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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勾引妳

  

  「妳別誤會了,那只是老師叫我要多關照妳,否則妳的爛成績會害我們班的平均分數下滑。妳如果有點腦就知道,我怎麼可能喜歡像妳這麼笨的女生……啊,我忘了妳胸大無腦,哈哈……」

  外型俊美的大男孩揚著譏嘲的笑,站成了三七步,雙手盤胸,態度輕佻的看著因被羞辱而滿面通紅的女孩。

  女孩身前的小手交握,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心儀的男孩子告白,她實在想不透為什麼會遭到這樣的侮辱。

  明明……明明他平日教她功課時,態度不是這樣的啊!

  「這、這樣啊……」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腦袋混亂不已。

  「不過……」

  女孩揚睫,等待下文的眼有著期待與害怕。

  期待的是,他也許會說出其他的好聽話,害怕的是,也許會有更多傷害羞辱的言詞出現。

  「如果只是上床的話,我是OK的喔。」

  女孩張著難以置信的唇,傻愣愣地看著那張美麗的薄唇所吐出的惡毒話語。

  「畢竟妳就胸部大這點可看了嘛。」

  男孩的視線毫無顧忌的直接落在她高聳的胸部上。

  他為什麼願意順老師的意思教她功課?不就是因為可以近距離偷看她的乳溝嘛,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看到內衣,不然誰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女孩的臉更紅了,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憤怒。

  從小到大,她因為這對比同齡女孩還要大上兩個罩杯的胸部,不知道受到多少嘲笑與羞辱,害得她每次走路都會故意縮肩駝背,好讓胸部不要這麼明顯。

  這是她最忌諱的雷點,而他……她心儀的他,竟然說出這麼沒水準的下流話語,徹底顛覆她的美好印象。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酷無情、卑鄙無恥?

  女孩憤怒的張口,「你……」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一名提著垃圾桶,戴著眼鏡,個子雖高,但是過瘦的身材使得外表看起來有點瘦弱的男生,生氣的打抱不平。

  「啊?」男孩轉過頭去,看清來者,發現是班上只會讀書的邊緣人,嘴角不屑一撇,「關你屁事!」

  「你這是性騷擾!」眼鏡男孩痛斥。

  「我這是性騷擾嗎?」男孩笑著低首詢問女孩,大手肆無忌憚的按上她的肩,指尖微動,隨時會往下滑。

  女孩咬著唇揚睫,眸底閃著想要把這個世界在這瞬間毀滅的怒火。

  可男孩卻未注意到。

  他以為這女孩當真蠢到喜歡他,就會義無反顧地將自己交給他。

  「別理他。」眼鏡男孩抓起女孩的上臂,就想把人拉走。

  女孩揮掉眼鏡男孩的手,再抓下俊美男孩的手,用力扭轉手腕。

  「啊!」猝不及防的俊美男孩痛得大叫。

  「對,你就是性騷擾!」

  女孩火大的舉起拳頭,狠狠揍向男孩的鼻尖……

  躺在床上的席雪喬忽地張開眼,昨晚睡前忘了關窗簾,初夏熾熱的陽光透了進來,直接灑落在她眼瞳,刺眼得讓她迅速抓起被子遮蓋。

  怎麼又做這個夢了?

  被窩裡的她輕嘆了口氣。

  每次做這個夢時,可能因為夢中的她太過生氣了,不僅沒有補充到能量,反而一直消耗,故起床時,她還是覺得疲累,甚至頭還有點昏沉,雙眼酸澀不已。

  待眼睛比較適應光線後,她翻被下床,揉著眼睛走到長方形套房前端的小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邊走邊喝,等她走到房間中央的圓形矮桌,一屁股坐下時,杯內的水僅剩一半了。

  她抓了一張坐墊塞到臀下,指尖捏起桌上的一張明信片。

  那是高中同學會通知函。

  這是第幾次舉辦了?

  她不太清楚。

  每次接到同學會通知,她幾乎都是看也不看就直接扔到垃圾桶去。

  而每一次,只要收到通知,她就一定會做那個討人厭的夢。

  那夢大概會糾纏她約莫半個月時間,才會消失。

  可這一次,她沒有馬上把通知丟掉,大概是因為這次的明信片上頭印了上回同學會合照的關係,讓她忍不住想留下來,仔細看一下昔日的那些同學,現在都變成啥樣子了。

  畢業已經十年了,許久不見的高中同學每個人的外貌都變得較為成熟了,除了幾個變化比較大的,她幾乎都猜得出來誰是誰。

  她盯著照片的一角,外型最為出眾,名叫郭哲嘉的男人,孩子氣的從筆筒裡抽出原子筆,將那張俊顏畫得面目全非,還在他的頭上畫了兩隻惡魔角。

  就是這個男人讓她發現男生看待她的目光到底噁心到什麼地步,讓她從童話故事中長大,再也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王子、騎士,現實中存在的只有精蟲衝腦的爛咖。

