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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馬閱讀報No.431 余宓《不認前情人》

 NO.431 2013/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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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臨帝從再一次見到陶傾開始,就緊緊地收網──
整整一年了,他想念她的笑容想到快發狂!
就算她甜美的臉上,充滿不想認他的傷人怒意,
這驕傲的男人仍不肯鬆開她的手,只因他是如此愛她。
為了她,他以總裁身分參加聯誼,只為再見她一面;
為了她,他拋下驕傲、設局試探,因她吃醋而狂喜;
為了她,他籠絡她的好友和同事,讓她再也無法逃開他──
他可以強悍霸道地誘惑她的身體,要她為他臣服;
也可以溫柔犯規地反省自己錯誤,要她為他心疼;
他只想知道他到底哪裡不夠好,才讓她偷偷藏起她的愛……

紅櫻桃【回頭草】教室最終回:
余宓/不認前情人~偏吃回頭草之三
9/27 撒下天羅地網,這一次絕不放手!


 


 

 

連載專區:

余宓《不認前情人》

☆☆☆   ☆☆☆   ☆☆☆

這是怎麼回事!

當陶傾看見一名年輕男子走進義式餐廳,一步步來到她面前時,俏臉瞬間刷白,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

「你、你……」她直瞪著對方那張俊俏的臉龐,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越靠近,她看得越清楚。

這名年輕男子穿著筆挺的深藍色西裝,高大且俊拔的身形一進入餐廳立刻成為許多人注目的焦點,昂首闊步所展現的自信風采,讓在場的女人們紛紛投以愛慕的目光。

一頭俐落的短髮襯托出他俊朗的五官,一雙狹長的眼眸炯炯有神,閃爍著令她膽戰心驚的戲謔光芒,鼻梁猶如刀刻般高挺,此刻微揚的薄唇讓整張臉顯得更為英俊。

他不止擁有出色的外表,連醇厚的嗓音都異常吸引人……

「我怎麼了?」他微微勾起嘴角,神情似笑非笑,使得俊朗的面容更加迷人。

這熟悉的嗓音更是讓陶傾身子一震。

「一定是我看錯了……」她搖搖頭,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情況是事實。

「需要我更靠近些,讓妳確認嗎?」他緩步上前,非常樂意接近她。

陶傾猛然搖頭,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拔高語調,「別、別過來!」

她這麼一喊,眾人好奇的目光全落在他們倆身上。

狹長的黑眸淡淡地掃了全場一眼,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妳已經迫不及待要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關係?」

眾人的竊竊私語讓陶傾感到不安,倒抽口氣,強忍內心的激動。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她壓低音量,怒視著他。

「是嗎?」他挑起眉,拉開椅子入座,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陶傾穿著黑色的雪紡洋裝,低領的設計露出美麗的鎖骨以及胸口誘人的線條,看來非常迷人。

一頭烏黑的長髮此刻束成優雅的低馬尾,露出那張清麗的容顏。一雙漂亮的水眸睜得極大,粉嫩的唇則是抿成一直線,充分顯示出她的怒意,少了令他心動的笑容。

他不是想見到怒氣騰騰的她才來的,是太思念她的笑容……真的太令人思念了。

他見過不少美女的笑容,但陶傾是第一個讓他留心的女子。

她的笑很純粹,更是不設防,第一眼就奪去他的注意,從此一顆心便遺落在她身上。

可惜她似乎不明白這份情意有多深重,所以才輕易放手。

「是的。」陶傾堅定地道。早在她離開的那一天,他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她滿不在乎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心,他佯裝淡然地揚起唇角,「說是沒有關係,卻以這麼驚喜的表情歡迎我,那麼是對我的外表有興趣囉?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那不是驚喜,是驚嚇。」陶傾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見到他出現的瞬間,她宛如被雷擊中,難以置信。

她居然會在聯誼的場合見到他……可惡,早該察覺語燕那時的表情不對勁!

何語燕是她從高中時期便認識的姊妹淘,兩人交情甚篤。

前幾天,何語燕突然提及想認識異性,拜託她一起參加聯誼。她結束上一段感情後,對男女間的交往興趣缺缺,是何語燕拚命說服她,且表示是來湊人數,她才答應參加。

陶傾在來到餐廳之前,何語燕便來電說她已經到了,但陶傾進了餐廳好一會兒卻一直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正想以手機聯繫時,竟看見這個不該出現的男人出現。

「很少有女人看著我這張臉說出『驚嚇』這兩個字,有點傷我的自尊。」大手撫摸著下顎,他挑起眉,語帶委屈。

「你的自尊有這麼容易受傷?」陶傾想到自己被朋友設計,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他微笑,一雙狹長的黑眸瞅著她。

陶傾垂下眼眸,暗自握起拳頭。

「我說了,我跟先生你沒有關係,怎會了解陌生人呢?你恐怕認錯人了。」她穩住紊亂的心神,淡然地回應。

「沒有關係不代表不認識,短短一年,妳已經把我當成陌生人了?」他的眸底掠過一絲失落,斂起嘴角。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陶傾別開臉,恢復以往鎮定的神情。

「好吧,既然是陌生人,應該先自我介紹。」他朝她伸出大手,「妳好,我是夏臨帝。」

她只是瞪著他的手,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是夏臨帝。」他再次自我介紹,手依然沒有收回來。

陶傾抬起頭,迎上那雙凌厲的黑眸,胸口一緊。

「我聽見了。」她的語氣滿是無奈。

「聽見了,卻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一定是我的自我介紹不夠詳細。我是夏臨帝,今年二十八歲,是赫倫企業的總裁。」他挑起眉,話中有話,「一年前突然恢復單身,目前正在找適合的對象。第一次參加聯誼,對方卻遲遲不肯給我回應,請問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陶傾看著他可惡的笑臉,深吸口氣。

「夠了,別再說了,我已經知道你是誰。」那些話是衝著她來,她還能裝傻嗎?

