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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拐人來～溫柔小鎮之三

  

 
※※※
 
 
閻司文看完病人，踏出門診間，就有人告訴他，他的學生剛剛來過，所以他下班就直接回家了。
他停妥車子，打開了門。
客廳一片幽暗。
他打開燈，四處看了一下……不在客廳。
他把公事包提到二樓書房，在書房處理了點事情，才起身關掉電燈，走上三樓臥房。
他看見房裡燈亮著，一床棉被維持他早上離開前的整齊。
他轉身，正準備先洗澡，突然瞥見茶几上放了一包宵夜，裡面有滷肉飯、臭豆腐，還有兩份紅豆湯圓。
她愛玩躲貓貓的遊戲，儘管總是一下子就被找到，她還是樂此不疲。
他曾經試著不理她，但她個性倔強，他不把她揪出來，她可以和他耗上一整天。
「曉優？」這時他卻感覺不到她的氣息，走到隔壁的小客廳、更衣室和浴室也找不到人……她的確不在。
他回到臥室，看著那包宵夜，拿起電話打到隔壁。
這房子隔音很差，他聽到隔壁的手機響，過一會兒才聽到她的聲音。
「喂？」
「妳怎麼了？」她不曾買了宵夜沒等他回來。
「我睏，想先睡了。」她帶著濃濃倦意，一副快睡著的聲音說。
「……過來。」他經過整齊的床舖，走向後陽台，拉開布幔，打開門。
「不要，我要睡了。」她很固執地說。
「要我過去？」
砰……
他才說完，就聽到隔壁東西落地的聲音。他更確定她有事情了。
「我、我要睡了嘛！」
「妳下來開門，我過去了。」他當然不可能像她一樣，從後陽台的「洞」鑽過去，想鑽也鑽不過去。
他掛掉電話，轉身正要下樓，突然聽到隔壁的後陽台一串腳步聲。
「老師！」她出聲叫住他。
他打開外面的燈，走出後陽台。
「……什麼事啦？快點說，我要睡了。」她沒開燈，站在幽暗的角落，聲音透著困倦和不耐。
他把她全身看了一遍，她穿著過大又長的深灰色圓領棉衫，長袖甚至包住了她的手指。這件衣服是他要丟掉時，她說喜歡那塊柔軟的布料，就拿去當睡衣穿了。
看她睡衣都換好了，像是要睡了……
「妳過來。」他就是感覺她不對勁。
她一臉賭氣，和他眼瞪眼好一會兒。
閻司文沒讓步，始終等在那兒。
她一陣惱，瞪了又瞪，見老師不吭聲，她才終於像洩氣的皮球，哀聲道：「……不能不要嗎？」
「出什麼事了？」一聽她的口氣，他直接就問。
她又頓了會兒，才擠出一句話：「……我去買宵夜。」
「然後呢？」
她皺眉。為什麼每次她一有事情，老師都會知道呢？可惡！這次也瞞不過老師了。
「我把機車停在巷子內，去牽車的時候看到三個壞蛋欺負一個女生，我當然要救那個女生啊，就打起來了。」瞞不過，她就豁出去了。
「打贏了嗎？」她這性子，沒打贏肯定閉緊嘴巴死也不說。
「那當然啊！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夾著尾巴逃了。」她藏不住驕傲得意神色。
「受傷了？」要是毫髮無傷，她會興奮得兩眼發光，就算再睏也會窩在他床上等到他回來，第一時間向他炫耀。
「……有一個很卑鄙，亮刀子。刀光閃過我的眼，我……一時不留神。不過我馬上用後旋踢打落他手裡的刀子，然後出八極拳，擊襠捶、連環腳，很快就解決掉了。」該說的她避重就輕，不需要詳述的她倒是說得鉅細靡遺。
「從這裡過來，還是我下樓去開門？」
「老師，你一定要看嗎？……只是皮肉傷而已。」雖然打架沒輸，但是「見血」就很丟臉，老師還要「檢查」。
「過來。」
「知道了啦。」她氣呼呼鼓著腮幫子，從鋁窗的洞口鑽過去。
閻司文幫了她一把。
她撐著老師的手跳下來，在老師面前站穩，昂著下巴，一副沒事的樣子。
