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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馬閱讀報No.383 艾蕊兒《駙馬太大牌》

 NO.383 201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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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刁蠻狠被甩,全因駙馬太大牌!敢問他是……?

花天澤,不願意接受政治婚姻的安澤國皇太子,
一路玩開到部落,巧遇這兒的刁蠻小公主──
她可愛任性好誘人,卻提議要他當個假情人?
他為她,人前人後扮恩愛,假戲真做喜成親,
怎知她竟……狠狠一刀刺穿他的身與心!
問他痛嗎?不,心冷不知痛,
他高調離開順她意,她卻不服徹夜騎馬追上來……

放浪遇刁蠻,真心換絕情?!
艾蕊兒《駙馬太大牌》_公主糾糾纏之四
紅櫻桃963 10/19愛恨糾纏到底


 

 


 

 

連載專區:

艾蕊兒/駙馬太大牌──

★★★
 

安澤國地處中原,繁華富饒,百姓生活安逸,國主花沐德勤政愛民,頗受臣民愛戴;只是,花沐德子嗣稀少,膝下只有三女一男。

大公主花月清,端莊大方,處事冷靜,協助父皇輔助幼弟,人稱「後宮女丞相」。

二公主花墨染,溫柔體貼,心地善良,有一副菩薩心腸,常有百姓叫她「女菩薩」。

三公主花雲裳,機靈可愛,活潑開朗,略有頑皮卻不失大雅,一直是宮裡的「開心果」。

幼子花天澤,也就是安澤國的太子,是個文武雙全、正直又血氣方剛的少年,雖略有倔強,但自幼在三位姊姊的照顧下長大,姊弟四人關係極好。

在大公主、二公主分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後,三公主也遠嫁慶國,成為五王爺的王妃;眼見幼子已經過了束髮之年,已可娶親,花沐德便自作主張地替花天澤安排了婚事。

卻不料,花天澤不願接受「政治婚姻」,與父皇商議未果之後,竟然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素雪,狹長的官道上,一道紫色的身影由遠及近。

花天澤騎在黑色駿馬上,深紫色的斗篷襯得他更加面若冠玉,透著一股凌塵之姿。

離宮後,他一路前往慶國欲訪三姊,沒想到剛到慶國國都平京,身上的錢袋便讓人偷去了,幸好他在街上巧遇三姊,要了些盤纏。察覺三姊一心想要將他留下送回安澤,他自然不會那麼傻,趁著有一女子來與三姊糾纏,他便逃了走,繼續自己的旅途。

雖然他也擔心三姊會不會受委屈,可是一想到自己在慶國聽聞五王爺與三姊如何琴瑟和鳴,他也就放心了。

從慶國出來,一路遊玩,看到的無非都是雪景,天氣又冷,漸漸地攪得他沒了興致。沿路打聽著,這才知道原來在慶國和安澤國之間有一處世外桃源,四季如春,據說裡面住著「裕固部落」,正是安澤的一個小附屬國。

他以前倒是聽說過裕固部落,可是卻沒見過,便好奇地一路尋來,只是一連找了幾日,都沒找到那山谷的入口。

山谷路口的茶館裡,幾個趕腳的客人正飲著茶,聊著一些閒話。花天澤也覺得有些累了,便將馬拴在門外的木杆上,拿著隨身的寶劍,走到茶館窗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那幾位客人似乎正在談論著誰人娶親之事,說到有趣之處,竟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不是?我可是聽說了,那小公主頓時就氣得揚長而去。」

「是嗎?不過,誰都知道大公主溫柔似水,美若天仙,若是我,我也選擇大公主,誰想娶一個刁蠻女子啊?」

「我看呀,主要是烏爾凱看上了大公主手中的繼承權吧?畢竟裕固部落再小,也算是一方首領吧!」

花天澤這才聽明白,原來他們談論的正是裕固部落的兩位公主;裕固部落的首領叫裕固強黎,他若是沒記錯的話,裕固強黎膝下無子,只有兩位公主。從這幾人的話中便知,大公主溫柔可人,小公主刁蠻任性,如今必是這個烏爾凱要娶大公主,而惹惱了小公主。

花天澤飲了一口茶,微微地搖了搖頭。他曾聽說過,裕固部落民風開化,女子性子豪爽,不似漢族女子那般注重言行禮數;可是姊妹爭風吃醋之舉,實則不該出現在公主身上,就算那烏爾凱是一等一的男子,難道這兩位公主竟然可以不顧禮儀教化地與他都有情義不成?

他正胡思亂想著,只見一個裹著火狐小坎、年紀大約十三四歲的女孩,拿著鞭子闖了進來。

只見她怒目圓瞪,一張粉嘟嘟的小臉氣得泛著紅暈,手中的馬鞭二話未說,便朝著門廳裡的幾個客人揮了過去。

「你們居然敢嚼本公主的舌根,定是不想活了!」話音未落,馬鞭卻已經抽了過去,幾個趕腳的客人嚇得抱頭鼠竄,一時間,茶館裡求饒聲、哭喊聲混成了一片。

這女孩,正是裕固部落的小公主──裕固朵朵,她自幼便喜歡部落裡的英雄烏爾凱,而烏爾凱對她也一直都很好,她還以為日後烏爾凱必定會成為她的駙馬,卻不料,前幾日烏爾凱居然向姊姊裕固蔓諾求了親。

