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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容笑笑《奇門遁甲闖皇宮》
★★★
西元二○○八年。
華燈初上,晚風襲來,海面上蕩起一圈一圈的波瀾,為這不再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份妖異。忽而,海面上流光輕閃,一縷光芒從海底折射而出,直刺天際。烏雲被光芒驅散,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暗藍的蒼穹中頓時形成一圈旋渦式的光流,似乎要把整個海面吸進去。
與此同時,坐在樹上的一名少年,突然睜開雙眼,一層薄薄的白霧遮住了他的眼睛。縱使他的眼睛看不見,但他仍然能感受到從「應念橋」傳來的強大力量。少年從樹上跳下,摁下手腕上特製的手錶,一道綠光從手錶中射出,在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奇門活盤。
天、地、門、神四盤,在九宮八卦中飛速旋轉,少年立即掐指一算,咧嘴一笑,在巨大的轉盤前定值符找值始門。不一會兒,少年心中慌亂。這天出異象,有備而來,來者不善。
★★★
何算門。
在市區郊外,別墅居多,但這裡長年冷清,且有鬧鬼之聞,來這裡居住的人寥寥無幾,這樣的地方因此最適合「何算門」立足。何算門在郊區深處,那裡怪石叢生,樹木蔽天。一條小道,蜿蜒而進,一座清朝時期留下來的樓房出現在森林之中。
何算門自祖師何德始,至今到何有求這代,已經傳了數十代,何家研習奇門遁甲,至今方千年。而何家到了何有求這一代,已經是登峰造極,其可利用奇門遁甲,斗轉星移,穿梭過去和未來之間。然而,在三年前何有求雲遊四海之後,何家的長女何小雅繼承了衣缽。
何家向來傳男不傳女,但到何小雅這代時,因其弟何小明天生眼疾,不得不將何家交給她。而她,卻是何家創門以來道法最差的人。什麼測來意、看面相,她都是一知半解。好在事事有神機妙算的小明撐著,她總算過得不太忙碌。
這不,何小雅正躺在竹椅上唱著周杰倫最新單曲,她的弟弟何小明就怒氣沖沖地來到她面前,用他手裡的柺杖狠狠地向她敲下去!
「有不速之客到了,妳居然還在這唱歌,哪有這樣的呀?」小明發怒,純淨的瞳孔裡看不出任何表情。
小雅正哼得開心,身上遭到莫名的挨打,猛地從椅子上竄起,對著來人劈頭一陣猛打。
「痛死我了!什麼不速之客?我怎麼沒看到?何小明,你找死是不是?」
「應念橋那邊的磁場突然變強,恐有其他時空的人來到!姊,妳打起精神,我已算出,這不速之客是衝著何家來的……」小明在手錶上指指點點,說得更是頭頭是道。
小雅知道他說的沒錯,在《何家寶鑑》上記載,西元二○○八年,何家將迎來一場突變。起初她以為是寶鑑上胡亂說的,但小明的神情嚴肅,似乎不假。她當即跑進屋裡,在一個巨大的轉盤前若有所思。
「果然有人呀。我去會會她……」
★★★
應念橋。
流光一樣的旋渦越來越大,有些車輛被風捲起,頓時變成一堆廢鐵,而車裡的人立即白髮蒼蒼。當小雅趕到時,橋兩邊的大道上已變成一片混亂。她快速地從雜亂的廢車輛中變閃到應念橋,一股狂捲而來的風吹向她。
隨著洩流出去的風越來越大,周圍的樹木竟奇異般地瘋長,長成參天巨樹之後,竟又奇異般縮小,直至消失。而應念橋下的大海忽然變紅,不消一會兒,海水乾涸了,只在眨眼的時間,海水瞬間消退,露出猙獰的海床。
「喂!不過是來找何家傳人,不用這麼不講道理吧?把我們的海弄乾了,你賠我們?吭聲啊!別以為不吭聲,我就找不到你了!奇局有象,日干用神落乾宮,方位西北,再不說話,我就往西北方收拾你!」這神祕來人也太無賴了吧!非要把這個時代弄成火山才樂意?
哼,他樂意,她何小雅還不樂意,這種無聊的人就應該給他點教訓!
她再次摁了摁手錶,擋住時間流的奇門局頓時增大,之後形成天網,網住肆虐的流風。小雅看著漸漸被收住的時間流,在心裡比了個「yes」的手勢,但由於她瞬間的疏忽露出了她的破綻,時間流竟爆網而出。
一股巨大的光芒直射向她,瞳孔中的驚愕瞬間閃過,不等她說「shit」,這道強光已經穿透了她的身體!