「讓我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是小姐特有的禮貌?」夏臨帝偏著頭,仍帶著笑容,眼裡卻半點波動也沒有。

陶傾太清楚他眼中隱藏的怒意,不由自主地顫了下肩膀。

「看來我的禮貌造成夏先生的困擾了,真是不好意思。」她扯著嘴角,不情願地握住他的手。

他突然一使勁,她的身子立即毫無防備的往前傾。

「夏臨帝,你別太過分!」她不禁喊出聲。

他盯著她氣得紅通通的小臉,揚起唇。

「喊得這麼大聲,是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嗎?我是無所謂。」這個小女人一向溫馴順從,極少出現怒容,看來他的出現真的惹火了她。

「這裡是什麼場合,你是故意讓我難堪對吧?」陶傾咬咬唇,低聲問。

從他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們身上,他的一舉一動引來的驚呼聲,她哪承受得了!

「我只是想來好好認識聯誼的對象,怎麼會是讓小姐難堪呢?這個罪名太沉重了。」夏臨帝搖頭,淡淡地回話。

「這個藉口可真差勁。你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對我的出現感到意外?」他微笑著問道。

「我不該覺得意外嗎?」陶傾冷冷地反問。聯誼的場合出現自己急於躲避的男人,任何人的反應都會非常激烈!

「妳能來聯誼,我不能來嗎?」若不是用這種方式,哪能見到她?夏臨帝瞇起黑眸,嗓音中透露出無奈。

「赫倫企業的總裁需要參加聯誼?真是有趣的事。」陶傾挑起眉,神色複雜。

赫倫企業以飯店業起家,不僅是台灣赫赫有名的企業,更揚名海外,在國際間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一手將赫倫企業的聲勢推向高峰的人正是夏臨帝。

他年紀輕輕就從父親手中接下企業,成為總裁後便以嚴厲的作風進行一連串改革。

在拓展業務方面,不僅增加飯店在世界各地的據點,更興建不少知名度假村,為赫倫企業開拓新的經營途徑。

不明白的人都以為夏臨帝是仗著父親的權勢才成為總裁,事實上並非如此,他的作風大膽強悍,用成功來堵住那些質疑的聲浪。

新聞媒體都說他是經營企業的天才,陶傾也曾經認為他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但真正見過他為了工作而日夜忙碌後,她看待他的眼光便不再只有羨慕。

夏臨帝的確天資聰穎,不過所下的苦功絕非外人能想像。

他是個出色的男人,因為太出色了,所以她不能這麼自私的霸佔。

「能在這裡見到妳,也是挺有趣的。」夏臨帝的笑十分落寞。「陶傾,好久不見了。」他低喚她一聲,心隱隱作痛。

「你……」陶傾握緊顫抖的拳頭。

「妳還是不肯認我嗎?」夏臨帝嘆了口氣,盯著她難看的臉色。

他從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演變成必須費心安排才能見面的情況。

她從他的世界消失了一年,好不容易再度見面,她卻將他視為陌生人?

看著她,他的心跳仍然這麼清晰、激切,她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陶傾狼狽地別開臉,因為他熾熱的視線而心悸不已。

這個她急於躲避的男人,是她的前男友。

一年前,她提出分手,兩人並非好聚好散,因此她才會想盡辦法避開他。

這會兒他突然出現在面前,她應該要有什麼表情?

她根本沒有料到他會出現,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見到他,怎麼不慌張?

況且他還出現在這種場合,加上他的表現,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跟何語燕聯手欺騙她!

陶傾怒火中燒,一點都不想理會他。

「生氣了?果然是生氣更漂亮。」夏臨帝點點頭。她會生氣表示還在乎他,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什麼?」她一愣,眨了眨水眸。

「就這麼想聽我稱讚妳漂亮嗎?小傾。」

聽著他喊出親暱的小名,她臉一紅,倉皇地別開視線。

一旁的男子觀看情勢好一會兒後才終於開口:「兩位看來挺熟的?」

「先生,別開玩笑,我跟他一點都不熟。」陶傾深吸口氣,飛快地撇清關係。

「咦?但是……」男子話說到一半,立刻被另一道低啞的嗓音打斷。

「才一年不見,妳的記性有這麼差?需要我幫妳恢復記憶嗎?」夏臨帝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不需要!」陶傾拔高語調,察覺身旁那名男子好奇的目光,不自在地別開臉。「誰不知道赫倫企業的總裁?只是見過幾次面……」

「只是見過幾次面?」夏臨帝挑起眉。

她瞧見他瞬間陰沉的臉色,太清楚惹怒他沒有好處,於是傾身湊近他。

「堂堂赫倫企業的總裁來聯誼,應該是想認識好對象,既然如此,還是當作不認識我才是最好的辦法。」她壓低音量道。

「妳不是個好對象嗎?」

「我自認為不夠格。」

「妳太謙虛了,小傾。」

此話聽起來真是非常刺耳。「多謝夏總裁抬愛,我是認真來聯誼的。」陶傾始終以極低的音量道,避免再次引來眾人注目。

「啊,是怕我打擾妳認識別的男人?」夏臨帝點點頭,也以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回話。

「夏總裁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陶傾原本是抱著來湊人數的心態出席,怎知竟遇上夏臨帝,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只希望趕快擺脫他,因此她坐正身子,改為看向身旁的男人,露出可人的笑顏。「先生,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陶傾……」