盛怒之下,她便離開了部落,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一個比烏爾凱強一百倍的男子回去給他們瞧瞧。誰知道,今日剛剛走到茶館裡想喝杯茶,就聽到了有人正調侃她,她幾時受過這等窩囊氣?立刻拿著鞭子衝了上來。

而那幾名男子也沒想到,自己閒聊的幾句話,居然會招來了正主。

一時間,茶館裡雞飛狗跳,茶杯、水壺碎了一地,茶館老闆心疼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躲在櫃檯後苦苦哀求。

直到又一個茶杯在腳下摔碎後,花天澤終於站起身來,整了整紫色的斗篷,下一刻便躲過了飛舞而來的鞭子,站到了裕固朵朵身後。

「妳怎麼可以胡亂傷人!」花天澤一手抓緊裕固朵朵的肩頭,劍鞘剛剛抵在了她的脖頸處,便看到她回了頭。

她滿頭的秀髮梳成了十幾條小辮子,轉頭的時候,幾條辮子的末梢輕輕地掃過花天澤的臉頰,傳來淡淡的香氣。

「你是誰?」裕固朵朵橫眉立目地瞪著身後的不速之客,彎彎的柳葉眉挑了起來,一塊紅色的瑪瑙墜子壓在微皺的眉心處,烏溜溜的雙眼帶著幾分怒氣,嘟起的唇瓣泛著明豔豔的水澤。

如此近距離地看著,這個刁蠻公主居然有些……可愛。

花天澤有片刻的失神,揚起的手竟然不知不覺地放了下來。而裕固朵朵竟然也一動不動地盯著花天澤,發起呆來。

老天爺,居然會有這樣好看的男人!

他的皮膚白,甚至比自己還要白上兩分,劍眉直入鬢角,一雙丹鳳眼波光流轉,透著幾分霸氣,又流露出幾分柔情。薄薄的嘴唇上下飛舞,好聽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除了身材略微單薄之外,其他的倒是一點都不比烏爾凱差。

真是天助我也!裕固朵朵臉上的戾氣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笑容。

她的突然轉變,更讓花天澤摸不到頭緒,立刻鬆開手指,退了幾步,擺出了一副防禦的架勢。

「這位公子,你要到哪裡去?」裕固朵朵輕聲地說著,故意擺出一副溫柔的模樣。

「我……我沒要去哪裡。」花天澤突然有些後悔跳出來管閒事了,怪不得三姊常常說女人最不好惹。這女人說變就變,著實有些嚇人。

花天澤剛想著要不要盡快溜走,下一刻卻被裕固朵朵搶先一步拉住了袖子,不由分說地便拖到了茶館外的一處偏僻之地──

好不容易等裕固朵朵將肚子裡的話全都倒了出來,花天澤更加胡塗了。這個裕固部落的民風也太強悍了吧?眼前這位小公主居然要找自己幫忙假裝愛侶?!

「可是……」

「不要可是嘛!難道公子就忍心看著我被人奚落……」裕固朵朵皺著烏溜溜的眼睛,一臉委屈,「我還未出閣,如今就被這些人亂說一氣,說什麼我喜歡烏爾凱,要跟蔓諾姊姊搶男人,以後,我還怎麼嫁人嘛……」

她說的確實可憐,花天澤被她眼淚汪汪的模樣弄得心軟了,心裡最後一道防線也開始搖搖欲墜。「但是,就算是我答應了妳,日後該怎麼辦?」他又不能真的娶她……

「沒關係,等過段時間,我甩了你就可以了嘛!好了,我就當作你答應了哦?放心,事後本公主會給你補償的。」裕固朵朵一臉奸笑地挽住花天澤,連後悔的時間都不給他,便強行將他拖走了。

直到走到谷口,花天澤都沒搞明白,自己是怎麼胡裡胡塗地被這個刁蠻的小公主騙過來的?

不過,既然自己原本就打算來這裡玩玩,不如就順水推舟做個人情;更何況這個小公主似乎還有點意思,反正怎麼看似乎自己都不會吃虧。

「喂,你記得等下要好好表現哦!」裕固朵朵騎在自己的小紅馬上,明明比花天澤低了一個頭,卻依舊趾高氣昂地仰著小脖子。

花天澤嘴角微抽,最後還是決定不跟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了。

「好,裕固公主。」花天澤好脾氣地笑了笑。

「什麼裕固公主?叫我朵朵!這樣才夠親熱。」裕固朵朵瞪了花天澤一眼,心想,這個傢伙看著挺聰明的,原來竟然是個書呆子。不過,這樣也好,等自己目的達到了,打發他走就更容易了。

剛走到谷口,守衛便發現了兩人,一見是首領尋找多日的小公主,守衛立刻高聲叫著跑進了谷裡,「首領,首領,朵朵公主回來了……」

花天澤看著手舞足蹈的守衛,不由地扶住了額角,這個裕固部落裡的人都這樣情緒外放、自由奔放的嗎?

