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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馬閱讀報No.433 可樂《撿到壞總裁》

 NO.433 2013/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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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出色的冷血商人
母親逝世後,十年的商人生涯
教他學會只有攻擊掠奪,才能無堅不摧!
但當落海失憶的他在沙灘上,被那女人撿回家
她溫柔婉約的面容,竟令他有股熟悉感
彷彿他前世──虧欠她許多……
在不可遏止的情潮下,他拖著她霸道地愛了一場
愛上她軟軟的氣息,帶給他的甜蜜與滿足
也愛上她像個魔魅,用情絲把他緊緊纏繞──
直到她發現,他是傷害她的那個人而將他驅逐!
他卻再也做不回那個唯利是圖的壞總裁……

可樂/尋夢撈寶號之二:撿到壞總裁
紅櫻桃1125 10月11日 愛的傳奇再啟航


 

 


 

 

連載專區:

可樂《撿到壞總裁》

☆☆☆   ☆☆☆   ☆☆☆

晚冬,雪花急簌簌落了幾個時辰,終於在子夜前停歇,一輪明月透過雲層,輕洩了一地光亮。

鋪著琉璃華瓦的殿宇覆著白雪,在月光下映照出清冷的寒芒。殿中燈火通明,從窗櫺中映透出交織的光影。

他……應該還忙著準備派人出海尋找寶藏吧?

她這麼想著,心似乎也跟著透出寒意,不由得攏了攏身上的銀白狐毛大氅,猶豫著該不該進去打擾。

此時,胤覺貝勒身邊的小廝慶隆走了出來,瞧見了她,急匆匆地朝她躬身請安。「福晉吉祥,這時候福晉怎麼還沒歇息呢?」

視線一瞬也不瞬地落在映在福壽雙喜格紋窗欞上的頎長身影,她若有所思地問:「貝勒爺還沒忙完嗎?」

「回福晉的話,貝勒爺怕是要再忙上個兩日……」

聞言,她幽幽嘆了口氣。

自從丈夫從耿仲貝勒手中奪走了那張載滿嫁妝的和親船沉沒的位置圖後,他就著了魔似的忘了輔佐朝政的正事,也冷落了妻室,將所有心思放在尋寶上,不斷暗地裡派人出海尋寶。

日子一天天過去,隨著一批批無功而返的船員回府覆命,卻依舊沒能打消他的熱情與決心。

她一次又一次地勸他,他還是一意孤行,執意那麼做。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丈夫早晚會被那張藏寶圖毀了!

慶隆見她愣在原地不知想著什麼,於是出聲道:「福晉,這會兒夜已深,天冷得緊,您還是早些回房歇下,貝勒爺這裡我會照看著的。」

幽幽收回神思,她心裡有了決定。「慶隆,你去灶房將我備給貝勒爺提神去火的湯拿來,我進去同貝勒爺說幾句話就回房。」

每一回歸船回府覆命,貝勒爺的火氣總是特別旺,福晉替貝勒爺準備的湯確實能讓貝勒爺消消火氣,他們這些下人也能少受些怒火轟擊。

慶隆歡喜地領命,交代守在書房門口的侍衛後,匆匆往灶房的方向走去。

看著慶隆離開後,她緩緩走過覆著雪的青石磚道,再拾階而上,走入書房。

趁著丈夫埋首於書櫃前的當兒,她二話不說的拿起正攤在桌上,丈夫視為珍寶的藏寶圖,湊向燭火,將它燒了。

火光中,藏寶圖漸漸被熱焰吞噬。

「煦敏!妳瘋了?!

當他驚覺回首已來不及,他不顧藏寶圖已被火舌一寸寸吞噬,伸手抓住那宛如一團火的藏寶圖,企圖挽救。

她看著丈夫那張俊臉上的怒意,徐徐地道:「瘋的是你,留下它,遲早會害死你。」

手掌被藏寶圖上的火焰燙著,握在手心裡的卻只剩灰燼,所有一切都已前功盡棄!他抬首望向妻子,臉上帶著恨意。

迎向丈夫臉上的神情,她的心猛然一凜,微微發顫。

她愛他,卻又怕他恨她,這麼做,得到的絕對會是他恨她的結果,但為了丈夫的前程,她非得這麼做不可。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徹底激怒了丈夫,他對她的恨與怒,讓她換得被冷落的無限淒清,直至死去。

值不值?