夏臨帝冷眼看著她跟其他男人交談,慢條斯理地啜著紅酒,接著不疾不徐地開口:「老婆,妳當真要一直冷落我?」

正在和陶傾交談的男子聽到這句話,不禁倒抽口氣,「你們……」

天啊,他竟然……「不是的,我跟他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陶傾用力地揮著手,難以置信地瞪著夏臨帝那雙閃爍著惡意的黑眸。

「當初妳顧慮我的身分,想要保持低調,我才暫時隱瞞我們結婚的消息,哪知妳一和我吵架就不認帳,還狠心跟我分居了一年。」夏臨帝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失落。「就算我有不對的地方,妳也不能跑來聯誼啊!我知道妳是跟我嘔氣,我不怪妳,跟我回去吧。」

他此話一出口,眾人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開始交頭接耳。

「還想說夏總裁怎麼會來聯誼,是因為老婆在這裡啊!」

「原來他早就結婚了,真是個大八卦!」

眾人越來越熱烈的討論聲讓陶傾火冒三丈,剎那間從椅子上站起身,瞪著夏臨帝氣定神閒的模樣,咬牙切齒。

「夏臨帝!」他究竟是在演哪一齣?她氣得渾身顫抖。

「我在聽。」他凝視著她,低聲問道:「老婆,願意跟我好好談一談了嗎?」

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胡亂造謠!陶傾頓時啞口無言,氣憤地甩開他的手,拿起皮包便迅速離席。

 

☆☆☆   ☆☆☆   ☆☆☆

 

陶傾走出餐廳,來到外頭的庭院,立刻打電話給好友。

「何語燕,妳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手機那端傳來心虛的說話聲,「呃,你們見到面了?」

陶傾看了人來人往的大門口一眼,立刻繞到庭院後方。

「妳騙我來聯誼,是受他所託?」她握緊手機,難忍怒意地問。

「小傾,他知道妳回國之後,就一直希望能和妳見面……」

「難道你們一直有聯絡?」陶傾瞇起水眸,神情滿是錯愕。

「小傾……」

聽見何語燕充滿歉意的聲音,陶傾煩躁的爬梳著劉海,身子仍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難怪他沒有跑來英國找我,是因為有妳跟他報告我的消息,對吧?」她是這麼相信這位好友,如今知道這個事實,著實深受打擊。

「小傾,對不起!我知道不該這麼做,可是你們突然分手,他又這麼著急的找我幫忙,我實在無法拒絕。」何語燕的心裡也不好受,連忙解釋。

「妳是我的朋友對吧?居然瞞著我幫他!」陶傾氣呼呼地說:「知道剛才我有多尷尬嗎?而且那還是聯誼的場合!」

夏臨帝果然是厲害的人物,隨口一句話就扭轉局勢,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不但有關係,她還是個無理取鬧的妻子!

此刻被人誤會還是小事,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傳聞,就很難預料了。

赫赫有名的赫倫企業總裁莫名其妙結了婚,還來聯誼的場合找妻子回家去?真是精采絕倫的新聞。

他這招可真高明!無論她怎麼解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就因為是妳的朋友,我覺得妳還……」

陶傾太清楚她準備說什麼,趕緊拔高語調打斷她的話,「別說了,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小傾,妳的脾氣一向溫和,即使遇上多麼不合理的事都能笑著看待,但一提起夏臨帝,妳的反應太激動了。」

「不是因為他,而是妳騙我。」陶傾深吸口氣。她的心絕對不會因為夏臨帝的出現而動搖!

「真的是因為我而生氣?小傾,我看著你們一路走來,連家世背景的差距都能克服了,為什麼會走到分手的地步?一句不合就提分手,連我聽了都覺得無言,他又怎能接受?我不會過問妳提分手的理由,至少和他把話說清楚。」

陶傾閉上眼,彷彿能看見當初兩人爭吵的畫面,胸口狠狠地抽緊。

「語燕,我明白妳是為我好,可是一切都結束了。」當她知道那件事之後,再也無法待在他身邊。「我和他是說得夠清楚了才分手的。」

「這跟我聽到的不同,他說,至今還不明白分手的原因。」

「事到如今,分手的原因已經不重要,重點是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陶傾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幾乎尖叫出聲。

這時,一道低啞的嗓音從她後方傳來。

「有沒有關係,也要我說了才算。」

陶傾轉過身,眼簾映入那道高大的身影,讓她不禁垂下拿著手機的手。

「夏……」她抿了一下唇,結束通話之後將手機放入口袋裡。「設局讓我跟你碰面,現在還偷聽別人說話?」

她沒想到他會和何語燕同謀,心中怒火難消,加上提起了她不想回憶的分手原因,她的臉色非常難看。

「我不這麼做,能見到妳嗎?」當決定騙她來時,夏臨帝早料到她會有此反應,已做好心理準備。「覺得我的所作所為太卑鄙?」

為什麼他們會變得必須互相欺騙,甚至針鋒相對?這從來不是他要的。

「我認識的夏臨帝一向光明磊落。」陶傾很難接受他竟以這種欺瞞的手段對付她。

他揚起一抹苦笑,眼裡掠過一絲落寞。

「我也以為我認識的陶傾不是這麼冷血無情的人。」說離開就離開,連挽留的機會都不給他。

「當你放開我的手,我走出你家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分手了,我不認為避不見面有何不對。」陶傾別開臉,狠下心這麼說。

「隨意提出分手,隨意離開,這算什麼?」當她離開的那一刻,夏臨帝的心痛得讓他無法呼吸,再次回想起當時,他心裡仍然非常難受。「我分明是說彼此冷靜下來後再談,並沒有答應過要分手,妳怎麼能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不告而別?」

