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出豻郎~北朝暗衛之春 密卷二 天光好,水色波光瀲灩。 小舟之上,一個嬌嫩圓潤,粉光緻緻的小姑子正屏氣凝神地埋伏在一蓬蓬大朵荷葉之間,耳朵豎得老高── 「……嗯嗯啊啊……好人……別……奴家要吃受不住了……」 嘖嘖嘖,光天化日,淫聲浪語……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荷葉後面的常峨嵋搖了搖頭,雖是聽得心兒怦怦跳,雪嫩小臉發燙,可本著「求真、求知、求實」的精神,她還是吞了口口水,舔舔莫名發乾的豐潤小嘴之後,繼續側耳傾聽,手下細細長長的炭筆停在一卷羊皮上,就等著抄錄下有用的訊息。 「啊……啊……」 「弄死妳!弄死妳!」 「奴家不成了……真不成了……」 「爺厲不厲害?爺厲不厲害?」 荷葉重重那頭,嬌吟嘶吼,疊字連篇,一個是奴家不要不要,一個是大爺好猛好猛,聲驚水鴨亂亂飛,力震湖面蕩蕩搖…… 常峨嵋再也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娘喂,她對於以後嫁人這件事都要落下陰影了。 也不知做那件事有什麼好值得這樣失心瘋似的鬼吼鬼叫,一男一女還赤身裸體交疊得跟兩隻水蛙似地抽啊抽、抽啊抽……這畫面真心不美呀! 常峨嵋強忍下翻第二個白眼的衝動,無聊到從懷裡掏出了一荷包松子糖,扔一顆進嘴裡嚼了起來。 唔,不過這綏南公府竇二爺的體力確實比綏南公好太多了,這才弄得綏南公夫人嬌啼亂語死去活來,哪裡還有半分平日高傲的貴婦姿態? 就在常峨嵋吃完第四顆松子糖時,荷葉深處另一端的兩人終於重重抖抽著消停了下來。 她精神一振,握緊炭筆和羊皮。 「二爺,你可比你那軟鼻蟲似的大兄勇猛太多了,弄得奴家都腫了。」綏南公夫人滿滿饜足地嬌慵咯咯笑道。 「嫂子這麼浪,也只有爺能餵飽妳了。」竇二爺邪佞地調笑。 常峨嵋都有點同情起綏南公了。這爵位封號當初就取得不好,綏南,衰男,可不正是預備著頭頂綠帽當烏龜的衰男嗎? 只不過綏南公本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年近六十了,還四處蒐羅糟蹋年輕鮮活小姑子,可惜他再不濟也是世襲公爺,多的是貪圖錢財富貴的狠心父母將自家美麗女兒送進綏南公府。 可常峨嵋知道,亂七八糟的綏南公府明年就會倒大楣,被英明果敢的北周宇文帝一舉奪爵。 但,她等不到明年了。 常峨嵋雪白如可口粉糰子的小臉神情嚴肅,隱隱咬牙切齒,冷笑微微。 要不是她那位「好」長姊在阿父面前多嘴,提及綏南公府是何等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尤其是公府家的嬌嬌貴為北周宇文帝的叔父泰北王世子妃,日後等老泰北王兩腿一伸,扛去皇家陵寢種……呃,是入陵後,這世子為王,世子妃就是王妃,將來綏南公府靠著這王妃女兒,那在皇城中更是耀武揚威、橫行無阻了。 ──沒錯,她就是即將被送進綏南公府成為綏南公第十七房小妾的倒楣鬼。 「常崢玥,這一世回來,我本是打算橋歸橋,路歸路的,只沒想到……」她嘴角微勾,渾圓如小鹿般的眼睛閃過一抹清冷凜冽。「也好,那我就沒什麼好留情的了。」 有時候某些親情血脈,還值不上一枚充飢用的大餅啊! 常峨嵋斂下冷意和淡淡的自嘲,深吸一口氣,開始專注在竇二爺與公府夫人這對偷情男女的竊竊密語。 細碎音浪隔著水光荷影而來,當中間隔著「馬場」、「羌人」等字眼,她眼睛一亮,手中炭筆迅速在羊皮上重重刻劃著。 幸虧她重生而來,關於上一世皇城曾經發生過的大大小小事,竟神奇地在她腦子中越發鮮明深刻,其中,就有當年綏南公府竇二爺和其長嫂姦情洩漏,被竇公爺無意中撞破,而後竇二爺為求保命,不惜舉報竇公爺私自和羌人戶市,賣出五百匹駿馬予羌人。 北周國勢鼎盛,自然不將小打小鬧的羌人一族當回事兒,但是竇公爺私賣駿馬給羌人,雖然貪的是羌人給的大筆金銀玉帛,可貪婪膽大愚蠢的竇公爺此舉不啻是通敵叛國,便是被抄家滅族也不算冤枉。 只宇文帝還是看在前綏南老公爺英雄一世的功勞份上,除卻將主事者竇公爺斬首示眾,知情不報且犯下通姦大罪的竇二爺和公爺夫人黥面流配邊疆為奴外,其餘人等則是流放千里,終生不得返京。 「總算得了些有用的東西,也不枉我偷偷摸摸聽了這麼久的壁角啊!」她眉眼彎彎,笑意盈然。 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常峨嵋渾然不知在如碧浪起伏般的重重荷葉後頭,有個寬肩蜂腰長腿,剽悍深沉的男子正好整以暇地膝坐在一只形窄如劍的小舟上,興味濃厚地瞅著「鬼鬼祟祟」的她。 今日本是偷得浮生半日閒,沒料想臥於荷海中卻聽見了一齣擾人午后清夢的淫穢戲碼,還無意中發現了這個鬼頭鬼腦卻頗為趣致的小女孩兒。 「有意思。」豻鷹目如電,陽剛味十足的男性臉龐泛起了一絲微笑。 方才在那陣陣淫聲浪語下,她猶能聽得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喘,這小姑子若非天生遲鈍就是定力驚人…… 感覺是個能被吸收為暗衛的好苗子啊! 豻摩挲著下巴,最終還是忍痛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現下執掌的是宗師部,已經很久沒有從事那種引誘無知少男少女入火坑……咳,是招募新人新血入暗衛部的活兒了,所以再好的苗子此刻也不歸他管。 不過,他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這個小姑子打算將今日所聽所聞的陰私拿來做什麼用? 是勒索?還是…… 豻鷹眸微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