延瑾王府的福晉,煦敏格格,直到含怨而終也找不到答案……

 

☆☆☆   ☆☆☆   ☆☆☆

 

豪華的遊艇上衣香鬢影,音樂聲、人們的嘻笑喧鬧聲在海風的吹拂下緩緩飄蕩著,輕易就被拍擊船身的浪潮聲掩去,聽來似近若遠,模模糊糊,極不真切。

遠離那些嘈雜擾嚷,喝了半瓶威士忌的趙睿愷倚在船尾的欄杆上,抽著煙,閉著眼睛感受海風迎面拂來的沁涼,享受這難得寧靜的時刻。

「總裁,啟勝的周董想見你。」

突然傳來的說話聲打斷了他放鬆不到三分鐘的美好時刻,他睜開眼睛望向助理,微笑問:「啟勝的周董?我記得我沒有邀請他,他是怎麼上遊艇的?」

助理迎向他的笑臉以及微勾的唇角,面色驚懼地抹了抹汗才說:「也不知道周董哪兒得來的消息……這會兒他駕著小艇一直跟著我們,說若是今晚見不到你,他就當著你的面跳、跳海……」

他跟著趙睿愷五年了,太明白大老闆此時的表情代表著什麼意思。

總裁雖然笑著,但笑意卻未達眼底,一雙黠黑的眸子綻放出和神情完全不相符的凌厲,這代表他若不處理好這件事,會死得很慘。

偏偏人命關天,他拗不過周與勝,只好硬著頭皮傳達對方的請求。

說完話後,他心頭惴惴難安,度秒如日地等待大老闆的回應。

趙睿愷捻熄手中的煙,下意識地轉動著修長尾指上的銀戒,沉默了許久,才挑起濃俊的眉,滿不在乎地說:「他若想跳海就讓他跳,沒咱們的事,不用攔著他。」

天知道,最好啟勝的周董想跳海與他們無關。

如果不是這個被商界人士稱為冷面惡魔的大老闆搶人家的合同,也不會害得啟勝因為這樁生意落空而面臨倒閉的處境。

不意外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助理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聲音微顫地應道:「那、那我馬上去打發他離開。」

趙睿愷在助理轉身時忽然喊住他。「順便把威廉找來。」

助理一愣。

今天遊艇上的派對是趙睿愷吩咐要辦的,來到遊艇上的除了與公司互有往來的大客戶,還有演藝圈的各色佳麗。名目上是海上宴會,事實上卻是各取所需的肉體、金錢交易,說來不堪,但能受邀上船的,皆非等閒之輩。

這時不好好的享樂,反而要把最倚重的特助找來,這實在有違大老闆平時的作風。

「總裁……今天不好好放鬆一下嗎?」

「大貝嶼的事毫無進展,我哪有心思放鬆?」

再次見到大老闆那讓人炫目的笑,助理冒起一身寒意,不敢再多問。「是、是,知道了。」

助理一離開,周遭再度安靜下來,趙睿愷正準備再點燃一根煙,便聽見黑暗中傳來猶如鬼魅般的低沉嗓音。

「趙總……」

趙睿愷俊美的臉龐透著一絲陰鬱,但僅一瞬間,他的嘴角便接著揚起。

看著趙睿愷如魔鬼般冷厲的臉,周與勝不待他開口,忽然跪倒在地上,再也顧不得面子,涕淚滿面的求道:「趙總……求求你……幫幫我……」

半垂著眼冷睨著面前哭喪著臉的男人,趙睿愷冷冷地盯著他,嘴角扯出一絲笑來。「合約我都由你手上搶過來了,怎麼幫你?難不成要還給你?」

趙睿愷的父親過世後,商場上的競爭對手無不覬覦趙父打下的江山,認定趙睿愷一個學建築的毛頭小子無法保住父親的心血,無所不用其極的想分食這塊大餅。

幸好他在一幫老臣的輔佐和幫助下,保住父親一手創下的基業,讓公司持續營運。

起初他只是個熱愛建築藝術、剛從國外拿了碩士學位回來的青澀小子,對於商場上的事一竅不通,但在幾年的琢磨訓練下,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懷抱著滿腔熱血的小子。

他將父親留下的事業推向高峰,體內的熱血,因為時間的流逝與殘忍無情的現實,終究失去了溫度,成為現在這個冷血無情、唯利是圖的商人。

他想要拿下的案子、想賺的錢,沒有人能跟他分一杯羹。

拉下老臉不顧尊嚴的周與勝聽他這麼一說,悽愴的神色褪去,猛地止住眼淚問:「我到底得罪了趙董你哪一點,你要這麼搞我,非要和我搶那份合同不可?」

十年的從商生涯教趙睿愷學會了掠奪,唯有不斷的攻擊、掠奪,才能所向無敵,無堅不摧。他鄙夷地扯了扯唇,糾正對方的話。

「周董,你是真忘記還是假失憶?鴻福這份合同本來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莫名其妙落在你手上,我當然得要回來,哪還有什麼搶不搶的?」

聽見這顛倒是非的說法,周與勝心裡那把怒火燃燒得更旺,讓他失了理智,忽然發狂般撲上前拽住趙睿愷的衣領,掐住他的脖子怒嗆道:「王八蛋,我跟你拚了!大不了和你同歸於盡!」

那份新建工廠合同他十拿九穩,更是早已經與其他下游廠商簽好合作合約,沒想到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合同被趙睿愷搶走。

主約沒有簽成,他就算賠盡一生心血,也沒辦法付給那些下游廠商違約金。

他打拚了大半輩子建立的事業,就這麼硬生生的被趙睿愷毀了!

