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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獸~子不語之愛的天靈靈

  

 
抽掉木閂,她推開房門,沒料到那家丁還真把辜大少騙來了,冷不防的伸出一隻纖纖素手,將門外鵠候多時的身影蠻橫的拽進屋內,一鼓作氣的掏出懷中的黃符,朝對方的額頭一貼。
枯等半天,沒哀也沒號,好端端的任由她壓在灶瓦上。
怪怪,不是說撞邪著魔嗎?怎麼會貼了符還沒反應呢?
這下辛芙兒總算肯睜大雙眼,好好的端詳被壓在下方的這位「人」兄。
既然伏妖符失效,可見來者不是什麼妖魔化成的,不過是尊凡人肉軀罷了,張眼瞧瞧也是無妨。
他的眼眸很黑、很深,像一泓幽澤,眉宇之間有幾分靈氣,鼻梁剛毅挺立,唇嘛,好像噙著一抹笑,膚色則是稍嫌蒼白,顯得病弱,容貌堪稱一絕……
「妳瞧我,好看嗎?」男子含笑輕問。
露骨輕佻的言語從一位散發出書香氣息的男子口中說出來,還真不是普通的……邪門。
辛芙兒挑了挑秀眉,「你是辜府少爺?」
「正是。」他咧嘴一笑,當真是風神俊秀得教人目眩。「我還是頭一遭見識到如此惹人憐愛的小道姑。妹子,妳的模樣還真俏……」
她因為他過度誇揚的口吻而滿身疙瘩,抽回手,直覺想退開,反讓他逮著機會,反客為主,軒邈拔軀側身一翻,立刻便將嬌小馨香的身軀俯壓箝持,局勢驟變。
「當……」想搬救兵的粉唇被大掌掩覆,辛芙兒驚愕萬分,對方像是早已看穿她會出此下策,真不是普通的邪門。
「噓……」男子的薄唇湊近她,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惱怒的臉龐上。
俊美無儔的臉譜近在眼前,像是自願要讓她看得真切仔細些。相對的,他也用深邃的黑眸梭巡她秀麗的眉目。
放肆貪婪的目光異常灼熱,像是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直瞧得她從骨髓涼至每一吋血肉。
壞了……她惹鬼惹妖惹魔都在行,就是不惹人,幾時和這辜大少結冤?
「乖,我只想同妳說話,別把閒雜人等吵醒了,嗯?」
直等到她無奈的眨動眼睫,暫且同意後,摀得她快要喘不過氣的大掌總算肯挪移開來。
辛芙兒聚精會神,再一次端詳傳聞中的病大少。怪了,瞧來挺帶勁兒的,分明就和家丁形容的模樣相差甚遠……她的秀眉越皺越緊。
辜大少慵懶的挑起眉頭,一派愜意,任由她檢視。
「不是被鬼附身,也沒被下咒……」她都快看成鬥雞眼,還是瞧不出半點端倪。
「看仔細了,我這張臉、這副軀體、這雙手、這雙腳……從裡到外的每一處都留神的瞧個仔細。」說話的同時,他冷不防又傾近她,舉手投足間,散發出富貴人家特有的薰香。
辛芙兒聞慣硃砂的鼻子立時不爭氣的猛打噴嚏,揉了揉鼻端,皺起俏臉,暗自嘀咕,「看起來一肚子壞水,該不會是被淫鬼纏身吧?」
辜大少猝不及防的扣住她的螓首,踰矩的揉搓水嫩肌膚,態度十分曖昧。
她難以招架,頻頻打寒顫,又窘又惱,「放手!」
「這難能可貴的機會,教我怎麼放得了手?」文弱翩翩的他笑容特熾,指尖來回刮搔她一邊的臉頰。「瞧妳,好好的芬芳年華全浪費在畫符煉丹……嘖嘖,多可惜呀!」
辛芙兒咬牙切齒,「你誰呀你!幹嘛管到我頭上?還不快點放開你的淫手!」
溫雅出眾的辜大少大笑,「這不是管,是叫做關心。我是可惜了眼下這位如花似玉的俏妹子……」
「誰是你妹子來著?!非親非故,別亂喊!」
她什麼樣的妖魔鬼怪沒見過,就是沒碰過這般難纏的「人」,何況對方似乎還對她熟悉得很,無論是眼神抑或舉止,都親暱得緊,可是她將腦袋瓜左翻右攪,就是不記得這號人物。
玉面男子五指撐張,把玩起掄成粉拳的軟嫩柔荑,嘻嘻哈哈的笑道:「我這條命是妳救的,於情於理,都應該拿點什麼來償還,否則我良心不安,日子難過。」
「你是哪裡來的瘋子?」辛芙兒一頭霧水,頭昏腦脹。「我幾時救過你了?打從我老爹葛屁的那天起,我就沒救過半隻妖、半隻鬼,更別提人了,你要報恩,也得報對人。」
「是啊!我的恩人是妳,千真萬確。」辜大少晶亮的瞳眸對映著素白秀婉的臉蛋,專注凝神,兩簇幽微的光芒在眸裡勃發。
