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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馬閱讀報No.409 主題書:〈五一萬歲開工啦!〉白襯衫宣言

 NO.409 2013/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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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櫻桃【五一萬歲】雙套書
白襯衫菁英多金翩翩,白汗衫勞工肌肉纍纍
妳,想和誰一起拚經濟?

寶萊《黑總裁》 余宓《花經理》 韓媛《嚴特助》 米璐璐《金律師》
〈五一萬歲開工啦!〉白襯衫宣言:
不管名門豪門還是大宅門,都是女人想擠進的窄門!那些修理門窗的想贏?門都沒有!

白領菁英先發,吊嘎猛男後攻
下一期刊出:〈五一萬歲福氣啦!〉白汗衫宣言,敬請期待!

 


 

 

連載專區:

主題書:〈五一萬歲開工啦!〉白襯衫宣言

☆☆☆   ☆☆☆   ☆☆☆
 

寶 萊《黑總裁》~五一萬歲開工啦!之一

 

黑家老大,黑穆爵,擔任公司總裁一職,生性嚴謹,頭腦冷靜,最痛恨有人膽敢挑戰他的權威,臨危不亂是他能順利升任公司掌舵人的最主要原因。

黑家老二,黑穆堯,擔任公司業務部門主管一職,霸道傲氣,社交與工作手腕一流,卻是黑家唯一不住在黑宅的叛逆分子。

今天是黑家前掌舵人黑天霸,在自家別墅舉辦七十大壽宴會,宴會裡賓客雲集,華麗的餐桌、美味的佳餚、佈置貴氣足以媲美皇族的宴會場地、賓客們蕩漾唇邊眉間的輕笑低語。

賓客們口中所談除了政經要事、股票內線消息、黑家兩兄弟不和傳言真假之外,最引人關注與討論的就是──

宴會上,始終跟在黑天霸身邊的清麗美人到底是誰?所有人都在猜測她的身分,還有,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根據黑天霸對那位美人呵護的舉動來推敲,不用等到宴會結束,黑天霸有意再婚,給兩個已長大成人的兒子找位後母的說法,已被眾人在私底下傳得沸沸揚揚。

黑穆爵因飛機誤點,遲到了快一小時。一路風塵僕僕從美國趕回黑宅的他,非但不顯慌亂,反而姿態優雅地走下富豪跑車。

他從容不迫的現身,手裡還牽著來自美國的超級名模,讓眾人一睹外國名模的絕佳丰采。

他一出現,黑天霸立刻宣佈壽宴半小時後正式開始。

黑穆爵不急著先向壽星道喜,反而把帶來的名模丟在賓客裡,轉身走進二樓的起居室。

隔著玻璃俯視外頭宴會場地的高壯男人,半倚著窗,轉而對上剛進門的自家大哥──黑穆爵。

「大哥,你居然拖到今天才回來,而且還遲到,帶種喔!」

「事情總要處理完再回來。」黑穆爵冷然的目光輕輕滑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電力滿格的黑穆堯。

「老頭要給我們找繼母的事情,你事先有聽到任何風聲嗎?」黑穆堯手裡端著酒杯把玩。

「你說什麼?」黑穆爵表情冷漠的微微蹙眉。「繼母?」

「你跟我一樣,哪裡弄得清楚那個老頭的想法。」黑穆堯百般無聊地打了個呵欠,看見底下的人群漸漸聚集在台前,老頭快要切蛋糕了。

「你剛回來沒看到?」黑穆堯性感薄唇一勾,半是揶揄地問著大哥。

「看到什麼?」黑穆爵表情平板地反問。

「老頭身邊的女伴,一位年輕又漂亮的女人。」黑穆堯一臉諷刺地笑了笑。「給我們當老婆剛剛好,他居然嚥得下去?」

「老頭這麼多年沒再婚,原以為是對母親念念不忘,搞半天,居然是我想太多?」黑穆爵冷著臉,搖搖頭。

「男人身邊本來就該有女人,而且應該要常常換,才能常保新鮮。」黑穆堯反諷地說。

老頭何時真心付出過愛?對待母親是如此,對待他們更是,就連他小時候被丟到德國,發燒得了肺炎差點病死,老頭也只叫傭人好好照顧他,一次也不曾出現在他病床旁過。

「繼母這件事是他自己說的?」黑穆爵俊逸臉龐依舊平靜。

「老頭什麼也沒說,倒是樓下那些人傳得可精采了。」黑穆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再度將視線掃向窗戶底下的人群。「要聽嗎?」

黑穆爵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抬手按揉兩眼之間的穴道,疲憊突然溢滿周身。

人的嘴有多壞,他心裡一清二楚。

「你帶回來的女人也不賴,身邊已經圍了一大群蒼蠅。」黑穆堯將酒杯擱上桌。「你不用下去護花嗎?」

根據傳進來的鼓譟聲判斷,老頭差不多也該上台,自以為幽默地講上幾句話。

「她只是順道跟我來台灣,明天她拍完內衣廣告就會飛回美國。」這幾天他在美國忙得不可開交,睡眠時間被工作壓縮到只剩兩、三個小時,就為了今晚能夠及時趕回來。「你今晚的女伴呢?」

「我沒帶,虧我們是親兄弟,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向來只喜歡搶過來的女人?」黑穆堯性感的嘴角冷冷嗤笑。

叩叩!

