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搶我老公
半夜醒來,發現身旁的位子是空的,季灕疑惑地坐起身,披上睡袍,赤著腳輕聲離開臥房。
她先走到嬰兒房,卻沒發現丈夫的身影,她在嬰兒床前停下,看著女兒睡得流口水,忍不住在她額上印個吻,疼愛地摸摸女兒富有彈性的圓潤臉頰。
為她蓋好小被子,季灕才離開往樓下走,書房的門縫洩出燈光,她拉了下睡袍,輕輕推門而入。
一聽見開門聲響,原本站在落地窗前沉思的曹煜風轉過頭來,在瞧見妻子時扯了下嘴角。「怎麼起來了?」
她微笑地指了下頭頂。「你一不在,我的雷達就響了。」
他揚起笑。「倒還不知道妳有這能力。」
她走到他身邊。「怎麼了,失眠?」
「也不是,半夜醒了就下來看看東西,喝點酒。」他晃了下手上的杯子,聽著冰塊清脆的敲擊聲。
「半夜喝酒不好。」她說道。
「好吧,那就不喝了。」他微笑地說:「妳去睡吧,小心明天沒精神。」
「你擔心你吧!我可是閒閒沒事的家庭主婦。」她拿走他手上的杯子。「走吧,大老爺,該睡了,小心變熊貓眼。」
他嘆口氣。「是,老婆大人。」他讓她拉著上了床。
「躺著,把衣服脫了,我讓你很快睡著。」她推他躺下,示意他趴在床上。
他微微一笑,明白她要做什麼,每次他失眠時,她總會跨坐在他背上,幫他按摩。
「等我一下。」她點上薰香燈,手上塗了一些按摩油。「好,放鬆。」
她跨坐在他腰背上,開始按摩他的脖子跟肩膀。
他閉上眼,感覺她有力的手勁在他緊繃的頸肩按著,試圖鬆開他的肌肉,但他知道他失眠並非因為身體的疲勞與緊繃,而是心理因素……
今天他遇見了以前的戀人──江穎虹。
他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面,起碼不是在他們分手後的這兩三年,畢竟她曾說過她短時間內不會回台灣,甚至暗示她有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國外。
但他又有什麼資格說她?他也曾以為分手後這幾年不會和其他女人發展認真的情感,結果……他竟然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女兒。
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意外,他與季灕從以前就是朋友,他一直很喜歡她,不是那種男女朋友的喜歡,而是朋友的欣賞與喜歡,她一直很有主見,也很理性聰明。
他們是大學聯誼時認識的,當時他對聯誼並沒有多大興趣,只是主辦人是他高中的死黨,他純粹是看在死黨的面子上去湊人數的。
而季灕則是陪著同學去的,她不像一般女生嬌滴滴的,喜歡撒嬌,偶爾耍個任性,她一直都很理智,跟她說話很舒服,但他對她一直沒有來電的感覺,就是朋友。
後來辦校外活動時,偶爾會看見她,兩人總會聊上幾句,沒有特別維持友誼,但兩人還滿有緣的,大學畢業後,兩人的公司竟在同一棟大樓,從那時起才比較常見面。
一直到跟江穎虹交往後,兩人才又變得陌生,因為江穎虹不喜歡他有所謂的紅粉知己,雖然他與季灕沒有任何私情,但女人是不聽這些的,所以他後來跟季灕就比較少聯絡了。
巧的是幾個月後季灕也離開了原本的公司,兩人幾乎斷了音訊,直到三年後兩人在街上偶然巧遇,當時他跟江穎虹已分開一年多,難得遇上她,就去喝了幾杯酒,互相聊聊近況。
之後他只要有空就會去找她,偶爾兩人也會出來看個電影或展覽,他喜歡這種沒有負擔的關係。
直到他後來從死黨葉文均口中得知當年聯誼時季灕就對他有好感,只是礙於她不好意思主動追求,也不知怎麼追求,才無疾而終。
當下他很震驚,他一直不知道這件事,該說是季灕隱藏得太好,還是他太遲鈍?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能說是鬼迷心竅,他竟跑去向季灕求證。
這其實很不符合他的個性,他不是衝動型的人,更何況他若是對她沒有意思,再怎麼說還是應該保持沉默,假裝不知道這件事,但他卻跑到她面前向她求證。
她很尷尬,但沒有閃躲,點了點頭,臉漲得通紅。
他第一次見到她不好意思、害羞的表情,突然之間發現原來她也有這樣可愛、女性化的一面。
「那妳現在還喜歡嗎?如果妳還對我有感覺,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他記得當時自己講了這樣一段不經大腦的話。
即使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這樣脫口而出,大概是她害羞的模樣,讓他有那麼一剎那心動了吧?
就這樣……他們在一起了。
而後意外緊接著來到,三個月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他們就這樣順理成章結了婚,兩人的婚姻生活就像他們交往的過程一樣,非常順利、無風無浪,他也喜歡這樣平穩的生活,直到今天再次遇上江穎虹……
「怎麼了?」
他回過神。「什麼?」
「你在皺眉。」她俯身親了下他的顴骨。「在煩什麼?」
精油的香氣及她的香氣圍繞在鼻間,他睜開眼,拉開一個微笑。「沒有,妳繼續按,我覺得好像放鬆一點了。」
「是嗎?」她直起身,繼續在他身上按著。
他試著讓腦袋放空,不去胡思亂想,季灕在某方面總是能看穿他,如果他不想自找麻煩的話,最好乖乖把腦袋放空。
不到五分鐘,他已從原本的焦躁轉為放鬆,呼吸也逐漸變得深沉而規律,季灕輕巧地由他身上下來,微笑地在他身邊躺下,手指撫過他好看的眼與眉,他動了下,她趕忙縮回手,深怕吵醒他。
半夢半醒間,他的手跨過她的腰,身子一側,將她攬到身邊,她微笑地閉上眼,試著入睡,大約十分鐘後,她聽到他的夢囈,起初她並沒有留心聽,因為都是些語意不清的呢喃,直到他清晰地說出兩個字──
「穎虹……」
她的血液瞬間凝結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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