「你……」唔,好熟悉的眼神,卻記不得是在哪兒見過,辛芙兒偏首,納悶不已。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能有這機會了,被那裘老頭拴了二十多年,違背我的初衷替他幹了大大小小的髒事……」他的臉色劇烈一沉,口吻也變得陰戾。
「裘老頭?」她越聽越疑惑。
「……是妳救了我,給了我重生的機緣,天時地利人和全因妳的出現而造就了我的生機,酸酸,我這條命等同是妳給的。」
辛芙兒心頭一凜,還以為是自己一時幻聽,「你……你喊我什麼?」
自從老爹死後,就沒人知道她的小名,除非這人會通靈,否則怎麼可能……
辜大少咧嘴一笑,「酸酸,我這輩子是跟定妳了,妳就認命吧!」
她瞪大眼,面前嘻皮笑臉,沒半根正經骨頭的辜大少,既不是卡到陰,也沒被妖魔鬼怪附身,神智清晰,說話有條不紊,除去神態邪門了點,說話淫靡了些,笑容浪蕩過了頭之外,從頭到腳都正常得很……
「酸酸,妳倒是說句話啊!妳平時的伶牙俐齒都上哪兒去了?」
「說清楚,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是黑山老妖……」他嘻嘻哈哈,「我也很想這樣向妳介紹自己,只可惜我不過是個人,有血有肉,會生老病死的凡人。唉,該不會妳平日抓妖殺魔慣了,普通凡人入不了妳的眼吧?」
「你……」辛芙兒怒氣沖天,被他欺壓在下還不夠,竟然還得聽他胡言亂語。
通常胡言亂語的人應當是她才對,嘿,居然角色顛倒了。
「先放開我,有話慢慢說。」她鼓起腮幫子,大口吞氣。
瞧見她的貝齒一咬一合,要是再不鬆手,恐怕好端端的整齊齒列就要磨合成一團粉塵,辜大少總算稍稍收斂,卻是斤斤計較,僅鬆開一掌,還她單臂自由。
辛芙兒惱怒的掃視心機狡詐的卑劣小人,甩了甩痠痛的肘臂,忿忿喊道:「既然你不是鬼,也不是妖,那就報上名號。」
他摸著下頷,眉梢高揚,好生玩味起這個問題,「要說名號嘛,好像還真沒有,不過現在我有了一個名字,雖然差強人意,但多少也湊合著用。」
「什麼亂七八糟的……報出來就對了。」秀麗的臉蛋緊皺,從頭到尾聽不懂半句。
「辜靈譽。」
「辜靈譽?」辛芙兒柳眉一蹙,確定他是安穗公捧成心肝寶貝的辜家公子無誤,可是這和傳聞中鎮日與床榻纏綿難分的病弱模樣實在相差太遠了吧!
眼前的男子模樣俊俏,一雙劍眉如墨,高鼻深目,頭披一瀑比女子還要撩目的青絲……當然,不能忽略他眉眼之間流動的邪魅,瞧他嘴角上揚的弧度,便知暗藏一肚子壞水。
「酸酸,妳瞧我好看嗎?」再一次,辜靈譽問得臉不紅、氣不喘,將臉埋入她的髮內,深深吸了一口氣,「全是桃木味……」
辛芙兒感覺窘困,下意識的開口,「誰讓你聞了?!給我滾遠點。」
「唉,妳一定要這麼生疏嗎?我們都什麼關係了……」
「什麼關係?」她瞠大瞳眸,爆出一聲大吼。
「我說了,我這條命是妳給的,妳說,這是什麼樣的關係?」
「我幾時救……」她恍然憶起燭滅之前老爹的那一吼,霎時細白的肌膚顫泛起細微可見的雞皮疙瘩。
莫非是那天她不知哪根筋錯亂,大發慈悲所救的……
眼角斜斜一睞,辜靈譽那雙黝黑的眼珠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酸酸,妳猜著了嗎?」
熟悉的眼神、突兀的言語、若有似無的曖昧……辛芙兒的神情從沉思再到訝然,繼而轉為震驚錯愕。
張大嘴巴好半晌,她的喉嚨像是梗了顆果核,怎麼也吐不出半個音節,纖指顫巍巍的朝他高挺的鼻尖戳去。
「你……你是老黑茅綁在壇裡的那隻狸貓?!
辜靈譽欺近驚白的俏顏,鼻子親暱的碰觸她的鼻尖,猛蹭幾下,猛然一瞅,還真是像極了一隻受寵的小動物。
但是他伸舌舔過她嘴角的動作,可一點也不可愛。
「欸!喂!」她的身軀僵直如枯木,眼珠差點滾落眼眶外,就連她在世上僅存的親人當歸都不曾這般舔她。事實上,這隻笨狗不要吃垮她便已是萬幸,哪可能待她如此親熱的左蹭右吻。
然而,更糟的還在後頭。
歷經辛家三代摧殘的矮小灶台終於承受不了兩人軀體的重量,瞬間垮成殘碎瓦片。
霎時,辛芙兒滿腹惡火簡直要直燒天際,下達黃泉,十天十夜也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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