趙睿愷完全沒料到他會狂性大發,想推開他,卻發現他的力氣大得驚人,被他掐得臉紅脖子粗,許久才擠出一句話。「周與勝,你考慮清楚,你若真敢動手,回岸上後,我一定告得你傾家蕩產,一個子兒都不剩。」

「就算你不告老子,老子也一個子兒都不剩!今天老子豁出去了,你不放我一條生路,老子也不會給你活路走,去死吧!」

周與勝掐住他的脖子怒吼,突地一個猛浪擊來,船身劇烈搖晃,原本就被半壓在欄杆上趙睿愷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個人翻出船身外。

趙睿愷反應雖快,卻還是沒能捉住欄杆,只能任由身軀墜入海中。

他泳技不錯,亦是潛水高手,但老天爺可能是看他壞事做太多想懲罰他,讓他墜海時身軀撞到船身,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一跌進冰冷的海水中便立即嗆著。

連嗆了幾口鹹鹹的海水,他痛苦地猛咳,卻反而讓更多海水隨著口鼻灌入肺裡。

該死!

趙睿愷吐出一連串低咒,卻控制不了身體,擺脫不了惡浪一波又一波的擊打,在浪潮中擺盪。

隱隱約約中,他聽到遊艇喧鬧的人聲嘻笑與樂音,想開口呼救,卻一句話也擠不出來,只能瞠大了眼,隔著海水,看著纏在船邊欄杆上七彩燈泡綻出的亮光一明一滅。

隨著身軀不斷往下沉,遊艇上的燈光變得朦朦朧朧,趙睿愷模模糊糊地想,這一次,他是真的死定了……

真不甘心!

 

☆☆☆   ☆☆☆   ☆☆☆

 

清晨,燕鷗的叫聲為一天拉開了序幕。

習慣早起的陶雨諾在天剛破曉時就醒來了,當思緒跟著清醒,她便準備起床拉開窗簾,讓天光以及那片蔚藍大海的美景鑲進眼前這一大片白色落地窗中。

她的腳才落地,渾身雪白的西施犬隨即興奮的在她腳邊打轉,發出彷彿是向她說早安的汪汪叫聲。

陶雨諾揚起微笑,抱起小狗,蹭了蹭牠的鼻子道:「雪泡泡,早呀!」

說著,她上前拉開窗簾。

天色將明未明,海水仍灰灰藍藍的,太陽已由海平面緩緩昇起。

隨著逐漸強烈的金色陽光,灰藍色的海面像瞬間被灑了大把金粉,熠熠閃耀。

定定看著日出的美景好一會兒後,陶雨諾才垂眸對狗兒說:「走吧,下樓吃早餐,今天我得趕趕工作進度才行!」

因為爺爺的關係,她認識了台灣植物學家兼攝影工作者,同時也是大學教授汪建懷。他知道她雖是學商的,但很有繪畫天分,所以在決定出版一系列台灣植物圖鑑時,請她幫忙畫植物擬真插圖,輔助他的文字解說,讓圖鑑變得生動有趣。

剛開始時,陶雨諾只是利用暑假打工賺學費,但沒想到這一幫竟幫了三年,而且出乎她意料的是,因為第一集植物圖鑑銷售量不錯,出版社直接找上她,請她接類似的案子。

於是她大學畢業後並未成為上班族,而是成了在家工作的soho族,爺爺去世後,她便一直留在這個離台灣本島約二十分鐘船程的小島上,住在一幢依山面海的老房子裡。

這座小島,當地的人稱作大貝嶼,名字的由來便是因為島嶼的形狀像是一個大貝殼。老房子所在的這塊土地是陶家的祖產,而陶家更是持有周遭這一大片土地最大的地主。

約從陶雨諾的曾祖父那一代起,就有不少企業相中大貝嶼這有山有水的環境,想要買地開發為觀光度假聖地,至今仍是如此,每一間大企業開出的價格,都是可以讓陶雨諾花十輩子也花不完,令人咋舌的金額。

