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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拒絕我

  

  「安安、安安,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偌大的客廳,蔣安卉從手機畫面抬起頭,齊眉的瀏海下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著坐在她旁邊沙發上杏眸圓瞠的舒妙璇,「妳說什麼?妙妙。」

  舒妙璇兩頰鼓得像氣球一樣圓,「我跟妳說那麼多,妳都沒在聽。」氣呼呼地往嘴巴塞洋芋片,發出咔滋咔滋的聲響。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蔣安卉訕訕的笑,忽然湊過去神祕兮兮的說:「妳知道我和誰在LINE嗎?阿久,徐杭久。」

  一聽是班上廣播兼八卦中心主任,舒妙璇連忙將手上的洋芋片全塞進嘴裡,眼裡燃著熊熊八卦之火,「快、快,給我看你們聊什麼?」

  「不會吧!班上的林柔芬和費季倫約會?!」舒妙璇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手機裡的對話。

  誰是費季倫?光聽這麼文藝帶點言情味道的名字,就知道費季倫絕不是普通人,是舒妙璇她們就讀的大學大的男神。和她們一樣都是大四,但不同科系,因為英俊帥氣,加上長得像當紅韓星,有一雙濃眉大眼和飽滿平滑的雙唇,一直是學校女生公認和一致推舉的大帥哥。去年,在街頭被一家知名雜誌相中,拉去參加網路票選型男活動,因為年輕有朝氣加上帥氣逼人,還拿到第三名。記得當時轟動整個校園,立馬從校草升級為男神,愛慕者如過江之鯽。

  「沒錯。阿久連兩人約會時間和地點都知道。」蔣安卉言之鑿鑿地保證,隨即一臉惋惜的樣子,「別說妳,連我也很難相信。」拜託,和她們同班的林柔芬不過中等姿色,異性緣是好了一點,但還不到可以和男神交往的等級好不好?

  舒妙璇也跟著嘆息,「根本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一發現蔣安卉視線像飛鏢朝她射過來,趕緊改口,「我說費季倫是鮮花,他是一朵鮮花。」差點忘了蔣安卉最不容許有人汙衊和她迷戀的韓星長得極像的費季倫。

  蔣安卉哼哼兩聲,滿意地點點頭,「算妳識相。」

  舒妙璇瞪她,「幼稚。」

  「對了,妳剛要跟說我什麼?」蔣安卉一邊盤起凌亂的長髮,一邊隨意地問。

  舒妙璇一聽她的問話,吃到一半的零食忽然吞不下,愁眉苦臉,「都是我媽啦……」

  蔣安卉奇怪的看她一眼,「咦,舒媽媽那麼疼妳,妳在不滿什麼?」

  她最羨慕舒妙璇的一點,就是有一對超寵愛她的父母。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從小也是備受疼愛,但是和舒妙璇的父母一比,就明白人比人,沒得比。

  舒妙璇的家境富裕,是因為舒父很會賺錢,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闆,所以舒妙璇從小到大,錦衣玉食,要什麼有什麼,因為舒父和舒母不在意把她寵上天,根本不怕她揮霍。

  像她們現在住的這間十多坪新穎的套房,便是舒妙璇的父母慶祝愛女考上大學的禮物。舒妙璇一考上大學,就堅持搬出來住,疼女若命的舒父當然不肯了,外面壞人那麼多,女兒離開視線怎麼得了,但是拗不過愛女又是哀求又是撒嬌的攻勢,堅持沒幾天就束手投降,在舒母的建議下,買了距離他們郊區豪華別墅車程一小時的精華地段房子,真的算得剛好,不多不少只要花車程一小時,回家時間不太長也不太短。蔣安卉為什麼會知道,因為她和舒妙璇從高中起就是同班同學,至少六年關係很鐵的閨密。

  還好舒妙璇沒有因為父母的嬌慣,而嬌奢無度、盛氣凌人,反而讓人覺得小妮子被保護得天真爛漫,性情純良很好相處。

  「妳都不知道我媽,她要我一畢業就出國……可是我根本不想出國。」想到媽媽心心念念要她出國留學,舒妙璇煩躁地說。

  距離舒妙璇和蔣安卉大學畢業剩不到一年時間,舒母本來是沒在管女兒畢業後要幹嘛,就算不去工作,難道家裡養不起女兒嗎?是打牌和牌友閒聊時,偶爾提起孩子們的事,你一句我一句,眾口如一都說孩子要送出國拿個國外文憑才好。

  舒母聽了,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拿個國外文憑就像鍍了一層金,好看又風光,反正他們家也不用女兒養家賺家,於是積極說服捨不得女兒離家太遠的老公,趁女兒還年輕趕緊把她送出國。

  但舒妙璇反對。她要是對讀書有一點興趣,就會像蔣安卉一樣去考研究所,何必出國深造。可是舒母很生氣,覺得女兒的拒絕傷了她的心,她是為女兒未來前途著想,操碎了心,女兒怎麼可以辜負她的苦心。快被堅持己見的媽媽逼得狗急跳牆的舒妙璇只好裝可憐,跑去爸爸跟前哭訴,媽媽不要她了。

  所以,現在母女兩人正鬧著彆扭;一個不跟媽媽談留學,一個不接女兒電話,讓充當和事老不成的舒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那妳跟舒媽媽好好地說嘛,她又不是那麼不通人情,她是我見過這世上最好的媽媽。」蔣安卉勸道。舒媽媽愛屋及烏,對女兒的好友兼室友也不差,她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多多少少也要為舒媽媽說句話。

  「說,妳又拿了我媽什麼好處?」舒妙璇斜睞她一眼,跳起來掐她的脖子猛搖。

  蔣安卉翻眼吐舌頭,假裝一副痛苦掙扎的樣子,「沒、沒有,就是她讓我吃滷雞翅、雞腳……」

  「我的雞翅─」舒妙璇丟下她跑去打開冰箱,一看別說雞翅了,連根雞骨頭也沒有,悲憤地捶胸頓足,「可惡的蔣安卉!我的雞翅呢?」

  「哎,早祭五臟廟了。」蔣安卉嘖嘖有聲地咂嘴,彷彿還在回味那鮮美的滋味。

  「嗚……連妳也欺負我。」舒妙璇走回來一屁股坐下,佯裝拭淚。

  蔣安卉受不了她裝可憐,大翻白眼,「晚點我買漢堡請妳吃好不好?」

  「真的?那我要花生醬牛肉堡。」舒妙璇眼睛一亮,毫不掩飾臉上的開心,笑瞇了眼,「我還要芒果冰沙。」

  「行、行。」蔣安卉爽快地答應,對她這麼容易被安撫感到好笑,把她手上的洋芋片搶來吃,「對了,為什麼妳不想出國?」她記得以前聊天時,舒妙璇雖然沒想要出國,但也不排斥,現在反對這麼激烈是發生什麼事?

  聽她一問,舒妙璇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轉到她身上,和她同學兼室友多年的蔣安卉用膝蓋想也知道什麼原因。

  「妳還在肖想聶懷風?妳根本沒機會。」她尖銳地指出。

  「什麼叫『肖想』,妳不要大聲嚷嚷。」舒妙璇一邊抗議,一邊低嚷,「妳又知道我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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