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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嫁紙老虎~上床吧!我的勇士之三

   

  東方定寰絕不承認他偷聽,雖然他本來就打算偷聽,但耳力太好也不是他的錯。

  這姑娘竟然是白一飛的未婚妻!東方定寰瞪大的眼裡盡是難掩的震驚。

  真是……

  好大一坨牛糞!好一朵楚楚可憐的鮮花!那姑娘的父親眼睛有沒有問題?

  仍在震驚的當兒,那姑娘和白一飛以乎話不投機,轉身便要走。東方定寰想也沒想,雙腳不由自主地跟著那姑娘往大門移動。他的步伐靈敏如貓,無聲地在暗影中穿梭。

  若在這個當口問他在幹嘛?恐怕東方定寰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他今年已老大不小了,家裡兩老暗地裡操心,偏偏他不是不急,而是根本不開竅,年少時期,別人家的男孩在街上看見了姑娘,會偷偷地瞧上幾眼,心裡多有好奇。而他會好奇的永遠只有一件事──這傢伙習武嗎?身手如何?能不能過兩招試試?

  也有人建議不管二少主開不開竅,先給他找房媳婦。不過東方耀揚與鐵寧兒,當年可是因為兩心相屬,最終互訂鴛盟,總覺得讓兩個沒見過面的年輕人就這麼綁在一塊兒,難免有委屈,因此他們會邀請屬意的兒媳婦人選,到衡堡作客,看看年輕人有沒有看對眼的可能。

  結果往往不是人家姑娘沒看上這個陰沉又不懂看人臉色的老二,而是東方定寰每每把姑娘給氣跑──他還覺得莫名其妙呢!哪來的娘兒們跑到他家來找他麻煩?囉嗦死了!

  之後東方家投入了戰事,這事也只好先擱置一旁。

  眼前東方定寰的舉動,若說是開了竅,也還言之過早,總之他就是不自覺地盯著爾雅,兩人各自繞過半個校武場。

  與此同時,完全沒發現東方定寰到來的白一飛朝校武場中的屬下使了個眼色,看似嘈亂的人群中,有幾個人也若無其事地朝大門走去。

  爾雅低著頭走著,悄悄握緊了拳頭。她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她對那個藏身在陰影中的男人的在意,竟會大過那些受了白一飛的指示,虎視耽耽地接近她的惡棍。

  這裡所有人都是惡棍,沒有一個例外,因為會來投靠白一飛的絕不會是什麼義士。

  他們頂多給她一點難堪,不可能真的對她如何。爾雅心裡這麼安撫著自己,雙腳的移動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帶來的四名護衛被擋在校武場外,其實她早知道帶多少名護衛都沒用,如今整個開明城,白一飛就是王法,但長輩們堅持她得帶上至少四名護衛才能出門。

  幾名離爾雅較近的彪形大漢,眼見她就要走出校武場,當下開始互相推擠鬥毆,驚動周圍十尺內的所有人,有人被推倒,有人憤而回擊──白一飛的禁械令只針對老百姓,不包括前來投靠他的人士,校武場裡人人都帶著武器,刀劍在混亂中劃出滿天血光,簡直與暴動無異,換成一般大家閨秀,老早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然而亂世之中,地方的械鬥層出不窮,爾雅出身地方士族族長之女,小小年紀就跟著父兄為鄉里之間的爭鬥調停斡旋,自然不是一般怯懦女子。

  但爾雅一向就厭惡武力爭鬥。

  她天生膽小,害怕的東西從小如米豆的蟲子,到大一點的馬匹,就是個男人生得虎背熊腰,只要太靠近她,也讓她心生膽怯。為了保護家裡的女眷和老小,爾家還養了一隻獒犬,雖然那隻獒犬對她這小主子挺溫馴的,但長輩們要她把獒犬帶上了再出門,她也不敢。

  不用說這些刀光劍影的武力爭鬥,更是讓她無力,只是士族千金的身分讓她必須佯裝大無畏。有時她會感嘆這世間沒人明白她偽裝得多辛苦──呃,看著她長大的阿婆和阿太一定很清楚,但她懷疑老人家總是看著她逞強為樂,老人家相信將幼雛推下懸崖才能讓牠們成長,她也只能把抱怨和委屈吞進肚子裡。

  也許是巧合,或者是僥倖,爾雅接二連三躲開了一波又一波有意或無意的襲擊,但仍是被逼到了角落。而遠處,白一飛噙著笑容,一邊和身旁屬下閒聊,一邊欣賞高臺下的鬧劇,彷彿沒有察覺底下早已失控。

  他認為有必要讓這女人知道,只有他,白一飛,開明國的皇帝,才能給她太平日子,而只要他想,隨時能拿走這一切。

  白一飛甚至背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

  眼看躲無可躲,爾雅慘白著臉,不得不抬起手抵擋朝她飛撞過來的龐然大物,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的東方定寰單臂環住她的腰,身形疾如閃電地穿梭在亂成一團的人群中。

  爾雅驚駭得連腦袋都呆住了。

  她連這男人什麼時候貼近她都不知道,但她很確定前一刻他仍然巧妙地藏身在另一頭的暗處。

  東方定寰護著她來到門口才放開她,爾雅則是驚魂未定,就算她稱不上是個弱女子,在那當下也覺得方才的一切讓她暈眩不止,無暇顧及這男人大膽地擒抱住她,令她雙腳懸空。爾雅深吸了兩口氣才讓心跳定下來,接著發現自己兩手只差沒抱住人家整個身子……

  她像燙著那般往後退,脖子以上燒紅成一片,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狂跳如擂鼓。

  「對不……」她抬眼對上東方定寰的眼,底下的話登時哽住。

  這男人擰起眉瞪著她的模樣,好像在怪她似的!

  怪她什麼啊?她根本不認識他!再思及他從進到校武場後就躲在暗處緊盯她的模樣,爾雅就更不明白了。

  但他救了她也是事實。她吶吶地開口,「多謝。」她退了開來,這男人並不是她害怕的那一類壯漢,神奇的是,他只是站在她與校武場之間,就彷彿一堵牆似的,隔絕了一切失控的暴動。

  他看起來很瘦,但她想起他的肩膀和胸膛異常厚實堅硬。爾雅為自己揣測他衣衫下的身子感到羞恥,連忙低下頭。

  東方定寰本想問她的名字,他當然聽到死胖子叫她爾雅,他也許沒意會到自己只是想搭訕──總要問問這兩個字怎麼寫啊?問問姑娘家住在哪啊?問問她跟開明城守那個姓爾的是什麼關係啊?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個啞巴!但在想起來之前,身後被撞了一把,那一撞實在不輕,一名身形如牛的莽漢,被對手摔飛出來,撞到杵站在門邊的東方定寰,儘管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身前的爾雅甚至沒察覺他的異樣,因為這男人根本不動如山,吭都沒吭聲。

  但那仍是惹毛了脾氣本來就不好的東方定寰,他低頭瞪著身前仍驚魂未定的女人,沉聲道:「還不快滾?」想等會兒再遭池魚之殃嗎?

  說到底,女人不乖乖待在家裡,到處亂跑,招惹危險,她家的男人都不會管一下嗎?東方定寰忍不住腹誹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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