陶家的主屋背面靠山,離海邊很近,先穿過一條大馬路再經過堤岸,直達海灘不用十分鐘的時間,距島上的小鎮也不算遠,交通很便利。附近雖有幾戶人家,但每戶皆相隔約莫數分鐘路程,所以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周遭都十分清靜,不染半點塵囂。

剛接下這塊大得不可思議的土地時,陶雨諾頭痛得不得了。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唯一的妹妹早已嫁到國外多年,只剩她一個人留在台灣,她真的不知道能拿那塊土地怎麼辦,而隨之而來的煩擾更是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因為對這片土地有太多感情,所以爺爺將這片土地交給她時就千叮萬囑,千萬不要輕易賣了地。

但陶雨諾的想法是,若是把地賣給那些大企業,能為因為人口外移而逐漸沒落的小鎮帶來新的觀光榮景,在這樣的附加價值下,爺爺肯定也是樂見的。

因此她開出條件,希望那些企業在開發觀光的同時也能為這座小島帶來福利,例如興建醫院、學校等等,因為小鎮上只有一間診所,缺乏完善的醫療資源,島上的人們若是生了重病或需要急救,通常得搭船或飛機到台灣去。

她一直希望那些企業除了以營利為考量,也能將本地居民的福祉考量進去。

如果那些企業同意,也許她還有可能賣地,可惜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根本不理會她的意見。

在幾番接觸仍無法達成共識後,她不再考慮賣地的事,無論那些企業所開出的價格多麼驚人,她說什麼都不會賣。

加上她也實在捨不得這間老房子,其他土地可以賣,但房子所在的這一塊說什麼她都不會賣,也不會搬離這裡。

畢竟這間屋子是陶家的長輩留下的,除了爺爺、奶奶一輩子住在這裡,她父母也在這裡住過,在這間老屋裡有太多屬於陶家的回憶。

加上日子一久,陶雨諾愈發享受住在老房子裡的生活,再也沒有動過要回大城市生活的念頭,除了每個月固定去鎮上採買日常生活用品,她在屋外的園子裡種花、種菜、養雞,可說是自給自足。

好友總是笑她,說她彷彿提早過三十年後的退休生活,年紀輕輕就隱居鄉間,遲早會變成古人,她也不介意,至少這樣的日子她過得自在而開心。

陶雨諾深深吸了口帶著海水鹹味的新鮮空氣。

看著雪泡泡一聽到她說要吃早餐,興奮地直搖著尾巴的可愛模樣,她伸手揉了揉狗兒的頭,笑著說:「小貪吃鬼。」

「汪!汪!」像是聽懂主人的話,雪泡泡黏在她身邊打轉,跟著她下樓去。

來到一樓,陶雨諾想起編輯寄給她這次的專案資料,這回所要的是海濱動植物的手繪彩圖。壓縮檔中有上千張照片,但偶爾她會搭些其他的繪畫素材,畫一些和圖鑑的內容無關的插圖,讓圖鑑稍稍跳脫學科知識,多些情趣。

所以,她決定待會兒去沙灘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挑幾顆漂亮的貝殼來當作畫的範本。

吃完早餐後,陶雨諾背著一只大約一尺正方的麻布袋,帶了一瓶水,和愛犬一塊出門。

「汪汪!」

雪泡泡微揚的輕快吠叫引起她的注意,她循聲望去,看見牠已經穿越馬路,跳到堤岸上。

因為時間還早,陽光並不強,天空一片水藍,那澄澈的藍讓渾身雪白的雪泡泡像極了掛在天際的一朵白雲。

好美!不管是那片天空還是她養的小狗,每每看著,她總是有說不出的好心情。

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陶雨諾對站在堤岸上的狗兒大聲回應。「好啦,我來了!」

然而雪泡泡仍吠叫聲不斷,牠那異常的反應讓她不禁皺起眉。

雪泡泡是隻小懶狗,要聽到牠吠叫,還得等狗小姐牠心情好,興奮時汪汪叫個兩聲已經算捧場,生氣時也是只叫個兩聲外加幾聲低咆,像這樣失控的模樣倒是少見。

她好奇地加快腳步,沒多久,當她站上堤岸,立刻發現,有個人動也不動地躺在接近海邊的沙灘上。

潮來潮往,將那個人的褲子打得濕透,身上的條紋襯衫有幾處被勾破,有一側甚至少了半截袖子,手臂上像是還有幾處傷痕……

依那個人的衣著看來,應該是個男人,很可能是不知在哪處落水,再順著潮水被打上岸來。

想到可能面臨一具死屍,陶雨諾的心臟因為緊張和恐懼,在胸中失控地怦怦跳著。

只是,即使心裡有些害怕,她還是告訴自己,或許那個人並沒有死,若她不上前去探探他的狀況,一條原本還有救的生命很可能就這樣消逝。

堅定了這個的想法後,她加快腳步來到那個男人身旁。

陶雨諾正彎下身子,忐忑地伸手探他的鼻息時,驀地,一股力道猛地拽住她的手。

因為太過突然,她被那個男人拉得直接壓在他身上。

「喔……」

陶雨諾雖被撞疼了,但聽見男人無力地發出痛苦的呻吟,她立即急慌慌的從他身上爬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現在她可以確定人還沒死,不過,她剛剛這樣一壓,也不曉得有沒有壓傷他?