在他們預期中的敲門聲,沉穩響起。

「請進。」黑穆爵低沉揚嗓。

「兩位少爺,老爺要切蛋糕了,請兩位少爺移駕至樓下會場。」

幾分鐘後,黑家兩位少爺難得一同現身,一出現在眾人視線裡的那一秒,所有賓客立刻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皆難以控制地被他們身上天生領導人物的氣質,深深吸引過去。

「現在,所有來祝賀黑先生的人全都到了,就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台灣科技產業的巨擎黑天霸大老闆出場!」

綜藝一哥在台上戰戰兢兢地主持整場壽宴,伴隨著底下努力討好的瘋狂掌聲。

黑天霸在一名身穿黑色細肩帶小禮服的年輕女人陪同下,緩緩步上台,對著麥克風感謝眾人給他的祝福。

黑穆爵瞇細雙眼,盯著台上似曾相識的女人,冷漠俊顏浮現防備,一雙寒眸瞇得更細。

他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像是感應到他的注視,藍晨茱微側過頭,毫不費力就找出視線的來源。

果不其然,是他。

黑叔的大兒子──黑穆爵!

聽媽媽說,他們小時候常玩在一起,可是那已經是年紀很小時候的事情了,她只有隱隱約約的片段記憶。

她嘴角露出充滿興味的笑意,目光坦然直視他一臉戒備的神情,末了,她還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當作再次見面的小禮物。

接收到來自她的「挑釁」,向來沒什麼特別情緒的黑穆爵,眸光一沉,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又冷又硬。

這女人隨隨便便就對人拋媚眼,合適嗎?保不定老頭就是這樣被她給迷惑了。在他的生命裡只准出現一位母親,那就是生下他的女人,眼前這一個這輩子最好想都別想。

只是,一抹熟悉感與親密感,突然輕輕揪住他胸口。他困惑的微微皺起眉頭,見鬼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發現自己的目光無法從那個女人身上移開來,連他從美國帶回來的名模走到他身邊,伸手挽著他的手臂時,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整顆心專注在台上的她。

這感覺簡直詭異透頂!

「大哥,我是不是看錯了?老頭的女人剛剛居然在對你──拋媚眼?」黑穆堯帶笑的語氣聽在黑穆爵的耳裡,只覺分外刺耳。「她該不會是想來個大小通吃吧?」

老頭的女人?

聽見弟弟的話,他心裡浮現略帶憤怒的排斥感。

這感覺很古怪,可是他又說不出來為什麼,感覺有點像自己心愛的東西,突然被人搶走一樣。

他不懂,自己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她接近老頭的目的我會調查清楚,這件事你不要插手。」黑穆爵簡單兩句話,打消弟弟樂於迎向挑戰的衝動。

「其實我並不介意多位繼母。」黑穆堯聳肩,嘴角微微上揚。

「別去招惹她,給我時間,我會弄清楚她的底細。」黑穆爵語氣平淡地說出這句話後便不再多說,彷彿這句話已是定案。

黑穆堯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哥哥,發現他眼中閃著兩團危險的怒火。

事情有點古怪,一向冷漠的大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便有情緒反應了?

對感情向來敏感又善於巧取豪奪的黑穆堯,看看他大哥,又看看台上的女人,伸手摸摸下巴。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點玄妙。

大哥的行事作風一向中規中矩,總是一副按表操課的頂尖好學生模樣,跟他任性妄為、侵略性極強的性格完全不同。

黑穆堯再次看大哥與台上氣質清新的美人一眼,一雙彷彿瞧出什麼端倪的魅眼,突然染上一層迷人的戲謔神采,同意道:「可以。」

他扯唇微笑,有預感最近這裡將會上演好戲,他是不是該考慮偶爾回來吃頓飯?

 

☆☆☆   ☆☆☆   ☆☆☆

 

藍晨茱從那群不懷好意的注視中,暫時脫離出來。

她走到庭院裡的草坪上,挑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坐下來。

坐下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脫掉折磨人的高跟鞋,讓發紅略腫的雙腳直接踩在草地上。

呼!舒服多了!

高跟鞋這東西,真是發明來折磨女人雙腳的刑具啊。

思緒瞬間一轉,剛才她在台上也看見了,黑叔的兩個兒子,看起來一個比一個還難搞。

當初黑叔來拜託老媽的時候,她有點不太能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需要由她這個外人來介入調停?

現在她終於有點了解了。

黑叔說他年輕的時候愛玩、花心、事業心重,讓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抑鬱而死。

等到她留下兩個兒子撒手人寰後,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

從此他收心,專心致力於工作,同時盡量避免接觸兩個遺傳到他們母親長相的兒子,每次看著他們,他的心便會盈滿濃濃的愧疚,畢竟是他辜負跟了自己一輩子的女人。

直到先前昏倒,被醫生診斷出腦子裡長了腦瘤後,他才驚覺到自己仍有兩個摯愛在這世上。

只是,已長大成人的兩個兒子,與他之間的鴻溝早已難以跨越。他眼睜睜看著三人冷漠的關係,卻束手無策。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對他們的了解少得可怕,他想介入他們的生活恐怕不容易。

這就是黑叔拜託她的事。

一生忙於事業、在商場上呼風喚雨,臨到老時,好強要臉的黑叔,只是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還可以跟兒子們三人同桌吃飯,聊聊尋常的家庭話題,享受家庭時光,修補一家三口長期冷淡疏遠的關係。

