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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不要開!

 

 
「咦,孩子,妳的手指怎麼啦?傷口都潰爛了!」唐母注意到羅杏左手食指上的傷,皺起眉頭。
羅杏回過神,一臉不好意思。「呵,不小心燙傷了,一時忘記要處理。」
唐母難以苟同地搖頭。「什麼叫作忘記處理?不會疼嗎?我看了都覺得好痛。」她關心地唸了幾句,旋即站起身。「還好阿澤在家,他最會處理傷口了,我去叫他起來。」
「唐媽媽,不用麻煩,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羅杏實在不好意思麻煩別人,連忙拉住她的手。
「沒關係,那小子是醫生,有傷患當然要醫治啊!何況妳來者是客。放心,阿澤很善良,不會覺得麻煩的。」唐母拍拍她的手,立刻上樓喊人。
羅杏拒絕不了她,看了一下手指頭,嘆口氣。
沒多久,唐母的聲音再次出現。
「阿澤啊,小杏是我的客人,要好好的處理她的傷口喔。」
一道溫醇的嗓音隱含笑意,「好,我知道了。媽交代的事,我哪次沒做好?」
羅杏連忙抬起頭,看見一名高大的年輕男子優雅地走下樓梯,視線往上移,一張俊雅的臉龐映入眼簾。
整齊有型的黑短髮襯托出他完美的臉型,黑色的粗框眼鏡下是一雙銳利的狹長眼眸。
此刻他帶著笑,眼睛微瞇,看起來很溫柔,薄唇上揚,展現迷人的弧度;身穿灰色的橫條紋毛衣,一雙長腿包裹在卡其色的休閒長褲下。
當他來到面前,羅杏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
天啊,他好高!
「你有多高啊?」她脫口而出。
「一八八。」唐澤挑起眉,依然面帶笑容打量著她。
她將長髮紮成俐落的馬尾,那雙圓眼似是會說話,明亮又靈活,粉嫩的嘴唇沒半點形象的張得大大的。
她的穿著打扮相當隨性,而清秀的面容雖不是讓人印象深刻的類型,但她一下子皺眉,一下子伸手抹著鼻頭,舉止率真,倒是挺可愛的。
「哇,比唐光還高。」
「妳似乎跟我哥很熟。」唐澤坐下,將老媽塞給他的醫藥箱放在桌上。
「見過幾次面。」羅杏抬手搔頭,這才瞥見他身後的唐母。「唐媽媽。」
「阿澤,你就好好幫她上藥,我先把陶器拿去收好。」唐母抱起那箱陶器,笑著叮嚀。
唐澤沒有回話,目送母親上樓之後,一雙狹長的眼眸掃向羅杏的手指頭。
「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羅杏注意著他的視線,一臉抱歉地道。
「我媽說的,我是醫生,這只是舉手之勞。」他淡淡地說。
她望著他溫柔的笑容,眨著眼眸。
他們兄弟倆的面貌有些相似,但氣質截然不同。唐光渾身散發出陽光般的氣息,笑起來魅力四射;唐澤則是斯文儒雅,笑容溫和,像潺潺的流水,讓人覺得舒服。
「你應該很累吧。」
「我看起來很累?」
羅杏搖頭。他看來好優雅,一點都沒有顯露出疲態。「醫生不都是很忙的嗎?」
「剛剛才閤眼,算忙吧。」唐澤瞥她一眼,仍笑容可掬。
「呃……對不起。」她非常愧疚,趕緊垂首。
他拿起棉花棒開始處理她的傷口,啟唇道:「妳就是我媽常掛在嘴邊的陶藝家?」
「我是做陶藝的沒錯。唐媽媽常提起我啊?我們是挺聊得來的,唐媽媽很懂我的作品,我很高興可以認識她……喔……」他的動作看起來很輕柔啊,為什麼上藥的力道這麼重?傷口好痛!