當身上的壓力移開,趙睿愷想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卻只能讓眼睛撐出一條縫。

細細的眼縫中映入一張五官婉約典雅的溫柔面孔,彷彿似曾相識,他……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

見他濃眉糾結,陶雨諾擔心地問:「喂,你還好嗎?」

既然他的意識是清醒的,她就不能把他丟在這裡,現在太陽還不大,如果讓正午的日頭一曬,不成了人乾才怪。

直接忽略她的問題,趙睿愷有氣無力地吐出目前最渴望的需求。「水……水……」

「水?喔,我有,你等等喔!」

看著他乾裂的唇,她急急將放在麻布袋裡的水瓶拿出來,瓶口抵在他的唇邊,慢慢地餵他喝。

一口一口吞下那宛如甘泉的水,滋潤了嘴唇與口腔,讓他舒服的長長吁了口氣。

被浪打上岸時,他曾想過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但他覺得自己像剛被丟進洗衣機裡狠狠攪過一番,整個人虛脫無力,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慶幸的是他除了手臂上有些傷口,身上有些痠痛外,並沒有更嚴重的外傷。

他只能等,若他命不該絕,一定可以等到人來救他!

終於,他等到了……有個天使救了他!

等他喝夠了,陶雨諾接著說:「我先替你叫救護車,送你到鎮上的診所去,不過這裡離鎮上有段距離,救護車不會那麼快到;你有沒有哪裡特別不舒服?能不能站得起來?我先扶你到提岸邊,好不好?」

此時陶雨諾只能慶幸,小鎮上唯一的診所在多年前有人捐贈了一輛救護車,否則遇到這樣的情形,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把人送過去。

趙睿愷腦中的思緒很混亂,但一聽到她要叫救護車,無由來的一股說不出的惶恐湧上心頭,於是急急地擠出破碎的話語。「不……我不去……」

在腦中混亂的思緒裡,很多畫面一一閃過,最後定格在他墜海後,船邊欄杆上熾亮的七彩燈泡綻出的光一明一滅地映入眼簾……

見他半睜著眼,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分清醒,陶雨諾不解地問:「為什麼?我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沒辦法替你檢查……」

「不……不去……拜……拜託……」

他不斷吐出同樣的字句,讓陶雨諾為難到了極點。

她是可以不送他到診所去,但若他真的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她不是害了他?

就在她猶豫遲疑不定時,看見他眼角落下一滴眼淚,日光下,瑩然的淚珠宛如鑽石,又聽見他口中反覆叨唸著那幾句話,不禁讓她感到於心不忍,心軟得一塌胡塗。

陶雨諾無力地嘆了口氣。「那你可得答應我,給我爭點氣,別死啊!」

他還能說話,也會討水喝,應該不至於一晃眼就斷了氣,讓她惹上麻煩吧?

何況,即使他不想去診所,她總可以請醫生來替他看看,若確定他身上有什麼非立即急救不可的傷,到時再不顧他的意願送他去醫院治療,也不失為解決這棘手狀況的方法。

沉默的想了一會兒後,陶雨諾心裡有了決定。

幸好爺爺人緣好,人雖然過世了,卻留給她許多把她當成孫女般照顧的故友,正巧鎮上診所的醫生正是爺爺的好友之一,她可以打電話請他出診。

「好吧,既然你認為不用叫救護車,不用就醫,那就不去了。不過,你能站得起來,讓我先扶你到堤岸邊嗎?」

彷彿進了水的腦袋讓趙睿愷感覺渾渾噩噩,想了許久才想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讓她扶他站起身。

當男人的重量壓在身上時,陶雨諾能肯定,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竟然提議這麼做!

這個男人的身型修長又高大,為了撐起他,她讓他的手攀住她的肩,她則扶著他的腰,好幾次她都覺得快被他壓垮了,彎著腰,抖著腳,連身子都站不穩。

感覺出她的吃力,趙睿愷抱歉地開口:「對……對不起……」

「別這麼說,你有困難,幫助你是應該的。」

她只是沒想到,原本是要到海邊來撿貝殼,沒想到貝殼還沒撿著,卻先撿了個人……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謝、謝謝……」

「不用客氣。」陶雨諾微微一笑,又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讓我幫忙通知你的家人?」

聞言,趙睿愷猛然一頓,神色恍惚地蹙眉低喃道:「名字……家人……」

毫無疑問的,每個人都應該有名字與家人,但為什麼他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此時他腦中混沌的思緒就像暴風雨過後的湖泊,是一片混攪著泥沙、藻類的渾水,完全理不清、看不明,僅有的印象是,有個男人想殺他,是那個男人把他推下海的!