聽聞小女兒回來了,裕固強黎立刻迎了出來,一看到裕固朵朵立刻將她抱在懷裡,「我的傻女兒呀,妳去哪裡了?害阿爹好擔心啊!」

「阿爹……」裕固朵朵雖然刁蠻任性,但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在外面奔波了幾日,難免受點委屈,此刻依偎在父親的懷裡,也撒起嬌來。

「咳咳!」站在一旁牽著兩匹馬的花天澤,似乎並不太滿意被人冷落的樣子。

聽到他的聲音,裕固強黎這才意識到,原來女兒身邊還有一個人。

「這位公子是……」裕固強黎打量著一表人才的花天澤,眼前這個年輕人紫衣玉帶,相貌英俊,器宇軒昂。

「他叫……」裕固朵朵剛要給父親介紹自己的「情人」,卻發現自己居然忘記問他的名字了。

「在下花四,見過裕固首領。」花天澤躬身施禮。

裕固朵朵此刻滿臉黑線,花四?!一聽便知道是個假名字,阿爹怎麼可能會相信?於是,她立刻笑吟吟地挽住花天澤的手臂,前來救場,「阿爹,他是我的心上人,你叫他小四就好了。」

心上人?裕固強黎暗自嘆了口氣,自己的這個小女兒什麼時候才能夠長大呀?以為隨便找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回來,就能扳回一局了嗎?

眼前這個花四,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不卑不亢,氣度不凡,渾身透著難掩的傲氣,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朵朵,你們真的……」雖然很想勸小女兒不要再做傻事,可是一看到周圍的守衛,裕固強黎還是沒有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

「阿爹,你放心,我是在遊玩的時候遇到小四的,我們一見鍾情,一見傾心,一拍即合,情投意合,情比金堅,情深似海,情人眼裡出西施,還有情什麼來著……總之,小四對我很好,所以,我決定帶他回來住一段時間,讓彼此多一點了解,順便也讓阿爹你幫我把把關嘛!」

裕固朵朵拉起裕固強黎的手,撒嬌似地搖著,根本沒注意到一旁的花天澤已經快要忍不住爆笑起來了。

花天澤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裕固朵朵也真是的,難道她以為裕固首領會相信兩個剛剛認識的人會情比金堅?還有,她的成語也太搞笑了吧?

可是他沒料到,裕固強黎還真的信了。

「好!朵朵的眼光真的不錯,這樣吧,晚上咱們辦個篝火晚會歡迎妳的心上人,怎麼樣?」裕固強黎故意忽略花天澤臉上的錯愕和尷尬,輕輕拍了拍女兒的頭。

朵朵呀,阿爹這可是在給妳創造機會,妳可要爭氣,真的幫阿爹把這個女婿留下來呀!

看著面前手挽著手、嘻嘻哈哈的一對父女,花天澤簡直快要暈倒了。

真的是……虎父無犬女呀!

 

★★★

 

裕固部落裡最近真可謂喜事連連,大公主剛剛與烏爾凱定下了婚約,接著小公主又帶回了心上人,整個部落裡到處都瀰漫著喜悅的氣氛。

族人們都盡心地籌備著晚上的篝火晚宴,期待一睹小公主未來駙馬的風采。

站在裕固朵朵的房門外,花天澤打量著四處的景色,這裡果真如世人所言,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谷外明明是嚴寒的冬日,可是這谷內卻如春天般溫暖,枝頭上冒著嫩芽,穿著一件單衣也不覺得冷。

他正在外面讚嘆這谷內的神奇,房裡的裕固朵朵可是忙翻了天。晚上的晚宴,姊姊和烏爾凱肯定是要參加的,她可要精心打扮,不能輸給了姊姊,還有那個呆頭鵝,等下她可要好好把關。

翻箱倒櫃的,好不容易將自己裝扮完,裕固朵朵這才滿意地走出房間。

此刻,外面天色已經漸黑,花天澤聞聲轉過身去,正看到一身盛裝的裕固朵朵,只見她靠近耳邊的頭髮纏繞著五彩繩梳成了兩條小辮子,綴滿珍珠的髮帶將其餘的頭髮牢牢地壓著,微曲的頭髮披散在肩頭,襯著白淨曲長的脖頸。

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泛著盈光,眼尾處勾勒出桃花的花瓣,襯得她粉嫩的小臉更加可愛。她身後絢爛的彩霞,彷彿是一件五彩霓裳披在了她的身上,散發著誘人的光輝……

花天澤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他見過許多國色天香的女子,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如此失態。他明明應該收回自己的眼神,對著她溫文爾雅地笑笑,稱讚她的美麗,可是不知道為何,他全身像是被點了穴般,無法動彈,連腦子都僵住了,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越跳越快,彷彿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

「花四……花四……」看到這只呆頭鵝傻頭傻腦地愣在原地,裕固朵朵十分不滿地伸出小手,用力地在他眼前晃著。

「啊?朵朵……」回過神的花天澤尷尬地笑了笑,白淨的臉龐漲得通紅。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發愣?還有呀,你穿的這是什麼衣服。快快,快去換一件呀!」裕固朵朵指著花天澤身上素白的袍子,十分不滿地說道。

花天澤突然也覺得自己這身打扮似乎太過樸素,有些配不上裕固朵朵……

配不上?他苦笑地搖搖頭,自己可是堂堂安澤國太子呢!

當天邊的彩霞一點點褪去,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山谷裡的篝火晚會也正式開始了。

作為父親的大女兒,裕固蔓諾率先跟著烏爾凱一起到了現場,招呼著部落裡的幾位長老。

烏爾凱是部落裡公認的英雄,勇猛果敢,十歲的時候便赤手空拳打死了一頭熊,是部落裡所有年輕人學習的好榜樣。

裕固蔓諾依靠在高大強壯的烏爾凱身邊,心裡也十分欣喜。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妹妹,她的心裡便隱隱有些擔憂。作為姊姊,她不是不知道,妹妹從小就喜歡烏爾凱,可是她也喜歡呀!

