夠了。那個掙扎已經太大,我已經承擔不下去了,我必須要很老實的講,我就是沒有才華。沒有才華的人要寫書,多辛苦。我真的羨慕有才華的人他可以寫得很快,他可以很快的找到他要的資料,很快的下筆,故事可以很快的成形,那是我羨慕的一個狀態,但是我從來、幾乎都沒有達到過這樣的狀態,寫得太累了。
可是,有一個理念在那裡,現在的人把它翻成「願景」──vision。我所採取的慣用譯法是「異象」,奇異的異,現象的象,但它不是奇異的現象。vision是你知道遠方有一個圖像,你有一個目標,你往那裡去,所以我要往前走,繼續在言情小說的領域裡面奮鬥。(座談會後的蘭京補述:為求慎重,蘭京還是別隨便用vision這個字的好。因為它不是以自我為中心所定的標準,它的源頭、過程、目標,都不同於市場利益導向的操作。我可以說我以vision這樣的「心志」來看待自己在言情小說界的奮鬥,但不表示我就可以擅自把這個稱之為vision。特此釐清。)雖然言情小說這個類型被放在(二館)這樣的場合──你就知道在整個出版品裡它的定位在哪裡,但是你可以把自己定位成你是在一館的人,你是在一館聽這樣的座談會。〔自信〕

座談會後的蘭京補述:以下的一段談話,周遭音效非常吵雜,加上間隔性的收音斷訊,難以完整記錄。而且事隔一個多月,蘭京在當場到底講了什麼、想表達什麼早已忘光光。因此,這題會在文末附錄的〈蘭京獨白〉重新回答。謝謝小編,很辛苦地聽音辨字整理現場收音文字記錄……就當作是蘭京在欺負妳好了,嗚嗚嗚。

袖:謝謝!蘭京這段回答真的非常非常精采。有想睡覺嗎?沒有,對不對,因為真的非常非常的精采。(蘭京啜泣:謝謝大家。)
很多讀者會問我,為什麼誰誰誰出書這麼慢,很久才會寫完一本書,我想從蘭京的回答都可以了解,就是每一個作者其實不是沒有才華,可是他們付出更多的是用心,還有多讀書,去充實自己,在很多的創作上面,真的付出非常非常多的心血。我相信,在剛剛這麼長的一個過程當中,對於之後每一位讀者再閱讀蘭京的作品,一定更能進入她的世界,了解她創作時候的那種心情。真的,她在創作過程中提過,她不喜歡那個男主角,她也不喜歡那個女主角──這種情況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很奇特的經驗,因為大家通常會認為,男女主角都是作者創造的,怎麼會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呢?可是蘭京的作品跟其他作者很大的不同就是,它很真實。它的人性很真切,不是想像出來的東西。

昨天有其他作者打電話問我,因為她很擔心──我相信現場的書迷也很擔心──她(作者)問我說:請問蘭京是要封筆了嗎?(蘭京在一旁瞠目結舌:啥?我要封筆了?我怎麼都不知道這事?!)我說:為什麼?她說:因為她辦座談會呀!我說不會不會,這是因為蘭京非常感謝書迷這麼多年來的支持,她願意出來跟大家聊一聊。因為蘭京的作品在羅曼史市場上是很不一樣的作品,但是有你們的賞識,我覺得她也很想來看看,究竟是哪些書迷會這樣喜歡她自認為很奇怪的作品。
就像蘭京剛剛說的,她每一本幾乎都寫不下去──這是事實。每次她寫稿時,我們最常聽見的就是她不寫了!寫不下去!真的就是小編不斷的跟她說:妳可以的,妳可以的,妳可以的。真的就像我們今年場刊後面講的──妳寫到哪一章?章節的章,然後她就是:給妳這一張。一張紙。她真的是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刻出來的,我想經過今天的座談會之後,大家真的能夠更了解蘭京的創作。
接下來,我們就請蘭京繼續回答剩下的三個問題:

(編按:此處主持人應蘭京要求,將三個問題合併一起作答)
第一個是:親熱纏綿是愛情的重要環節,為何蘭京的表達方式,是常將親熱戲寫成征服的手段或過程?