「嗯……我怎麼看,都覺得像是二流陶藝家。」唐澤俊容親切,但冷不防地冒出這句話,讓人呆住。
「你說什麼?」羅杏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錯愕地問。
「『二流』不好聽嗎?那『業餘』可以接受嗎?」他以冰涼的藥膏擦拭她的手指頭。
她皺起眉頭,想抽回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什麼二流、業餘?若是對我的作品有任何疑慮,歡迎你指教,犯不著這樣諷刺我!」
「我對陶藝本來就沒多大的興趣,是我媽老是買妳的作品,不想看到也難,現在知道羅杏是怎樣的人,更不值得我浪費時間了解妳。」唐澤不顧她的掙扎,繼續替她上藥。
好痛!他果然是故意這麼用力的!
羅杏難以置信,他怎麼可以頂著這麼溫柔的笑臉,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你根本不認識我,憑什麼這樣說我?」她氣急敗壞地道。
唐澤冷冷地看著她,「陶藝家是拿什麼創作陶器?就是這雙手,不是嗎?」他用力抓著她的左手,「會把重要的手弄傷,還任傷口潰爛,連自己的雙手都毫不在乎,卻說自己對作品有多認真,誰相信?」
那是燙傷,若及時處理,並不會輕易發炎,按照傷勢來看,她根本是放任它不管,要不是顧慮老媽,他壓根不想浪費時間治療對自己毫不在乎的人。
他那冰冷的語言鞭入羅杏的心扉,讓她愣住。
「我不是不在乎,是當時太忙了,我想要盡快完成作品,才會沒注意……我本來就想好好處理,是忘了……」對上他冷厲的眸子,她倏地止住話。
藉口,都是藉口,他說得沒錯,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傷勢!
「連痛都能忘記,妳對陶藝還真認真。」唐澤嘴角上揚,「看來我得好好認識一下妳的作品。」
他的口吻真諷刺!羅杏知道自己不對,但他怎麼可以一再說話酸她!
「唐醫生關心病患的方式還真讓人難以承受。」她隱忍著怒火,瞪著他說道。
唐澤瞇起眼眸,覺得這句話很可笑。
「我只是覺得替妳療傷很浪費時間,哪來的關心?」看她氣得臉色漲紅,他又說:「這樣想會讓妳開心的話,我是不介意妳的誤解。」
可惡!他根本不是什麼溫柔男子,而是嘴巴壞得要死的欠扁男!
「我一點都不開心!放開我啦,我不需要你幫我療傷。」她氣得站起身。
「都處理完了才說?很會挑時機。」唐澤瞥了她掙扎的模樣一眼,冷不防地收回手。
「啊──」羅杏一驚,狼狽地倒向他。
他不動如山,穩穩地扶住她的身子。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揚起一貫溫和的笑,關心地問:「羅大師,還好吧?」
「小杏怎麼啦?」唐母見羅杏似乎差點倒在地上,驚呼一聲。
「羅大師要跟我說謝謝,結果沒有站穩,我剛好順手扶住她,沒事。」
「那就好。不過,要是真摔倒了也有阿澤在,別擔心。」
「是啊。」
羅杏非常確信,若唐媽媽不在場,唐澤肯定會冷血地推開她!她瞪著他沒有半點溫度的冷眸,渾身一顫。
「羅大師怎麼不說話?真的摔疼了?」唐澤微笑著問。
羅杏推開他,咬牙切齒地說:「多謝唐醫生關心,我、一、點、也、不、疼!」
他瞥一下落空的手,淡淡地說:「好吧。」他看向母親時,又恢復溫和的表情。「媽,羅大師是個很有趣的人。」
「是吧?」唐母認同地點頭。「你們好像聊得很愉快。」
唐澤看一眼羅杏氣紅的臉,微微勾起唇角。「也許羅大師不這麼認為。」她的個性可真容易摸透。
開口閉口都是羅大師,分明是在嘲笑她!羅杏用力咬著唇,對上他俊雅的笑容,氣得胸口鬱悶。
這男人真是表裡不一!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