他們不是仇人呀!即使對他有再大的怨恨,她也不該選擇不告而別,以消失無蹤這種方式懲罰他,太過殘忍了。

「只要不見面,感覺遲早會消失,這對我們都好。」陶傾垂下眼眸,隱忍內心的酸澀,輕聲開口。

「我再說一次,我並沒有答應要和妳分手。」夏臨帝繃緊俊容,緩緩地接近她,「要不是透過語燕知道妳是去英國散心,我真的會發狂!」

「你沒有來找我,不就等於認同了分手?」見他逼近,陶傾慌張地往後退。

「就算我去找妳,妳會改口嗎?無論我怎麼問,妳就是不肯告訴我想分手的原因,這要我怎麼接受?」當初她突如其來提分手,連讓他問清楚的機會都不給就擅自離開,簡直要逼瘋他了。「既然妳想先暫時分開,那我就依妳的意思……一年已經是我的極限,若妳不回來,我也會去找妳。」

若他執意見她,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但他忍住了。

在彼此都激動的情況下,怎麼逼問也是枉然,他要的是真相,而不是她為了逃避而硬擠出來的謊言,是以他選擇等待她回來。

他給了一年的時間讓她思考清楚,絕對不接受她還是要分手的決定!

「你既然知道我不會改口,如今來找我,難道能改變什麼?」陶傾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呼吸頓時變得急促。

「我做錯了什麼?至少給我一個可以相信的理由。」夏臨帝持續朝她逼近。

陶傾往後退了一步,艱難地啟唇,「你沒有做錯事,就是沒感覺了,這樣的理由還要我說多少次?」不能慌,不能心軟,她的態度得堅定!

「是啊,沒感覺是多麼令人無可奈何的事,若是真的,我也不想強留妳在身邊。」夏臨帝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扯,將她帶入懷抱。「小傾啊,我們相戀了三年多,我怎會不了解妳?」

「放開我!」陶傾被他緊緊抱住,當雙手碰上他的胸膛,溫熱的觸感教她手足無措。

「若對我沒感覺了,看到我出現,妳會這麼焦躁不安?」他瞅著她慌張的神色,另一手撫摸她粉嫩的臉頰。「妳還在意我。」

「我沒有!」陶傾拔高語調,奮力地想掙離他的懷抱。

她的倔強令他惱火,直接將她強壓在牆壁上,大手改為攫住她的下顎。「有本事就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這張俊容湊得極近,陶傾屏住呼吸,身子微微顫抖,彷彿能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我、我……」那雙深邃的黑眸似乎能看穿她,她根本無法說出口。「夏臨帝,我們已經分手,不能好聚好散嗎?」

「好聚好散?說得可真輕鬆。」他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在她耳邊低吟,「我一點也不想放開妳。」

他的執著讓陶傾心痛,不忍地閉上眼眸。

「我真的對你沒有感覺了。」

為何要逼迫她一次又一次說出傷人的話語?每說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

「看來妳是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夏臨帝輕喃,旋即封住她嬌豔欲滴的唇。

「夏……唔……」陶傾一開口,他霸道的舌立刻侵入她嘴裡,得寸進尺地糾纏她的舌。

夏臨帝任由她以拳頭捶打他,無視她的抗拒,另一手輕柔地撫摸她的背,讓兩人的身子緊密相貼,感受肌膚相觸的熱氣。

思念之情經由這一吻傾洩而出,他吻得更加霸道熱切。

不該這樣的!陶傾想要推開他,但他那強悍的唇再次與她纏綿,她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盡,無力反抗。

他對她一向是溫柔的,從來不曾如此蠻橫的索吻,一次又一次地撬開她的牙關,放肆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這般狂浪的舉止,讓陶傾清楚知道他沒有想放過她的意思。

「終於讓我找到妳了,小傾。」夏臨帝結束這一吻,深情地凝視她迷濛的眼眸。

她不自覺地舔了下嘴唇,「你不該……」

他以鼻尖磨蹭她的耳鬢,低吟著道:「我很想妳。」

聞言,陶傾身子一震,眼眶迅速泛紅。

「妳不想我嗎?」夏臨帝將臉埋入她的頸窩,低聲問。

這個問題讓她招架不住,她還沒有開口,他的唇又再次貼上來。

「唔……」陶傾無法再抗拒,因為此時的他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夏臨帝,熱情又溫柔……真是太犯規了。

 

☆☆☆   ☆☆☆   ☆☆☆

 

夏臨帝的誘惑太迷人,陶傾明知不該放縱,還是推不開他。

一個吻已經不夠,他們想要更多!

陶傾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不曉得自己是怎麼跟著他回到他的住處,一進門就被他帶往臥室。

「夏臨帝,等一等……」她雙手推著他的胸膛,企圖抵抗他。

「不等。」夏臨帝將她推倒在床上,黑眸瞅著她通紅的小臉。一股熱氣竄入體內,他很清楚那是想要她的慾望。

「不可以這樣,我不……唔……」她話未說完,他健壯的身子便壓上來,接著以唇堵住她的嘴。

可惡!每次都來這一招,這要她怎麼有辦法拒絕?陶傾杏眼圓睜,伸拳捶打他的胸膛。

「是妳心甘情願跟我回家,我可沒有強迫妳。」夏臨帝離開她的唇,大手撫摸她粉嫩的臉頰,勾起唇角。

陶傾一臉懊惱,「我錯了,放開我。」他的體溫是這麼迷人,她不知不覺被吸引,才會跟隨著他,實在太大意了!

「一句錯了就想要我放過妳?我該聽話放妳走嗎?」他瞇起黑眸,大手攫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那麼,我只是要一個確實的答案,為什麼妳就是逃避回答?」

當時就那樣放她走,換來是什麼?一句不明不白的分手理由以及長達一年的逃離!