她從未想過要與妹妹爭什麼,這次是烏爾凱自己的選擇。她原本還想著,若是妹妹真的喜歡烏爾凱,她不介意勸說烏爾凱將妹妹娶回來,可是卻沒想到,妹妹消失了幾天後居然帶回了一個心上人!

裕固蔓諾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烏爾凱,不知道妹妹的心上人是否有烏爾凱這般英勇呢?

烏爾凱感受到身旁炙熱的目光,也扭過頭來,朝著裕固蔓諾笑了笑。周圍的人都在恭喜著他,認為他娶了大公主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情。可是天知道,此刻他心裡一點都不舒服,簡直是氣得要死。

當初他向裕固蔓諾提親,無非就是看中了裕固蔓諾大公主的身分,若是娶了她,他便能以大駙馬的身分繼承首領之位。裕固朵朵對他的愛慕,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她還小,等過兩年,他的勢力穩定了,她也長大了,那時再將她娶回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誰會想到,這個野丫頭,居然跑出去找了個什麼心上人回來!

一想到這裡,烏爾凱就氣得要爆炸了。今晚,他非要看看那個不知死活的「準駙馬」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當裕固朵朵挽著花天澤跟在父親身後走出來時,她滿意地聽到了全場的讚嘆之聲。

她得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花天澤,想不到他打扮起來倒真的是很好看呀!

一身深紫色的錦袍,袍腳和袖口用五彩金絲繡著精緻的花紋,鑲著瑪瑙的玉帶圍在他的腰間,腰帶上還掛著一塊碧玉通透的墜子。微風吹過,紫色的錦袍翻飛,襯著他白玉般的臉龐更加魅惑,宛若天上飛下的謫仙。

好幾個妙齡少女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尖叫聲,「二公主,妳的駙馬果然很英俊啊!」

「那是當然。」裕固朵朵揚著眉角,一臉得意,自然也沒有忘記狠狠地瞪了一眼首座下位的烏爾凱一眼。

看到她一臉得意的樣子,花天澤心頭也隱隱高興了起來。

「朵朵帶著小四入席吧!」裕固強黎似乎也被小女兒的喜悅感染了,一揮手,便宣佈晚會開始。

花天澤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晚宴,一群人圍著篝火,熱情地唱著、跳著,雖然沒有輕歌曼舞,沒有豔麗的舞姬,可是卻讓人心情澎湃,熱血沸騰,一雙手腳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們和著拍子。

部落裡都是熱情豪爽之人,見花天澤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氣度不凡,長得俊俏又待人禮貌,所以都十分喜歡他。大家輪番地上前敬酒,雖然花天澤並不擅長飲酒,但是嚐了幾口後,發現只是不容易喝醉的米酒,與安澤的烈酒相比淡了許多,也便大方地應了下來,真真地做到了來者不拒。

眾人見他小小年紀就如此豪爽,心裡更加喜歡,連裕固強黎都樂得合不攏嘴了,更不要提裕固朵朵了。

眼見著自己的「心上人」被大家圍住,讚美的話飄在耳畔,裕固朵朵只覺得自己的心都飛上了雲端,壓根就忘記了這個「心上人」不過是她找來的替身罷了。

「好了好了,你們會灌醉他的。」裕固朵朵拉著花天澤,強行從人群裡擠出來,加入篝火旁歡樂的人群中去。

她纖長的手臂緊緊地挽著他的手臂,兩人肩並著肩,手挽著手,隨著人們一起跳著、笑著。紅紅的篝火照映著她粉嫩的臉龐,她開心地笑著,露出了迷人的貝齒,花天澤第一次這般近地看著裕固朵朵,只覺得她的笑美極了,簡直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般美麗。

「怎麼樣,我們這裡好玩吧?」裕固朵朵見花天澤一臉傻笑,雙頰泛紅,以為他酒勁上來了,挽著他手臂的手不由地又緊了緊。

花天澤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已經緊緊地貼在她的胸前,那柔柔軟軟的感覺,讓他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之前喝下去的那些米酒,似乎一瞬間都湧到了頭上,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燥熱,火光中,她的雙唇泛著晶瑩的光,不斷誘惑著他靠近、再靠近……

「怎麼,很難受嗎?」裕固朵朵見花天澤不斷朝著自己靠過來,以為他酒勁上了頭,急忙停下來,扶住了他。

「沒、沒事……」花天澤此刻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自己不過是多喝幾碗酒,怎麼就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一定是這裡的氣氛太容易讓人興奮了,他要離開透透氣,冷靜一下。

於是,他胡亂找了個理由,離開了裕固朵朵,往清冷僻靜之處走去。

他以為自己的窘態無人發現,卻不知道,自始至終都有一雙如鷹般的眼睛在緊緊地盯著他。當他離開時,那熊般的影子也跟了過來……

靠在大樹下,花天澤長長地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發脹的額角上。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為了一個剛剛認識的女子便失了分寸呢?

「怎麼,還真的喝醉了,二駙馬?」一道陰冷的聲音飄來,花天澤猛然抬起頭,便看到了虎背熊腰的一名男子。

「你是烏爾凱?」雖然光線有些昏暗,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男子就是席間坐在他們對面的那人。裕固朵朵偶爾飄過去的怨恨眼神,還有他身邊美麗的大公主,他不是烏爾凱還能是誰?

