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女卿與痞天王~女兒國七辣之五
「不過女兒國的七公主不是聽說是個體弱多病,風一吹就倒的主兒嗎?沒事在這凍原上亂跑做啥?」
「云萳穆爾特跟咱三皇子的未婚妻是交情極好的手帕交,所以她們車後那一大箱賀禮,很有可能是要上咱們家,去給她姊妹大婚時慶賀用的賀禮呢!」
「哎呀呀!這麼說來,咱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聽及此,荊璩岑眼中的笑意愈發濃重了,「這麼貴重的賀禮要是給人搶了去,爺都替三皇子心疼哪!」
當那一群前來支援的流匪愈靠愈近,眼見就要加入戰局時,荊璩岑突然由自己的馬上躍起,一個飛身,穩穩落坐至翠衫女子身後,並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腰身。
「娘們兒,需要幫忙不?」
「滾。」儘管不知身後人是誰,但女子並沒有驚慌,只是冷冷斥道,在那群流匪加入戰局後,迅速指示所有女子撤回馬車旁。
「別這樣嘛!爺看妳身手挺俊的,給妳打個八折如何?」儘管翠衫女子的回應是那樣冷淡,荊璩岑依然笑嘻嘻地說道:「左邊。」
「再不滾,我連你一塊兒宰!」劍往左一揮,翠衫女子將一名悄悄靠近的流匪砍下馬後,繼續冷聲喝道,可一串熱汗,已由她的頰旁滴落。
「真夠悍的,不過爺喜歡。」熱絡地舉起袖子為翠衫女子拭去頰旁熱汗,荊璩岑愈笑愈歡暢了,「哎呀!妳家公主的馬車中箭了喔!五折如何?」
「你是來幫忙,還是來談生意的?」聽到荊璩岑的話後,翠衫女子一邊揮劍禦敵,一邊忍不住回頭瞪視著他。
就在此時,那輛被嚴嚴實實保護著的馬車中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
「小九!」
「哎呀!妳家公主嚇得不輕呢!那嬌弱的呼喊聲,爺光聽著,心都疼了啊!」
自然同樣聽到那聲虛弱、驚懼的呼喚,眼望著聚集了愈來愈多的流匪,翠衫女子最終只得牙一咬,「行了,三折。」
「四折行不?要不爺虧本了。」聽到女子的話後,荊璩岑笑得眼眸都瞇了,然後在談笑間拔出身後短戟,瞬間將圍在他們周圍的流匪徹底淨空。
「你的手抵去那一折了!」
雖有些訝異荊璩岑行動的迅捷與效率,但翠衫女子卻用力擰著他不知何時隔著衣衫緊握住她左邊豐盈椒乳的手,然後狠狠瞪視著他。
「哎呀呀!女兒國的娘們兒算得還真精……」甩甩被捏痛的左手,荊璩岑假意嘆了口長氣,接著倏地由翠衫女子身後飛起,「爺這回真是虧本虧大囉!」
望著那戴著一張古怪面具,懶洋洋地搶了一匹馬後,像醉了酒般搖晃前進,卻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一個個哭爹喊娘奔逃而去的荊璩岑,騎在馬上的翠衫女子──云萳穆爾特,神色雖依然淡漠,但眼眸卻微微一瞇。
很好,上鈎了。
是的,云萳穆爾特──為了打探近些年來讓天禧草原周邊各國關塞又愛又恨的海老國大將軍王荊璩岑真正實力,因而故意在得知他可能行經路徑後偽裝成小九,設計並引發這一場「流匪搶劫」的女兒國七公主。
這樣的計畫當然風險十足,但她云萳從來不怕危險,並且義無反顧。
而在她過去的認知中,這名鮮少有人見過其真面目的男子,是個身手高絕,領兵一流,卻嗜錢如命,性好漁色,言行粗鄙,俗不可耐的下流色胚。
如今一看,那些傳言似乎還真不是空穴來風。
但縱使如此,她也絕不會單憑一眼就全盤接受世間傳言,畢竟像他這種位居高位,一旦現身,幾乎整個天禧草原都嚴陣以待的傭兵之王,她有責任,更有義務將此人的底細及弱點徹底挖出,以備不時之需,甚至在他的行動危及女兒國時,想方設法將他除去,無論多危險及困難。
在世人眼中,身為女兒國最小的公主,受盡萬千寵愛的她,溫柔良善,弱不禁風,然而,又有誰知道真實的她,由於習武資質優異,不僅武功居七姊妹之冠,更身為女兒國地下情報搜集頭子!