為了讓她冷靜下來,他強忍心痛讓她離開,但她究竟要他等多久?他已經無法忍耐了!

當她堅決的離去時,有想過他的感受嗎?那種被人隨意拋下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他也很想瀟灑的放她走,問題是他沒辦法割捨對她的感情!

他還想問,她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情的說分手就分手?她明明仍然在意他的。

今天他會出現在她面前,除了要一個答案,就是想確認她對他的感情。

她眼中的依戀是這麼的清晰,讓他想視若無睹都難,教他怎麼能輕易放開她?

「我給過你答案,是你不相信。」陶傾依然堅持那個理由。

「對我沒有感覺?」夏臨帝盯著她心虛的神情,扯了下嘴角。「需要我拿鏡子來給妳嗎?真是不會說謊。」

陶傾難堪地別開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什麼理由有差別嗎?」

「那個理由太荒唐了,教我怎麼相信?」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她垂下眼眸,嗓音中透露著無奈。

當初她會選擇不告而別,就是怕狠不下心拒絕他,原以為一年過去,他可以釋懷了,沒想到他還是不放棄。

她曾認為自己已可以放下這段感情,沒想到這個男人一出現,立刻將她的努力化為烏有,還毫不客氣的戳破她的偽裝。

是,她依然為他心動……

「回到我身邊來。」這才是夏臨帝的目的。

陶傾看著他,抿起顫抖的唇。如果可以,她也很想這麼做……

「現在連個『不』字都懶得說了?妳真狠心呀。」他揚起一絲苦笑,旋即凜著俊容。「既然妳不肯說實話,那就按照我的意思做。」

她看見他眼中的怒意,慌張地喊出聲,「夏臨帝,你到底想做什麼?」

「一年不見,我有很多事要對妳做。」大手扯開她身上的襯衫,換來她一聲尖叫,他靜靜地凝視她胸前雪白的肌膚。

「我、我不要……」當陶傾被拋上床時,早已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但她現在後悔了!她直搖頭,伸手遮住胸口。

「怕了?」夏臨帝勾起唇角,拉開她的雙手,接著粗魯地扯下她的內衣,一對酥胸立刻映入眼簾。

「不是怕,是不想再和你牽扯不清。」陶傾急著拉起被單遮身,轉身背對著他。

他一手扯開被單,另一手扣住她的腰,強行將她翻過身。

「恐怕沒辦法如妳所願。」夏臨帝注視著她。此刻的她被他壓在身下,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著,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真是迷人。

「放……」

取代對峙話語的是纏綿的熱吻,一聲聲曖昧的呻吟和粗喘聲迴盪在臥房裡……

 

☆☆☆   ☆☆☆   ☆☆☆

 

一大清早,陶傾從床上醒來,想起昨夜的荒唐,不禁感到懊悔。

「我一定是瘋了,怎麼可以……」她看著躺在身旁的男子,低吟出聲。

夏臨帝一個吻就勾走她所有的心神,居然在重逢的第一天就爬上他的床!陶傾垮下肩膀,神情滿是挫敗。

當初她是下定了決心才離開他,隨著時間的流逝,好不容易把感情封鎖在心底,沒想到一碰上他,所有的防備便迅速瓦解。

回想起昨夜纏綿的情景,她好想挖個地洞埋了自己。

她沉迷在他的溫柔裡,因他的吻和愛撫而迷失了自我,現在才明白,她根本從沒有忘記過他!

「陶傾,妳要冷靜下來……為了他好,離開才是正確的。」她深吸口氣,鎮定紊亂的心情。

只要不再犯錯就行了!思及此,她立刻從地板上拿起衣服穿上。

當她拿起擺在床邊桌上的皮包,正要離開時,一道沙啞的嗓音響起,讓她心悸。

「偷偷摸摸的離開已經是妳的習慣?」

陶傾背一僵,沒有轉過身,僅是扯了下嘴角。

「天都亮了,我還得上班。」這個藉口真是爛死了!話一說出口,她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連聲招呼都不打,有這麼著急?」夏臨帝坐起身,懶懶地抬起眼,「還是不想認帳?」

聞言,她身子一震。

「認什麼帳?不就是上過床罷了。」她轉過頭面對他。他隨意以被子覆住赤裸的身軀,隱約露出結實的胸膛,讓她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我們的關係可還沒有弄清楚。」夏臨帝朝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陶傾一臉畏懼,慌張地倒退幾步。

他瞇起黑眸,淡然地開口:「妳不過來,就是我過去。」

她瞪大眼眸,「有話直接這樣說就好。」

「看來是要我親自過去。」夏臨帝揚起唇,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她瞥見他雄偉的男性象徵,立即滿臉通紅。

「我過去!」這個男人真是可惡!陶傾心不甘情不願地來到他身前。

夏臨帝挑起眉,隨意地抓起褲子套上,接著握住她的雙手。

「說,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他沙啞的嗓音彷彿正誘惑著她,令她心兒劇烈狂跳。

「我……沒打算和你復合,發生關係只是一時情不自禁,是意外。」她終究沒有昏了頭,仍堅持自己的立場。

「昨夜可是有人喊著愛我,還要我給她,那些統統不算數了?」夏臨帝大手一使勁,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凝視她羞紅的小臉。

陶傾想起自己是多麼放蕩的向他求歡,羞恥得不敢看他。「別說了……」

「跟我上床,真的只是意外?」他可忘不了她熱情的反應,若不是愛,她才不可能任由他如此妄為。

她低下頭,倔強地道:「那是情慾作祟,在那個當下,什麼話都能說。」

「那也是最真實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不是,我早說過對你沒有愛了!」一再被他試探,她實在招架不住,惱羞成怒地喊道。