霎時間,天崩地裂,電閃雷鳴,她只覺得心中一陣刺痛,頓時失去了知覺。
在強烈的光芒中,她恍惚看見另一個擋在她身前的男人,用巨大的奇門局與神祕人對抗。然而,突然陰沉下來的天空,使她在失去知覺前,無法看清這男人的樣子,留在她腦海裡的,是那偉岸的背影。
★★★
何算門。
小明感受到小道上的異動,眉頭一皺。
小道上,何家夥計師亦宣正背著小雅往何算門走來,小雅口溢鮮血,在他的背上昏迷。小明頓覺發生了不妙,隨即拋開柺杖往前跑去,一路上摔了幾跤,才來到他們面前。他二話不說,從師亦宣的背上接過小雅,背在背上,往屋裡走去。
把她放在竹椅上,小明從手錶裡拿出一粒丹丸,往她嘴裡塞著。
「可惡,竟然傷了小雅!來者不善啊……」
靜止在架上的浮針突然半沉半浮地晃動起來!
「亦宣,針動了嗎?」
「動了,很不穩定,似乎只有……惡陰才會有這樣的氣場。」亦宣說道。他明顯感覺到緊張的氣氛。
「說得不錯,但此次不是惡陰,而是個惡女人。亦宣,幫我在門口擺兩道去運符,我要會會她。」小明摸索著到茶几邊道。
「你準備怎麼做?」
「禮、尚、往、來!」小明篤定地說,成竹在胸。
師亦宣聽後二話不說抱起昏迷中的小雅,退了出去。他去裡屋拿了兩道昨兒凌晨畫好的去運符,分別掛在門檻的兩邊。
這屋子年代已經久遠,上面還保持著大清朝時的建築風格,應該很好佈局。小明想著的同時,已在茶几上用茶水畫了一奇門局,從懷裡掏出兩面八卦鏡,分別置於屋簷的兩端,而後在奇門局的南邊放上九塊小木頭,西北邊放一把竹子編成的小竹椅,椅面上有些小孔。
佈好局後,小明端坐在圓椅上,恭候來客。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無神的眼睛裡似乎也洋溢著光芒,與其說恭候來客,倒不如說是請、君、入、甕!
★★★
師亦宣把小雅安頓好後,靜靜地坐在屏風後面,屏風前的小明拭目以待。
隨著一股風吹進,他額前細碎的頭髮被微微吹起,寒意撲面而來,連屏風後面的師亦宣也感到一陣寒冷。
小明從座上而起,感受著從門檻緩緩而入的人。
高挑的身材,精緻的臉蛋,蜜一般的肌膚在紅紗下若隱若現,腳上穿著一雙軟皮長靴,隨著她的走動發出嗒嗒嗒的聲響。
小明嘴角一咧,輕笑著:「是美女啊……」
那女人眉毛上挑,頗為不屑道:「不是吧,瞎子也能看見?你真是瞎子嗎?」
小明知道這女人在跟自己開玩笑,憑她的來頭,連一個人是不是瞎子都分辨不出來,簡直胡扯。轉念一想,從應念橋到何算門,這女人擺了多少迷局,為的就是這一刻。既然她不單刀直入地說,他只好陪這女人玩玩,反正他擺下的局,受制者待越久,對他越有利。
「小明雖然眼瞎,但心不瞎。妳走路聲音很有節奏,腳步不輕不淺,穩而不亂,莊重中透露著女性特有的貴氣……」
「腳步也有這麼多學問,瞎子,你應該去研究腳步……你就沒想過我是個男人嗎?」來人有意為難。
「妳現在站在南位,入了我的局,我更加確定妳是女人。不僅如此,我還有辦法算出妳的長相。」
「噢?你說說。」來人似乎有興趣聽他講解。
「南離午火,為紅色;干支丁戊,丁為玉女,戊為財。所以,我斷定妳是女的,身高一六九公分,身上穿著紅色輕紗;戊為財,手上還拿著錢財。」
小明說著,忽然轉了一個方位,來到艮宮的位置。艮宮上臨值符,值符為一切庇佑之神,在它的庇佑下,所有的災難會暫時化解。所以,他在講話的期間,為自己找了一個最好的方位。
來人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明白了小明的用意。她抬頭看著四周,樑上兩面八卦鏡引起了她的注意。
茶几上幾塊木頭顯得有些刺眼,她忽然笑了,繼續發問:「喲!這你都算出來了,不愧是何算門的人……那你說說,我帶了多少錢?」
小明笑道:「此局四、五、九數最多,四加五仍得九,所以取九之數,我斷妳拿著九十萬。」
小明話音剛落,來人竟然鼓起掌來。緊接著,來人問道:「我進門看見門外有兩道黃符,進得屋來又看見樑上兩面八卦鏡,茶几上一堆木頭,又是何用意?」
小明頓覺時機已到,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她坐在北邊的竹椅上。來人眼睛一眨,來到竹椅前坐下。一道明光閃過,桌子上的木塊突然著了火,來人驚愕之時,樑上兩面八卦鏡同時折射火的光芒,變成兩束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頓時像要融化了一般,臉上滲出細碎的汗珠,略閃著金光。