這在別人家裡可能不是什麼大事,可他一向與兩個兒子極為疏遠,尤其在他們求學階段,也曾有過好幾年不曾面對面說上一句話的紀錄。

此外,黑叔直說自己時日無多,想要親眼看見兩個兒子成家恐怕難如登天,大兒子太過孤冷,二兒子則太過花心,他怕自己到閤上眼那天,還看不到未來媳婦長什麼樣。

黑穆堯女友很多,她並不替他煩惱結婚的事,反而是黑穆爵那個臉上永遠只有一百零一號表情的男人,是她首要想辦法讓他早日定下來的對象。

雖然她很懷疑自己能說動這個冷硬男人,但在老媽大力支持與黑叔懇求的目光下,她只能點頭。

尤其想到對她跟媽咪有恩的黑叔,腦袋裡彷彿被老天爺裝了一顆不定時炸彈,拒絕的話她實在無法說出口。

雖然她不覺得自己能幫上什麼忙,可是拒絕不了,只能盡力試試。

畢竟試過後失敗,總比連試都不試就直接放棄來的好吧?她相信,黑叔應該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才會來請她幫忙的。

一想到黑叔說到二兒子完全遺傳了自己年輕時的花心放縱、大兒子則遺傳了自己下半生的冷漠孤僻時,臉上那抹沉痛的模樣,每次想來,她的心頭都會酸酸的。

突然,她想起兩個星期前,黑叔到老媽店裡的事。

 

☆☆☆   ☆☆☆   ☆☆☆

 

余 宓《花經理》~五一萬歲開工啦!之二

 

這裡是創想雜誌社,經營的是旅遊雜誌,主要以報導各地旅遊情報以及介紹名人推薦旅行地為內容。

雖然是名氣不高的小雜誌社,不過吃喝玩樂是人生必需品,因此雜誌的銷售量還算不錯。

藍以敏不是記者,也不是編輯,只是一個打雜工的助理,是現今所謂的22K一族。

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只賺這點微薄的薪水是一件滿慘的事,但天性樂觀的她並不氣餒,仗著年輕找了幾份兼差以維持生活。

白天在雜誌社當助理,晚上還得到處打工……藍以敏還來不及感嘆自己忙碌的生活,立刻被拉去攝影組幫忙。

「是要去哪裡?」她扛著攝影師的大背袋,急急忙忙地跟著往外走。

「要去拍凡亞飯店啦,下一期的主題就是五星級飯店,忘了喔?」

「之前他們不是還不肯答應採訪?」他們這種沒啥名氣的雜誌社想採訪五星級飯店可是一件困難的事!藍以敏語帶訝異。

「老總出馬囉,快點跟上!」

「是!」藍以敏不屬於任何一個部門,職務就是打雜,只要有人需要幫忙都得跟去。

忙碌的一天正式開始。

創想雜誌社的工作人員依約定時間來到凡亞飯店,接著立刻請人通知飯店經理,準備進行採訪和拍攝工作。

頂著一頭凌亂短髮的藍以敏俐落的在人群中穿梭,一下子幫忙扛攝影機,一下子幫忙調整燈光,拍攝現場一準備就緒,又被喚去當跑腿。

她搭電梯來到六樓,飛快地進入飯店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拿資料,之後,當她正準備下樓去,意外在走廊上撞見一幕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媽呀!」是一對男女正在擁吻!藍以敏低呼一聲,飛快地躲回轉角,背靠著牆壁。「咦,該害羞的人是在走廊上接吻的他們吧?我躲個屁!」

那一幕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於是她忍不住好奇地探頭窺視。

這麼一瞧,她的臉上充滿詫異。那漂亮的側臉,不就是近來火紅的大明星林語情?

「哇,她之前不是說自己單身?現在是怎樣?」藍以敏一手捂著嘴,睜大了雙眼。

由於太好奇被女神看上的男人是何方神聖,她不禁伸長脖子一探究竟。

當她瞧清楚那名男子的容顏,再次驚呼,「是崔達然!」

崔達然,朔日科技的經理。

他不僅有出色的外貌,更有一流的實力,原本是在國外某知名企業任職,是朔日科技的董事長特地將他挖角回台。

朔日科技是近年來企業界成長最快、規模極大的集團,旗下的子公司遍佈台灣、香港、日本等亞洲地區。

不過,朔日科技並非一開始就如此具知名度,是崔達然一手將它推向高峰。

他的英雄事蹟多得說不完,像她這種只忙著應付生活的22K小人物,對商場上的事一竅不通,會知道他的大名,是因為他精采的花邊新聞。

他的身邊隨時隨地圍繞著一堆女人,傳聞他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快速,只要他魅眼一勾,沒有一個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是不折不扣的花心痞子男。

本來她是覺得那些報導太過誇大,如今目睹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林語情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看來他確實是花心痞子男無誤!

