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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拐人來～溫柔小鎮之三

  

 
※※※
 
 
「……我想你回來都很晚，醫院附近晚上都沒什麼好吃的。你喜歡大廟口張大叔的滷肉飯，他十點就收攤了，你下班吃不到，我去幫你買，我還救了一個女生。」
老師洗完了澡，換了睡衣，就爬上床睡覺，徹底漠視她的存在。
她看著那包變冷的宵夜，就像她的一片熱心被老師潑了冷水，心裡很酸。
她是不應該對老師大叫，不應該威脅說以後不聽他的。
她是逞強了，是受傷了，讓老師擔心了。
但是……
她跪坐在床邊，看老師的背影毫無反應，還是不肯理她。
「嗚……一次被你記六個過。一個『過』三天不能出門，六個『過』十八天。寒假剩下三天就沒了，明天本來要去姊夫的店吃新甜點，後天跟同學約好去打球。這一整個寒假你都在忙，過年那幾天連假你還自己跑去日本玩，好不容易我才等到你大後天有空，說好要帶我去爬山……現在什麼都沒了。嗚嗚……」什麼都沒了，她想起來就生氣，暴走頂撞他，對他嗆聲，又不是故意的……
閻司文微微扯眉。現在知道她還記恨著他去日本沒帶她去的事，跟她說去辦事情，她偏認為他去玩。
紀曉優看著他的背，嘴巴愈來愈扁，嗚嗚的啜泣聲愈來愈高。老師對她的「假哭」和「裝可憐」充耳不聞。
「嗚嗚……」她終於忍不住，去拉被子，輕輕搖他，「老師……」
嗚嗚，都是那個亮刀的王八蛋害她見血！
每次她一受傷，老師就很嚴厲「檢討」她的錯，要她反省，一點折扣都不給，但又不是她的錯，她是見義勇為卻要她認錯，她就很不甘心啊！
「嗚嗚……」她可以改天再去吃新甜點，和同學的打球也可以往後延，但是老師自從在健康醫院「兼職」後，能帶她出去玩的時間少得可憐，她整個寒假都在等這一天。「嗚嗚……老師……」
她緩緩放開了手，慢慢坐倒在地……突然起了寒意，臉上又熱得難受。
閻司文張開眼睛，察覺背後突然沒了聲音，那隻搖晃他的手也縮了回去，他馬上爬起來。
「傷口痛嗎？」她蜷縮成蝦子狀倒在地上，他伸手碰她，她突然打掉了他的手。「曉優？」
老師好過分，一整個寒假都不理她，她沒跟他計較，還是去幫他買宵夜，晚餐時故意少吃了些，就為了想陪他一起吃紅豆湯圓。
不體會她的用心，她叫囂兩句就漠視她，她認錯了還不肯原諒她……
她緊緊咬著嘴唇。反正不能去爬山了，不原諒她就算了！
閻司文看她抱著身子顫抖，就知道她晚餐沒吃飽，馬上把她從地板上抱起來。
「不要碰我！」她激烈的抗拒和掙扎，仍然被老師抱到床上。
「等我一下。」他提著宵夜，到樓下去微波加熱。
她閉著眼，渾身又冷又熱，臉上冒了冷汗，不住顫抖。
不久，閻司文端著一碗加熱的紅豆湯圓回來，才把她從床上拉起來。
「我不要吃！」她緊閉著嘴巴不肯張開。
閻司文蹙眉，「妳怎麼學不乖？」
「不吃！」倔強的眼神瞪著他。
「……先吃一點再說。」她不能餓，一餓就生病。
「不要！」再說？等她吃了就沒得說了，她才不上當。她要去爬山！
「……刀不長眼，這次妳幸運只是皮肉傷，不讓妳記取教訓，妳下次又去多管閒事。」他必須讓她下次行動前，想到這次付出的代價，記得先把自己保護好。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只想趕快把那個女生救出來！」說她多管閒事，表情還那麼嚴厲。
「先把這碗吃了。妳現在受傷，再不吃，一會兒全身抽筋，傷口又冒血，會痛上一整晚，要大病一場了。」他坐在床沿，用湯匙餵到了她嘴邊。
她緊咬著唇，倔強的眼裡隱隱浮出畏懼。想到她「不吃」的下場，全身抽筋，痛一整晚，又要大病一場……她有必要跟老師賭這口氣，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閻司文看出她已經動搖，不再作聲。
「……爬山呢？」她抬眼用乞憐的眼神看著老師。
「妳關禁閉，不能去……」他話還沒說完，她眼裡的倔強又起。他暗暗嘆了口氣說道：「在家練武，我也不出門。」
「真的？一整天？」
「……嗯。」看著她頓時燦亮亮的眼神，他嘴角隱了抹笑意點頭。
「吼，好餓！」她一口含住湯匙，馬上就開口吃了。唔，好像不去爬山也沒那麼遺憾了，只要老師也和她一樣一整天都被關在家，她心理可以平衡一點，嘻嘻。
「妳自己吃。」閻司文把碗端給她。
「不要，我要老師餵。」她兩手縮進棉被裡，嘴裡嚼著紅豆湯圓說道。
「我不用吃嗎？」
「好，我自己吃。」她一聽老師肯吃她買的宵夜了，趕緊伸出手接過碗來，對著老師露出了一臉燦爛的笑容。
閻司文看著她，伸手幫她抹掉一臉冒出的冷汗……黏他黏得這麼緊，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如果被她知道他可能回日本去，不知道會鬧個怎樣天翻地覆？
「老師，我去幫你弄熱。」她瞧見剩下的宵夜還放在茶几上冷著，立刻熱心的想起身。
「妳先把自己顧好。」他的掌心貼著她的臉頰，手指抹去黏在她嘴角的一顆紅豆，看著她說道：「快點吃吧。我來就好。」
「……哦。」她瞅著老師手指上黏起了一顆紅豆，直接一口就含下，吃進了嘴裡。
「紀曉優！」閻司文立刻把手指抽走，低聲斥她。
「二姊說不能浪費嘛。」她嘟嘴。幹嘛突然這麼凶？
「……要顧到衛生。」他起身離開床沿，手指緊握在前。
「你就洗好澡了，有什麼關係？」她一邊吃，一邊看著老師提起宵夜下樓去的背影，聳了聳肩。
不過，老師真的不肯讓步嗎？真的要她十八天都關在家啊……
嗚，白白失去跟老師去爬山的機會，還要被關十八天，一個「過」都不能減──
紀曉優，妳這個蠢蛋，下次不要再這麼衝動了！
她敲著腦袋，提醒自己，一定要記取這次的教訓。
嗚嗚……鐵血老師！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