小明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才慢慢講來:「我在門外放了兩道去運符,是為了削弱妳的運氣,以免進屋來壓制我的運氣。妳日主金,在乾宮,正是金化水之象,我只是在南邊離宮的位置弄了幾塊木頭燃燒,旺了南離火的火氣,來剋住金。還有妳坐下的椅子,縱使妳被火制,但金生水,能剋住火,所以在椅子上挖幾個小孔,水自然洩光……」
來人熱汗直冒,嘴裡直說著「厲害」。她把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說道:「我叫Rina,來自哪裡你不必知道。我想告訴你,你算的沒錯,這正是九十萬。我們來做筆交易,我想見小雅,此次的主角是她……」
來人的說法驗證了小明心裡所想,能一出手就九十萬的,肯定是衝著命造書而來。
只是為何是小雅?莫非……
「命造書。」Rina平靜地說出三個字。
命造書,被世人稱為命運之書,得到此書之人便能掌握任何一個人的命運。此書以人類身體作為載體,只有在宿主死時此書才會離開,繼續尋找下一任載體。此書來去無蹤,只有特定的何家人才能觸碰到它。當命造書開啟時,其力量可以毀天滅地。只可惜,從古至今,並未有人找到它,包括何家人,從創門以來,不曾有接觸命造書的記載。
「妳說笑了吧……命造書萬年難得,九十萬……」
「九十萬訂金,事成之後,一千萬,絕不食言!」
空曠的大廳上,氣氛越來越緊張。屏風後面昏迷的小雅忽然醒來,迷迷糊糊中,她只聽到了Rina的那句話──正是這句話讓她從迷糊中笑著醒來。
一千萬,絕對是一筆好交易!
她從床上爬起來,繞過笨男人師亦宣的身邊,直接從屏風後竄出來。
她拿起桌上的支票,臉上笑開了花:「九十萬啊,還是美金……出手可真大方。說吧,要我怎麼做?」
Rina會心一笑,她猜得果然沒錯,何小雅貪財,不可能對九十萬無動於衷。「在橋上傷了妳,可真過意不去。這樣吧,九十萬當做賠禮,對不起啊。」
小雅沒有放在心上,但嘴上卻嘟囔著:「有求於我才向我賠罪,要是無求於我,那還不廢了我呀?不過我接受這樣的道歉,錢已經在我手裡了,妳可不許反悔呀!說吧,命造書哪裡可以找到?」能出得起高價的,肯定是衝著《何家寶鑑》上記載的命造書。這點倒和小明想的無異。
「爽快!第一個命造書可能藏匿的朝代,是在西元五七三年,北齊蘭陵之地。蘭陵王死時,據說他臉上的面具忽然化成灰燼……我肯定,這是一條非常不錯的線索。
「宿主死時,命造書會化作一道強大的光芒從他的身子裡射出,如果命造書寄在蘭陵王的身上,只要在他死時,抓住那道光芒,就可以獲得命造書。妳明天就出發,穿越到北齊,越快越好。」
「穿越時空?還有這樣的啊!哈哈,這次我賺了!小說裡穿越時空的主角最後總會被皇帝愛上,去和皇帝戀愛是何等的刺激……小明,我決定了,我去!你就好好在家吧。還有妳,準備一千萬吧!」小雅非常激動地把支票往自己口袋裡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一旁的Rina露出一個神祕莫測的笑容。看來這事有些希望了。
Rina滿意地離開了,小雅走進屋裡收拾東西,小明推門進來。
「姊,要走了,去和亦宣說一聲吧,他挺擔心妳的。」
「應該的……」小雅忽然靜下來,門外的師亦宣默默地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小雅頓覺著胸口有點難受,隨即又說了句:「回來吧,回來再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
北齊,西元五七三年,甲寅月。
此時正月,正值深冬。北齊鄴都城內,風雪覆蓋了整條大街。街道上已沒有幾個人在走動,漸漸黑下來的天幕讓北齊的子民不禁縮緊了身子,頂著飄下的雪片急趕回家,和家人享受爐火暫時的溫暖。
儘管如此,在鄴都皇城內,卻一片太平盛世之象。大雪飄進皇城,掩不住從琉璃瓦下傳來的靡靡之音。初只淡淡地聽見幾聲琵琶,後竟傳來眾人合唱的聲響,其聲發自肺腑,洪亮如鐘,直刺破天際,化作一道刺眼的明光,為蒼穹點綴出最美麗的勝景!
高緯身穿華服,手抱琵琶,半臥在命人萬兩黃金打造、寶石鑲邊的巨大極樂台上,看著忽然從天際閃過的光芒,眼睛不禁瞇了起來。隨著雪片落下,極樂台周圍環形的溫泉冒著熱氣,霧氣繚繞,和著在空氣中飛舞的雪花,把獨臥其中的十七歲少帝高緯襯得有如身處仙境。
高緯隨後把琵琶往旁邊一放,躺在台上,閉上雙眼許久不語。
遠處一名宮女拿著狐皮大裘不安地看著極樂台,她有些焦急,不敢上前。皇上說過,誰輕易靠近他,誰就得誅連九族!但見皇上已經睡去,著了涼也是奴才們受罪。該如何是好?