但那個男人是誰?而自己又是誰?為什麼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家人?

不該是這樣的!

他努力想從混沌的腦中理出清明的思緒,找到答案,但愈是想,腦子就像是運轉過度的機器般發燙,整個頭更是脹得發痛,像是隨時有爆炸的可能。

看見他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在瞬間更為死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陶雨諾急忙問道:「你還好吧?」

趙睿愷壓著太陽穴,兩道濃眉像是打了個結,腦中唯一清晰的念頭是,他是被人蓄意推下海,雖然記不起那個人的身分、長相以及兩人的關係,但能肯定的是他目前的處境是危險的。

在無法掌握住所有的資訊前,他內心自我保護的意識啟動,不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下。

看著女人關切的臉龐在眼前放大,他心中有了決定,雖然欺騙這個善良的女人不對,但目前他也只能這樣保護自己了。

趙睿愷深吸了口氣,讓腦中翻騰的思緒平復了一些後才開口說:「我……我的家人全都在國外……在台灣沒有親戚朋友,妳可以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一下嗎?」

聞言,陶雨諾猛地一愣。這附近沒有什麼旅館,難道真的要把這個陌生男人帶回家裡?

她左右為難,心裡猶豫著,但見到他一副體力不支的痛苦模樣,善良的本性又冒出頭。也罷,她就好人做到底吧!

陶雨諾嘆口氣,道:「算了、算了,你先跟我回家好好休息再說。」

她真擔心,要是他真的暈了過去,單憑她一個人可沒辦法帶他回家啊!

 

☆☆☆   ☆☆☆   ☆☆☆

 

由陶雨諾半攙半扶,加上趙睿愷的意志力,勉強移動腳步配合著她向前進,原本短短十分鐘的路程,費了半個多少時,兩人好不容易總算回到家裡。

進入一樓的客房後,趙睿愷一看到床舖,全身的力氣像是在瞬間用盡,直接趴倒在床上。一直跟在兩人身邊的雪泡泡似乎也累了,跟著蜷在床邊一隅打盹。

陶雨諾看見對方忽然往床上倒去,嚇了好大一跳,趕忙問:「你你你……沒事吧?」

趙睿愷將臉埋在枕頭裡,許久後才發出一聲悶悶的回應。「我頭有點暈……讓我躺一下就好。」

好好睡上一覺,說不定腦子會清醒些,那些被他忘記的事或許也就會跟著回到腦海裡。

他相信,一切都會好轉的……

陶雨諾卻不敢大意,問道:「我認識一位家庭醫生,請他過來替你檢查一下,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陶雨諾便把他的沉默當成同意,立刻回客廳撥了通電話,請鎮上的醫生,也是爺爺的故友來一趟。

鎮上的居民不多,所以診所平時看診的人也少,不過護士告訴她,此刻醫生外出,所以等醫生回診所後再開車過來,最快也應該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陶雨諾想了想後,裝了盆熱水,拿了條乾淨的大毛巾,然後回到客房的床邊,有些不自在地喊了聲,「先生,你要不要先把身上的濕衣服脫掉再睡?」

她連喊了幾聲,卻一直得不到他的回應,當她正想著要不要抬起他埋在枕上的臉,再探探他的鼻息時,他突地起身,彷彿累得連眼睛也睜不開,手臂上有傷也管不了,迅速地脫著身上的衣物。

陶雨諾見他脫光衣物,裸露出精瘦卻結實的身軀,驚得僵在原地,嫩白的臉燒得通紅。

「你你你……」

她又羞又窘,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卻在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脫完衣服,然後再度將臉埋進枕頭裡,渾然不覺自己是在救了他的女人面前大方的寬衣解帶。

看著這樣的他,陶雨諾無言地扯了扯嘴角。

當事人都不尷尬了,她尷尬成這樣,似乎有點小題大作,也慶幸他沒空發現她的異樣,否則她就更無地自容了。

陶雨諾收妥他脫下的衣物,仔細檢查衣物破損的狀況,決定是否有留下的必要。她順道掏了一下衣褲上的每一個口袋,忽然摸到他的西裝褲裡有個硬硬的小東西。

陶雨諾拿出那樣東西,發現那看起來像是個名片盒,心一喜。這裡頭或許有他的名片,如果有名片,要知道他的身分就不難了。

誰知打開來後裡頭卻連半張名片也沒有,她沮喪地垂下肩,又意外發現名片盒背面刻了個「愷」字。

這是他的名字嗎?陶雨諾心中懷疑地嘀咕著。

此時門鈴正好響起,她回過神,匆匆走出客房,前去應門。

看到徐展鴻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外,她心裡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