「小傾,妳是個沒有愛也會和人發生關係的女人?」夏臨帝面無表情,輕聲這麼問。

「因為被誘惑,那是生理反應。」趁他鬆開手時,陶傾飛快地從他身上離開,別開臉。「就算不是你,是……是其他男人……對,一夜情也沒什麼大不了。」

「沒什麼大不了?」夏臨帝瞇起黑眸,嗓音變得冷厲。

「在那種情況下,即使是別的男人,我也會……」

「閉嘴。」她居然在他的面前提起其他男人!他疾言厲色的怒喊。

陶傾嚇了一跳,迎上那雙憤怒的黑眸,胸口一緊。

「夏臨帝……」極少見到他這麼憤怒的樣子,突然,她鼻子一酸。

「妳不是這種女人,少裝模作樣了,陶傾。」夏臨帝徹底被她的頑固惹惱,心情非常複雜。

她不是隨便的女人,如今為了逃離他,竟寧可貶低自己……她這麼做,是想讓他的心裡不好受嗎?

明明是溫柔且替人著想的個性,為何要說話傷人傷己?這不是他想見到的陶傾!

陶傾知道自己說了多麼荒唐的話,眸底湧現一絲愧疚,卻沒有勇氣開口。

這一刻,她只想逃得遠遠的!

當她打開房門時,夏臨帝再次開口。

「為了我好才離開是什麼意思?」

聞言,陶傾倒抽一口氣,臉色瞬間蒼白。

 

☆☆☆   ☆☆☆   ☆☆☆

 

蘇雅婚紗公司位於熱鬧的市區,透明櫥窗裡展示著一套套美麗的新娘白紗,讓路過的人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陶傾走進婚紗公司,先是看一眼人型模特兒上的婚紗禮服,接著才走進裡頭的辦公室。

這裡是她上班的地方,她是一名婚紗設計師,目前櫥窗裡展示的婚紗都是她所設計的。

進入辦公室後,她立刻坐在位子上,喝著方才買的咖啡。

「唉,平靜的日子結束了嗎?」陶傾呢喃著,想到早上跟夏臨帝大吵一架之後離開,心情感到鬱悶。

她沒想到那時的自言自語會被他聽見,當他質問那句話的意思,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最後是以兩人懸殊的家世背景為藉口敷衍過去。

由於過去他們的確曾經為了這件事起爭執,是以夏臨帝沒有再追問。

當時她鬆了一口氣,若他咬住這一點持續質問,也許她會招架不住而把祕密告訴他。

「幸好沒有失去理智。」陶傾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一時情緒激動就脫口而出。

現在想起來,今天早上的爭執跟當初的情況很類似。

那時,她為了要離開他,每天拿瑣事和他吵,有一次大吵之下乘機提出分手,不管他的回應便擅自出國去。

若是她受到這樣的對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過去一年來夏臨帝一點動靜都沒有,她還以為他已經放棄這段感情了。

一切都是她太天真,這一年不過是他好心給她的時間,該面對的終究還是得面對。

可是,該怎麼面對呢?

夏臨帝太清楚她的個性,她嘴上說已對他沒有感覺,卻被他一眼看穿是在說謊,兩人若繼續碰面,他遲早會知道她想分手的原因。

他是這麼溫柔,若讓他知道她離開真正的理由,是絕對不會放手的,但她不想綁住他呀!

她為什麼會這麼沒用呢?他一使出柔情攻勢便投降,還深陷在他的誘惑中,無法自拔。

一直以來,她總是仰望且依賴著他,跟隨著他的腳步,從來不是強勢的個性,如今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是不是又要再逃一次呢?問題是他會放她走嗎?陶傾想起夏臨帝那時堅定的眼神,無奈地嘆口氣。

「早知道就告訴語燕,那麼今天他也不會出現了。」若當初她將苦衷告訴語燕,語燕決定不幫他,他們的緣分是否在一年前就已了結?

不,夏臨帝不是會輕言放棄的男人。

無論她怎麼逃,他都有辦法找到她……是該面對他的,可是,她畏懼得說不出真正的理由,只好一直以言語傷人傷己。

「我該怎麼辦?」陶傾握緊手中的那杯咖啡,神情茫然。

這時,一名身穿套裝的女子走進來。

「陶傾,有位客人要和妳討論婚紗樣式。」

她抬起頭,看見是櫃台的接待人員王小姐。

「是預約的客人嗎?」她連忙打起精神,拿起擺在桌上的資料問道。

「不是的。他的情況有點特殊……」王小姐說著,便看向門口。

陶傾隨著她的視線望去,當見到出現的男人,一時愣住。

「你……」天哪!

「妳好,我是夏臨帝。」他來到她們面前,露出優雅的笑容。

王小姐以手肘推一推陶傾,小聲地道:「夏先生真的特別有魅力耶!」

當他走進來時,公司裡所有的女性員工都被吸引了!

他穿著剪裁合宜的鐵灰色西裝,俊容上帶著爽朗的笑,彷彿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他一開口,嗓音更是如醇酒般悅耳,是個令女人心癢癢的完美王子……可惜已名草有主!

