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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獸~子不語之愛的天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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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好好說……」聽起來是求饒沒錯,落在眼前的黑髮遮住了些微銳芒,一雙撩魂的眼眸邪肆的流瞟,時而眨動,時而笑瞇,真是好不淫浪。
辛芙兒握緊了桃木劍,一手扠腰,氣得櫻唇呼呼吹氣,火氣旺得能將方圓五尺之內的飛禽走獸窩燒成一餐美味珍饈,若是嘴上有兩撮長鬚,早翹上天了。
「說,你是怎麼附在辜靈譽的肉體?」這該死的、沒長好雙眼的淫鬼,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招惹她這號惡人。
辜靈譽意猶未盡的回味著方才的吻,實際上,應當歸類成舔舐才對。
「妳錯了,這不是附,而是佔,我佔了這病鬼一直以來用不上的肉身,雖然他的相貌充其量只能算得上順眼,但光是這幾天我試過無數女子來看,應當是很吃得開……拉拉雜雜說了這麼多,妳到底喜不喜歡?」
「喜歡……你個鬼!」
「鬼?可惜我不是鬼。」他還當真一臉肅穆的思索、玩味。「好不容易能從妖變成人,現在又要變成鬼……可真是難倒我了。」
「停止!」辛芙兒皓腕一揮,舉高剛削好的桃木劍,頂住辜靈譽的鼻梁骨。
皺得像泡水白絹的芙顏齜牙咧嘴,惡狠狠的瞪著,有幸目睹者是該感倒害怕,偏生這位不知死活的辜大少依舊笑得滿面春風桃花生,活像天職便是賣笑。
他……他那根本是淫蕩浪笑!
老天爺,這傢伙是吃錯藥不成?
舉凡刁鑽惡鬼、歹心精怪、吃魂魔神,她瞟都不瞟,出手快狠準,殺剮戳刺刨扁踹踢全部一次到位,唯獨面對這種不耍威風、盡耍淫招的傢伙沒轍。
「酸酸,妳要是真喜歡鬼的話,不然讓我回去辜府躺個兩三天,白白餓個幾頓,要不就是找口井,把自己扔進去……」
「你說夠了沒?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個明白透徹,休想活著離開。」辛芙兒把劍一橫。
辜靈譽反射動作的仰高玉頸,俯視著她,「該說的我都說了……辜家少爺魂歸西天,我乘機佔了他的肉身,就這麼簡單。」
「簡單?你少給我輕描淡寫的,一隻小小狸妖居然能佔據一個凡人的肉軀,從我跟在老爹身邊學習白茅道術以來,連聽都沒聽過,說,你是怎麼辦到的?」
「說來話長,不如妳先把劍放下,再泡一壺上等普洱茶,讓我倆坐下來好好的談,妳意下如何?」
「作你的春秋大夢!」辛芙兒冷哼嗤笑,「從來沒有一隻妖魔鬼怪能踏進我的屋子,你這隻穿著人皮的狸妖犯了我的大忌,今晚休想好手好腳的離開。」
「是嗎?」辜靈譽含笑挑眉,雙眸半合向下凝望的姿態煞是迷人。「打從我前腳踏出辜府,就有隨身侍從跟在後邊,那還是明裡,暗裡呢,至少有五位蒙面大內高手提劍縮在簷上,若是一宿未出,我敢打賭,這間傳家寒舍恐怕要淪落跟爐灶同樣的下場。」
「你……你……」辛芙兒全身起雞皮疙瘩,差點忘了辜靈譽來自多麼顯赫輝煌的宰相世家,要是她一劍刺穿他,明兒個京師內滿街準是處處張貼緝拿自己到案的公告。
「把劍放下,咱們有話慢慢說。」他哄勸。
「誰跟你『咱們』?少攀親帶故。」
她不甘不願的移開劍鋒,俏顏僵白,怒瞪他幾眼,百般猶豫之後,只好替五花大綁在梁柱上的辜靈譽解開麻繩,防惡獸似的飛快蹦得遠遠的,寧願被萬箭穿心,也不要再遭受第二次的「侵襲」。
掙脫麻繩的束縛,辜靈譽扭鬆發痠的肩頭,一路搓揉著臂膀,嘖嘖抱怨,「凡人的肉體真是不管用,連這一丁點的小小折磨都受不住。」