「是兩情相悅嗎?那為什麼林語情總是堅稱沒有交往對象?」藍以敏百思不解,十分好奇這樁八卦新聞的真相。

當她回過神時,發現林語情已經不見蹤影,一抬起眼,剎那間和崔達然四目相交。

那雙黑眸牢牢地盯著她不放,唇角噙著一抹令她頭皮發麻的笑,接著,他踏出步伐,優雅地朝她走來。

藍以敏光靠第六感就知道那個男人正在打著鬼主意,她該立刻拔腿奔離,但隨著他高大的身影逐漸逼近,那股強悍的氣勢震住了她的步伐。

崔達然的身高約一百八十公分,頂著一頭俐落又帥氣的短髮,五官清俊深刻,鼻梁高挺且完美,深邃墨黑的長眸更是極為迷人。

他身穿白色襯衫搭上紅絲絨西裝外套,襯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看來相當招搖。

在這間豪華的飯店裡,這個渾身上下散發成熟魅力的男人正朝她一步步走來,她忽然有種成為偶像劇女主角的錯覺。

「哇……」這男人的確有本事花心,帥得太沒道理了!藍以敏不由得驚嘆出聲,不斷眨著圓眸,心臟狂跳。

聽見這聲讚嘆,崔達然挑了下俊眉,眸底掠過一絲精光。

「小妞。」一手支撐在她耳旁的牆上,他勾起唇角。

呃,這情況似乎叫作被抓包。藍以敏盯著那張笑得非常邪惡的俊容,一時說不出話來。

「當偷窺狂這麼有趣嗎?」崔達然打量著她,緩緩地啟唇,俊容似笑非笑。

俏麗的短髮下,那張容顏肌膚雪白,有著高挺的俏鼻和微微上揚的粉嫩雙唇,一雙大眼睛此刻正不斷眨著,看來十足吸引人。

她的身形纖細修長,即使只穿著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也足以展現出窈窕的曲線。

是個可愛兼具帥氣的女人。

「我沒有偷窺,是……就是無意間路過看見而已……」藍以敏歪著頭,拿起手中的冊子遮臉,努力解釋以擺脫偷窺狂這名號。

「看得目不轉睛,還敢說只是無意間路過看見?」他可沒漏看她直接伸長了脖子偷窺的模樣,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詞。

竟然都被他看見了!藍以敏一臉尷尬。

「咳,如果我看得目不轉睛,怎麼會沒發現林小姐已經離開,還被你抓包呢?」她眨眨眼眸,趕緊辯解。

「用『抓包』這兩字,不正是代表心虛?」崔達然伸手扯下她用來遮臉的冊子,湊近那雙圓滾滾的眼眸,聞見她身上的芳香,微挑起眉。「想用路過為藉口來掩飾自己偷窺的行徑是不可取的,小妞。」

他一開口,溫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臉,一股燥熱忽然竄入她體內,令她難掩不自在的神情。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窺……我承認的確看了!但這裡是公共場合,是你們隨意在走廊上親吻,讓人想不看見都難。」藍以敏深吸口氣,企圖穩住飛快的心跳後才開口。

「既然這麼理直氣壯,為何不光明正大的看呢?探頭探腦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心虛。」

「我是感到害羞,不是心虛!」兩人太過接近,她差點無法呼吸,於是將雙手抵上他的胸膛,企圖與他拉開距離。

「害羞?」崔達然一愣,緩緩地重複道。

藍以敏一想到之前見到的畫面,情不自禁地盯著他沾上了唇膏的嘴唇。

「無視於路人的存在就在這種地方接吻,難道不該害羞嗎?」他們吻得可真激烈!

今天崔達然來到凡亞飯店是為了與人洽談公事,才剛開完會走出會議室,就看見來這裡拍廣告的林語情。

兩人已有好一陣子沒見面,他原本只準備和她寒暄幾句,她卻突然撲進他的懷裡又哭又鬧,他只好耐心安撫。

那個吻只是意外,當他察覺有人偷看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事實上,若非顧慮林語情是公眾人物,他向來我行我素,並不在乎他人的目光,讓人看見就算了,他無所謂。

是因為見到這個女人一臉好奇,直接伸長脖子偷窺,才引起他的興趣。

「嗯,所以臉才這麼紅?」崔達然勾起唇角,伸手挑起她的下顎,笑著說:「是有多害羞,到現在還臉紅。」

比起方才邪惡的笑,此刻他的笑容是這麼迷人,教藍以敏心跳加速。

「是、是因為你靠得太近了!」她猛地別開臉,抗拒他的碰觸。

「原來是因為我,那可真是抱歉。」他咧開嘴,哂然一笑。

「是嗎?笑得這麼開懷,一點都看不出你有任何歉意。」

「保持笑容是紳士一貫的準則。」崔達然聳肩,泰然地應道。

實在沒見過臉皮厚得這麼有魅力的男人!藍以敏必須承認他的皮相非常誘人。

「咳,真會胡扯……這裡是走廊,隨時會有人出沒,請離我遠一點。」她忽視自己的臉紅心跳,佯裝鎮定地警告道。

「很少有女人會要我離她遠一點。」崔達然瞇起狹長的黑眸,一副詫異的模樣。

「很新鮮嗎?看來我得再說一次!」真是自戀狂!藍以敏啐了一聲,「我只是一介平凡的路人,可不想跟大名鼎鼎的崔達然先生牽扯在一起。」

「妳知道我是什麼人?」他的視線往下移,這才發現她身前掛著相機,立即斂起笑意。「妳是記者?哪家媒體的?」

無論身在何處,他常是受人矚目的焦點,在社交場合,他還能夠勉強面帶微笑做做樣子,但他一點也不想連日常生活都得被公開,這個女人若是記者,他可沒辦法和顏悅色對待。

「我才不是……啊!」藍以敏的手腕忽然被他攫住,那強勁的力道讓她不禁呻吟出聲。「放、放開我,好痛!」

「還不快點說實話?」如此纖細的手腕讓崔達然蹙起眉頭,略微減輕力道。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知道你的名字就是記者?這是什麼推論啊?」

「妳身上的通行證寫著雜誌社所屬,不是記者是什麼?」通行證上頭還清楚寫著她的名字,他又不是瞎了。

「那也不能無緣無故抓住別人的手啊!」真是無賴!