座談會後的蘭京補述:這個問題可由關先生代答:「我們的婚事背了太多包袱,可是我並不想讓兩家事業的利益,攪進我們之間的關係裡。……就當我對感情有潔癖吧。」(《盤旋之戀》,P.64)
蘭京在書寫感情時也是如此,不會去想什麼征服手段或過程之類的偉大議題,或去背負這問題所賦予的類似包袱。談感情,就是好好談感情,就當我對(書寫)感情有潔癖吧。呵呵。

接下來,蘭京說過,故事裡可看成是同一批演員演出不同的戲碼,但作者不是都怕重複自己嗎?有沒有想過寫點比較平淡清爽的幸福?還是蘭京並不在乎這樣的事?
座談會後的蘭京補述:蘭京不是沒寫過平平淡淡的愛情,也不是我不在乎這樣的感情,而是寫了卻沒有多少人在乎,甚至幾乎沒有察覺到那些作品的存在。這是蘭京由讀者來信及一直以來的問題回應中,得到的觀察結果。有兩本書是不同於蘭京其他作品的書寫風格,只是結果很慘,女主角及她的感情完全不得讀者的青睞。即使如此,她們仍是我書寫過程中的寶貝。雖然她們不被消費市場及大眾的口味所肯定,她們仍在我的作品中佔重要地位。甚至那份重要性,會隨著蘭京此後作品的進展具壓倒性的關鍵地位。所以啦,這些女主角來跟我哭訴抱怨的時候,蘭京總得感慨而疼惜地拍肩安慰:不要緊,他們不懂妳,我懂。大家不接受妳,我接受。哎,作者難為……

最後一題是,會不會有一本所謂的大結局?因為在拜讀過程中,會感覺背後似乎有很大的陰謀。蘭京是已經想好所謂的架構跟演進才動筆寫整個系列,還是隨著每個故事推演,在腦海中才慢慢成形,至今也還未完全明朗化?

在開始之前,我想應該不用多作解釋,大家都知道,蘭京的書可能是市場上唯一時間從清朝走到現代,就沒再回去過,一直往前走,也就是這一批人物(的大架構)。現在就請蘭京為我們回答。
蘭:不好意思,我一直看錶的原因,是我要根據時間的長短,來決定我這些問題要回答的幅度。

座談會後的蘭京補述:當時為了趕時間,搶在時限之前把問題答完,結果劈哩啪啦拚命講。事後一聽,不禁慘然。真是亂七八糟,不知所云,而且重點在哪也不知道……我果然不太適合現場式的回應。算了,包袱款款,回我的深山繼續當「自在野人」去也!

袖:我打岔一下,桌面會這麼乾淨(只放著一隻手錶……),是蘭京的要求,並不是我們不尊重主講者而未擺茶水什麼的。

蘭:因為我們時間不多,可是後面的問題我覺得滿重要的,有關情慾的部分,我前面就已經先答過,所以這一題就在那裡結束。後面的問題,我把角色類型化的問題放在最後,我先回答所謂的「大結局」。
我一直在思考這問題,因為不是只有一個人問,不只一、兩個讀者來信問,已經很多次都會問到,為什麼蘭京你這樣寫故事?那,我覺得很奇怪,難道大家不是嗎?就好像我小時候我常常──因為就只有我跟我弟兩個人,我們常常發明很無聊的遊戲,就是玩自己的手指(編按:蘭京示範動作,將手指往後扳,反折至九十度,變成好像沒有手指一樣),我以為每個人都可以,所以等到上了小學之後,我去玩別的同學的手指,結果我被說成是欺負同學,可是我沒有!我覺得我人滿好的……在我的概念裡面,我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麼會被別人說:你怎麼做這麼另類的事?這讓我思考,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後來我大概找到──我們先暫停一下。

(編按:此時因大會廣播注意事項,有聲音干擾,故暫停發言)