「徐伯伯。」她展開笑顏,上前給老人家一個熱情的擁抱。

徐展鴻一頭霧水地問:「怎麼了?我以為是妳病了。」

她打電話來時他不在診所,回到診所後聽到護士轉達的訊息,他趁著還無病人上門,拎起醫護包便急急出門。

陶雨諾一臉為難,根本不知該怎麼向他交代那個陌生男人的事,只好避重就輕的帶過。「呃……是有個朋友出了點意外,要麻煩你幫他檢查。」

「朋友?」知道陶雨諾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朋友也少得屈指可數,突然冒出個朋友,讓徐展鴻頗為訝異。

想到自己對所救的那個男人完全不了解,他們交談的時間太短暫、資訊太少,她不知為什麼就扯了個謊。「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我們在海邊遇到,他不小心溺水受傷了。」

聽見她這麼說,徐展鴻點點頭,思緒放在她所說的狀況上。「唔……怎麼不直接送去大醫院呢?」

「他……說自己沒事,不想去,所以我想請徐伯伯先幫他做檢查,要是有什麼大問題再去醫院。」

徐展鴻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嘆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沒分寸,總是找一大堆藉口不上醫院。」

陶雨諾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徐展鴻曲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後才問:「人在哪裡?我去瞧瞧吧。」

「在客房。」

徐展鴻已來過陶家無數次,因此不用她帶路,直接往客房走去。

約二十分鐘後,徐展鴻對她說出診斷後的結果。

「他的後腦可能因為撞到東西,有點腫脹,身體上就一些皮肉傷,沒什麼大礙,不過還是要留意,如果發現有腦震盪的症狀,一定要馬上送醫院,知道嗎?」

陶雨諾點點頭,鬆了口氣,「好,那我晚一點再去診所拿藥。」

「不用,我讓林護士替妳送過來,妳不用跑一趟。」接著徐展鴻突然問:「他是妳男朋友嗎?」

這單刀直入切中要害的問題讓陶雨諾心一凜,硬生生被口水嗆著,連咳數聲才有辦法回答,「才不、不是男朋友!」

把她的反應當成心虛,徐展鴻輕拍她的肩,笑得滿臉慈藹。「妳這個年紀是應該交交男朋友,總是一個人,真的打算當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呀?」

「徐伯伯……」陶雨諾實在是啞巴吃黃連,一句話都反駁不了,難怪有人說,說了一個謊後,接下來就要用無數謊言來圓謊。

見她羞得像剛談戀愛卻不敢讓長輩知道的小女孩,徐展鴻儼然像個疼愛孫女的爺爺,不再讓她為難。「好了,有什麼問題再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徐伯伯,謝謝你專程跑這一趟。」

「不客氣。」

徐展鴻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些生活上的瑣事後才離開。

送走醫生後,陶雨諾卻開始擔心,不知自己收留這個陌生男子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   ☆☆☆   ☆☆☆

 

海面上,微浪泛起漣漪,攪亂了七彩燈泡投映在海面上的光影,破碎散裂成一片……他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思緒也變得迷迷糊糊。

他在哪裡?

趙睿愷眼皮沉重,半瞇的眼打量著房裡的擺設,映入眼簾的一切,陌生得讓他的心感到寒涼。

為什麼他什麼事都不記得了,甚至連自身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

他恍惚地想著,突然有隻軟嫩的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你醒了嗎?」陶雨諾擔心地嘀咕了句。

徐伯伯替他做過檢查後,他就一直睡著,這會兒天都黑了,他還是沒有醒來,讓她不免有些擔心地拋下手邊的工作,進客房看看他的狀況。

聽著她軟軟的語調,趙睿愷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這道聲音。睜開眼,視線便被一張柔美的容顏佔滿,他的唇似自有意識地張開,吐出不確定的低語。

「煦、煦敏?」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陶雨諾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於是朝他湊近了幾分。「你說什麼?」

她一靠近,如墨般的長髮垂落在他的肩頸處,甜甜的淡雅香氣竄進鼻端,勾挑出他內心某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他與她的關係很親密嗎?為什麼她會帶給他這樣奇怪的感覺?

