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辣夏日情
山裡的夜晚,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即使有月光相伴,仍不足以照亮樹林中的一景一物。
而晚上的樹林就像迷宮,一不小心就會迷路,即使拿著手電筒,裝備齊全,迷失在山中的新聞仍時有所聞。
不過這對眼前高大的男子來說,卻完全不造成困擾,他熟悉的在林內穿梭,即使樹影搖動,不時傳來各式蟲鳴鳥叫,狗吠貓吟,膽小者早嚇得發抖,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熟悉地東彎西拐,很快走出樹林。
又穿過幾條小徑後,男子走近一棟木屋,還未入內,就感覺到屋子有人味。並非他鼻子靈敏,而是自家前院整理得井井有條,原本雜草叢生的院子如今種了不少雛菊與各式花卉,顯得生意盎然。
謝勁疑惑地挑了下眉,無聲走上階梯,伸手推門,卻發現門內落了鎖,他疑惑更深。他家何時有鎖了?
他在屋子四周巡了一圈,發現一個卡住未上鎖的窗子,稍微用了點力,才把窗戶推開。
他無聲翻入屋內,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他掃了眼廚房,在桌上看到插滿鮮花的瓶子。
不需要更多的證據,他的屋子明顯住了人。他熟門熟路的來到臥房,毫無意外地,門依舊上了鎖,他搖搖頭。防心未免太重了,深山野嶺的是要防誰?熊還是山豬?
一聲細微的聲響突然從房內傳來,他趕緊躲到轉角牆後,稍稍探出頭來,幾秒後,房門被打了開來,走廊的小燈隨即亮起,一個苦惱的女聲響起。
「喝太多茶了,睡不著啊……」
就著燈光,謝勁瞧見她雙手舉高伸懶腰,身上寬大的T恤順勢自大腿處往上拉,露出白皙的大腿與內褲,燈光從她身後打來,將她的身材暴露出來,高聳的雙峰貼著衣服,當她放下手時,他甚至能看到她胸前凸起兩顆小豆子。
謝勁頓時胯下一緊,血液全往那兒衝去。要命,他知道自己應該紳士地移開視線,但他卻是盯得更緊,看她轉身扭著小屁股進客廳。
現在他知道她為什麼要鎖門了,她就是個珍寶啊,如果不是高貴的人性阻擋了他的獸性,他早就撲上去對她為所欲為了。
他深吸口氣,輕手輕腳地閃進廚房,就著原路躍出窗口。現在不是自我介紹的好時機,明天再說吧。
外頭涼風吹來,讓他高昂的慾望冷卻不少。其實隔壁還有另一棟小木屋,也是他建的,雖然作為倉庫使用,可當初建造時,他還是有特意隔出一個房間跟衛浴,住人是絕對沒問題的,不過他現在完全沒睡覺的慾望,拜那女人之賜,他現在清醒得睡不著。
驀地,他想起姨婆去年似乎提過把房子租給一位老師,當時聽過就算了,也沒放在心上,全權讓姨婆做主,連房租多少他也不曉得,更不在乎,只當是給姨婆的零用錢。
若真是如此,剛剛從姨婆家出來,姨婆怎麼沒提醒他一聲?大概是年紀大了。謝勁忖道。姨婆今年都八十歲了。
思考了幾秒,他決定找人探聽屋裡的尤物。他只曉得她是個小學老師,其他一概不知。反正也睡不著,不如找點事做。他安靜而敏捷地走下山路,隱入夜色之中。
屋內的女子正巧對著窗做柔軟操,外頭樹影搖晃,矇矓間似乎有道黑影閃過,她也沒多想,只道是樹影,完全不曉得自己已招人惦記。
※※※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竹林裡,一個穿著長袖運動衣、運動褲的女人正轉著腰做早操,雖然已是入夏,可山上早晚氣溫偏低,所以她總是穿長袖做運動。
雖然常被學生取笑為弱雞、小白兔,但王慧昕一點兒也不以為意,她可不想為了虛榮面子,弄得發燒流鼻涕。
一年前,她因為男友劈腿,氣憤傷心之下,一時衝動填了偏遠山區小學,雖然事後捶胸頓足懊悔不已,但填都填了,無力回天,只能告別市區,來到山上教書。
剛上山時,百般不習慣,交通不便、體力不如人、娛樂活動少,雖然都在預料中,但知道是一回事,親身體驗又是另一回事,第一個禮拜,她連電視、網路都沒有,無聊到差點瘋掉。
當初為了減少行李負擔,書也不敢多帶,只塞了三本,都快讓她翻爛了,最後只能無聊地躺在草地上數星星。
幸好開學日很快到來,可愛頑皮的學生很快分散她的注意,趕走她的無聊,一個月後,她真的喜歡上這裡的環境跟學生,雖然住在山上不大方便,但有了摩托車後,一切就不同了,她無聊的時候就騎著買來的二手車到市中心閒晃購物,用美食犒賞自己。
住在山上其實沒一般人想得那麼荒涼與不方便,只要有車,萬事OK,就是花的時間多一些罷了,於是約滿後,她又續簽了一年。
兩個禮拜前,學校開始放暑假,本來想回台北的家,但老媽最近因為更年期問題,脾氣變得很古怪,一天到晚找老爸吵架,鬧得雞犬不寧,她不想回家面對陰晴不定的老媽,所以依舊待在山上。
做完熱身操,一直在林子裡蹦蹦跳跳的阿大忽然狂吠地朝她奔來。阿大是她上山後養的野狗,後腳微跛,毛色黑灰摻半,非常活潑,餵了牠幾次後,牠就跟著她,不肯走了,不像其他野狗只是偶爾找她蹭頓飯。
雖然名之為「養」,但阿大基本上還是滿山到處跑,晚上睡覺時也不一定會回木屋,畢竟這山就是牠的家,哪裡不能睡覺。
「怎麼了?」她疑惑地看著牠停住腳步,不停朝她吠叫,然後又往林子走,一面還不忘回頭看她。
這是要她跟上去嗎?
王慧昕不確定地往前走,「是不是發現什麼東西?松鼠嗎?」
疑惑很快獲得解答,當她踏上小徑時,阿大朝斜坡下吠叫,她順勢看去。
一開始沒瞧清是什麼東西,只看到藍黑一團,等她下了斜坡,才確認是個穿著藍黑衣服的人形。
她先是一驚,躊躇不敢上前。
「難道死了?」
雞皮疙瘩一下冒了上來,正當她在回屋打電話叫人過來與上前探察掙扎時,那人呻吟了一聲。
聽到聲音,她反而鬆了口氣。幸好沒死,還有氣。她走下斜坡,試探道:「你還好吧?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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