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出牆記(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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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早,朱棣就得啟程趕回南京奔喪,這是錦曦和朱棣到北平後兩年來的第一次分開,她想著就不捨,什麼也沒說,親自動手給他收拾行囊。
朱棣看在眼中,見她沒吭聲,只埋頭整理東西,心念數轉,左右瞧了一眼,低頭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紅暈瞬間佈滿錦曦的臉,她後退半步,緊張地往四周一瞧,見三保、小紫等人都低著頭不敢笑出聲來,再瞧朱棣,他頭抬著,背負著雙手,若無其事的模樣,嘴緊抿著仍然帶出一絲忍耐不住的笑容。
她不由得輕捶了下他的胸,低聲嗔道:「沒個王爺樣!」
「哦!我的王妃說我沒王爺樣子,是這樣嗎?」朱棣目光往周圍一轉,語氣嚴肅。
「王爺英武無人能及!」三保討好的跟了一句。
朱棣又瞪他一眼,「你是說王妃不對囉?」
三保尷尬地摸摸頭道:「王爺,我去瞧瞧黑妞草料餵好沒。」說罷,他對小紫使個眼色,兩人一溜煙地跑了。
錦曦好笑的看著他逼走眾人,輕搖了下頭。朱棣有時這種帶著一絲孩子氣的舉動,總讓人很窩心。
朱棣滿意地伸手拉錦曦入懷,得意地說道:「這下子不用害羞了?」
「你啊!」錦曦嗔怪了一聲,推開他俯身整理行裝。
長髮綰起,仍有幾縷散亂垂下,朱棣給她綰在耳後,從身後抱住了她。
他的氣息溫暖熱烈撲在臉上,錦曦有些恍惚,反身就撲進了他的懷裡,「我……不安……」
「我知道,一定小心謹慎。」朱棣吻了下她的頭髮,安慰的說道。
「你能不能……」錦曦有點難以開口,眸子裡露出一絲猶豫。
朱棣笑了笑,敲了敲她的頭,說道:「傻瓜,還有什麼事對我難以啟齒的?我聽說魏國公近來身體不好,思女成疾,燕王妃也是憂鬱成疾,所以我會懇請父皇恩准接魏國公來北平小住些時日。」
錦曦心頭一顫,不敢相信的瞧著朱棣,她的眼眶立即濕濡。
「笨!不准這樣看我,就像我不回來似的。」朱棣用手蒙上錦曦的眼睛,感覺指間溫熱的濕潤,他輕嘆了口氣,抱緊了她說道:「我們夫妻一體,沒有什麼為難的。」
秋夜靜謐,晚風徐來,吹散了錦曦心裡的那抹陰影。她溫柔的靠著朱棣,呼吸著他身上熟悉而強烈的男子氣息,有點眩暈的感覺。
「錦曦,妳真美!」朱棣的唇從她耳邊掠過,成功的驚起她一片緋紅,燈光下她的臉部線條柔和勾勒出絕美的弧度,引誘著他一點點去品嘗。
「行李……」錦曦話還沒說完,朱棣已粗暴地扯開她手中衣袍,摟緊了她的腰,讓她與自己的身軀貼得更近更緊。
吻似雨點般落下,然後帶著火一般的熱情燃燒了錦曦的感覺。
此時的朱棣似有無窮精力,輾轉吮吸著她的雙唇,讓她感覺嘴上略微的疼痛,而他的手卻無比溫柔,像風一般輕撫過最嬌嫩的花。
然後是熾熱濃烈的索取,像秋天染成豔紅的黃蘆葉不顧留住原本的綠意,一簇簇肆意盡情揮燃屬於自己的顏色。
不在乎常青,不在乎永遠,只要這一瞬間的釋放。
錦曦重重倒在才攏好成堆的衣衫上,觸手柔軟的絲綢料子帶著絲沁涼,讓赤裸在外的肌膚激起微麻的感覺。
身體的火熱與空氣的清涼形成鮮明對比,猶如朱棣給她的感覺,背部的涼意讓她弓起身接受他的溫暖,隨之而來的熱度又讓她無力倒下,感覺絲絲涼意帶來的刺激快感。
朱棣的狂熱和不厭其煩的溫存引誘,讓錦曦忍無可忍地逸出呻吟,忍不住輕搖腰肢想擺脫,卻又貼得更近。
這一刻,她想與他一起,再也不分離。他的血彷彿與她的融合在一起,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朱棣似乎知道她所有的感覺,一遍又一遍,讓她從喘息平復再到瘋狂之巔。
錦曦慢慢迷糊起來,柔弱的蜷縮在他懷中,雙腿因為過度用力還在微微顫抖。她閉著眼呢喃,「聽說死囚在臨刑前會吃點飽飯。」
「嗯?」
「會踏實地走向死亡。」
朱棣噴笑,摟著她的身軀笑得停不住抖動,「天下間怕沒有女子會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我的王妃!」
「我是說,帶著我的氣息,你會記得回家的路。」錦曦睏得睜不開眼,又捨不得睡,強撐著想和朱棣多說會兒話。
朱棣輕嘆一聲,「我會回來。好好睡。」
「你的行裝!」她猛地推開他欲起身。
他一把撐住她,拉過被子小心給她蓋好,戲謔道:「還有精神收拾行裝?」
錦曦往被子裡一縮,黑鳳翎羽般的長睫動了動,老老實實地睡了。
聽到她的呼吸聲變得悠長平穩,朱棣這才不捨的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輕手輕腳下了床,動手把散亂的衣衫整理好。
本來是可以明早讓三保來做的,他想起錦曦堅持自己為他收拾。她說過,要帶著她的氣息。朱棣認真收拾起來。
整晚朱棣幾乎沒有閤過眼,他看了錦曦一晚,想了一晚的心事,也想了一晚的她。
寅時三刻他就起身了,錦曦驚覺一動,他已蓋住她的眼睛。「睡,不准起來!」
錦曦沒有再起,聽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洗臉的聲音,靴子踩在地上慢慢移向殿門口的聲音,終於,消失。
她再也睡不著,披上衣衫起了床。
外面還是黑漆漆的天色,錦曦倚在門口,遠遠地瞧見一點燈籠的影子消失在黑夜中。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下。
原來,是這般的不捨。
原來,從現在就已生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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