「還要跟我廢話?」崔達然的耐性已然磨光,再次握緊她的手腕。

「我不是記者……我說了很痛,快點放開我!」藍以敏拔高音調,看著他冷肅的模樣,身子不禁一震。

在報章雜誌上或者出席公開場合時的他總帶著陽光般的笑容,極少出現這麼嚴肅的神色,可見她是否為記者這一點真的讓他非常在意。

「明明是妳做錯事,眼睛卻瞪得這麼大,看來可真無辜。」崔達然冷冷地一笑,非弄清楚她的來歷不可。

聽見他的冷言冷語,藍以敏不禁板起臉。

「崔先生,你耳朵有問題嗎?我說了不是記者,是創想雜誌社的員工!我們雜誌是專門報導旅遊情報,可不是八卦新聞!」她以極大的音量解釋。

她只是個助理,身上的相機是攝影組的工作人員託她暫時保管的,並非她所有。

見他聽了她的話後緩下緊繃的臉部線條,她跟著鬆了口氣。

那張清俊的臉龐笑起來多迷人,實在不適合這麼嚴肅。思及此,她臉一紅,沒想到被這般對待還是忍不住受美色誘惑,太丟人了。

 

☆☆☆   ☆☆☆   ☆☆☆

 

韓 媛《嚴特助》~五一萬歲開工啦!之三

 

郝賀優一身優雅的長禮服,白皙淨亮的肌膚撲上美麗的銀粉,隨著腳步的移動,身上顯得閃亮,令人目不轉睛。

帶著自信高傲,她挺直身子,毫無畏懼的朝前方走去。

不疾不徐的步伐,冷靜微美的笑靨,她舉手投足間散發出高貴從容的神采。

抬起頭,揚起眼,沒有人能從那雙晶亮的大眼裡看出此刻她正處於備戰狀態。

很好!要她嫁人?不嫁就等著被五花大綁,扛上男方家的床?

嫁!她當然嫁!既然有人不要命的敢娶她,她當然就敢嫁。

至於嫁了之後的婚姻生活……她冷冷一笑,眼底充滿算計和危險。

張大眼,瞪著前方,她要好好看清楚到底是哪個腦袋長在背上的男人竟然敢娶她,成為她未來該死的丈夫。

視線揚起的瞬間,自信高傲的郝賀優呆住了,像個傻子一樣張大嘴巴,腦袋一片空白,瞪著前方的男人。

前頭那名身著鐵灰色西裝的男人就是她要嫁的對象?她未來的……該死的丈夫?

他就是近半年來在網路界嶄露頭角,成立至今只有短短半年,即在這座城市擁有一半以上客戶的網際世代開發者?

是他要娶她?一如她記憶中高大的男人……她的特助……前特助……就是她的丈夫?

終於,她頭昏腦脹,思緒凌亂,慢步來到他的身旁。

停駐在牧師的面前時,她聞到來自他身上的一股氣味,一種很淡卻讓人難以忘記的檜木香氣。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很想念這種氣味。

驚覺自己想岔了,她忍不住很用力的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因為搞不懂,為什麼娶她的人是他?

但是很可惜,身旁的男人對她的狠瞪視線毫無所覺,他依然神色平靜,讓人摸不著頭緒。

「請問郝賀優小姐,妳願意嫁給嚴世剛先生,從今以後無論環境是好、是壞,是富貴、是貧窮,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敗,願意支持他,愛護他,與他同甘共苦,攜手共建美滿家庭,直到妳離世的那一天?」

牧師的詢問聲拉回她的思緒,一時之間對於剛才聽見了什麼反應不過來。

「郝賀優小姐?」牧師面帶笑容,慈愛的凝望著她。

壓下心中的疑惑和震驚,她訥訥的開口,「我……我願意。」

一對接一對的新人接受了同樣的詢問後,牧師以愉快又認真的口吻說道:「現在我宣佈你們成為合法的夫妻,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郝賀優身子一僵,臉蛋漲紅。

親……親吻?和他親吻?!

喔!老天,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他結婚,代表……他得和她親吻!

頓時,她又感到昏眩。

她竟然得和……她的前特助……親吻?

這真的是太……太尷尬了!她後悔了,有種想逃的感覺。

根本不該接受這種威脅的,她開始認真的思考。

她想轉身,她好想逃……但是她的母親正坐在身後的貴賓席上,睜著銳利逼人的雙眼瞪著她,警告她、暗示她、威脅她不准做出不明智的舉動,否則有得她瞧的。

心一凜,身子的溫度瞬間下降,她挫敗又不甘心的咬牙切齒。

心思正亂得讓人頭昏腦脹,眼前的景象卻莫名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個剛成為她的丈夫、準備要親吻她的男人,正做出很奇怪的行為。

兩人明明要親吻,但是不知為何,她有種想笑的衝動。

高大威武的男人面對自己的妻子,低下頭,唇瓣慢慢的逼近她……卻在她的紅唇前停住。

起先,他的頭偏左,試圖親吻她,卻又放慢速度,緩緩的偏向右。

他又要朝她靠近時,不知為何,再次頓住。

這一次,他的頭轉正。

她抬起眼,好奇的看著他,兩人的視線在近距離的情況下相接。

突然,她的合法丈夫斂下眼,閃躲她的注視,然後頭又開始偏左,又偏右,又轉正,又對上她的視線,又偏左,又……

有一種令人覺得還滿愉快的心情開始發酵,郝賀優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眼底掠過笑意。

這個男人……她工作上曾經最信任、最得力的前特助,他在玩什麼?