「你果然很聰明!」烏爾凱輕哼一聲,也不願與他多廢話。「不管你是誰,我都勸你,明天一早立馬捲鋪蓋走人,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烏爾凱緊逼幾步上前,一雙鐵錘般的拳頭在花天澤眼前囂張地揮舞著。

花天澤自幼習武,皇宮裡不知多少大內高手陪他練武,哪裡會怕這個村野莽夫?只是他不願生事,也就強壓著怒氣,起身欲走。

「不許走!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就你這小身板,想要做二駙馬也不怕把命丟了?」烏爾凱見他冥頑不靈,不由地生氣了。

他知道首領是喜歡這個小白臉的,所以一晚上他都強壓著肚子裡的怒火。本想趁著沒人警告他幾句,讓他知難而退,卻不料這個小白臉居然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花天澤伸手輕輕撥開烏爾凱的拳頭,瘦弱的身材在高大的烏爾凱面前,竟然一點也不輸氣勢。

「首先,我沒想過要做什麼駙馬。」他堂堂太子,誰稀罕做什麼鬼駙馬?「其次,我想我的命也沒那麼容易丟,若是不信,你儘管來試試看好了。」

「你……」烏爾凱怒瞪著眼睛,眼見著拳頭就要揮舞過來了,此刻身後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喝斷聲,「住手!」

裕固朵朵飛快地跑了過來,伸開雙臂擋在花天澤面前,「烏爾凱,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尖銳的聲音驚擾了附近的人群,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時間都圍了上來。

烏爾凱掃了一眼周圍的族人,心一狠,伸出手指緩緩指向花天澤,「我要跟你決鬥!」

 

★★★

 

決鬥?

烏爾凱的話剛出口,花天澤還未來得及應戰,裕固朵朵便挺起肩膀護在花天澤面前,「不可以。」

開玩笑,花四這麼單薄的身板,哪裡經得起烏爾凱一拳?若是她的「駙馬」被打趴了,她哪裡還有面子呀?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裕固強黎,作為首領,他也不會讓烏爾凱用拳頭招呼第一天來的客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朵朵帶回來的「心上人」。

裕固蔓諾見父親的臉色難看,便走上前來親切地挽住烏爾凱,「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替父親考驗一下朵朵的心上人,不過既然是朵朵挑中的人選,定然不會差的,咱們也別破壞了這氣氛。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吧!」說完便不由分說,扶著烏爾凱,跟父親說了聲便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裕固朵朵氣惱地一跺腳,也仰起脖子挽著花天澤的手臂離開了。

被裕固朵朵送回房間的花天澤,躺在床榻上,腦海裡還都是裕固朵朵的身影。她半垂著頭,淡淡的月光灑在修長脖頸上的模樣,不知為何,竟然讓他覺得很美,美得都讓他忽略了身下簡陋的床舖。

他正回味著裕固朵朵的美麗,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花天澤忙起身奔了過去,心中還在想著是不是裕固朵朵又半途而返?誰知一打開門,竟然是烏爾凱。

「這麼晚了,你有事找我?」花天澤挑了挑眉,將對烏爾凱的厭惡顯露了出來。對於這個男子,他就是莫名地厭煩。

烏爾凱絲毫不在意他冷冰冰的態度,黑壯的身軀抵在門口,輕蔑地看了一眼花天澤,「我來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你,朵朵她不會喜歡你的。」

「哦?難道她會喜歡自己的姊夫?」花天澤眉頭輕揚,語帶不屑。

烏爾凱無聲地笑了起來,似乎在笑話花天澤的迂腐和無知,「花四,我們沒有你們漢人那麼多講究,我只知道,朵朵第一個喜歡的男人是我,最後一個也只會是我。」說完,他便瀟灑地轉身離開,留下花天澤一個人在夜色中發呆。

這一夜,花天澤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

雖然貴為太子,也已經到了成婚娶親之年,可是由於母后早逝,父皇忙於政事,幾位姊姊又羞於與他說這些閨房之事,所以,花天澤在情事上還是空白。大公主花月清雖曾派人來傳授過幾次,可是花天澤臉皮薄,不好意思,又一心勤於政務,每次都是讓人將那些春宮圖留下,便打發了,後來又將大公主送來的幾名美姬也都趕走了,以表自己輔助父王、學習政務之志。

雖然平日裡也不乏與皇親大臣之女接觸,但是那些女子都礙於他的身分,在他面前循規蹈矩、柔柔順順的,不敢流露出一絲莽撞,花天澤看在眼裡,只覺得一個個都傻頭傻腦的。如今甫一接觸裕固朵朵這般生動鮮明、可愛活潑的女子,他難免動了情愫,卻不想才不到一天,便被人潑了冷水,告訴他這麼可愛的女子居然心有所屬,而那個人卻還是她不該喜歡之人。

那個烏爾凱哪裡好,值得裕固朵朵拋卻倫常去喜歡?花天澤只覺得這事實在荒唐,又滿腹不甘。且不說自己出身,就單單憑相貌才性,他也在那塊黑炭頭之上呀!不就是年幼時打死過黑熊,他還在八歲時就獵過狡猾的火狐呢!