「進來。」他走進房間。
「老師，東西冷了不好吃，你先吃飯吧！」她企圖轉移焦點，可惜沒成功。
「傷在哪？」
她瞪著老師那張酷冷的臉，很不高興，索性拉起衣服，直接把衣服給脫了！
裡面只穿了一件運動型內衣，罩住還在發育階段的胸部。
她撇過臉，讓他自己看。
閻司文見她左肩上貼了一大塊紗布，只黏了一邊，一副快掉的樣子，傷口還在滲血。
剛才她正在剪膠帶，聽到老師要過來，手忙腳亂，剪刀跟膠帶都掉在地上。
閻司文一把扯掉那塊紗布，一條十多公分的刀傷從肩膀延伸到胸口，幸虧冬天衣服穿得厚，砍得不深，開了一層皮肉，還不到需要縫合的程度。
看她根本沒有處理傷口，只拿了一塊紗布貼上，他瞇眼瞪了她，到小客廳去拿藥箱。
老師一轉身，她馬上就打了個冷顫，肩膀縮了一下。
好冷……痛死了，那個混帳，王八蛋，居然亮刀子！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薄薄的一片刀光。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她很怕刀子，家裡的水果刀、菜刀，她從來不碰，到現在連一顆蘋果都不會削，也不會做菜。
她在廚房都是負責洗菜跟洗碗的。
「過來。」閻司文把藥箱打開，攤在茶几上，要她過來沙發坐。
她很慢地踱了過去，兩腳踩上沙發，直接盤腿坐下來。
她半裸上身，只穿一條貼腿的運動褲，腹部平坦，腰很細，年輕的肌膚光滑水嫩，可口誘人。
閻司文拿了一條毯子披在她背上，坐在她面前，幫她處理傷口。
她低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當消毒藥水碰上傷口，她的五官全皺在一塊兒……
「老師，你滿三十歲了嗎？」
「妳算算看，今天做錯了幾件事？」
嗚……這麼快就要算她的帳了。
「偷騎機車。」她扳起手指，一件、一件算，「車子停在暗巷裡。看到危險自己逞強不求救。隱瞞受傷。四件而已。」做錯檢討這種事她常做，家常便飯了，隨便都數得出來。
「十點以後禁止妳出門，妳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哪有，我十點之前出門的，只是回來超過十點而已。」她理直氣壯地辯解。
閻司文掃了她一記冷眼。
她扁了扁嘴，「算五件就是了。」
「一犯再犯，不知悔過。」
「這樣也要算！」一抗議，馬上感覺到周圍的冷空氣瞬間凍結，差點把她凍僵，她只好低聲改口：「……是，我錯了。」
閻司文沒有出聲，幫她處理好傷口，剪了一塊紗布幫她貼上。
「報告老師，紀曉優今天一共做錯了六件事。」紗布才貼好，她馬上站起身，扮笑臉鞠躬行禮，才開始討價還價：「但是我救了人，還幫你買宵夜，將功補過總可以抵掉兩件吧？」
她伸出兩根手指頭，對著老師露一口閃亮亮的白牙笑嘻嘻。
「以後禁止妳去買宵夜。」閻司文轉身，找到她丟在床上那件衣服，扔給了她。
她一手接住，立刻變臉大叫：「我不要！老師，你要是學我二姊這也禁、那也禁，以後我都不聽你的！」
「我以後把門鎖上，妳也別進來了。」
「有什麼了不起，我都可以把鋁窗剪斷，一道門才鎖不了我！」她氣惱地緊抓著衣服，瞪著他。
閻司文拍掉她的手，拿過衣服往她頭上套。
幫她穿好衣服，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去洗澡了。
房裡剩下她一個人，她被冷落了……
老師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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