陶傾沒有察覺王小姐扼腕的眼神,只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夏臨帝。

「這是怎麼回事?」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

「夏先生說要先替未婚妻挑選婚紗,在樣式上有特別的要求,希望我們能配合,想給未婚妻一個驚喜啦!」真是令人羨慕啊!王小姐嘆了口氣,伸手拍拍陶傾的肩膀。「他指定妳幫忙,所以就交給妳囉!」

聽完王小姐的話,陶傾更是一頭霧水。

當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她立刻開口問:「夏臨帝,你又想做什麼?」

「剛才王小姐不是把我的目的說得很清楚?來替未婚妻挑選婚紗。」他拉把椅子坐下,慢條斯理地回答。

「未婚妻?」彷彿被雷擊中,陶傾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未婚妻。」夏臨帝輕輕點頭,淡然地道。

他有未婚妻?陶傾的心隱隱作痛,以難以理解的眼神望著他。

「既然有未婚妻,昨夜為什麼這樣對我?」一種無法言喻的痛楚蔓延至她全身,她必須握緊拳頭才有辦法把話說出口。

夏臨帝瞅著她蒼白的臉色,挑了下俊眉,冷冷地說:「不是說一夜情沒什麼?」

既然她都能將發生關係當作無所謂的事,他有沒有未婚妻對她而言怎麼會是問題呢?

那是不同的!陶傾咬緊了唇,「你怎麼可以……」

夏臨帝毫不給她機會質問,飛快地打斷她的話,「要裝瀟灑就裝到底。另外,我是客戶,我們該談正事了。」

她倒抽口氣,迎上他冷漠的表情,沉下了俏臉。他已有未婚妻,還口口聲聲說要挽回她?

「我弄不明白了。」昨夜他的質問和怒意算是什麼?是想留她在身邊當小三,想用這種方式報復她?

「婚紗設計師不是妳的職業嗎?明白顧客的需求是妳的工作,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他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工作。」陶傾感到惱火,有太多疑問想弄明白。

「我分明說過只想跟妳談工作。」夏臨帝收起笑容,神情變得疏離。

她認識的夏臨帝是個溫柔且風趣的男人,他的存在就像陽光,周遭的人總是忍不住受他吸引。

他愛笑,唇角總是揚起,笑容宛如拂面清風,非常迷人。

可是此刻他不但收起笑容,還對她這麼冷漠,讓她不禁心慌意亂。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昨天他表現得那麼在乎她,令她陷入是否該抗拒他的掙扎中,此時卻忽然聽見他有未婚妻的事實,這教她情何以堪?

他說她的不告而別很殘忍,那他呢?親口告訴她已有未婚妻,不是更殘酷!

「妳有嗎?」她不是很堅定的表示要離開他?夏臨帝的眸底掠過一絲興味。

陶傾一呆。對,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胡思亂想!是她要分手,是她選擇發生關係後就翻臉不認人,如今他願意放手,她還胡思亂想些什麼?

「夏先生想替妻子挑選什麼樣的婚紗?」她深吸口氣,不讓自己因他的話而動搖。

夏臨帝的腦海中浮現她曾坐在設計圖前熬夜的模樣,低吟著道:「記得妳說過,當婚紗設計師是妳的夢想,現在妳的確成為設計師了,實力應該不用懷疑,先說說妳目前設計的款式。」

「要我說也行,但總得給我方向,免得浪費時間。」陶傾隨手翻開桌上的婚紗設計圖,不帶任何情緒地道。

「跟我談工作是浪費時間?」夏臨帝挑眉,好整以暇地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陶傾抬起頭,瞧見他似笑非笑的俊容,咬了一下嘴唇。「夏先生總得先告訴我未婚妻喜歡的樣式,我可以從中找出適合的款式供你選擇,畢竟婚紗的樣式非常多,若不先篩選過,你還得花上許多時間作初步挑選。我知道你是大忙人,是替你節省時間。」

他有未婚妻的事實宛如炸彈轟過她的腦袋,受到這麼重的打擊,她都能挺住了,還會有什麼關卡過不去呢?

即使他是故意想惹惱她,她也不會上當的。

她已經受夠了,不願再受他影響!

「嗯,聽起來妳可真體貼。」夏臨帝一手撫過下顎,笑笑地說:「確實是我認識的陶傾。」

見他恢復以往的笑容,這下讓陶傾更加困惑。

「都已經有未婚妻了,有必要一直擾亂別人的心?」她的視線無法從他身上移開,只好煩躁地這麼問。

「妳的心被我擾亂了?」

「並沒有。」陶傾心一凜,立刻板起臉。

「也對,若是有,妳今天早上就不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夏臨帝點點頭,語氣有些無奈。

「你不是要我別提嗎?為何一直不遵守?」他一再提及發生過的事,教她想冷靜都辦不到。

「是,是我的錯。」他收起漫不經心,換上認真的神情。「談正事吧。」

「她有特別喜歡的款式嗎?」陶傾重新翻閱著設計圖。

「美人魚樣式的裙襬。」

聞言,她不自覺地握緊了設計圖。

「美人魚……嗯,現在的確有幾款是這樣的裙襬,有指定的顏色嗎?」居然跟她喜歡的婚紗樣式一樣。

夏臨帝偏著頭,想了一下才開口:「她是沒有說過顏色,不過,她提過想在海邊舉行婚禮,喜歡潔白又浪漫的感覺,裙襬隨風飄揚……」

沒錯,美人魚裙襬的婚紗真的很有魅力。陶傾不由自主地接話,「不是傳統的美人魚裙襬,長度要更長,看起來飄逸輕盈。」當風一吹來,裙襬飛揚的模樣才更美麗。

夏臨帝盯著她沉醉在美好事物中的模樣,揚起唇角。

「她還說,婚宴的時候要穿色彩繽紛的婚紗。她畫了設計圖給我看過,我真的無法理解五顏六色的婚紗哪裡好看,但她就是喜歡。」那張設計圖真是令他印象深刻。「從沒看過有新娘這麼穿的,長輩們肯定沒辦法認同,不過既然她喜歡,我也沒轍。到現在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嗎?小傾。」

當夏臨帝說起這段熟悉的話,陶傾的臉色瞬間漲紅。

那些都是她曾說過的話,而且,她永遠忘不了他看見那件色彩繽紛的婚紗設計圖時有多錯愕……

他分明是在說他的未婚妻,為什麼老是提起她說過的婚紗?方才她反應不過來,還愚蠢的接話,太可笑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討論我未婚妻想穿的婚紗。」他不是一直如此強調嗎?