哼,你這個黑炭頭就等著吧!本太子就要證明給你看,裕固朵朵一定是屬於本太子的!

下定決心之後,花天澤便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待天亮後,草草地梳洗了一番,就有人來請他到首領院內用餐。

這裕固部落不像漢人一般,全家住在一起,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房子,用半人高的籬笆圍起,一個院落一個院落地挨著,既能相互照應,又保持每個人獨立私密的空間。而且他們似乎不像安澤那般有森嚴的等級之分,貴如公主的裕固朵朵也要像普通人家的女兒般伺候父親用早膳,端菜盛飯。

院子裡只有裕固朵朵父女二人,花天澤正在張望,就聽到裕固強黎招呼他坐下用早膳。

「沒有旁人了,蔓諾和烏爾凱在他們自己的院子裡吃了。」

花天澤這才知道,原來裕固蔓諾和烏爾凱已經住在了一起。他哪裡知道,裕固民風開化,並不像漢人般只在乎婚約,只要兩人情投意合,得到雙方家長的許可,便可以同屋而居,像裕固蔓諾和烏爾凱這樣已經定下婚約之人,更是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

今日,裕固朵朵換了一身清爽簡便的打扮,頭髮被紅綢子綁好挽成髮髻,半身長的裙褂下,是一條短打小褲,半截藕般的小腿露在外面,看得花天澤露出了羞赧之色。

裕固朵朵正從廚房裡端出魚湯,花天澤見狀急忙迎上去伸手接了過來。他從未幹過活兒,也不知道端湯要端碗底才不會燙手,兩隻手掌硬生生地貼在碗邊上。

滾湯的溫度從白瓷湯碗裡傳了過來,花天澤手皮細嫩,不一會兒便覺得手心一跳一跳地發疼,恨不得立刻將灼手的湯碗扔掉,可是在裕固朵朵面前他又不想出醜,只得應咬著牙,將那碗湯端到了桌上。

放到桌上時,由於花天澤過於急切,湯還是灑出來了一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裕固朵朵一眼,卻不料裕固朵朵竟然笑著拉著他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地吹著。

「真是笨呀!有沒有燙著?」

手掌被她吹得涼涼的,裕固朵朵香甜的氣息便順著掌心傳了過來,像是三月裡的春風拂面,吹得花天澤的心也跟著蕩漾了起來。

看到這一對小兒女的姿態,縱然知道裕固朵朵是有幾分做戲給他這個阿爹看,裕固強黎還是覺得開心極了。

見花天澤一直盯著她看,裕固朵朵也不好意思起來,她親自盛了碗魚湯,放到花天澤面前,「要是沒事,就快吃吧!等下我帶你去聖母澗瞧瞧。」

這頓飯吃得自然十分開心,花天澤只覺得以前在宮裡吃的那些山珍海味都不如眼前這頓飯好吃,尤其是這碗魚湯,居然鮮美無比,竟是他從未吃過的美味。若不是想著等下還要跟裕固朵朵約會,花天澤真情願一輩子守在這桌几前呢!

 

★★★

 

聖母澗在山谷的最裡端,是從峭壁山崖上生成的天然瀑布,瀑布水溫溫熱經年不變,在崖下生成聖母溪,小溪裡一年四季都有魚,是族人們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源。

花天澤滿心歡喜地跟在裕固朵朵身後,聽著她描述著聖母澗的美麗和神奇,還有瀑布後鬼斧神工般的聖母像。

「花四,你知道嗎?那座聖母像不是人雕上去的哦,聽說是九天玄女下凡在此沐浴後留下的影子,很多人都說很靈驗的。」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繞過一棵蒼天大樹後便快到了。花天澤剛想問哪裡靈驗,便感覺到前面裕固朵朵身影漸漸慢了下來,他順著裕固朵朵的目光望去,只見溪邊正是烏爾凱和裕固蔓諾兩人。

烏爾凱正挽起褲腳,拿著魚叉準備到溪水中捕魚,溪邊的草地上,裕固蔓諾坐在一塊光滑的大石上,正仰著頭與他笑著說些什麼。

兩人看到裕固朵朵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烏爾凱更是主動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朵朵,花公子,快過來呀!烏爾凱正準備去抓魚,你們一起來呀!」裕固蔓諾大方地起身走到裕固朵朵身旁,將她拉到烏爾凱身旁,「妳這丫頭,以前跟烏爾凱不是很親近的嗎?怎麼才出去幾天,回來就生分了?」

「才沒有!」裕固朵朵飛快地掃了一眼烏爾凱,又扭過了頭,朝著身後的花天澤喊著,「花四,來抓魚呀!」

「好。」花天澤雖然沒有抓過魚,可是只要裕固朵朵感興趣的事情,他倒是願意嘗試一番,於是也挽起褲腳,踏入水中。

聖母溪的水果然如溫泉般,水溫溫和又清澈,緩緩流過肌膚只覺得十分舒緩。可是花天澤沒有心思去享受這天然的溫泉水,全部心思都用在捕魚上依舊還是手忙腳亂,逗得裕固朵朵哈哈大笑。

烏爾凱脫了上衣,黝黑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他拿著魚叉,漸漸地佔據了主導地位,裕固朵朵跟在他身邊,想必兩人以前常常在這裡捕魚,配合很快就默契了起來,將花天澤漸漸甩在了一旁。

