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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爵爺的正經妻~春光無限好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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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抹修長纖細的淡藍色倩影消失在荷塘小亭之後,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才不慌不忙的從暗處現身,看似隨意的朝後方揮了揮手,等到啞叔也無聲離去,他才推門而入,站在方才那名女子所站的位置,盯著同一幅畫沉思。
  他看著鬼霧山的地形山勢,揣測著藍清語在這裡駐足良久的心思,這時,光影交錯在他身上,讓他想起自己從窗外窺見的那張清冷臉龐,在陽光下猶如白玉般脆弱……無瑕。
  這樣清冷的眉眼,竟然一笑傾城!
  就連見多識廣、閱人無數的龔玄暘也慕名而來,一來再來……昨兒個又來!
  這個擄獲無數芳心的京城第一美男子,該不會真的拜倒在那個淡然姑娘的石榴裙下?
  當時,還真不該引薦他和她認識……
  湛天突然一個旋身,甩開腦海中令他浮躁的思緒,逕自走向黃梨木案几,熟練的敲打機關,拿出那張燙金拜帖,接著幾不可察的瞇了瞇眼。想不到淡然居會釣上宮裡的大魚……太子。
  他凝神細想近日來自宮中的消息,試圖從中找出不尋常的蛛絲馬跡。
  自從小妹言默語遠離靖龍國和上官琛一起定居在西魯島之後,湛天就不再刻意關注宮廷動向,全心規畫重返寒焰國的細節,除了留下幾個暫時撤不走的暗樁之外,他還把身為五龍皇使之首的徐徹給安置在鬼霧山上,交給雙生姊姊炎曉夜照顧,就等大妹炎雪影和她的夫婿風騫理回到雲川縣,才能上鬼霧山醫治徐徹的眼傷。
  等到徐徹能夠重見光明,再由徐徹帶領他親自走一趟寒龍寶窟把工程圖拿到手,寒焰國就不再遙不可及。
  當年他和炎曉夜犯下了大錯,自然就得由他們來彌補!
  湛天抬眼看著畫軸裡的鬼霧山,書卷氣甚濃的眉目之間閃過一絲狠戾。
  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家人!
  由於復仇在望,湛天大部分的心思都擱在這上頭,那張燙金拜帖雖然讓他驚訝,卻不到嚴陣以待的地步,所以他吹奏了一曲「春遊」作為回應,果然隔夜就有貴客上門。
  華燈初上,花街上鶯鶯燕燕送往迎來,漸漸有了幾分熱鬧。
  年紀接近弱冠的太子低調來訪淡然居,只有一名小公公貼身隨行,看見引路的婦人端莊貴氣,舉止大方有禮時,還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懷疑自己走到了哪個大戶家裡。
  等到他們乍見近期名氣響亮的淡然姑娘時,臉上的失望之情根本懶得遮掩,一勁兒的低頭喝茶,勉強聊了幾句之後,便起身告辭離去。
  「啞叔,送客。」藍清語從容如昔的捻香撫琴,朝忠心耿耿的啞叔微微一笑,立刻展現出不同於方才呆板單調的面貌,滿室生輝。
  啞叔會心一笑,無聲無息的跟在那對主僕後頭,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小柳子,你確定上次那個探花郎周宥笙說的就是這裡?龔三公子這半年來真的時常夜宿此地?」
  「這樣的姿色怎麼能讓父皇動心?」
  「那張臉比太子妃還要來得臭……這京城裡的男人莫非都瞎了眼?還是喜歡這樣故作清高的貨色?」
  喚作小柳子的公公從頭到尾都悶不吭聲的低頭走在怒氣沖沖的太子身後,羞愧的不敢抬頭。他原本有意拿此事立功,好得到太子寵信,現在恐怕是弄巧成拙了。
  稍晚,藍清語靜靜看著啞叔的手勢,在意識到這件事扯到高高在上的皇帝時,眉眼微挑,轉瞬間想到湛先生對此事不冷不熱的態度,又陷入了一番苦思。
  那首「春遊」就是要她自己定奪,由此可見,他根本無心插足此事。
  而太子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在尋找一名絕色女子,想要孝敬喪妃之後清心寡慾的皇帝,問題是,後宮佳麗多如繁星,環肥燕瘦任君挑選,何苦捨近求遠?
