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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吃到飽~奸妃劣傳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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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後。
  正逢元春,花開枝頭,葉色生嫩,南梁趙府大大的園子裡,有個圓嘟嘟的嬌小姑子蹲在茂密花叢後,摘下一朵朵開得嬌豔的大紅朱瑾花攤在軟裙上,小心翼翼地做起辣手摧花的活兒。
  「唔,花蕊裡面的蜜汁真甜、真好吃。」她心滿意足地舔著朱瑾花蜜,感覺那在舌尖一點點蕩漾開來的清甜花香,吃了一朵又一朵,仍是意猶未盡。
  唉,可惜她院子裡那兩株桂花都給吃完了,不然還能多點子能嚼的口感……
  小臉蛋粉嫩圓潤得極致可愛的趙妃子舔完了花蜜後,摸摸軟軟的小肚子,感覺還是很空虛啊!
  她現在最想吃的是蒸得香軟甜膩的槐花糕,燉得油光水滑嫩呼呼的醬豚肉,片得薄薄晶瑩剔透、再淋上橘汁蒜漿的魚燴,然後飲一碗熱稠稠的大米湯──這一生就滿足啦!
  「小姑子,妳妳妳又偷吃東西了?!」
  她的侍女雲片撥開花叢,不禁倒抽了一口氣,臉上閃現「我死定了」四個青慘慘的大字!
  「什麼叫我『又』偷吃東西了?」趙妃子一抖,小圓臉隨即淚汪汪了。「這是我今天第一次吃東西,還是舔了幾口,現下都已經午時了,我餓……」
  那個餓字拉得淒淒慘慘,似氣欲斷未斷,魂要散不散,真真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然身為奴下,雲片比她還想要哭。
  族長可是下死令的,十五日後的梁宮選美宴上,若是小姑子還未能瘦掉十斤肉,所有人包括長房少爺、少夫人和長房一眾奴僕,就要罰俸一年,逐至莊上三年不得歸。
  那山莊子是老太夫人當年的陪嫁,端的是寸草不生、雞不下蛋的窮山惡水之地,去過再回來的人簡直跟逃難的流民沒兩樣,若是長房一支全給趕到莊上,那可是比死還淒慘難堪啊!
  所以就算小姑子被餓得嚎嚎叫,仍舊阻擋改變不了雲片等人嚴格看管她吃食額數的誓死決心。
  「小姑子,等一下就有一碗地漿水可以喝了,您忍忍。」
  「……為什麼連井水也不給喝飽啊?」趙妃子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滾了出來,嗚嗚咽咽地顫聲指控,「你們連家裡每一口井都上蓋上鎖了,至於這樣嗎?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你們?」
  最氣人的還不是怕她餓到投井自盡……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對不住了,小姑子。」雲片看得也很心酸,但依然鐵面無私。「大夫都說了,您這體質喝水也會胖,不可等閒視之。」
  「你們乾脆把我押去煮了吃了,賞我個痛快吧……」趙妃子捧著餓到刀絞般的肚皮,圓臉上悲慘深深,氣若游絲地抖聲道。
  「太妃和娘娘派來教您宮規的香姑姑就快到了,您還是快點起身,讓奴下趕緊替您打理一番,要不您又要被罵了。」雲片半是呵勸半是哄誘地硬生生將她架了起來,「您忘了上次被罰頂著竹簡站兩個時辰的事了嗎?」
  她聞言瑟縮了下,嬌小玉潤身子抖得更厲害,都想跟這叢朱瑾花一樣種在這裡不走了。
  可雲片又豈是尋常奴下,只見她訓練有素地一彈手指,立時又冒出了兩個小侍女,一起將趙妃子連拖帶拉地扛走了。
  「妳們太凶殘了……太凶殘了……」趙妃子一路慘嚎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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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南梁最負盛名的大酒樓「招雲樓」裡,前前後後裡裡外外被不下百名大周菁英暗衛圍了個鐵桶般,連隻蒼蠅要飛進去都得先判別是公是母,並且還要先留下一雙翅膀和照子才行。
  這一切嚴密到恐怖的布防,都是為了三樓臨窗憑欄處的這一個男人。
  大周新帝宇文堂俊美臉龐凝望著窗外,看著街上,高大修長如瑤樹瓊林的身形就算是席坐於紅檀榻上,也自成了一幅絕美奪目、萬人仰慕的畫。
  然而侍立於他身後的兩名大宗師,卻絲毫不敢小覷這個宛若翩翩玉面貴公子的年輕帝王。
  佛經中,相傳阿修羅為天龍八部眾之一,男者容貌醜陋,力大無窮,陰鬱詭譎,嗜戰好殺;女者容貌絕色,美麗至極……
  他們的君王,就是容貌俊美無雙、翻雲覆雨的阿修羅。
  可此時人人既痴迷又敬畏的大周帝王,卻破天荒地盯著街上某人某事良久,若非大宗師柙和豻護衛主子多年,幾要誤以為主子臉上那抹凝視久久的神情,叫做愣怔了。
  可柙和豻卻渾然不知,其實宇文堂現在的狀態離「愣怔」也相差不遠了。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小肉球,死命地巴住大街上的一棵老樹的樹幹,後面有三名侍女拚命拖拉著她的腰肢和小腳,還有十數名侍人手牽手牢牢圍擋住,生怕路人瞧見了這一幕。
  那小肉球像離散多年終於找到親人般死死抱著樹幹不肯放,粉嫩嫩的小圓臉上淚流如注,糊得滿頭滿臉都是涕淚,偏偏腮幫子鼓得高高的,嘴裡還咿咿唔唔含著什麼,邊嚼邊哭邊含糊不清的嚷嚷。
  「勿肥泣勿肥泣……屎都勿肥泣……偶餓……」
  三名侍女手忙腳亂,又是抱又是拽又是扯,可是怎麼也撼動不了那小肉球拚死抱樹的決心。
  「小姑子,您千萬不能功虧一簣啊,再兩天,再兩斤就成功了!」
  「您快把饅頭吐出來!快!饅頭最是養膘了,一口三瓢油啊!」
  「喜糕,香餅!快幫著把小姑子嘴裡的摳出來!兩天後就要進宮選秀,小姑子是絕對不能再胖了!」
  小肉球二話不說,慌張張將滿口的饅頭咕嘟一聲強嚥了下去,也顧不得會不會噎死當場,猛然鬆開了抱樹的雙手,珠圓小巧的身子登時跟幾名侍女滾跌成了一團。
  「噗!」
  下一刻,宇文堂斜飛的清眉往眉心靠攏,像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發出那麼荒謬的嗤笑聲,不過話說回來──南梁怎地盡出蠢貨?
  無怪由上至下,卑弱至此。
  宇文堂收回視線,目光終於落在心驚膽顫地跪坐在自己對面的一身華貴官袍男人身上,一雙鳳眸似笑非笑的盯得對方冷汗直流,板得僵直的身軀也漸漸顫抖搖晃了起來。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