 

☆☆☆   ☆☆☆   ☆☆☆

 

嚴世剛身上的衣服才脫了一半,房門被不客氣的打開。

頓時,他面無表情的抬起頭,解開襯衫鈕釦的雙手僵住。

郝賀優風風火火的衝進臥房,睨了眼正在脫衣服的前特助……喔!不!她的丈夫,輕哼一聲,將手上的紙張用力的擺在桌上。

「簽了它。」她命令,口氣強勢,不容拒絕。

他緩慢的再將鈕釦扣好,將紙張拿起來,看了兩分鐘,平靜的看向她。

「那是離婚協議書,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馬上再離婚。」她的雙手交抱胸前,神態高傲。

嚴世剛面無表情的斂下眼,慢慢的將紙張放回桌面,沒有接續的動作。

等了一會兒,看到他無動於衷,郝賀優瞇起眼,「怎麼?不願意?」

「為什麼要願意?」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又有磁性。

「因為我不想嫁給你。」她仰起頭,毫無畏懼的直視他。

他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但是妳嫁了。」

「那是被逼的……」她咬牙,有些哀怨的瞪著他,「你明明說過,只要是我的要求,你絕對使命必達。」

在他是她的特助時,只要是她的要求,他絕對無誤完成,而且就算是無禮的要求,他也能將不可能的任務完美完成……

他點點頭,表情認真。「我確實說過。」

「那你現在……為什麼不接受我的要求?」

他看著她,淡淡的說:「要求有衝突。」

「什麼?」她聽不懂。

他不給解釋,反而又說:「被逼了就嫁?原來妳這麼容易屈服在逼迫之下。」他不疾不徐,仍是同一號神情。

她聽了,覺得有些刺耳。「你……如果不嫁,就要被五花大綁的送到教堂,或是送到你家的大床上,能不屈服?」她努力平息怒火。

「不會逃嗎?」

「能逃到哪?郝賀家的勢力範圍極大,眼線多到數不清,怎麼逃?」

「去國外。」嚴世剛平靜的說。

他嚴肅的態度一如以往她所熟悉的,令人難以親近。

「去國外?為什麼?我為什麼要為了逃婚而跑到國外?就算去了,能待一輩子不回家嗎?那些可是我的家人。」她覺得他莫名其妙。

「那妳幹嘛要求我和妳離婚?既然選擇不逃,就代表自己半認命,既然半認命,何必再做事後彌補?就算妳想事後彌補,也該想想我願不願配合妳,既沒有完整計畫,也沒有事先評估,妳現在的行為等於於事無補,白費心力。」

她愣住了,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麼。

他指責她?他竟然敢指責他的……前主管?

他竟然……他的意思是在暗指……她很笨?

「你竟然敢對我這麼說,你……」

「我有說錯?」他依舊看著她,口氣沉穩冷靜。

「我……你……」她不爽自己竟然被他……她的前特助、她不承認的丈夫指責,最可惡的是,她無法否認他說的話。深吸一口氣,她壓下胸口竄起的火苗,「好吧!就算我計畫得不夠周詳好了,那麼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抓住重點,針對重點進行計畫。」他說得簡潔有力。

她卻聽不懂,難得有禮的不恥下問,「請用白話文。」

聽出她的嘲諷意味,他不以為意,平靜的看著她。「為什麼被逼婚?」

「別說你不知道。」他才離開郝賀企業沒多久,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她們姊妹被逼婚的原因?

嚴世剛慢慢的抬起頭,用一種讓人看了會很火大的平靜表情望著她。「我現在不知道。」

郝賀優想宰了他,真的很想。

她承認兩人在工作上一直很搭配得來,也很有默契,她對他十分信任……但是,唯獨有一點她無法忍受他,就是他那讓人會很想暴走的死脾氣。

說他個性一板一眼也是,說他難以相處也是,說他搞不清楚狀況、老是把人惹火也是,只要跟這男人相處在一塊,公事上還好,公事以外的事,他就與她完全不對頭。

所以她對他的觀點評價,就是矛盾的又愛又恨。

她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因為郝賀家新一代繼承人只有女性,沒有男人,為了生育下一代繼承者,我們必須嫁人。」

「就是為了生孩子。」他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像是不認同她的話,但是他仍理解一般的點點頭。

她翻了翻白眼,嘴角微微抽搐。

「原來現在這世代還有重男輕女的觀念,自己生不出兒子,只好叫女兒生……也就是說,孩子必須姓郝賀?」他的態度很認真。

她的表情很難看,因為關於這件事,他擺明了知道,卻故意要對她裝傻。

「對,必須姓郝賀,但不是每個兒子都需要,只要有一個跟女方家姓就可以了……還有,我必須強調,我家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也不是因為沒有兒子,我們姊妹才被逼婚,而是因為某人的堅持,所以我們才會被……」

不等她說完,他直接打岔,「四個姊妹都必須?」

她瞇起眼,氣他又問重複的問題。「對,因為四姊妹繼承郝賀家族事業。」

關於要生下繼承人的事,是她自己猜測、懷疑的,否則她不懂,為什麼家人一直要對她們姊妹逼婚,甚至連丈夫都逕自替她們挑選好?

「所以妳們都得生出兒子。」

「對,照理來說,有兒子最好,但我相信就算我們只生女……」

「這就是重點,生下繼承人。」他又打斷她的話。

她咬了咬牙,「是,這是重點。」

「這代表妳早就知道重點了,卻還是計畫不周詳?」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雖然他依舊是那一號死板神情,但她很肯定,他話語中所要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既然妳都知道原因,怎麼會笨得想不出最好的解決方法,還乖乖的被逼,最後又要做這種可笑的事後補救工作?

