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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冰~愛情狹路相逢之二

 

 
★★★
 
在衛浴間外頭,冰如煦拿了毛巾和吹風機給寒羿凜,他接過,道了聲謝。
正要走進衛浴間,冰如煦忽然開口:「你和如靚……還好嗎?」
他露出不解的眼神。
「你們……有在交往嗎?」她有些遲疑的問,盈美的眼眸透出期待。
他表情微頓了下,深黝瞳眸忽閃過一抹無人察覺且無法辨識的複雜神色,瞬即隱去。
寒羿凜微勾唇,搖頭道:「沒有。」看著她充滿期待的表情,又淡定的強調一次:「沒有交往。」
「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她不死心的追問。
「只是剛好住在同棟公寓的隔壁鄰居而已。」
「剛好?」
「那裡離我和她工作的地方都算近,環境條件也相當不錯,我隔壁剛好有空屋,她剛好需要換住處,我只是介紹給她多一個選擇,而她也覺得不錯,所以就剛好當了鄰居。」
「這麼多剛好,也是你們之間有緣分啊。」她一雙明眸含意相當明確的看著他。
「都是親戚,互相照應是應該的。」他輕巧劃出界線,臉孔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
「虧你還敢這麼說?」冰如煦故意裝出嗔怒的樣子,說到這個她就忍不住想抱怨了:「如靚都已經搬家搬了大半年了才讓我們知道,難不成你們兩個也是剛剛好都忘了告訴我們這件事?」
他淺笑,淡然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們兩個啊……」她沒轍的輕嘆,「明明沒有血緣關係,個性卻像是同個模子造出來的。」
打從出生開始,她唯一的妹妹就跟她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情,雖然她們姊妹倆感情很好,但她始終無法真正了解如靚的心思,沒想到認識耀昶之後,發現他唯一的弟弟竟然也跟如靚一個模樣──一樣的冷然面孔,一樣的淡漠性情,一樣教人捉摸不定、猜不透心思,一樣可以伶牙俐齒、滔滔雄辯,卻往往不會說出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她和耀昶認識以來,雖然兩人的弟妹也同時相識了,但如靚和羿凜之間卻從來沒什麼特別的互動,那兩個人都是冷淡的性情,就算只有兩人同處在一個房間中也可以大半天說不到一句話,即使開口說了話,也像是兩塊冰碰來撞去,尖銳的言詞和犀利的對話往往讓聽者在一旁不停捏冷汗,根本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太過相似還是彼此看不順眼?
奇特的是那兩個人對這樣的狀態完全不以為意,依舊故我的以只有他們能夠理解的方式相處著──當然是在他們極偶爾碰到面的時候。
她和耀昶原本一直以為他們的弟妹並不會有什麼交集,只會維持很普通的親戚關係,就算一前一後都去了美國念書,又一前一後的回到台灣工作,但兩人都是超級大忙人,連碰面都得由他們發出邀約才有可能一起出現,所以根本不會讓人有多餘的聯想。
然而前不久因為需要如靚的地址好寄東西給她,才得知如靚和羿凜竟然就住在左右相鄰的隔壁公寓,讓她和耀昶兩人驚訝不已,也才會十分好奇如靚和羿凜之間的關係。
畢竟她從沒聽過或見過如靚和哪個異性走得比較近,雖然有可能是如靚並不會主動向她提起戀愛方面的事情,但她真的覺得,以如靚向來是「生人勿近」的個性,能夠被她容許接近,甚至允許住在相鄰隔壁的人,肯定已經不是一般的「親戚關係」了。
如果這對性情相近的弟妹同樣能夠對彼此鍾情,那絕對是她和耀昶都樂見其成的一樁美事。
不過,想從這兩人口中問出實情怕是比登天還難了,這兩個人不想說的事,就算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也絕不會說,就算會說,也恐怕不會實話實說。
「有時候我會覺得……」冰如煦依舊滿懷期盼的看著他,意味深遠的說:「如果是你,那應該就沒問題了……」
「沒問題?」
「你跟如靚……很像。」她思索著適當的用詞,「她從小就不會向人訴苦或抱怨,甚至不會與人談心甚至商量事情,她太獨立、太有主見,也太驕傲了……所以,也許別人無法理解、無法看見,以及無法觸及的她的內心深處,你能夠做得到……這當然是身為一個姊姊的私心,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能夠得到幸福,有一個懂她、愛她的人,給她一個圓滿的歸宿……如果是你,我會放心,當然,前提是你們能夠兩情相悅。」
寒羿凜沒有答腔,只是靜默注視著她,表情難辨,眸光難測。
她看著他,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但顯然她真的沒有解讀他和如靚這類型的人的天賦,只好直白問道:「你……喜歡如靚嗎?」
他停頓了半秒鐘,然後突地一笑,「我能說不喜歡嗎?」
那笑,像是經過精心演練,無論弧度與線條都完美得近乎真實的笑容,但,她看著那種她已經在如靚臉上看過無數次的相似笑容,只感覺像在看著一座冰山。
他和如靚,都像冰山。
這個說法的解釋不僅僅只是表面上的冷然與不可親近,更深一層的含意是,他們都像冰山一樣,只會展露出海平面上的一小部分樣貌,而深藏在水面底下的絕大部分,卻是一般人難以潛入冰寒冷水之下能夠窺見的。
他和如靚都是這樣,永遠只會顯露一小部分自我,但絕非為人虛假或不真誠,而是他們總把心思埋藏得太深、太牢,別人永遠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所言所說又究竟只坦白了幾成幾分?
她淺淺輕嘆,不再試圖挖掘冰山底下的樣貌,她相信他們會有屬於他們的道路與福氣,柔美的臉龐漾出淺笑,道:「無論如何,我和耀昶只是希望你們都能夠得到幸福。」
然後她輕柔的拍了拍他肩頭,「你整理好就出來吧。」
「嗯。」
看著冰如煦轉身離去,直到背影消失在走廊轉角處,寒羿凜才踏進衛浴間,關上門。
站在洗臉台前方,雙手撐在象牙色台面上,注視著鏡中的那張臉孔,那滿佈雨痕與鬍碴的臉龐上除了疲憊沒有任何表情,眼眸更猶如一片無光暗夜裡的荒瘠曠野。
疲憊是一層保護色,可以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牢實掩藏住底下那一片龐大而無邊的荒曠,什麼都沒有的地表上,只有一層厚實的冰層覆蓋其上,地表堅硬如岩石,而寒冰凝凍,千年不化。
如果是他就沒問題?
問題是,他比誰都清楚──在冰如靚心裡的人,不是他。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