正在猶豫不決的小宮女手裡的大裘忽然懸了空,待她細瞧時,一聲嬌笑讓她慌忙下跪,原來是高緯新寵宮女,瀛。前幾日,少帝在皇宮內假扮相公與宮女們嬉戲時,遇見了穆皇后的宮女小丫頭瀛,便在當日向穆皇后討了去,行雲雨之歡,之後幾天,少帝沉溺,瀛女日夜承歡少帝身下,如漆似膠。
「瀛姊姊吉祥!」小宮女當即下跪。只要是皇帝身邊的人,都有可能一朝顯貴。小宮女並不笨,豔麗的瀛女有朝一日必會飛上枝頭,這時候巴結巴結她,是作為一名小宮女在宮中生存的本能反應。
「黃花賤婢!瀛姊姊也是妳叫的?快下去!」細瞧這名小宮女,雖壓著頭,但看其身段,隱約有卓越之姿。小宮女渾身靈透,從身上散發出美玉的韻質,一雙柔弱的手輕輕地壓在雪片上,如凝脂一般的顏色和雪花融為一體。身為皇帝新寵的瀛女自然心裡不樂。未窺其全貌,此女已有讓人驚嘆的美麗,瀛女恨不得除掉所有比自己漂亮的女人!
「是!瀛姊姊!」小宮女趕緊站起,小心翼翼退下。走至瀛女身旁,一股淡淡的梅香從小宮女身上傳來,瀛女即顯怒色,當即甩了小宮女一巴掌。
「賤婢!黃花賤婢!妳又是擦的什麼香,想勾引皇上嗎?」瀛女毫不客氣地斥道。
小宮女哪知自己又犯了什麼錯,但見瀛姊姊滿面怒氣,當即跪下認錯。
「瀛姊姊!我再也不敢了!」小宮女求饒,眼淚已經滴下。入宮三年,打打罵罵的事早已習慣,只怨她命苦,不能和瀛姊姊一般命好,伺候君前。
「哼!諒妳也不敢!自己到外面掌嘴去!」瀛女怒斥了一聲,隨即轉身,輕移小步,來到高緯的面前,把大裘蓋在少帝的身上。小宮女知趣地退了出去,在離極樂台甚遠的地方站定,一下一下地掌著自己的嘴。
高緯突然睜眼,入眼的是如花的笑容,細膩的容顏淡成一幅畫,漸漸模糊了起來。他忽然想起了一張完全不相關的容顏,鼻樑上一點紅色朱砂無比的冶豔,一雙讓人著迷的眼睛似乎變成了世上最燦爛的星辰。
「皇上……」瀛女發出細碎的呻吟,把少帝的魂兒拉了回來。他看著眼前如花的美人,忽然沒了興致。他把瀛女拉近了,又忽然推開了她。瀛女顯然有些錯愕,高緯竟大笑起來。
「江山,美人。朕寵幸過的美人無數,卻沒有一個能讓朕為之傾國。上天薄朕!」
皇帝的笑讓瀛女有些害怕,她實在不知皇帝在想什麼。有了江山,還怕沒有美人嗎?
「皇上……」
高緯聽得瀛女一聲呼喚,不禁心蕩神馳起來,他翻過身把瀛女壓在身下,炯炯有神地看著他身下那張露出嬌羞表情的臉蛋。雖然不是最美,但卻別有一番風味。只她唇上的殷紅,就足以讓他神魂顛倒。
看著他喉結輕動,瀛女把身子湊上去,在他的懷中故作忸怩。
「瀛兒,朕要寵幸妳……」高緯氣息漸沉,對準她的紅唇咬下,開始對瀛女一番索吻,極樂台周圍的太監宮女紛紛轉身迴避……
★★★
極樂台,溫泉底。
何小雅只覺胸前一陣緊迫,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她就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個朝代。
「姊,回來之時只要轉動手錶裡的奇門盤,我會擺局迎接妳回來。手錶的電池最多能撐一個月,不必要時不要用,切記!」
她依稀記得臨走前弟弟的叮囑。弟弟讓她不要輕易用奇門陣法,縱使能斗轉星移,以她的體力,恐怕也消耗不起。從二十一世紀來到西元六世紀,已經讓她有些不堪重負。她明白,這是時間的長河對她穿越時空的懲罰,作為等價交換的條件,她必須付出代價。
奇門穿越,本是在子時大伏吟結束之後的那一刻,趁著九星八門轉動的瞬間,斗轉星移,穿越時空。大伏吟本無變動之象,但一切平靜的易象之後,只要一動,就變成了破濤洶湧不可阻止的變象。
小雅無法選擇出現的地點,在一陣耀眼的光芒中,溫熱的水流漸漸包圍了她,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水嗆得差點岔了氣。本能的反應讓她四肢不停地動著,在周圍掀起了不少的水泡。
胸前越來越緊的壓迫,使她不顧一切地往上。好在學過幾天的游泳,落水後求生的本能讓她迫不及待地露出水面,渴求吸得與天地共存的氧氣,尋得一線生機。
一陣水花濺起,小雅的頭從水裡面冒了出來,迫不及待地吸了幾口空氣後,才突然感受到刺骨的冷氣,再一吸氣,連空氣也是刺骨的冷,喉嚨處像結了冰一般刺痛難耐。她剛要向岸上游去,從中間的圓台上傳來了細碎的呻吟聲。
小雅覺得這些聲音有些耳熟,不禁側耳傾聽,聽了一陣,忽然明白了,臉頓時紅了起來。
沒想到剛穿越時空就聽見了真人版的靡靡之音。只是……怎麼不見人呢?