陽光下,裕固朵朵沾染了水珠的小臉泛著金燦燦的光,晃得花天澤覺得眼睛都生疼了。

見花天澤垂頭喪氣地走上岸來,一直坐在岸邊的裕固蔓諾便招呼他一同坐在大石上。

看著水中笑嘻嘻地與烏爾凱抓魚的裕固朵朵,花天澤的挫敗感越來越強。

「花公子,你不覺得朵朵和烏爾凱很相配嗎?」一直默不作聲的裕固蔓諾看著水中嘻戲的兩人,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的話驚得花天澤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裕固蔓諾看著花天澤驚詫的神色,依舊溫和地笑著,看向裕固朵朵的眼神越發寵溺了,「阿媽去世的早,從小朵朵就是在我的呵護下長大的,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知道她是喜歡烏爾凱的,而烏爾凱也是喜歡朵朵的。」

裕固蔓諾說得很平淡,可是聽在花天澤的耳中,卻宛若青天霹靂。這個部落裡的女子難道都這樣瘋瘋癲癲的?明知道自己的夫君喜歡的是自己的妹妹,卻一點都不在意?

裕固蔓諾像是能讀懂他的心思一般,大方地解釋著,「花公子是漢人,自然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對於我們部落女子來說,漢人的那套禮教束縛不了我們的心。我們只信奉真愛,只遵從自己的內心。我知道烏爾凱娶我,主要原因是因為我是阿爹的長女,也許他心裡想著日後還有機會娶朵朵過門。可是我不介意,因為我愛他,只要他快樂,我就滿足了。更何況,如果以後他能娶朵朵,那麼朵朵依舊會在我的呵護下快樂地生活,總好過嫁給其他男子受了委屈,又或擔心夫君再娶。」

「你想讓朵朵做烏爾凱的妾?」花天澤猛然站了起來,一臉氣憤。那麼可愛的女孩,怎麼可以做妾?

花天澤的反應終於讓裕固蔓諾有了絲驚訝,旋即她又掩著嘴偷笑了起來,「原來花公子真的喜歡上了朵朵,我還以為你不過是朵朵找來騙阿爹的。」

「我沒有。」花天澤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有些羞赧地又坐了下來。

「你們漢人男子不是經常三妻四妾的嗎?更何況娥皇女英的故事也一直被漢人稱頌吧?如果朵朵和烏爾凱彼此都喜歡,又有何不可?難道花公子就能保證日後只娶一房妻室嗎?」

花天澤梗了梗脖子,沒有說話。他是安澤的太子,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

見他半晌沒回答,裕固蔓諾更加覺得自己所言無錯,「只要朵朵能生活得快快樂樂的,嫁給誰、做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阿爹,也只有我這個姊姊會真心疼她,而烏爾凱也答應我,以後他會對朵朵很好的。」

第一次,花天澤覺得自己有些迷茫了。他也嚮往純粹的愛情,否則又怎麼會逃出宮來?可是難道只要相愛,就可以不計較其他了嗎?裕固蔓諾可以任由自己的夫君另作打算,烏爾凱似乎也有此意,可是以裕固朵朵的性子,真的願意與姊姊共事一夫嗎?烏爾凱因貪戀權勢,向裕固蔓諾求婚,將一張算盤打得精明,又對朵朵會有幾分真心?

還有自己,就算能讓裕固朵朵喜歡上自己,可是自己能夠勸服父皇嗎?為了一個將軍之女周婉茹,他就已經離宮出走了,若是帶了一個蠻夷部落的公主回去做太子妃,還不知道父皇又被氣成什麼樣呢!

他正胡思亂想著,裕固朵朵已經和烏爾凱上了岸,裕固朵朵拎著一條大魚興高采烈地跑到裕固蔓諾身邊,「姊姊,你看,烏爾凱抓到了一條大魚。」

她雪白的雙足踏在厚實的青草地上,晶瑩的水珠調皮地散落在青草裡,在翠綠的葉子上形成一顆顆耀眼的珍珠。

裕固蔓諾將魚扔到了腳下的魚簍裡,從懷中拿出一塊方巾遞了過去,「還不快把鞋子穿上,小心著涼。」

裕固朵朵接過方巾,走到溪邊,蹲下身子將自己的鞋子拎起,有一瞬間花天澤似乎看到她拿起了什麼往懷裡塞……

在溪邊洗乾淨了腳,裕固朵朵穿上鞋子,親暱地拉住裕固蔓諾的手,準備回家。烏爾凱此刻也穿好了衣衫、鞋襪,只是腰帶怎麼也找不到了,衣衫鬆垮地散落在腰間。

「剛剛明明在這裡的。」烏爾凱撓著頭,看著四周空盪盪的草地,一臉不解。

「肯定是你們剛剛抓魚太興奮了,水把腰帶沖走了也說不定。先回去,等下我再幫你找一條。」裕固蔓諾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夫君。

回去的路上,裕固朵朵十分興奮,畢竟是小孩子脾氣,那口氣兒過了,也就好了。花天澤一路上都抿著嘴角,看著裕固朵朵蹦蹦跳跳高興的樣子,只覺得一顆心也跟著忽上忽下,落不到地。

