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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瀾

 

 
 
她不能成為王府的繼承者,即使是雙親愛逾生命的掌上明珠,但只因她是女兒身,就無法繼承家業。
為此,雙親收養了親戚的孩子,過繼到家中,成為她的弟弟。將來,這個男孩子會取代她,接管龐大的家族產業。
陸灩瀾很不甘心,據說這個弟弟和她的血緣關係十分淡薄,但無論如何他是男兒身,這意味著他更有用途,至少……比她有用途。
傳宗接代是一定要男孩的,別人都這麼說著。
無論她對這件事有多麼不滿,那個比她小兩歲的弟弟還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進了她家的門。
她沒去歡迎,關在房裡,也不跟家人一起吃飯,等下人告訴她,那個男孩子已經到新房休息了,她才氣勢洶洶的現身。
「小子!」闖入隔壁院子,在花叢邊見到一個陌生的小男孩,陸灩瀾立即撲了上去。
小男孩被她投懷送抱似的一撲,身子傾斜,猝不及防間,差點摔倒。
「做什麼呢?」屋子裡恰好走出一位婦人,瞧見陸灩瀾「欺負」新來的孩子,忙不迭的跑過去,拉開她,責備道:「妳這丫頭真壞,弟弟來了,要對人家友好一點,不可以欺負他。」
陸灩瀾抬起頭,看到義憤填膺的娘親,自認倒楣的撇了下嘴角,「啊!娘怎麼還在這裡?」
「我若不在,妳就要胡作非為嗎?」
挨了娘親一記爆栗,陸灩瀾嘟起嘴巴,手指著戰戰兢兢的小男孩,「娘,他就是你們要的孩子?」
小男孩的身子十分瘦小,但相貌異常的漂亮。
「什麼你們我們的,他是妳弟弟,名叫景輝。警告妳,絕對不可以找他麻煩,否則我一定饒不了妳!」
「哼,又不是親生的,那麼袒護他……」陸灩瀾一雙大眼瞪得圓圓的,心酸了,嫉妒了,委屈極了。
她有些害怕,怕新弟弟來了之後,家人就不要她。
「說什麼胡話啊?」婦人的正義之手倏地襲向陸灩瀾。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女孩馬上變老實了,「放開,不……不要捏我的耳朵。嗚……妳偏心,對我不好了,嗚嗚嗚……」
「臭丫頭,別耍賴!」婦人又教訓了陸灩瀾幾句,隨即把她推開,然後親切的湊近臉色迷茫的小男孩,柔聲道:「景輝,別怕,灩瀾以後就是你姊姊。」
景輝點了點頭,漂亮的小臉,純真的雙眸,肌膚白皙,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小仙童,美麗又乖巧。
他望向一直瞪著他的陸灩瀾,面色漸漸的平靜下來。
「看什麼看?」陸灩瀾不客氣的反應,再次挨了娘親一記爆栗。
景輝沒在意,朝她羞澀一笑,輕聲道:「姊姊。」
這小子看起來膽小又怯懦,應該滿好欺負的。陸灩瀾的眼珠子轉了轉,在娘親的眼皮底下按住本性,勉強應了一聲,給新弟弟一個回應。
婦人滿意的笑了,一手拍著一個孩子的肩膀,慈愛的說:「從今以後,你們姊弟倆要好好的相處呀!」
景輝用力的點頭。
陸灩瀾扯了扯嘴角,等娘親又交代了一些話,終於離開後,才拉下臉,邪惡的瞪著無辜的新弟弟。
「你……哼哼!」
「姊姊?」景輝敏銳的察覺到娘親一走,陸灩瀾就變了臉色,開始考慮要不要追隨娘親的背影而去。
陸灩瀾陰陽怪氣的打量了他一遍,接著雙手扠腰,自以為凶狠的對他宣告,「從今以後,你就要聽我的話,看我的指示,我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說黑,你不能說白,知道嗎?」
景輝以茫然的目光看著她,對於這個耀武揚威的女孩,他感到很奇妙。
「姊姊是需要我做什麼嗎?」
「反正你要按照我說的做。」
「請問要做什麼?」至少給個指示吧?
「這個……這個……以後再說,反正你先答應我啦!」講不出個所以然的陸灩瀾很霸道的聲明。
她雜亂的長髮,嬌豔的臉蛋,以及威風凜凜的姿態,在景輝的腦海裡幻化出一幕奇異的畫面,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剛滿十歲的小女孩宛如深山老林裡的小豹子,頑皮、輕率,不可捉摸。
他從小就喜歡跟人去打獵,慢慢的露出含糊的微笑。
「我會聽話的,姊姊,都聽妳的話。」
陸灩瀾一聽,眼睛發亮,滿意的揚起嘴角。這個新弟弟白白嫩嫩的,溫順無比,真是出乎意料的討人喜歡啊!
本來她不怎麼想要弟弟的,不過若是個聽話又長得漂亮的弟弟,她想,她應該會喜歡他吧?
「嗯,很好,聽話就好,只要你乖,姊姊會對你好,明白嗎?」
「明白。」她燦爛的笑容使得景輝迷濛的目光逐漸清晰。
這個姊姊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他不禁好奇的遐想,當她哭泣時,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
 