雪越下越大,巨大的圓台中間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視力不大好的小雅只有在細瞧之下,才能看清積雪中的大裘衣,以及與冰雪融為一體的女人玉體。除此之外,小雅唯一看見的,便是那條足以當被子用的狐皮大裘。
小雅知道自己身無寸縷,心裡在琢磨著怎麼把那件大裘弄到手,可是又不敢貿然前進。在水中待了一會兒後,她覺得有些難受,臉上快凍成冰塊,呼吸也越來越不順了。她準備爬上岸,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拿走大裘,等有了錢還了就是。
然而,很少下水游泳的小雅卻不知道人不能在游泳後一下子爬起,否則重心失調,再次摔向水裡只會讓她更慘。果然,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回水裡。
一聲重響驚醒了裹在大裘裡的兩人,只見瀛女忽然睜開美麗的大眼,看著四周,最後定睛在那片起了波瀾的溫泉上。
高緯一絲不掛地站起,瀛女為他披衣,他直接推開了瀛女。他走到泉邊,望著從水裡冒出頭的女人。
看著她受驚的眼神,高緯不禁露出冷笑。又是哪宮的宮女想誘得他的恩寵?那就陪她玩玩……
再次從水裡浮出的小雅,看見正在走向她的男人,她久久地定在那裡,完全忘了冰冷的空氣。待男人走到她身邊,露出一抹冷笑,她才反應過來。從來沒見過男人裸體的小雅忽然覺得眩暈,她把來人從頭到尾透徹地瞧了個遍,而後才發出尖叫:「爽啊,你居然沒穿衣服!」
話剛說完,一股氣衝上小雅的腦門,鼻血忽然流淌而下。小雅發現水中有淡開的血跡,再摸摸自己的鼻子,這不摸不要緊,一摸可把她火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對著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流鼻血……簡直太沒有天理了!
她流鼻血的樣子要是被小明看到,不知道該被他酸多少回!更可惡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就這麼站著給人看,還露出讓人費解的眼神。那種戲謔一般的眼神,似乎遊遍她的全身,透視著她的每寸肌膚,小雅頓覺毛骨悚然,簡直太變態了!
「Are you a freak,sir?」(先生,你是變態嗎?)
見那人皺了一下眉頭,小雅繼續說下去:「Being naked in public is indecent and I can accuse you of polluting our environment.Do you understand perfectly what I mean?」
言下之意是說他再不穿上衣服就告他污染環境!
說完之後,小雅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沒想到穿越時空讓她體力消耗那麼大。
她抬起頭看著那男人,他卻無動於衷,相反地,他的眼睛竟然瞇了起來。
對高緯來說,在他眼前的不過是個想討他注意的滿口胡言的宮女。精緻的臉蛋、靈動的雙眼確實讓他瞬間失神,但他高緯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能讓他傾國的女人定是人間尤物,只可惜……
高緯笑著下了溫泉,嚇得小雅往後面躲去。
「既然來了,何必再躲?等待朕寵幸的女人多的是,妳別不識抬舉。況且,朕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妳以為妳能躲過嗎?」高緯步步接近。
不過是年少帝王,卻說出帝王家的氣派,能自稱朕的,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帝才配擁有,這麼說,眼前的男人是皇帝?