  她從此後討厭死了所有男生,高中最後一年的時間,幾乎都是在跟班上男生吵架中度過。

  也因為她跟男生吵得太凶了,所以有的女生很討厭她。

  她其實不太懂她跟男生吵架,關那些女生屁事,沆瀣一氣的跟著男生一起辱罵她,那種百般討好的嬌媚狀,讓她每每回想起都會感到噁心想吐。

  可恨臺灣沒有女子大學,所以她只能填女孩比較多的商業科系,畢業之後跑去化妝品公司上班,一樣是離那些男生遠遠的,把他們當成仇敵在看。

  跟她在同間公司上班的同事好友高詩紋曾經如此開解,「不是每個男生都那麼差勁的,也是有好男生的。」

  好友的勸解只換得她一聲冷笑。

  她沒有跟她一起度過高中時期,不知道那些男生私底下是怎麼評論她,好像胸部大就一定要成為他們意淫的對象,席雪喬每每一想起就會忍不住打起寒顫,渾身冒雞皮疙瘩。

  所以她就更不懂,幹嘛寄同學會通知函給她?

  她跟同學的感情又不好,何必浪費郵資。

  將明信片撕碎,扔進垃圾桶裡,她自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大口大口喝著。

  忽爾,她想起了一個人。

  就是那個在夢中罵了郭哲嘉的眼鏡男。

  他叫什麼名字啊……

  額頭抵著冰涼的啤酒罐,攢眉思考

  「殷……殷……殷什麼啊?」想了好久,她還是想不起來,只記得他姓殷,一個比較少見的姓氏。

  剛剛明信片上有他嗎?

  她不太記得了。

  事實上,她連他的長相都記不清楚了,連在夢中也是模糊一片,只記得他有戴眼鏡,彷彿眼鏡變成了他的本體,就跟漫畫《銀魂》的新八一樣。

  殷同學在班上是比較特別的存在,因為他是為了高額的獎學金才放棄第一志願,來他們這所升學率普通的私立高中就讀。

  他幾乎是手不離書,下課時也是在念書,所以在班上好像也沒什麼朋友,跟她一樣的邊緣,只是她成績是倒數的,而他是把第二名甩了好幾條街的那種資優生。

  通常這種學生還滿容易受到欺負的,可是因為他是學校的希望,老師心中的愛徒,所以沒有人敢動他……

  剛才明信片上的同學有他嗎?

  為了確定,她把垃圾桶內的明信片碎片拿出來,在桌上鋪平,開始拼圖,還好她只撕成八張,一下子就拼好了。

  「殷同學……殷同學……」

  好像沒有一個人長得像那個資優生耶!

  因為高中的回憶太差勁,所以她並沒有買畢業紀念冊,無法翻閱確定殷同學的長相,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可以把高中的時光抹去,或者乾脆讓她失去這段記憶好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

  目光再掃過當年跟她吵得超凶的幾個女生,她很快地就在郭哲嘉的旁邊找著了其中一個。

  周新舒是班上的班花,兩人在外貌上十分般配,好像是她告白失敗後沒多久,她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在一起了,她還因此被周新舒狠狠羞辱過。

  她單手支頤,手指在桌面上敲打,斜眼睨著明信片。

  她應該去參加同學會。

  她要讓這些人知道,當年被他們瞧不起的女生,現在在事業上已經有自己的一番作為了。

  她可是她任職的化妝品公司裡,年紀最輕的組長呢!

  他們公司的升遷很困難,光是要爬上組長,通常就得花上十來年的時間,所以公司的組長們幾乎都是過了三十五歲才上了這個位置,而她是在去年升職的,那時她才二十七歲而已,當時還是董事長親自表揚的。

  她瞪著明信片上,被塗成無臉男的那個渾蛋。

  得讓他們知道她過得很好才是啊!

  當年那個大家口中的笨蛋、拖累者,只是在讀書方面不上手而已,但是真正的戰場,是在出社會的時候啊!

  她霍地起身,因為起得太急,貧血暈眩,只好手抓著桌緣,原地不動半蹲了好一會兒,待暈眩感過去,才快步來到床鋪前,打開邊桌的抽屜,從深處拿出一個白色絨盒子。

  裡頭裝的是一個戒指,上頭鑲嵌的鑽石有五十分,是她第一次拿到企劃獎金時,買給自己的犒賞。

  不過這戒指她一次也沒有戴過,總覺得那鑽石太炫目了,怕引人注意,砍了她的手指頭。

  她將戒指套上無名指,稍微有點鬆,應該是最近的母親節活動太累了,瘦了一圈的關係。

  她舉高手,看著閃閃發亮的鑽戒。

  哼!

  她也是人生勝利組。 

  她已經不是高中時,那老是被戲稱為胸大無腦的笨蛋了!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