 
歐陽世家,以打造曠世兵器而聞名,卻不肯為外人鑄造兵器,即使皇親國戚出面相求也是置之不理,但是如今突然對外宣稱,將召開一次鑑賞大會,推出集結了全族之力,耗費數十年心血,創造出的珍奇寶劍,並給與各方人士得到這件絕世兵器的難得機會。
條件只有一個,想得到兵器的人,必須出面與會,親自試劍。
此消息一出,天下為之震動。三教九流,各方人士,無不趨之若鶩,爭先恐後趕往歐陽世家,等待鑑賞寶劍的大會拉開序幕。
九月九日,重陽節。歐陽世家的華美莊園內,茱萸盛開。
連日裡,陸續有各門派、世族的人前來試劍。
寶劍名為破曉,但是看起來更像破爛,外表上並沒有神兵利器該有的精緻與銳利,完全是破銅爛鐵、毫不稀奇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
歐陽家卻聲稱破曉的材料質地非常奇特,它的獨特也是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所以也就不表達了,要試的來,懷疑的請走。
「這劍,本侯用三千兩黃金買下。」又一個試劍失敗的人,有些不服氣,抬出高人一等的身分要買劍。
旁人不等歐陽家的人出聲回答,搶著奚落道:「上午有個王爺,叫價五千兩都沒賣,三千兩這麼少,還是留在家裡,別拿出來丟人現眼吧!」
一時之間,嘲弄聲四起。
景輝靜靜的看著原本不可一世的侯爵灰頭土臉的離開,覺得對方很可憐,周圍有不少位高權重的人,小小的侯爵身分實在不值得一提。
「這個……好像很有趣,我也想要呢!」身旁的女子興致勃勃的說。
景輝的心弦被拉動了,轉頭,目光移到女子的臉上,即使隔著帽子與面紗,她的光彩仍清楚的映在他的腦海,閉上眼,就能想到她蓬鬆的長髮、明亮的大眼,以及微微噘起的唇瓣。
他溫柔一笑,「這劍的價值真有那麼高?還是人人搶奪,大家都跟著湊熱鬧?不可盲目追捧,妳真的喜歡嗎?」
「歐陽家出品的,一定不會爛到哪裡,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得到?」
「今天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試劍之人,我看到的便有六、七十個,說不定這劍等的正是妳,既然喜歡就過去。」
他的說法取悅了女子,點了點頭,「嗯,我去試試,只是試劍的方法十分古怪,居然要人以血餵劍,邪門得緊。」
每一個試劍的人都要依照歐陽家的規矩,將自己的血滴到劍上。
然而結果不是血滴凝固,就是滑落開來,沒有一人能如歐陽家所說的,讓自己的血滴融入劍身,引出劍的特殊反應,所以試驗至今無人合格。
寶劍無歸屬,歐陽一家顯得比試驗失敗的人還要惋惜,又不肯通融外人拿金錢換取寶劍。
大部分的人都不曉得,歐陽家這次勞師動眾的試劍聚會究竟有何目的?
眼看著一天又要過去,劍的主人還是試不出來,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各懷鬼胎的盤算著,不如等到月黑風高之際,再來偷偷下手。
「我來試一試!」忽然,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專門為貴賓準備的坐席處響起。
準備送客和自動離去的人霎時停下動作,循聲望去。
一位頭戴紗帽的女子施施然離開座位,夕陽仍盤旋在西邊的天際,瑰麗的光芒灑在她身上。
當她撩起帽子上的覆面薄紗時,露出了令人眼睛發亮的美貌。
「啊……這不是昭陽郡主?」圍觀的人群裡不知是誰認出了女子的身分,發出一聲驚呼。
昭陽郡主,陸灩瀾,豔名遠播。
此刻,她穿著紫紅衣裙,裙上金絲繡菊,貴氣逼人。四周扶疏的花草、盛開的茱萸,與她一比,都失了顏色,連破曉的魅力也因為她的嬌媚而更加黯然失色。
眾人看著她慢悠悠的走向試劍之處,那一身志在必得的傲氣和嬌豔如花的風情,使得時間彷彿凝固了,所有的人不禁傻愣住。
昭陽王的掌上明珠,求親的人可以組成一支足夠打下江山的軍隊,如此絕代佳人大駕光臨,使得歐陽家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