蘭:糟了,我有點思想渙散……大架構,對。
我先從整個時代背景來講,因為這樣可能比較容易理解,到底我在說的是什麼。我們整個人類思想史的演進,我直接跳到你們比較熟悉的,從文藝復興,十四到十六世紀的文藝復興,後面接著十七世紀宗教改革,宗教改革後面帶來非常重大的變革。聖經開始流通,並且因為一四五○年古騰堡印刷術的發行,使得聖經大為通行,這是人類史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然後進到十八世紀的啟蒙運動時代,然後繼續往後推,推到理性主義,再來進到我們現在二十世紀的科學時代。這整個過程發展下來,有一個很重要的,就是馬克斯跟韋伯都有提到的──現代化的問題。
他們認為所謂的「現代」的定義,是從中古世紀跟封建主義之後的工業資本主義時代。這是所謂的現代,但是現代之後──現代要跟另一個東西連結在一起看,叫作後現代;現代跟後現代要一起處理,因為現代的精神就是它反傳統、創新、充滿活力、破除迷信,然後有自信、追求理性。

那,後現代就跟這些相反的操作,是對於前面一個世代的反動,所以它(後現代)比較講求感情,比較講求冥想、沉思、神祕經驗、直覺──或者講直觀,然後它在整個架構上來講,它是摒除了宏觀架構,不相信總體論,不相信所謂的世界觀,沒有所謂的單一權威,他們認為的就是各說各話:我有我的道理,你有你的道理,我們各人都有各人的道理,多元主義傾向。
除了感情化、多元主義傾向之外,他們也不相信絕對真理,他們把一切東西都相對化。在學術上面,他們也破除了所謂學術的科別,像虛構與紀實這種東西,他們拒絕。他們採取解構法作為知識探討及理論進路,但解構的結果並非想從這被拆解的七零八落中,重建任何修正、改良或更真實的理論。所以,尼采宣佈「上帝已死」,否定這賦予意義的主體存在。而傅柯宣佈「作者已死」,更徹底摒棄了客觀意義的存在。因此,後現代主義者認為任何文本都沒有所謂的特定含義,他們可以各隨己意地玩弄或詮釋文本,不需考慮詮釋的正確性,也不需讀出文本的意義。(鄭祥福,後現代主義,2000。

其實這個後現代的詞是一九三○年代的時候,一個西班牙的詩人詩集裡面先有(Federico de Onis,1934。),後來湯恩比也用了這個詞:後現代。可是它要經過了三、四十年的沉澱才成為一種文化現象,到了一九六○年代、一九七○年代的時候,它從一種邊緣文化、進入主流文化,從主流文化再經過,到九○年代之後,成為一種流行文化,它滲入流行文化之後,被廣泛地接納,普及化,就影響到我們日常生活所有的思考。(Grenz,A Primer on Postmodernism,1996。
所以呢,我們總是說,同居也好,結婚也好,都是一種選擇嘛,你說這樣好,我說那樣好,沒有標準。因為它(後現代)不認為有一個絕對的、單一的價值觀,它會認為,你有你的標準,我有我的標準。為什麼我會說它是沒有世界觀?因為你有你的世界觀,我有我的世界觀,就好像妳(小編)有一把尺,我有一把尺,他(慶光)有一把尺,然後我們的副總也有一把尺,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把尺,每把尺的尺度都不一樣,請問:有沒有尺?你怎麼量?沒有辦法量。