辛芙兒雙手交抱胸前,幸災樂禍的嘲笑道:「誰教你哪個不挑,偏挑上這位遠近馳名的破少年,這位辜家貴公子打從生下來,大病小病從沒間斷過,下床的次數應該是十根指頭數得完,你佔了這樣弱不禁風的軀體,不出三年,肯定玩完一條爛命。」
「好,就衝著妳這句話,我一定要活過三十個年頭才行。」他笑嘻嘻的邊說邊逕自落坐,將桃木劍撥開,掀開倒立茶碗,幫自己倒了碗涼水,喝了一口,旋即皺眉咕噥,「我從來不知道涼的水這麼難喝。」
辛芙兒不動聲色,將他過慣辜府大排場的養尊處優盡收眼底,不禁冷笑搖頭。眼下這齣戲不是「狸貓換太子」,而是「狸貓變太子」才是。
「來嘛!坐啊!我又不會吃了妳。」辜靈譽一隻手慵懶的支著腮幫子,笑眼迷濛的瞅著她。
他黑髮披肩,眉目若畫,膚色蒼白得教人心疼……哎呀,眼前的男子別說是妖了,根本是勾魂美魔來著,而且道行絕對屬於上乘。
「你……你少來,別用那種噁心的口氣說話,也不准用那種淫浪的眼神瞧我,小心我挖出你的雙眼。」
在離他最遠的座位坐下,辛芙兒暗防他隨時會再次偷襲,一手按在劍柄上,一手則扳住臀下的木凳,若是稍有動靜,隨時可以拿來充當防身利器,堪稱宜室宜家的百用良品。
狸貓變成人?!
辛家傳道三代,她自小硬被逼著習術,凡屬白茅術範圍,不論最低階,還是最上乘,都學遍了,還真沒聽說過妖魔能變成人的怪事。
老爹罵她不該胡亂救人,難不成就是指眼下這一樁?
辜靈譽反客為主,斟了碗茶,遞到她的面前,望著她一臉狐疑、提防,兀自說道:「道理很簡單,我修練了上千年,就盼著能嚐嚐當人的滋味,那裘老頭……也就是那晚被妳驅走的黑茅道士,某一次他在山中修行時碰見了我,知道我的心願之後,假意要我跟著他,只要碰到合宜的軀體便能幫我一把……」
「老黑茅說的話,你也信?」辛芙兒嘲諷他。
「是啊!我很笨,居然真的信了他的鬼話。」辜靈譽不以為忤,「剛開始他只是要我幫他招來一些山中靈獸,不然就是一些同修,藉由吸取他們的精力而助益修練道行,慢慢的,他變得更貪婪了,要我幫他傷害同門道士或是白茅術士,日子一久,我才知道他根本是在利用我。」
她噗哧一聲,哈哈大笑,「你傻子啊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他,居然在幫他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後才恍然大悟,當妖當成你這副德行,還真是怪孬的。」
辜靈譽也不阻止她取笑自己,繼續說下去,「當他看穿我想離開的念頭時,便以施下巫咒的繩索綑著我,然後就在妳巧遇的那一晚,打算完全吸收我的靈氣……酸酸,若不是因為妳,今天我也不能達成心願,這一切都多虧了妳的相助。」
「天哪!」辛芙兒撫額呻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闖下如此滔天大禍。「我居然幫了一隻狸妖變成人,老爹要是知情,不把我拖下地府埋了才怪。」
「不必擔心,裘老頭擇定奪我靈氣的那一晚碰巧是伏吟刑破之日,地府大亂,黑白無常漏抓的餓鬼乘亂盜走了生死簿,可憐那辜公子偏偏選在這晚斷氣,判官沒了生死簿對照,隨便拘走魂魄便交差,以為留在人間的肉身早已下葬,錯過了那當下,肉體已被我佔據,只要等過了七七四十九個日子,我體內的靈氣便會自行凝聚成魂魄,屆時,我便與一般凡人沒有兩樣,陰間照樣拿我沒轍。」辜靈譽笑道。
他說得天花亂墜,她聽得口乾舌燥,只注意到最重要的一點。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也就是說你到現在還算不上是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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