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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賣將軍春無垠~將軍家的賢妻之四
 
  「年嬸子,你們家的芸豆卷可出爐了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禁咧嘴樂呵呵笑,久不日曬又長年缺眠的素白小臉也透出了三分傻氣來。「快快來五盒,我可饞死了。」
  在堆高了一匣匣粉緻小巧甜食糕點的櫃檯後頭,老闆娘年嬸子尷尬一笑,忙好聲好氣道:「喲,這不是花家小娘子嗎?哎呀!可真是太不巧了,今兒新鮮出爐的芸豆卷都教人給買下了,往後七天的也都給訂了,要不改天等忙過了這陣子,我再專程給您送去?」
  她聞言倒抽了一大口氣,備受打擊。「一連八天都沒芸豆卷?不成啊,這叫我怎麼活?」
  家中書房裡條案上那罐芸豆卷只剩三五塊,她畫畫時要沒嚼吃幾塊芸豆卷解饞提神,恐怕連色料兒都要調不準了。
  三餐被迫頓頓缺油少鹽已經夠淒慘了,要是連她最愛甜口的芸豆卷都沒了,真真會死人的!
  年嬸子自然知道這熟客花家姑娘最嗜自家的芸豆卷,說味道正宗,可對旁的糕點向來興致缺缺,不禁也為難道:「這要不,您問問大將──咳,這位爺願不願意先勻兩盒給您?」
  「誰?」她迷惑地順著年嬸子帶著滿滿敬意崇拜的目光往右側方向一看,這才瞧見佇立在自己身畔不遠的高大冷肅男人。
  可一瞧之下,她腦子霎時嗡地一聲,彷彿有巨鐘震響,又像是被震雷直直劈中了耳際,心臟緊緊揪了起來,完全無法呼吸、動彈不得──
  娘呀喂!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啊啊啊……這這這不是關陽關大將軍嗎?!
  清冷剛毅的高大男人被她灼然似賊的眼光盯得略微蹙了蹙眉頭,面色悄悄沉了下來。
  可惡,又遲走了一步。
  他通身教人畏懼膽寒萬分的冰冷煞氣,在對上這個穿得亂七八糟,頭髮也沒綰好,印堂發暗氣色慘淡的女人時再度失效。
  關陽突然又有了揉眉心的衝動。
  「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張臉……」花春心夢囈般地喃喃自語,小臉似悲似喜又似癲似傻。
  朝朝暮暮思思念念想畫又不能畫……唔,糾結又揪心哪!
  他兩道濃眉幾乎已緊皺成團,當下瞥也不瞥她一眼,冷著臉,自顧看向年嬸子。「今日的三十盒都送至府中,往後七日的,自有人前來提取。」
  「是,爺只管放心,民婦一定會安排得妥妥當當,決計不會給您丟臉子的。」年嬸子滿面堆歡,欠身作禮回道。
  「有勞。」他一頷首,吩咐完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又驚又喜大半天的花春心終於回神了,火急火燎地跳了起來,巴巴兒地衝上前擋住了大門,腦門一熱,脫口而出:「你不能走!」
  關陽低下頭看著這個只及自己胸口,還不夠他一根手指頭彈飛的沒臉沒皮女,暗暗咬牙,卻是面無表情地道:「有事?」
  「對對對,有事有事,事關重大,攸關生死。」她點頭如搗蒜,撿日不如撞日,豁出去了。「而且這件事只有大將軍你能幫上忙──」
  「沒興趣。」
  「大將軍這麼好體魄這麼好容貌,在我的生花妙筆之下肯定能名傳千古卷上流芳……嗄?你剛剛說什麼?」她眨了眨眼。
  「沒、興、趣。」他僅以一根修長食指就輕輕鬆鬆地將她「撥」到一旁,挺拔如銀槍的身形就要往外走去。
  花春心心一緊,尚且來不及想通他剛剛使的究竟是哪種招式,便急吼吼地飛身撲了過去──
  「大將軍且慢!」
  身後勁風撞來,依關陽的身手自是可以輕易閃避,抑或是當場擰斷來人頸項,但顧慮到對方雖是經常性狀若瘋癲,可總歸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一室的糕點沾了血也不好……他心念微動,挺拔身軀略顯僵硬地停佇原地。
  反倒是心急過度,急匆匆一腦袋撞上了那道簡直跟銅牆鐵壁沒兩樣的厚背的花春心,鼻頭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謀殺啊……」她摀著爆痛的鼻樑骨,痛得哇哇叫。「喂,你個高頭大馬的壯丁就不能扶個手還是接一把嗎?」
  他轉頭不語,只是冷冷地俯視著她。
  年嬸子在一旁可急壞了,想要出來打打圓場,卻又礙於大將軍,最後只得自欺欺人地假裝自己是背景。
  「要不是看在你的俊臉和青春的肉體份上──」她揉著鼻子抱怨道。
  他黑眸底已凝聚起了危險的暴風。
  「呃……」總算花春心還沒有散慢傻缺到太徹底,終於感覺到面前高大沉沉如高山似寒劍的男人真的不爽了,忙識相地擠出了一朵諂媚的笑來。
  他表情不變,冷得凍得死人。
  「童言無忌,該打該打。」她假意地虛打了自己嘴巴子兩下,帶著黑圈兒的杏眼瞇瞇兒笑,殷勤好禮地道:「我的意思是,千金難買一個巧,今天既然都有幸遇著了,我就大著膽子不跟您客氣了。這不,像大將軍您這雄壯威武的剛強體魄,刀斧精鑿的完美容顏,以及令人震懾敬畏、凜然無雙的絕世氣質,堪稱是我朝男人中的男人,代表中的代表,不以丹青入畫,留傳後世怎行呢?您說是不是?」
  為藝術犧牲到家,狗腿馬屁到這個地步,她容易嘛她?
  回頭得叫老姜把春宮卷的價碼再漲上兩成,以茲補償。
  「花姑娘,請自重。」他森冷地瞪著她,嗓音自緊咬的牙關中迸出。
  花春心腿肚子一抖,不由得暗罵了聲「娘的,越是極品男人越不好弄」,可面上卻是越發殷切誠懇,就差沒散發慈祥的光芒了。
  「大將軍,我是很有誠意的,敢問您不知可否允我將您雄壯勃發的英姿畫下來,以證世人以饗大眾?」她終於一鼓作氣地說出來了,也幸好在忍不住貪婪地偷瞄測量他寬厚精實胸肌尺寸以及下身……咳咳,的時候,及時把亂瞟的狗眼給拉回了正軌,好不懇切萬分地仰望著他。「啊?」
  「除非我死。」他冷峻神色未變,就是在她放肆的灼然目光自胸膛溜至──時,深沉目光微跳了一下。
  在遇上她之前,關陽怎麼也沒想到,世上居然有女子膽敢不知死活地調戲到他頭上,還用這種赤裸裸眼神,見他一回就恨不得剝光他衣衫一回。
  若非他平生從不打女人,眼前這傢伙早被他親手拆解得骨斷筋折了!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