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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爺~來自地府的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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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是宣元二十六年,現今整個中原,加上中原以外的北邊,那些西荒族的舊時屬地,全是西荒族當權者──前任燕皇的二子,歧皇的天下。
  西荒原本是遠在中原以北的一支異族,相傳是神人的後代,因此西荒族的男子身材多是高大挺拔,輪廓也比漢人來得更深邃。
  西荒人性子也蠻橫強勢,在中土還未成為西荒人的天下時,漢人多喜歡稱呼他們是西蠻子。
  七十多年前,西荒王野心勃勃,一舉領著剽悍善戰的族人,殺了早已衰敗多時的漢皇帝,於是漢人口中的西蠻子大舉遷進了中土。
  由於地理位置上的改變,加上風俗文化的更易,漸漸地,這些西蠻子也已經融入了漢人的文化,習慣了漢人的那一套作風。
  那些在中土落地長大的西荒後裔,很多早已忘了西荒話怎麼說,更已經不理會西荒部族的舊習,說話吃飯,甚至是節慶風俗,全都歸了漢人。
  從開啟西荒王朝的西荒王,一路到二十六年前駕崩的燕皇,再到此前掌權的歧皇,偌大中原在西荒人的統治之下,已傳承了三個世代。
  再加上,歧王繼承皇位之後,為了便於管理,主動將身邊的親信手足,甚至是高官爵祿,全都賜予了漢姓。
  因此,時至今日,西荒族人多已經融入了漢族──然也僅限於那些風俗習性罷了,兩族之間,人心依然隔著千萬里遠。
  仲燁之父仲澤是燕皇的嫡長子,不知何故,當年燕皇留旨傳位於二子,仲澤則貴封為親王,封號為「湍」,世稱湍王。
  湍王即是當今歧皇的同胞兄長,兩人情誼深厚,再加上西荒人本就甚喜以分封土地作為餽賞,因此昔日原是漢人皇畿的臨川一帶,在歧皇感念兄弟之情下,全都分封下去,成了湍王的屬地。
  湍王當初與帝位不過是幾步之差,被封為親王之後,因為不願招來覬覦龍椅的猜忌,辭謝了皇太后的任用,卸下了官銜,遠離皇城,固守在臨川城,偶爾協助治理宗族內務之事。
  前一陣子因為邊疆出了亂子,皇城那邊放不下心,便來了道聖旨,讓湍王親自上邊疆盯著。
  湍王這一去,貴為世子的仲燁,便代替父親管治著手上的屬地,其身分之尊貴,自然可以想得。
  沒有人會傻到去觸怒這位世子爺,更沒人會蠢到……殺了他。
  思及此,佟妍嬌顏一片慘白,泛疼的膝蓋也頹軟下來。她怎樣也想不到,自己錯手殺害的那人,竟然便是仲燁。
  那隻妖物是存心置她於死地嗎?
  「別以為妳悶不吭聲,就能瞞混裝傻。」柳知州在堂上高聲斥責,大有狐假虎威之味。
  仲燁微瞇起眼,揚聲道︰「安墨,將他撤了。」
  柳知州的嗓門越發高亢,「聽見沒有,世子爺讓你們將那個賤民……」
  「知州大人,我們世子爺是要大人撤了。」安墨不冷不熱的轉達主子命令。
  霎時,柳知州的面色乍青轉紅,好似被人當眾搧了一巴掌,顏面盡失,但礙於仲燁的身分又不敢吭上半句,只能訕訕然的退堂。
  少了聒絮的柳知州,刑堂上的氣氛登時變了,靜得髮落可聞,一張張冷蔑不屑的臉孔全望向在場的唯一漢人,亦是受審的佟妍。
  察覺到那些不善的目光,她瑟縮了下身子,如受驚的小獸,惶然不知所措。
  「妳為什麼要殺我?」仲燁神情端肅的問。
  「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爺兒,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您!」久未沾水,佟妍嗓子沙啞的低嚷起來。
  死到臨頭還不認罪?身為西荒貴族的仲燁,骨子裡自有根深蒂固的族群之分,看著身為漢人最下階的佟妍,不免也深感嫌惡。
  「我府上守門的衛兵,清楚畫下妳的圖像,那夜妳從我寢室逃走之時,也被幾名守夜的僕從撞見,他們都一一指認過,確定行凶者就是妳,事到如今,妳還想在我面前狡賴?」
  焦急的淚水溢出眼底,佟妍仰著盈滿無辜之色的臉,矢口否認︰「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殺的……」
  喂,仲燁,別這麼不通情理嘛,小姑娘都說不是她動的手,你就放她一馬吧?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風剎,在空中咻一聲飄到仲燁身後頂上,笑嘻嘻的幫腔。
  仲燁額際的青筋微地抽動一下,那些好不容易壓制下來的煩躁,又被老愛跟前跟後、只有他一人看得見的風剎勾起。
  這些來自冥界陰間的髒物,為何要一再出現在他面前?他本是看不見的,若不是那一死產生了異變,又怎會──
  「你……你怎麼能出現在這裡?」驀地,佟妍指著堂上,驚惶的嚷叫拉回了仲燁的心神。
  「現在是大白天,你怎麼有辦法出來?你別過來!別靠近我!走開!」
  見她指著飄飛在半空中嘻笑不停的風剎,小臉驚懼失色,仲燁赫然一震。
  這個出身卑賤的女子……也同他一樣,看得見那些冥間之物?
  她,究竟是誰?為何同他一樣,擁有這般的異能?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