在這一瞬間,小雅竟然想起了師亦宣。繚繞的霧氣讓她只看出他的大概輪廓,眉眼間的氣質像極了師亦宣。
高緯慢慢地靠近了她,直到她無路可退,直到身後被鑿壁擋住。
一張大臉俯了下來,小雅看清楚了他的臉──飛揚的眉,高挺的鼻,明亮的眼,細緻修長的單眼皮,嘴角微揚,正冷冷地笑著。
便是這樣一張臉,確實像極了師亦宣。只是亦宣給人的感覺是笨重、憨厚,而眼前的人卻給人一種壓迫的氣勢。他只不過是一名少年,為何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在這種氣勢壓迫下,小雅竟然失神了。
「亦宣……不,你是皇帝……」小雅望著越靠越近的臉,開始慌亂起來。除了小明的臉,她還不曾這麼近距離看過別的男人的臉,她的心突然快速地跳了起來。
「憑妳這句大不敬之話,朕立刻讓妳血染湯泉!妳還真是大膽啊……」高緯突然發現了小雅鼻子上一點小朱砂痣,點綴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冶豔無比,心中倏然一驚,眼前的臉不自覺地和自己想像中美人的臉重疊起來。
秀挺的鼻子、削尖的下巴,還有這細膩柔滑,讓人一沾上便不想離開的肌膚……
高緯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臉上,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指尖上傳來,高緯感受著手指下令人著迷的肌膚,片刻失神。此女,真是人間魔物!
小雅費力地把頭往後仰,不讓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肆無忌憚。但高緯對女人身體的反應已經瞭若指掌,他托住小雅的後頸,在後頸推按了一下,讓她不自禁地發出嬌吟。
「啊……」小雅發出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聲音,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她掙扎著推開他,卻見他死死地貼著自己,真想廢了他!
「Shit!」她罵出了聲,不管眼前的皇帝老子是否聽得懂。
「Stop!我是來這裡找蘭陵王的。」小雅隨機應變,藉機試探眼前的皇帝是哪國的皇帝。
史上記載,西元六世紀,正是戰亂的時代。百年來,各大諸侯豪強揭竿而起,各自封王。各階段有魏、陳、齊、周、隋等國,眼前的這位少年帝王,更像是北齊出了名的君主──北齊後主高緯。
而蘭陵王功高震主,這三個響噹噹的大字,不管對於哪個皇帝來說,都會是一種震懾。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功績,更因為他給各國帶來的威脅,甚至是對北齊的威脅!
從來功高震主者下場必定悲慘,蘭陵王也不能除外。小雅望著少帝,心裡不禁一沉,他眼中閃過的冷光,直接穿透了她的雙瞳……她靈光一動,更加確定了自己當前的立場。
「蘭陵王?」高緯聽到蘭陵王三個字停下了動作,轉而抬起小雅的下顎,冷道:「蘭陵王與妳何干?」
高緯冷冷的口氣使得周圍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就連一直待在圓台中間不敢吭聲的瀛女也顯得不安起來。
在宮裡,談蘭陵王被視為禁忌,只要有人談論起,一經發現,格殺勿論!以前有一個宮女只說了「蘭陵王爺」四個字,便被皇帝丟下滾水中煮熟,命宮人分食其肉,宮人從此嚇得噩夢連連。宮中有關於蘭陵王物事之類的,都會被皇帝毀個徹底。
所以,宮女太監們明著不會說,私下裡更不敢說,久而久之,「蘭陵王」這三個字已經成了宮女太監們心照不宣的忌諱。
而眼前這名賤丫頭,竟然提了蘭陵王三個字,以皇帝的性格來看,這妮子恐怕活不過這個時辰了!
瀛女忽然笑了,這黃花賤婢,死了才好!
★★★
眼瞧著停止動作的少帝,小雅從他的瞳孔裡開始解讀資訊。突然閃過的狠絕,讓她不禁心驚。細觀他相,本是福祿厚長之人,但雙眉間的陰霾,著實地阻了這福祿之氣。他生來俊宇軒昂,年紀輕輕,氣勢壓人。但這股氣勢並非皇氣,而是戾氣。
縱觀北齊鮮卑歷史,倫綱失常,皇帝們個個精神癲狂,好色短命,或跟鮮卑族的葬習有關聯。
北齊高祖亂中起家,憑的就是祖上陰宅的一股龍氣,藉著蛟龍沖天之勁,建得一朝。但蛟龍畢竟是蛟龍,福祿棉薄,臣綱有失,且逆氣沖天,終難長久。其「龍煞」格局,足以影響百年,乘龍煞之蔭的皇子皇孫,個個短命。不僅如此,由蛟龍之氣建朝的北齊王朝更是曇花一現,剎那短暫。
至於好色如命,恐怕也是因戾氣太重不得宣洩引起,若沒有把精元洩去,恐難承受蛟龍格局帶來的強大氣場,難免一朝斃命。
高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想起之前他賞賜給蘭陵王的二十名美人,最後竟被蘭陵王以「病不能受,臣感君恩」的名義遣還一十九名。
他當日便殺了那十九名美人。蘭陵王不要的女人,他高緯絕不稀罕!