「所以我說,」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是你,知道重點、了解原因,會怎麼做?」

她想掐死他!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這麼做。

「想辦法讓自己有孩子,生下繼承人。」他淡淡的說。

一時之間,她傻愣住了。「自己生下繼承人?」

 

☆☆☆   ☆☆☆   ☆☆☆

 

米璐璐《金律師》~五一萬歲開工啦!之四

 

電視螢幕上,新聞頻道正在重播早上在台北地方法院的畫面。

小麵館內有幾名粉領族圍著小方桌,邊用餐邊看電視,忍不住嘰嘰喳喳的聊起八卦。

「金律師真的好帥。」其中一人嚷著。

「我一直覺得他很有正義感。」另一人流露出崇拜的眼神,緊盯著電視。

「對啊!」緊接著又有人用力的點頭附和。「若不是他,恐怕何美韻也得不到這麼高額的贍養費。」

「也因為他,讓媒體爆出要踏進豪門前,原來有這麼多的不平等條約。嘖嘖……什麼檢查處女膜有沒有完整?婚前健康檢查就算了,還得查家族有沒有遺傳性疾病……」

小麵館裡其他吃麵的客人覺得她們的談話內容很精采,不禁豎起耳朵聆聽。

一旁有道西裝筆挺的身影,也隔著布簾聽著她們的對話。

金凱旋比起她們早一分鐘踏進小麵館,因為與小麵館的老闆是舊識,為了避免人群為他帶來困擾,因此被安排在布簾後方用餐。

隔著布簾聽著這種崇拜他的討論話語,他似乎早就司空見慣了。

「嫚妮,妳從剛才按計算機按到現在,到底是在算什麼?」有人微皺眉頭,看著同事錢嫚妮。

瞧她一邊吃麵一邊按計算機,忙得不亦樂乎。

「噢!」錢嫚妮長得清秀可人,俏麗的短髮把她的臉蛋襯托得又小又尖。「我是在算電視上的金律師光是這個案件賺了多少……」

大夥一聽,全都睜大雙眼瞪著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厚!這個公認的小錢鬼也太愛算錢了吧!

「我們現在聊的是金律師為人富有正義感耶!」一名女同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妳別把自己的一身銅臭味潑到金律師身上啦!」這樣會害她們幻想破滅耶!

「對嘛!」另一人瞪了她一眼。「金律師可是公認的最正義的律師耶!他專門幫窮苦人家打官司,總是小蝦米對抗大鯨魚,甚至不收窮苦人家的訴訟費用。」

「嘖。」錢嫚妮停下按計算機的小手,斜眼睨著同事們。「妳們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小蝦米告大鯨魚?就是因為大鯨魚身上有很多油水可以撈,光是那些賠償金就讓他算錢算到手軟,好不好?」

當每個人都看見金律師的豐功偉業,以及熱心助人,甚至還幫助窮苦人家打官司,稱讚他是最有正義感的律師時,只有她的論點是不一樣的。

金凱旋雙肩一抽,崇拜他的粉絲很多,恨他的仇人也很多,但就是沒遇過把他剖析如此血淋淋的人。

這個女人的解說十分精闢,每一字、每一句都打進他的心裡,讓他有一股衝動想要回頭,看看她的長相。

忍,他忍。

現在他被布簾遮著,若是衝出去,肯定會引起騷動,所以決定保持低調,假裝事不關己的模樣。

「嫚妮!」出聲的同事以哀怨的目光看著錢嫚妮。「妳的父母把妳的名字取得真好,錢嫚妮,眼裡除了錢還是錢,難道妳就不能用一個女人的正常目光去欣賞一個男人?」

錢嫚妮一臉無辜的眨眨眼。「我是用自己的眼光欣賞他啊!他賺錢的能力確實是一流的。」

她覺得那名金律師吸金功力一流,卻又懂得掩飾這嗜錢如命的性格,吸金的同時還能營造出自己富有正義感的假象,嘖嘖嘖,這不是凡人的境界啊!

「跟妳聊天都會消化不良。」

女同事們哼了一聲,顧不得碗裡還有剩下一些食物,放下手上的筷子。

「別浪費食物。」錢嫚妮望了她們一眼,然後指尖又快速的在計算機上按了按。「還有,小菜的部分要平攤,每個人要再多付十元給我。」

「厚……」這個小錢鬼很愛計較耶!

「別吼。」錢嫚妮一一向同事們收款。「親兄弟都得明算帳了,我不想欠妳們錢。」

「說得好聽。」與她同事這麼久,還不知道她的個性嗎?「妳是怕我們欠妳錢吧!」

錢嫚妮嘿嘿一笑,又低頭吃著自己的麵,並將桌子中間沒人用的小菜全數掃入自己的碗裡,絲毫不浪費的表現勤儉的美德。

儘管愛錢,不過她待人接物上還算客氣,而且個性外向活潑,除了向她借錢以外,倒是滿熱心助人的。

這也是為何女同事們雖然很唾棄她愛錢的個性,但還是能與她和平相處的原因。

「哎喲!」她本人倒是不介意別人說她愛錢,而且愈了解她愈好,因為她是真的很愛錢,也是真的很怕別人向她借錢啊!「所以我才說,那位金律師與我肯定是同類啦!」

因為是同類,所以對金錢的直覺都很準確。

「妳別再毀謗金律師,破壞他在我們心目中的形象了。」女同事們紛紛站起來。「我們先回辦公室了,妳慢慢吃。」她們朝她哼了哼,逕自離開小麵館。

「我說的是實話嘛!」錢嫚妮嘀咕一聲,唏哩呼嚕的把碗中的食物全掃進肚子裡,然後急忙站起身。「等等我啊!」

金凱旋聽見她離開座位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微微掀開布簾,正好看見留著一頭俏麗短髮,還穿著一襲粉紅色套裝的她站在櫃台前付帳。

這時,她覺得似乎有道目光正在打量自己,於是環顧四周,卻只見小麵館內的客人全都低頭用餐,根本沒有人望向她。

唔……她皺著眉頭,想了想,大概是她太敏感了吧!

