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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口不說愛

  

世界上有神嗎?
在無情命運徹底鑿空她荒蕪心靈的那個惡寒雨夜,凌韻竹遇上這輩子的唯、一、信、仰……
 
☆☆☆   ☆☆☆   ☆☆☆
 
整個世界彷彿被淨空一般,放眼望去,一片霧茫茫的,在極低的能見度中努力搜尋,卻連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她獨自裹著濃濃白霧,漫無目的的走在空無一人的冷清街道上。
要往哪裡去?
回答她的,只有自己迷惘的呼吸聲。
她困惑地加深眉心之間的皺摺,修長雙腳卻不停擺動,向前邁進。
突然一腳踩空,或者該說是腳下的地面開始崩毀,形成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碎塊往下掉落,硬是無情的將她帶進一片渾沌中,任憑宛若黑洞的深沉闇冥吞噬自己,永遠尋不著出口,只能不斷墜落、墜落……
「不要──」倏地睜開雙眼,視野所及是令人安心的熟悉景物,然而遭到逼真的強烈恐懼感擄獲的凌韻竹卻無法動彈,只能努力調勻不規則的短促呼吸,靜待佔據身體的戰慄緩和下來。
她轉動脖子看向鬧鐘,頰邊感受到枕頭被淚水浸濕的冰冷觸感。
三點十五分。
如出一轍的駭人夢境再次讓她於凌晨時分驚醒。
同樣的噩夢究竟還要糾纏她多久?
抹去淚痕,輕掀開棉被,凌韻竹驅使著總算恢復自由的纖細雙腳,下床倒了杯水滋潤乾涸的喉嚨。
耳邊傳來一陣強過一陣,雨水拍打窗戶玻璃的啪啪聲響。
她移動步伐來到窗邊,拉開厚重窗簾,屋外正下著傾盆大雨,孤寂莫名的獨特氛圍,恰似那夜──那個深烙腦海,同樣下大雨的深秋……
 
☆☆☆   ☆☆☆   ☆☆☆
 
驟降雨勢來得又急又猛,為公寓頂樓天台上緊張的對峙情勢平添幾分慌亂。
「你們不要再靠近了,否則我就跳下去!」一名上衣染血的壯年男子單手抓著緊貼著大樓牆壁的自來水管線,站在水泥護欄上不斷叫囂,被他抱在懷裡的小女孩怕是早已嚇得失了神而滿臉呆滯,小小的身軀不知是因為濕透發冷,抑或是驚嚇過度,正不受控制地渾身顫抖。
「凌正,別做傻事,有什麼困難,我會幫你。」聞訊趕來,夏啟謙站到由員警圍成的人牆前方,不在意身上的義大利名牌西裝因離開傘下而淋濕,傾盡全力渴望化解僵局。
「老爺,來不及了,這次你幫不了我的。」凌正一見到他,兇惡神情硬是削弱一大半,換上走投無路的懊悔糾結。
「不會的,你先冷靜下來,那邊太危險了,會嚇到韻竹的。」凌正是他的司機,在他身邊工作這九年來一直盡忠職守,唯一的缺點就是嗜賭,他已有過幾次幫凌正解決賭債的經驗。
「不行的,我殺人了,我失手殺了秋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張秋華是凌正結髮多年的妻子,雖然平常感情不錯,但也經常為勸他戒賭而口角不斷,沒想到這次爭吵卻種下禍端,兩人拉扯之間,張秋華跌下樓梯摔斷頸椎,當場死亡。
後來發生什麼事,凌正也迷迷糊糊,當他驚覺狀況失控時,已成如此局面。
「凌正,自首吧!勇敢面對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如果是意外,更應該將一切交給司法詳查,不是嗎?」
「沒用的,這次我欠地下錢莊好多錢……除了死,我無路可走了,只有死……」說著,凌正眼神空洞,精神恍惚,眼看就要往下跳,現場一陣驚呼。
夏啟謙憑藉著腎上腺素的瞬間爆發力,衝上前去想將人拉回,他右手成功握住凌韻竹冰涼的手腕,無奈左手僅抓住凌正的衣袖,布料撕扯聲宛如死亡號角,漆黑雨夜裡,彷彿看見隱身其中,身著黑斗篷的死神無情揮動死亡鐮刀,將凌正拉下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凌正,你太傻了……」靠在護欄邊,夏啟謙不禁惋惜低語。
以防有失溫危險,在警方協助下,他抱著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凌韻竹,身裹厚毯,坐上一旁待命的救護車。
「韻竹,別怕,沒事了,妳安全了。」用溫暖厚毯牢牢地包裹住她,撫慰話語不絕於耳,發現她反常的靜默,夏啟謙擔心的輕拍她凍得嘴唇發紫的小臉,試著讓她回神,「韻竹,韻竹,妳還好嗎?我是夏爺爺啊!」
失焦的渾沌視線逐漸上抬,總算對上他憂心忡忡的關懷臉龐。
「夏……爺……爺,媽媽……不動了……爸爸好可怕……好可怕……」豆大淚珠失控地溢流而下,由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不難聽出仍殘留心中強烈深刻的驚慌恐懼。
「別怕,妳安全了,沒事了。」夏啟謙不捨的展開雙臂包覆住她悸顫不歇的小小身軀。
之前曾見過凌韻竹幾次,她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遭逢此一巨變,希望別在性格養成上烙下難以磨滅的缺憾才好。
救護車響亮急促的鳴笛聲劃破周遭喧鬧,徒留無限欷吁。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