「說!妳跟蘭陵王什麼關係?」高緯的眼睛瞇了起來,他甚至已經用手掐住了小雅的脖子。
小雅沒料到他說變就變,不及反應,已經被卡得呼吸困難,乾咳連連,隨著她輕微的動作,溫泉上起了小小的波瀾。
「民女一心愛慕王爺,王爺他卻心繫鄭妃娘娘。前日,民女打翻了王爺的青釉多足硯台,王爺便要殺了民女,民女心有不甘,請皇上做主!」
喘氣之餘,小雅說得堅決怨恨,宛如真被蘭陵王拋棄一般。其實不然,她並不知蘭陵王如何,只求這一話能解自己暫時之圍。
高緯又何嘗相信眼前的女子,這深宮禁院,守衛森嚴,她一區區民女何以進得?恐怕這女子也是宮內之人,聞得皇帝喜好玩樂,所以早早地在極樂台等候。只是這女子太不識抬舉,他高緯是什麼人,天下皆知,又何必拿蘭陵王來當藉口?
蘭陵王這三個字,只會引起他的震怒。
「妳要朕如何為妳做主,嗯?」高緯忽然貼近,用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腰肢,讓她顫抖的身體緊緊地貼住自己。
忽然驚慌,小雅奮不顧身地推了一下他,卻讓他抱得更緊。
高緯心中冷笑,欲拒還迎麼?
他的手一路游移而上,湯泉裡的重撫帶給小雅異樣的感覺,但卻反抗不了,只能用自己的手緊緊地按住水下那肆虐的大手。唯今之計,只有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說著:「王爺既然無情,民女愛慕之心權當東流水,但請皇上給民女一個公道,讓民女死而無憾!」
「公道?王爺要殺妳,朕留妳何用?」高緯故意說道。
「民女自知貿然闖進宮也是個死罪,只求皇上給民女一個痛快,民女不想被心愛之人所殺!民女若能死在上神之子手裡,也算上輩子積了德。皇上,請下旨!」小雅說得決絕,只希望這些話能暫時分了他的心思。
高緯確實被她的話分了神。上神之子,不就是獨一無二的帝者麼?自魏朝以來,天下紛亂,西有周國,南有陳國,北有大齊,各國之間紛爭不休,無休無止的戰爭讓他已經煩了,他不想再戰下去了。
然而,有主戰的蘭陵王在,他心裡著實壓抑。從賜死高儼開始,他就步步為營,把大齊的江山逐步掌握在自己手裡,但蘭陵王卻一副管定大齊國事家事的嘴臉,讓他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可蘭陵王名滿天下,有功無過,又如何殺得他?每每此時,高緯都會有癲狂之思,抑不得解,只得以酒色犬馬來排解。現在,忽聽這女子這麼一番話,心裡竟有幾分欣喜,倘若自己真是天下至尊,那他也不必再煩惱其他國家的侵犯,他可以安心地坐擁天下,縱觀四方來朝。
高緯忽然對這女子起了興致。「汝名諱何?」
小雅瞇起眼,鬆了一口氣。這皇帝居然知道她姓何?
其實她不知道,這是在問人的名字。可惜今人古文太差,溝通也會有障礙。
「我……民女確實姓何,名小雅,年滿……二八。皇上,可否容民女著衣說話?民女惶恐,怕有失大方,冒犯天顏!」
「坦誠相見,朕倒不介意。況且,一心求死之人何必在乎一絲寸縷呢?」高緯戲謔笑道。
只是小雅聽了快暈過去了。這皇帝果然精明,她這點能耐恐怕瞞不過他。
「民女即便是死,也要死得體面,民女更不想汙了皇上的龍眼,還請皇上成全。」舌頭有點打結,古文不是她的強項,能勉強說出這幾句話,已經是她的極限。
高緯看著小雅,眼睛不曾閃將半刻,倒是小雅顯得有些心虛,眼神開始有些浮了。
高緯忽然一把摟住她,攔腰一抱,把她結實地夾在自己的腋下,朝著台邊走去。
小雅只感覺自己忽然懸空了,口裡連續嗆了幾口水,著實難受。從剛才到現在,她已經在水裡超過半個時辰了,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慢,幾乎窒息,特別是上半身離了水,顯得更沉悶。
高緯不知她的異樣,他一邊泅水一邊說著:「瀛兒,把那件狐皮大裘拿來。快!」
瀛女一聽,心一下沉到了底。沒想到皇上不僅沒有殺這賤人,反而對她起了興趣。她早該殺了這黃花賤婢的,之前才掌她的嘴,現在倒來勾引皇上了!真是失策!
瀛女不甘地拿起雪上的大裘,走到岸邊,高緯從台階上緩緩上岸,瀛女忙為他披上狐皮大裘。她瞥了小雅一眼,眼中閃過驚豔之色。玉體纖纖,被溫泉泡過的身體像一朵出水紅蓮般綻放,烏黑如瀑布的髮絲一些垂下,一些黏在了皇上的身上。看到此等旖旎景色,連身為女人的瀛女也不禁要感嘆三分。
果然是尤物!