付完帳之後,錢嫚妮又樂呵呵的跟上同事們的腳步,結束這短暫的午休時間。

至於躲回布簾後方的金凱旋則是嘴角噙著淡笑,低聲的說:「同類,是嗎?」

 

☆☆☆   ☆☆☆   ☆☆☆

 

小錢鬼錢嫚妮今年二十三歲,大學畢業後沒多久就到遠鋒科技集團應徵行政助理。

雖然行政助理的薪水不高,但是她斟酌各家公司的福利,發現遠鋒科技集團的發展最穩定。

在進入公司之前,她就聽說過這間公司的福利好到讓別家公司都會眼紅,不但三節獎金照發,女性員工每個月還可以多請一天生理假,完全不扣薪水。

還有,廁所裡總是會體貼的放著女性專用的生理消耗品,這對身為小資女的她來說,也算是一項福利。

拜託!身為女人每個月要經歷「血淋淋」的痛苦也就罷了,那「棉棉」又不能不用,而且「棉棉」還有分日用型、夜用型、有翅膀的、沒翅膀的、量多型、量少型……哩哩扣扣的花下來,就算她再怎麼節省,這個開銷還是無法省下來。

所以公司不但無限量供應,每個月還會發一包給女同事,替她省了不少錢。

而且她一進公司就拿到一張飯卡,每個月都有一定的金額,支付餐費,不管是三餐還是下午茶,全都由公司地下樓的員工餐廳包辦,就算假日來到公司吃飯,也能使用飯卡。

別看這些福利都微不足道,可是每日每月這樣省下來,光是飯錢就能再省下好幾千元。

她不懂的是,明明公司都有給大家一張飯卡,她的同事們為何老是愛相約去外面吃?可是省錢歸省錢,交際應酬還是不能免,只要價錢在五十元以內,她都當做娛樂費。

而且公司每年都會舉辦團體旅遊,像她這種才剛來半年的小助理也有幸的跟上泰國曼谷一遊,聽說明年要去的地方是搭渡輪到沖繩……

雖然她一個月的薪水只有22K,少得可憐,但是公司的福利這麼好,教她想要跳槽都很掙扎。

她最近也努力的參與公司的進修,希望能從小助理晉身行政室的員工,再也不用被當成小妹吆喝來吆喝去。

重點是,可以調薪!

回到辦公室,錢嫚妮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後,習慣性的拿出筆記本,在上頭記下剛剛在小麵館支出的費用。

雖然只有少少的四十五元,但還是讓她肉疼了一下。

這時,一名女職員以跑百米的速度衝進辦公室,儘管氣喘吁吁,還不忘大聲嚷道:「妳……妳們知道今天公司來了什麼人嗎?」

「誰啊?」有人涼涼的回應。「總裁?」總裁總是沒事就會來公司巡一下,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不……不是。」女職員興奮的搖頭。「是金律師!」

「什……什麼?」

除了錢嫚妮以外,辦公室裡的每個女人全都睜大雙眼,望向通風報信的女職員。

「真的假的啦?」一名女同事正在補妝,因為受到驚嚇,連口紅都畫歪了。「今天電視新聞才報導過他耶!」

「千真萬確。」分享好消息的女職員用力的點頭。「聽說金律師是總裁的大學好友,聘請他來當公司的法律顧問,還特地為他準備一間辦公室。」

「這麼說,以後可以近距離的看到金律師了……」

一群女人興奮得不斷尖叫,還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錢嫚妮愣了愣。這金律師的魅力可真是無遠弗屆啊!現在連粉領族的市場也攻佔了。

「嫚妮,妳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離她最近的女同事望著她。「金律師……金凱旋耶!」

「不就是一個男人、一個律師嗎?」她的腦袋還是轉不過來,不懂她們興奮的點在哪裡。「要有什麼反應啊?」辦公室裡也有很多男人啊!老的、年輕的都有。

「厚!妳那個精打細算的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啊?!」女同事冷嗤,「聽說金律師單身……單身耶!像金律師這種三高的好男人不多見了,再說,現在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也難怪大家這麼興奮。」

「噢……」她有些懂了。「意思是,金律師本身的條件就是妳們的擇偶條件。」

「什麼妳們?妳就不是女人嗎?」女同事阿芳很受不了她的反應。「真是奇怪,妳明明對錢這麼精明,怎麼對男女的感情這麼遲鈍呢?妳難道不知道金龜婿也是值得投資的?」

錢嫚妮嘟起小嘴,在心裡碎唸著:可是看到金凱旋,就像是看到自己一樣。

在她的心底,覺得金凱旋與她是同類嘛!

阿芳戳了戳她的腦袋,笑咪咪的說:「也好,這麼遲鈍才不會跟我們搶機會。」然後湊到其他同事的身邊,一起熱鬧的討論。

「還有,好康的來了……」

「啥好康?」

「快說……」

好康?!一聽到這兩個字,錢嫚妮的雙眼就發亮,也忍不住離開座位,湊上前,認真的聽著。

「聽說總裁有意撥幾名職員給金律師當祕書和部屬。」

「哇……」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引起所有人的騷動。

祕……祕書耶!

就連原本興趣缺缺的錢嫚妮也興奮了起來,因為她妄想祕書一職很久了。

光是薪水就會多好幾千元啊!

她雙手緊握在胸前,突然覺得金律師空降得真是時候。

當大家都在幻想能和金律師譜出一段動人的戀情時,唯有錢嫚妮陷入當上祕書的幻想之中。

對她而言,競爭祕書一職比釣金龜婿的風險低多了,是個低風險高報酬的機會啊!

所以,她要爭的不是金律師的人,而是他身邊那個祕書職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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