陶雨諾沒聽到他再開口說話,不解的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正巧撞進他深深的凝視裡,不由得愣住。

在海邊救了他時,她便知道他長得十分英俊,臉部輪廓深邃,有著濃眉挺鼻和充滿個性的薄唇,是足以吸引每個女人的長相。

但他為什麼這樣看著她?彷彿兩人是相識已久的情人……這種感覺讓她心頭不由得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曖昧和不自在。

「你……」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趙睿愷已突然捧住她的臉,吻住她。

他的唇一貼來,熱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屬於男性的陽剛氣味也在瞬間竄入鼻端,那前所未有的感受讓她嚇得大驚失色,本能的掙扎。

「放、放開我,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唔、唔……」

趙睿愷的身體仍然虛弱,但力氣仍大過於陶雨諾,手臂一使勁,她整個人便倒進他懷裡,承受他蠻橫地吮吻、掠奪。

她驚愕地瞪大眼,感覺他的舌頭已經滑入她的口中。

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陶雨諾氣憤的掙扎,努力地以舌推擠他不該探進她口中的靈巧狡舌,企圖宣示自己的主權不容侵犯。

但在兩舌互不相讓的推擠下,反倒像情人間濃情難分的糾纏,沒多久,她已經感覺身體發熱,心口麻燙。

不該是這樣的……陶雨諾想推開他,卻被身體自然而然迎向他的反應嚇著。

難道她真的有這麼飢渴,居然允許一個陌生男人吻她?

「煦、煦敏……我明明那麼恨妳,為什麼就是忘不了妳?」趙睿愷吻著她,含著她的唇,夢囈似的喃喃地說著。

這飽含悲傷、無奈的語氣讓陶雨諾從即將昏亂的迷情中醒了過來,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一定把她誤認為誰了!

想到這一點,她勉強自己提振起精神,用力地掙出他的懷抱,大聲強調。「你認錯人了!」

她這一喊,趙睿愷眼底那濃得化不開的柔情驟散,迷濛的神情也在瞬間消失,像是忽然清醒過來。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似乎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對不起……」

道歉的同時,他心底也浮現一絲疑惑。煦敏到底是誰?為什麼他會對著眼前的女人喊出這個名字?

「如果這個情況發生第二次,就請你馬上離開!」因為尷尬,陶雨諾原本白嫩的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一雙水眸充滿戒備地瞪著他。

趙睿愷發現,眼前的女人有張巴掌大的鵝蛋臉,白白淨淨的臉上沒有半點人工粉彩,細緻的五官讓她看來清雅柔美。

她蓄了一頭幾乎及腰的長髮,身上所穿的那件無袖米白色亞麻連身洋裝,讓她看來清靈脫俗,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他不否認,她的確是個吸引男人目光的女子,但還不至於美得讓他失心瘋的想要強吻,但他就是這麼做了!

只因她身上散發著一股他說不出的、該死的熟悉感?

趙睿愷未將心裡的話說出口,只是堅定地保證。「妳放心,剛才我只是一時失常,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很清楚,依自己目前的狀況,若離開這裡,他根本不知該何去何從,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該對救他的人有這樣侵犯的舉動,就算她再美、再吸引人也不行!

陶雨諾感受到他堅定傳達的意思,雖然對他並不了解,但卻莫名的相信他的保證。

讓她不解的是,為何他臉上會有如此充滿憂鬱、迷惘的神情?

她明白每個人心裡多少都有不能對外人揭露的傷,也許他口中的那個煦敏就是讓他如此憂鬱的原因。

想到他可能遭遇的變故,陶雨諾又不禁心軟,揚起一抹淺笑,柔聲道:「好,我信相你。你好好休息,我晚一點再來叫你。」

看著她,趙睿愷由衷的感激道:「謝謝妳。」

如果沒有遇見她,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彷彿感覺他幽黑的眸子裡有著水光,陶雨諾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心直直地往下墜。

她對他的感覺真的很不對勁!

雖然她氣他強吻她,奪走她的初吻,但為何心底深處會湧出一股捨不得他受苦、難過的詭異心情?

陶雨諾思索了片刻便有了答案,或許是因為她平靜的生活被這個男人的出現攪和得一團亂,才會對他產生奇怪的感覺。

對,一定是這樣!有了自我安慰的答案,她稍稍安了心,走出客房。

目光落在她纖細的背影上,趙睿愷眼神一黯,更多的茫然、不解猶如一團迷霧,將他籠罩。

不管是眼前的女人或是自己失去所有記憶的事,都讓他迷茫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無奈的是,此刻的他無法做些什麼或改變什麼,似乎只能等後腦勺的傷慢慢痊癒再作打算了。


三百年前大清皇朝,
一艘和親沉船讓他們空留遺恨;
三百年後臺灣小島,
打撈古沉船讓他們終能再愛一回……
可樂《撿到壞總裁》/10月11日/愛的傳奇再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