「發什麼呆呢?為朕更衣!」高緯把披在身上的大裘轉披在小雅身上後命令瀛女。
小雅一愣,隨即把狐皮大裘緊緊地揣住,裹在自己身上。總算穿上了衣服,她鬆了口氣。
瀛女怒瞪了小雅一眼,拿起被埋在雪裡的龍袍,把上面的雪抖掉後,再次來到皇帝身邊,欲把衣服披上高緯的肩膀。無奈,高緯一手推開了衣服,怒斥道:「偌大皇宮,一件衣裳也沒有嗎?」
瀛女撲通一聲跪在雪地上,抱著皇帝的腿,嘴裡直呼:「臣妾知罪!」
高緯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知罪便好。為朕更衣!」說著,便把小雅放了下來。
小雅的腳尖剛著地,就被徹骨的冰雪凍了腳,她一下子蹦了起來,嘴裡直嚷嚷:「Shit!凍死我了!」話一出口,頓覺不妥,見高緯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她忙掩了自己的嘴,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瀛女惡毒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領命站起,光著身子走至殿口,隨口說道:「都進來吧,皇上要更衣了。」
語罷,一群華服宮女從殿外款款而入。宮女們在極樂台排成整整一圈,手裡托著銀盤子,盤上華冠龍袍龍靴,以及金絲鑲繪的羅裙華服和珠寶首飾。一名大宮女模樣的人托著盛有貼身衣物的銀盤來到皇帝身邊,屈膝下跪,把盤子托在頭上方。
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其他宮女一個接一個走近,皆跪在了皇帝的跟前。只見皇帝咧了一下嘴角,瀛女忙上前,先在地上墊了一件大裘,然後拿過盤子裡的衣物,開始為踩上大裘的皇帝更衣。從貼身衣物開始,直到龍袍龍靴,之後為皇帝梳理好一頭華髮,戴上皇冠扣上玉篦。只片刻時間,他已經衣冠楚楚,眉眼飛揚,姿態肆意。
這個過程下來,直把小雅看得目瞪口呆。她曾想過皇帝可以很奢侈,但沒想到竟會奢侈到如此的地步。
瀛女從另一個盤子裡捧起一卷狐裘長卷,從皇帝的腳下一路鋪展,延至殿外。皇帝一腳踩了上去,忽然想起什麼,轉身把正在發愣的小雅抱上了狐裘毯上,但她的腳似乎被凍僵了,接觸到柔軟的狐裘也沒多大反應,只覺身子一直在抖。
何小明可沒有告訴她,北齊的冬天竟然如此寒冷……
雪越下越大,瀛女的身子也抖了起來。沒有皇帝的命令,她又怎敢擅自著衣?
「妳剛才說的話很有趣。『戲』是什麼?」高緯問道。
「是shit……就是很美妙的意思。陛下,這天怪冷的,賞賜幾件衣裳穿吧……我……民女感激不盡……」看了旁邊的瀛女一眼,小雅不禁打了個哆嗦。
「原來如此,戲,調戲?朕懂了。」高緯忽然爽朗大笑,而後明朗地看著小雅,隨著雪片的飄下,顯得有些靜謐。
他像一座山一樣,屹立在她面前。
「妳是哪宮的?朕不管妳是哪宮的,從今兒起,妳是朕的。」高緯再次攔腰抱起她,以絕對囂狂的氣勢抱緊懷中的人兒,玲瓏矯健的身子讓他心裡開始蕩漾了起來。垂眼望去,一雙有些疑惑的眼睛,讓他的心忽然淪陷。她……真的很特別。
戾氣的雙眼忽然染上情慾,小雅有些措手不及,掙扎了幾下,卻讓狐皮大裘開了一個小口,她趕緊捏緊開口,心裡如小鹿亂撞。被男人抱在懷裡的感覺是好,但絕不是此時此刻此人。
她回來,是為了見蘭陵王。
「陛下,這樣不妥!」
「有何不妥?妳費盡心思讓朕注意妳,現在說不,來得及麼?哈哈哈……不過朕就喜歡這遊戲,刺激!」高緯邪魅地應著,最後竟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你……」小雅結舌,愣愣地望著他。
「朕要的就是這種眼神!朕的雅兒,想讓朕在這兒寵幸了妳麼?閉上眼睛吧,朕還要批奏摺……」高緯手忽然用力,抱著美人,大步地走向殿外。
湯泉氳氣環繞,夾著飛舞的雪片,跪在極樂台中間的宮女們跟著退了出來,只有寸縷未著的瀛女獨自留在那裡,眼裡閃著嫉妒的光芒。
夜漸漸地黑了下來,四周的宮燈亮堂起來,在極樂台殿外的小宮女仍在一下一下地掌著嘴巴,她的嘴角已經紅腫,唇邊沾著血跡。此刻,受罰的她卻忽然笑了出來,咧開的唇角燦爛如花,在黑夜中大綻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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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小說015《奇門遁甲闖皇宮二》5月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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