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棄妃(4) 「砰──」
荷塘激起無數漣漪。
季九兒心口跳漏一拍。他真的跳了!
她只覺得身體裡有什麼被慢慢抽走……
荷塘的水慢慢趨於平靜,季九兒心開始慌了起來,沿著荷塘邊際拚命喊著公子策的名字,可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沒有半個人影浮上來。
眼睛忽然變得模糊,水意泛出眼,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季九兒急得聲音發顫,「公子策你別鬧了,你快上來……公子策!公子策!」
「公子策,我和蕭良辰真的沒什麼,我和他就像以前和雲蘇一樣,什麼都沒有……」
「公子策,你上來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相信你,我什麼都信。公子策,你說什麼我都信……」
一個人影猛地從湖水中飛身而出,濺出無數水花。
待藉著月色看清那人的臉龐時,季九兒終於腿軟地跪坐在草地上,連呼吸都是在顫抖。
公子策拖著一身濕漉游上岸,走到她面前。
看著他身上不停滴水的衣袍,季九兒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一陣低沉的笑聲從頭上傳來,如孩子得逞一般。
「差一點……再差一點你真的會溺死的……」季九兒聽到自己止不住嗓音顫抖地說道。
小末兒是溺水死的,如果公子策也是這樣……她根本不敢想下去。
「不會。」公子策在她面前蹲下身來,濕髮狼狽地垂在額際,薄唇勾出微笑的弧度,眼睛彎成月牙狀,毫不掩飾的笑意真的不像平時的他。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公子策喝了酒會做這種極端的事……
季九兒恨不得一巴掌甩到他臉上,伸出手掌卻又提不起力氣打上去。
許久,季九兒才拾回身上的力氣,從地上站起來就走,腰卻被人從後死死地摟住,一雙冰涼的唇貼到她的耳廓上,帶著蠱惑的語調似哄似騙,「別放棄。我們不會完,信我。」
冰冷從他身上傳到她身上,季九兒偏過頭躲開他的唇。「公子策,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嗎?」
一聲低笑從身後傳來,她的身子被公子策轉過來,「季九兒,我是為誰才喝這麼多酒,為誰才拿命在賭?我會不知道妳是誰,嗯?」
不等她說話,公子策便捧起她的臉,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雙唇的冰涼瞬間被炙熱席捲,腦袋漸漸變得空白,季九兒慢慢只知道順從,任由他為所欲為。
「既然妳信了,就要信下去。」
似夢似醒間,季九兒聽到他在她耳際如是說道……
☆☆☆ ☆☆☆ ☆☆☆
季九兒醒來時,一眼便見到公子策坐在床頭審閱著手裡的奏摺,被子蓋到腰側,身上僅披著一件衣裳,露出光裸白皙如玉的胸膛。
臉驀地燒起來,昨晚的事瞬間充斥季九兒的腦子裡,頭立刻疼了。
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身體立刻如散架般地疼痛。六年不曾有過的纏綿差點讓她痛死……
聽到聲響,公子策在奏摺上草草地批了個「誅」字便轉過頭去看,眼裡已經不復昨晚些許的迷離矇矓,黑眸深沉得厲害,伸手拉著她坐起來,指尖親暱地滑過她的脖頸,嗓音低沉,「醒了?」
季九兒訕訕地笑了笑,努力地注視了他半晌,「你昨晚……真醉了嗎?」
如果假醉,以他公子策的性子,怎麼會做出跳湖殉情這種荒唐事來?如果是真醉,他又沒說什麼胡話,連六年前她說過的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公子策抿著唇,促狹地瞇起眼似是思索著什麼,驀地整個人壓上來覆到她身上,張嘴咬開她的唇,舌靈巧地鑽了進去,滿意地感受到身下的人戰慄了下才放過她,唇微微勾起,「妳猜。」
季九兒推了推他沒推動只好放棄,看著他目光裡的深不可測,她是真的越來越不清楚公子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為什麼?」即便是掃興,季九兒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你連為我去死都肯,為什麼六年前要拋棄我?告訴我,你有苦衷?」
公子策靜靜地看著她,隨即垂下眼瞼,隨意地道,「沒什麼。」
季九兒愣了半晌,隨即冷冷地勾起笑容,嘲諷地說道,「公子策,我現在明白你昨晚是真的醉了,因為清醒的你六年前什麼都不會告訴我,六年後還是什麼都不告訴我!重死了,你走開!」
「可我記得妳說妳會信我。」公子策翻動著身子,語氣有恃無恐。
季九兒恨恨地瞪他一眼,拉過一件衣裳套在身上就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公子策皺起眉,聲音有些僵硬,「又想和我劃清關係?」
季九兒跳下床,按捺下心頭的那把火,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劃清啊,我豆腐都讓你吃光了!臣妾當然是給太子殿下您去熬碗羹湯補補身子,省得您哪天又想起跳湖跳崖這一齣一齣的,身子撐不住。」
公子策靠在床頭一下子笑出聲來,看著她氣呼呼地走出寢殿,長久以來壓抑的心情忽然大好,隨手拿起剛剛的奏摺,把誅字劃掉,改成「充軍」二字。
喝醉?
呵,怪不得蕭良辰常說酒是個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