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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明珠~王道之曙光篇

  

「那就對了。」男子又向後一躺,一副拍板定案的模樣,「正巧,我離家遊山玩水,缺個人作伴。既然我救下妳,跟妳討一段時日的陪伴作為報酬也不為過吧?這段時間妳就好好休養,等我倦了想回家的時候,我會借妳盤纏。」
明夏豔有些遲疑,她日益擔心妹妹的安危,可是這男人說的沒錯,此刻就算她再著急,也不可能生出翅膀飛回羌城找明冬青。但……要是他遲遲不打算回家,她豈不是永遠也無法回去找妹妹?
然而,她的多心未免也太可笑。眼前是她有求於人,難道還由得了她拿架子不成?
在牙人手下時,她只知道再差的處境都差不過坐以待斃。但逃出來之後又該如何?她原本只想走一步算一步,如今仔細思量,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碰巧出現,她哪裡還能有下一步?恐怕她除了抓緊眼前這不可思議的機遇之外,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明珠先謝過恩公。」
「不要叫我恩公。」男人對這「公」字,似乎真的難以適應。「我單名一個『陽』字,妳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不知是否刻意,男人也「禮尚往來」地不提起自己的姓氏。明夏豔不好問他,便順從地道:「陽公子。」
陽微微一笑,「明珠姑娘,但願有妳作伴,我的旅途會有趣些。為了讓『我們』的行程不節外生枝,到達下個落腳處時,我會為妳請個大夫,妳也可以打理一下妳自己。」
明夏豔……或者,如今該認命地暫且遺忘這個名字。明珠又是一陣尷尬,但這時也不免對自己的好運氣感到忐忑不安。這一路上看了太多人性的醜惡,她還是難以相信有人會這麼善良而且體諒地幫助她。
她只希望最終,她能來得及找到安然無恙的妹妹。
 
☆☆☆   ☆☆☆   ☆☆☆
 
他們落腳之處,是一座僻靜的莊園,莊園裡只有一名僕役,加上陽身邊的馬車伕──明珠後來才知道,馬車伕原來還身兼貼身護衛與隨從。
明珠當然不會真的當自己是客人,她主動要求做些雜役,不過全都讓陽拒絕了。
「我還不至於奴役一個又病又傷的女人替我幹活。」陽又是一副有些嘲諷而閒懶的微笑,雖然戴著面具,但他眼裡和嘴角所勾勒出的揶揄味道總是那麼明顯。「把傷養好了,該我的那份,我不會客氣。」
「……」明珠暫時不想去臆測,他所謂「該他的那份」是什麼意思?不去想,是怕自己想得太多了。但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她,唯一能作為報酬的也就只有「女色」了,不是嗎?她還不至於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她阿爹一樣,認為她的聰慧是瑰寶。阿爹對她的栽培,不見得所有男人都能接受,所以她也就不自作聰明地認為,陽會覺得她除了美色之外還有作為報酬的價值。
反正,等到要面對之時,再來煩惱吧。
陽給了她一個房間,雖然小而簡樸,對她而言卻十分足夠了。他還命人給她備了熱水,讓她能夠梳洗沐浴,令她受寵若驚。
大夫為她看過診,給她開了方子,陽也讓僕役去抓藥。
他還為她備了幾套衣裳,儘管全是簡單素雅的布衣,明珠已經極為感激,但她不知道,這是因為陽不希望她太過招搖醒目。
只可惜他還是白費心思了。一襲暗霽色的粗布衣裳,反襯出她雪白無瑕的冰肌玉膚,飛瀑般的柔細長髮只是簡單地在腦後綁了霽青花帶,長鬢輕軟地垂在胸前,無須任何脂粉與珠釵為妝點,卻已是出塵的絕代國色。
陽把眼裡的失神掩飾得極好。他暗自決定,明天重新為她準備一套男裝!
他知道她很美,起碼白天在湖邊,不少人想為她出頭,只是當時情況太過混亂。他在驛道上救了她時,她看起來真是狼狽極了,青絲凌亂,臉上又是血跡又是塵土,衣裳也磨破了幾處。
但明珠蒙塵,仍難掩其光彩。即便在那時候,他也需要一點定力讓自己不心猿意馬。
他還沒想到要她留下來的用處,但他的直覺一向很準,終有一天他有用得上她的地方。何況美色是多麼致命又難以抗拒的武器,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頭幾日,陽待她確實就像個一同遊山玩水的伴侶那般,他們一起用膳,而明珠只需要陪他到處走走逛逛,陪他興致一來搭上幾句話。
第三天,陽暗地裡派出去的探子捎來回報。
「我們在羌城的人一直密切關注著明氏一族的動向……」畢竟是幾百餘人的生死,又是舉國注目的大案,他們斷不可能冒著打草驚蛇的危險妄想去「主持正義」──恐怕這四個字還顯得太幼稚可笑。只能暗中觀察,見機行事。
斜靠在羅漢床上的陽,把玩著手上的銀面具,昏暗的燭光只能約略勾勒出他英挺俊美的輪廓,那是一張太年輕的臉──雖無稚嫩青澀之氣,但恐怕不超過二十歲。明珠會猜錯,也許是因為那對城府過深又善於作戲的眼。
他果然再次印證自己的直覺準確無誤。
明珠是明相梧之女。這代表,她的「用處」比他原來所想像的更大,然而這卻不知為何讓他陷入了沉吟,神色陰鷙。
「這件事──關於明相梧之女在我身邊的事,先別讓任何人知道。」良久,他才道。
探子一愣。所謂的任何人,難道包括了……
「包括餘鳳,你的主子。」陽臉上噙著笑意瞥了他一眼,那笑卻讓人聯想到吐信的毒蛇,陰險而充滿警告的意味。
「是。」
陽不會輕易相信探子當真不告知仇餘鳳,但是探子確實不打算稟報,起碼仇餘鳳若未問起,他不會主動提起。
因為他有預感,未來也許有一天,他得在陽與仇餘鳳之間選邊站。這與其說是預感,不如說是近兩年來,這兩位組織當前一明一暗的「主子」之間多次針鋒相對,他認為總有一天這兩人可能會分道揚鑣。
若真有那一天,他寧願選擇陽。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