正因自己也戴著面具,所以云萳比任何人都明白,像荊璩岑這樣一名看似身家背景都無任何特異之處的尋常軍頭,之所以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絕不僅僅只是為了防止暗殺,他的身後,絕對有不可告人之祕──
因為現齡三十四歲的他,曾在十年前以閉關為名,徹底消失一整年。
閉關?開什麼玩笑!
誰人都知,對一名二十四歲,現役,威勢正盛且自信爆棚的青年將軍而言,最好的修練地就是戰場,況且,除他之外的海老國將軍們,也從沒有一個人是特地閉關鍛鍊武功與戰法的。
更可疑的是,他究竟因何消失,而他消失的一年中,究竟在做些什麼,那麼多個國家用盡各種辦法,竟都無法知曉!
自然,當時有許多人都猜測他是因傷才會退出沙場,可一年後,重新出現於世人眼前的他,不僅較過往更勇猛、更萬夫莫敵,還在短短三年內,便榮登海老國大將軍王之位。如今,依他的狀況看來,極有可能還會蟬連往後數十年。
這樣一個人,絕對是個恐怖的存在。
云萳相當清楚,探索這樣的祕密,必定帶著兇險,但只要能達成目的,只要對女兒國有利,只要能幫上姊姊們的忙,她從來不怕危險,就算使用美人計,她也再所不惜。
畢竟女兒國與海老國向來沒有邦交,儘管現在看來井水不犯河水,但萬一有一天……
「九娘們兒,爺幫妳收拾乾淨了,妳說,妳要怎麼感謝爺啊?」
當云萳暗自冥思之時,她的耳畔突然傳來了荊璩岑吊兒郎當的慵懶嗓音。
抬起眼,遠望著荊璩岑那樣理所當然地用雙手強摟著兩名她手底下向來精悍無比,如今卻敢怒不敢言的親信,得意洋洋地朝她走來時,她在心底低咒了一聲,然後理也不理他,逕自轉身向馬車走去。
「我說,阿九啊!別這麼快就把爺打發走嘛!爺可不是那麼隨便、不負責任的男人哪!」
望著云萳由馬車中取出一個華貴的珍寶盒,荊璩岑突然放開身旁女子,緩緩走向她,然後將唇俯向她的耳畔,搖了搖食指。
「更何況這天禧草原上啊!壞人很多的,特別在年關將近之時,好危險的。」
「所以呢?」無視鼻間傳來的那陣純男子氣息,云萳冷眼瞅著眼前那張怎麼看怎麼怪,雖材質極薄,透氣性極佳,卻由頭至頸,將他本來面目徹底遮蔽住,如唱戲人臉譜似的詭異面具。
「老實說,爺實在心疼妳們這群娘們兒啊!所以爺決定了──」完全不在乎云萳的盯視,荊璩岑說著說著,突然兩眼放光地將視線射向馬車後的那幾個大箱,「一路將妳們護送至海老國,而且妳們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一路護送到海老國?沒有拒絕的權利?
根本就是想假借護送之名,行勒贖之實,大敲女兒國竹槓嘛!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若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觀察這個痞子王的底細,甚至尋找出他的弱點,那些錢,就當繳學費了。
「甭謝,也甭客氣,更千萬甭因爺的貼心,心生感動而愛上爺!」望著身旁除了一臉冷然的云萳之外,一干女眾全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荊璩岑不禁慨然地望天興嘆,「畢竟爺本就是個世間難尋,古今罕見的仁心仁德的俠義漢子,生平最怕的,就是見著妳們這群娘們兒因爭寵不得而傷心欲絕的小俏臉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