「你……你的未婚妻……」她被他弄迷糊了,一臉茫然。

「她是陶傾。」說著,夏臨帝的大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聽到他有未婚妻的事後,她的神情是這麼錯愕,一言一語都透露出嫉妒,這下還想要否認對他的感情嗎?

雖然他試探的手法很惡劣,但結果很令人滿意。

他會讓她明白,他想要且想娶的女人唯有她!

陶傾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倒是正走進辦公室的同事們率先驚喜的尖叫出聲。

「妳果然是夏總裁離家出走的老婆!」

 

☆☆☆   ☆☆☆   ☆☆☆

 

我才不是夏臨帝離家出走的老婆!

自從夏臨帝那天來婚紗公司後,這句話就不斷在陶傾腦中迴響,但無論她怎麼解釋和否認,就是沒有人肯相信她的話。

「我真的不是,別再說了。」陶傾一邊整理設計圖,一邊跟圍在身邊的同事們解釋。

「不用否認了啦,他出現在聯誼上的事已經傳開,大家都知道妳是他老婆。」

其他同事們紛紛跟著點頭,看著她的眼神更加羨慕。

陶傾嘆口氣,捺著性子道:「那是他胡說八道,是故意讓我出糗。」

她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現在所有人都當她是夏臨帝的妻子!

「他為什麼要故意讓妳出糗?」

面對眾人好奇的目光,陶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因為……好,我和他的確認識,之前有過幾次爭吵,才會被他記恨。」她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道。

這種情況下,若說出兩人過去是情侶,情況恐怕會越來越複雜。

「是什麼深仇大恨,他居然還找到婚紗公司來說要替未婚妻挑選婚紗?呵呵呵!」

聽見同事們的笑聲,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陶傾心頭。「你們聽我說,我跟他真的沒有關係。」

說到最後,總會有人丟下一句──

「妳還是趕快跟夏臨帝先生和好吧!」

同事們離開後,陶傾坐回座位,疲倦地趴在桌上。

「和好什麼啊?」她閉上眼,對目前的情況發展感到欲哭無淚。

她要瘋掉了!為什麼沒有半個人相信她說的話?其他人就算了,連朝夕相處的同事都站在他那邊,這算什麼?

「唉,這個可惡的男人!」在眾人面前他就像完美無缺的白馬王子,所以才沒有人懷疑他的話!

因為同事們老愛起鬨,她每天都會聽見夏臨帝的名字。

最多人想知道的是他們是怎麼認識的,非常好奇知名的赫倫企業總裁怎會和她扯上關係。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天天被追著問,過去的回憶又在陶傾的腦海中浮現。

和夏臨帝相識的那一天,她至今想來都仍覺得不可思議。

當時她才剛從大學畢業,對於未來的方向還摸不著頭緒,一邊找正職一邊在咖啡廳打工。

其實她個性內向,也很怕生,會選擇服務業是為了訓練膽量,但連續好幾天都出狀況,在老是被店長斥責的情況下,她越來越沒有自信。

這天,她又出狀況,不小心將咖啡潑倒在客人身上,而那位倒楣的客人便是夏臨帝。

那時她手足無措,但他沒有一句斥責,更從容地替她收拾地上破碎的杯子,臉上一直保持笑容。

他見她幾乎哭出來,還說話逗她、安慰她,簡直像童話裡走出來的王子。

從那天開始,他們之間再也牽扯不清。

夏臨帝的外在條件和家世是這麼好,光是和他站在一起就讓陶傾倍感壓力,而且兩人的個性又截然不同,他生性開朗樂觀,積極進取,想要的東西絕對非得到不可;而她脾氣溫和,總是先替別人著想而一味順從。

因此,和他交往時她曾不止一次動過逃跑的念頭,是他一再抓住她的手,承諾會解決所有困難,才安撫了她的心。

他的舉動,讓她明白他是多麼認真的看待她和他們的感情。

她是這麼平凡,認識他已經是莫大的幸運,竟然還能得到他的愛,實在是她過去作夢都想像不到的。

陶傾曾問夏臨帝為什麼喜歡她,他笑著說,她看起來很呆,就像誤入叢林的小白兔,既然這個傻女孩被他遇上了,他當然要留在身邊好好保護才行。

聽見這個答案,她又好氣又好笑,心頭暖呼呼的。

能擁有這個男人,是多麼幸福的事,因此陶傾便不再逃避。

她收起自卑,努力經營這份感情,經歷個性上的磨合並克服雙方的差距問題,與他一同品嚐愛情中的酸甜苦辣。

夏臨帝就像陽光,每每在她缺乏自信的時候給予溫暖,教會她以笑容面對困難,她的個性也逐漸開朗。

雖然才相戀三年,陶傾已經愛他極深,常和他談起嚮往的婚姻生活,期望可以永遠和他在一起。

不過,期望終究只是期望。

後來……

「真正想和他分手的理由?要我怎麼說得出口?」陶傾拉回飄遠的思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夏臨帝是個這麼好的男人,她怎麼能為了愛而自私的獨佔他?她更捨不得他受苦,為了他好,分手是唯一的一條路!


他可以強悍霸道地誘惑她的身體,要她為他臣服;
也可以溫柔犯規地反省自己錯誤,要她為他心疼;
他只想知道他到底哪裡不夠好,才讓她偷偷藏起她的愛……
余宓《不認前情人》/9月27日/撒下天羅地網,這一次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