這天晚上,自然吃的便是白日裡抓到的那條魚。裕固強黎留下烏爾凱和裕固蔓諾吃飯,姊妹兩人盛好了飯後,裕固朵朵便乖巧地挨著花天澤坐了下來,也不多言,只是半垂著頭喝湯。

花天澤靠得近,將她嘴角的笑意看得一清二楚,心裡越發苦悶。明明是同樣的魚湯,他喝在嘴裡竟然沒有了甘甜,只剩下苦澀。那苦味從嘴裡一直苦到了心裡,竟比黃連還要苦上一百倍。

晚飯後,裕固首領留下花天澤聊了一會兒天。原本只是想隨意談談,可是裕固強黎卻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談吐間便知所學甚廣,甚至於天下也有幾分自己的獨特見解。

裕固朵朵坐在一旁,雖然聽不太懂阿爹與花四之間的對話,可是卻知道,這個假駙馬,阿爹是越來越喜歡了。

看在他把阿爹哄得如此開心的份兒上,等過幾天讓花四走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多給他些銀兩才行。

裕固朵朵一邊想著,一邊看著外面的天色,手指輕輕捏著懷中的布帶,又偷偷地笑了起來……

待兩人跟裕固強黎告別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部黑了下來。花天澤正要回自己的屋子,卻被裕固朵朵一把拉住了。

「花四,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月光下,她的雙眼格外明亮,散發著誘人的光芒,讓人不容拒絕。

於是,花天澤又隨著裕固朵朵回到了聖母澗,這一次,裕固朵朵將他拉到了瀑布附近。飛落而下的瀑布,在溪水裡濺起無數水花,灑落在兩人的身上,有些溫熱,卻很快便在夜風中變涼。

「朵朵,你這是……」

「花四,你能看到瀑布後面的聖母像嗎?聖母像的下方有一塊凸起的石頭,部落裡的人都說,只要將相愛的人的腰帶緊緊地繫在一起,掛在那石頭上,這兩個人就會永遠地廝守在一起,任誰都分不開了。」

裕固朵朵的聲音如同玉珠落入盤中般清脆,宛若天籟,花天澤只覺得這簡直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了,一顆心簡直要快樂得跳了出來。

「朵朵,你說的是真的?」他真傻,當他的心七上八下胡思亂想的時候,想必她已經打定主意,晚上要來這裡,讓他把他們的腰帶掛上去了吧?他真笨,怎麼會聽信裕固蔓諾的話,以為朵朵喜歡烏爾凱?

「自然是呀!所以,等下你一定要幫我的忙,把腰帶掛上去。」

「那是當然。」花天澤說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開腰間的綬帶。

褪去外衫,花天澤只穿著月牙白的小衫,這是他第一次在喜歡的女子面前寬衣解帶,不免有些羞赧。

裕固朵朵也有些羞澀,扭著頭,將懷中早已準備好的腰帶遞了過來,「喏,拿好了,可別弄丟了呀!」

「不會的。」花天澤忙接了過來,剛要將自己的腰帶綁上,卻發現那條淡粉色的女式絲質腰帶上早已綁上了一條藏青色的帶子,他仔細一看,正是白日裡烏爾凱腰間的那條布帶。

腦袋裡「嗡」地一聲,花天澤只覺得自己似乎被人一拳狠狠地打在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原來,竟然是空歡喜一場,剛剛他所有的欣喜,此刻都變成了刺骨的痛,狠狠地蹂躪著他的心,花天澤拿著腰帶的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妳……妳是想讓我把妳和烏爾凱的腰帶掛上去?」

「是。」裕固朵朵難得露出羞澀的表情,卻讓花天澤恨得牙癢癢。

「裕固朵朵,他可是妳姊夫!」簡單的幾個字,卻似乎從花天澤牙根裡一個一個擠出來一般,花天澤惡狠狠地盯著裕固朵朵,恨其不知,怒其不覺,竟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心意!

「如果將這腰帶綁上去,烏爾凱的心就是我的,也只會屬於我一個人的。」裕固朵朵緊握著雙拳,低低自喃。

失去烏爾凱的痛苦,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她一刻都忍不下去了,她要跟烏爾凱在一起,誰也不能阻擋她的幸福。

看到裕固朵朵為愛癡狂的樣子,花天澤的一顆心瞬間像是被人刺了一劍。

月色下,花天澤忘記了身分,伸手指著裕固朵朵憤怒地罵著,「裕固朵朵,妳真是個大白癡!妳以為烏爾凱真的是什麼英雄?他不過是貪戀權勢的一個小人,為了繼承妳阿爹的首領之位,他才捨棄了妳,向蔓諾求婚。如今,他又不知道如何用花言巧語騙了蔓諾,居然讓蔓諾答應了讓妳過門給他做妾呢!」

「什麼?」裕固朵朵踉蹌地退後了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花天澤。「你、你說謊……」

「呵呵……我說謊?裕固朵朵,這就是妳喜歡的人。我真替妳覺得可悲,明明付出了真心,卻還被人踐踏在腳底,不過,對於你們這樣的女子來說,只要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沒有名分也無妨吧?裕固朵朵,我恭喜妳,終於得償所願了。」心裡受創的花天澤也想傷害她,以冰冷的語調諷刺著。

「不,不會的,烏爾凱不會這樣對我的,姊姊也不會這樣對我的。」

「裕固朵朵,妳醒醒吧!妳愛錯了人了。」

「不,我不相信,我要去問清楚,我要去找烏爾凱。」

裕固朵朵轉身剛要跑,突然被花天澤的手牢牢地抓住,她腳下不穩,下一刻便跌落在花天澤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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