  再說,自從隱妃逝世之後,皇帝勤於政事,本就是百姓之福,太子身為未來的儲君,怎麼會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討皇帝歡心?
  纖纖素手摸上自己滑膩的臉頰,知道自己乍看之下不夠驚豔的姿色讓自己躲過一劫,要真是讓太子看上了眼送進了宮裡,不但有男人的問題要解決,還有一群虎視眈眈、醋勁大發的女人得面對。
  她好好的林中鳥不當,何苦去當金絲雀?
  藍清語很快就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後,過了幾天清靜的日子,直到負責湛先生三餐飲食起居的奶娘告訴她,湛先生昨夜匆匆離開,通常一絲不苟的房間仍留有幾件私人物品時,她才半是好奇半是警戒的前去查看。
  印象中的湛先生一向臨危不亂,溫潤如玉的神情總是讓人看了不討厭,卻也無法更加親近,彷彿他是畫中人,明明近在眼前,卻又相隔著難以跨越的距離。
  他習慣來去不留痕跡,如今卻留下一室凌亂,可見走得有多匆忙。
  藍清語環顧四周之後,突然走到桌前,彎身從凝結在桌上的蠟燭裡刮出一片半個掌心大小的紙骸,愣愣的看著上頭幾個清晰可辨的字眼,久久無法回神。
  鳳氏……藏身江南……東山再……
  她親手把那張紙骸燒得一乾二淨,不願他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人手裡,卻也隱約猜出他的去處。
  藍清語說服奶娘別去挪動房裡的擺設,就這樣維持原狀,直到湛先生回來,她自己倒是整理了幾個箱籠出來,裡頭統統是一些派不上用場的字畫首飾,讓啞叔去換成銀票傍身。
  啞叔不無驚訝的看著她,似乎以為這麼做,就代表他們又要另起爐灶,異地而居,像過去幾年一樣。
  「沒事,只是看了礙眼。」藍清語不得不安撫幾句,免得驚動了奶娘,到時候又要大費口舌,可能也解釋不清。
  說不出為什麼,她有種離別在即的預感,好像會離開這個地方很久很久……
  藍清語穩了穩心神,腦海中自動浮現那個人從容不迫的身影。他總是不疾不徐的說出下一步的安排,不慌不忙的解決迫在眉睫的難題,除了得體的微笑之外,她從沒見過他臉上出現過其他的喜怒哀樂。
  江南,有著什麼樣的人事物?能讓他這樣自制的人亂了套?
  倚在小橋邊欣賞紅雲落日之美的藍清語暗暗責備自己多餘的好奇心,知道自己已經漸漸逼近逾越的界線,再多跨一步,可能就萬劫不復。
  藍清語壓下那些不該有,也不能浮上心頭的心思,緩緩的走回自己的房裡。
  沒料到她剛回到自己的房裡,就看見龔玄暘讓人送來的拜帖,仔細一看,才知道他竟是邀請自己過幾日到龔府去參加賞月宴。
  也就是說,她得在京城裡最有看頭的私人庭園裡拋頭露面,讓同天赴宴的那些人得以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淡然居主人的廬山真面目。
  藍清語看著眼前一疊面額都以千兩起跳的銀票,再一次為了販賣私鹽的可觀利潤而咋舌。
  而她轉念一想,龔玄暘既然是個言而有信的漢子,她就不能當個過河拆橋的小人。
  這些銀票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和這張拜帖一起送來,恐怕這裡頭試探的意味濃厚,這個龔三公子倒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只是不知道他和湛先生的關係究竟有多好?有沒有好到可以一起發財的程度?下一趟漕運,是不是可以讓湛先生也分一杯羹?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