所以,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把尺,而它沒有統一的規格的時候,幾乎沒有辦法衡量任何事情。你沒有辦法判斷,這個人有外遇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更好笑的是,我的長輩說,連這種問題都判斷不出來,這個博士是白念了──他是說那個電視裡的人,不是說我。這很有意思的事情是,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受了這整個思潮的影響,導致我們的理解呈現在各層面上,都是一個破碎的狀態,你沒有辦法把它整合在一起。
這就是為什麼我在〈蘭京專訪〉裡提到:我去研究hyper-linked的時候,我完全沒有辦法認同,因為一個故事大家一起來加入、加入、加入,然後連結起來變成一個東西,你可以說它非常意識流,你可以說它非常具有蒙太奇的風格,但是你還是沒有辦法逃避一個問題──它的總體論在哪裡?它的架構、主要的宏觀的東西在哪裡?沒有,它是一個破碎的拼湊。後現代主義的世界觀,正是一種「沒有世界觀」的世界觀,在多元角度跟多元觀點的大前提之下,他們的世界不是一個,而是多個,每個人都在他自己的理解與自己的詮釋中,建構自己的世界。延伸出來的,是各自為「是」:你有你的「是」,我有我的「是」,而且各人的「是」都是不容質疑或挑戰。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對於一個大的架構、單一路線一直往下走會覺得很奇怪的原因──也許就是受了後現代思潮的影響。後現代思潮的影響,是比較在學術上面的,在一般的流行文化生活裡面,它呈現的方式就叫作New Age,新世紀運動。在這方面,我好像曾藉由一個角色講出來過,叫薛麗心,書名忘記了。(編按:《繡花診所》)
薛麗心這個角色她曾經在書裡面blah blah blah,說什麼後現代主義啦,新世紀運動她都沒有辦法接受,因為他們的觀點──簡單一句話就是:yesness。你說什麼都是,我說什麼都是,結果到最後沒有是非。這個是蘭京創作理念比較不會採取的路線,因為我的信仰、價值觀裡面,它是有一個絕對性的信仰對象在我背後,所以我會從一個大敘事(Grand Narrative)的角度,來看整個人類的歷史。那,也許在創作裡面就反射出作者裡面的價值觀是什麼,所以創作的時候,我就非常清楚,這個故事是一路走到底的,是個整體的故事。

至於有沒有大結局,我可以直接講,沒有那個問題所說的那麼陰森晦澀,蘭京的作品全部的結局都是指向一個東西,就是光明,是有盼望的,所以那整個故事最後要呈現的終點就是光。但是要呈現光,你前面一定要處理非常多的東西,就像是畫家,就像是攝影師,最難處理的就是光。那,現在一個言情小說家要怎麼樣處理光?這是我在思考的問題,目前我還沒有達到那個狀態,但是我正在這個過程當中。有沒有一個大結局,當然有,我要呈現的結局就是這個重點。

我現在倒回去最後一個問題就是,蘭京的男女主角為什麼總是猛男跟波霸?好,為什麼都是這種類型,簡單一句話:好嘛,我就是沒才華嘛,怎樣?〔耍流氓……笑〕還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作者就是要重複這種類型?因為我覺得那個問題裡面有一句很奇怪,就是「作者『都』不喜歡重複自己的類型」。這句話我存疑,就是──不會啊,我滿喜歡重複類型。

有一種理解是,為什麼這個人要重複的使用某一種東西、某一種概念,或是某一種形象?他想要傳達的是什麼?你要看的是這個背後的東西。所以,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人根本就沒有才華,就只能創作這兩種類型,一個是猛男,一個是波霸;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刻意的想要用這兩種人物來解說他的故事。那麼,為什麼?他後面一直用這樣子的人物來說故事?再來,第三種可能──(你們覺得)還有沒有可能?有,什麼可能?有沒有可能,那個作者就是故意放兩種角色在前面,那種非常可能激起爭議性的話題,放在前面,然後讓所有的矛頭都打在男女主角身上:你為什麼老是猛男?妳為什麼老是波霸?然後作者就在後面很涼快的,繼續去鋪寫我的大格局。有沒有這種可能?好可憐的男女主角……(呵呵呵)
(其實)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所以角色的類型化對我來講,不是問題。也許我要挑戰的是,即使是類型化,我還是有很多的可能性;我想要挑戰的是這個。我並不是要創作出一對非常超凡脫俗的男女主角,不是。即使是很庸俗的角色、很庸俗的類型、很庸俗的格局,一樣可以創作出不凡的故事來。不過這個不凡的定義,也可能是負面的就是了。好,講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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