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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情浪子~黃金單身漢之三

 

 
 
夏末,縱使太陽下了山,還是悶熱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涼風。
剛上完最後一堂課,江心寧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圖書館吹冷氣順便K書時,一道香風倏地竄入鼻端。
她還來不及回過神,聽清楚對方說了些什麼,手中已多了個信封,上頭寫著「花蘊哲親啟」這幾個字。
愣愣望著手中那個飄著淡淡香味的粉嫩信封許久,她忍不住嘟嘴抗議。
「唉!能不能不要再把我當信差啊?」
心不甘情不願地把這封信放進書包中一個被塞得鼓鼓的紙袋裡,她踩著沉重的腳步往操場旁走去。
足球場上,足球社的球員們正在場中廝殺。
「阿哲!阿哲!」
「花蘊哲好帥!」
場外,足以震破她耳膜的高分貝尖叫聲,讓江心寧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快速走過。
在與足球場稍有些距離的一棵榕樹下停下腳步後,她的視線才在場中梭巡,直到那熟悉的挺拔身影映入眼簾,一抹嘆息悄悄自她唇裡逸出。
說到底,她和那些癡迷於花蘊哲的女生沒兩樣。
沒有人知道,花蘊哲的鄰家小妹,其實也偷偷暗戀著他……
比賽結束,花蘊哲一眼就看到江心寧在榕樹下等他,立刻大步奔去。
「心心,找我有事嗎?」
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江心寧回過神,一看到他佈滿汗水的俊臉,愣然得移不開視線。
發現她呆呆的猛盯著他瞧,他湊到她面前喊道:「喂!回魂喔!」
感覺他那張俊臉倏然在眼前放大,驀地,一股燥熱爬上她的臉頰。「你、你靠這麼近做什麼?」
「幫我的小妹妹把魂喊回來啊!」他朝她露出痞痞的燦爛笑容。
他嘻皮笑臉的模樣,讓她氣得把這一個星期累積的情書塞進他懷裡。「你的情書啦!」
看著那堆情書,他頭痛地原封不動塞回給她。「幫我處理、處理,順便安排約會時間。」
他來者不拒的態度讓江心寧氣得嚷嚷。「我不要!」
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可憐的人嗎?幫暗戀的男生收情書、回情書,還得替他接受每一個女生的好意,為的就是成就他天生溫柔體貼、熱情、風趣的個性!
「為什麼?」濃眉挑起,花蘊哲不懂一向溫柔的鄰家小妹怎麼突然轉了性。
突然被他這麼一問,江心寧反倒說不出話來。
難道要告訴他,因為她也喜歡他,替他收情書時,她的心泛起陣陣酸楚,嫉妒得想當場撕掉那些女生的情書?
「為什麼?」花蘊哲不解地再次追問。
「不要就是不要!」被逼急了,江心寧索性將那一袋情書丟還給他。「我再也不要幫你了!笨蛋!」
她不知道要在他身邊守候多久,他才會看到她……他們之間,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單戀吧!
從沒見過她發這麼大的脾氣,花蘊哲沒接住她擲來的紙袋,頓時,一封封裝滿愛慕的少女情懷散落一地。
同時,黃昏的風兒吹起,比楓葉還繽紛燦爛的各色信封瞬間隨風翻飛,阻隔了兩人的視線。
隱隱約約中,花蘊哲似乎看見江心寧眼角有淚。
他想開口,江心寧卻在他恍惚之際轉身奔離。
之後,他一直想問,但江心寧卻因為父親工作的原因搬離中部,兩家的聯絡漸漸少了。
而這段學生時代的回憶則被藏在彼此心底,逐漸淡去……
 
 
※※※
 
 
清晨時分,陽光露臉,瀰漫在四周的晨霧漸漸消散。
花蘊哲才剛由環境調節溫室巡看過花苗的狀況,立刻前去花房查看鮮花。
為了確保顧客可以買到狀況最佳的鮮花,他會在員工上班前處理好花況,接下來再把銷售、包裝的工作交由員工們去做。
這是他每一日在「心花怒放」的開始。
他的腳才剛要踏進花房,馬上便注意到擱在花房外那一束因為缺少水分而枯萎的洋桔梗。
盯著那失去光澤的花瓣許久,花蘊哲皺眉,上前將那束桔梗丟進一旁的桶子裡。
「這個小迷糊又忘了嗎?」
訂花的老主顧是他的學妹江心寧。
通常,她大約每隔幾天便會上「心花怒放」跟他買一大把新鮮的桔梗帶回家插。
這次她沒空出門,所以打電話來預約,沒想到花都已枯萎了,她一直沒來拿。
為什麼?
身體不舒服?
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心一凜,花蘊哲急忙開車往山下而去。
自從江心寧的父母因為意外過世後,她就一個人住在離「心花怒放」約十分鐘車程的獨棟別墅裡。
他很怕她自己一個人會發生什麼意外,所以當車子一來到位於山腰那棟白色的小洋房前,他隨意停好車,直接推開鍛鐵大門,衝到屋門外按電鈴。
在按了將近五分鐘的電鈴,沒人回應後,花蘊哲失去耐性地大喊。「江心寧!妳在不在?」
就在他準備放棄時,門打開了。
眼底一映入江心寧蒼白的臉色,花蘊哲冷著臉問:「妳不舒服嗎?」
不知是因為她的頭髮變長,還是她又瘦了,她那張不及他手心大的白皙瓜子臉似乎又小了一些。
彷彿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江心寧兩眼無神,反應顯得遲鈍。
她這恍惚的模樣,讓他不悅地蹙起眉。「妳還好嗎?」
他微惱的嗓將她的思緒從迷濛中拉回,江心寧回過神,幽幽地問:「阿哲,你……怎麼來了?」
「看過醫生了嗎?」
「我……」
她還來不及回答,便發現花蘊哲高大的身軀朝她貼近,眨眼瞬間,他已經推著她一同進屋,順道將門帶上。
一進入客廳,花蘊哲把她強壓進沙發,接著轉身前去打開電視櫃的抽屜,找著醫藥箱。
「為什麼沒來拿花?」
「我……不太舒服。」沒料到他會來找她,江心寧心虛地避開他可能隨時掃來的目光。
「不舒服怎麼沒打電話給我?」他邊找著醫藥箱邊問。
「我想你應該很忙,所以……」話還沒說完,她便感覺到他的利眸朝她銳利地射來。
她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應該已經沒命了。
「不是早跟妳說過,跟我不必這麼生疏嗎?江爸、江媽走了,照顧妳是我的責任。」
雖然江家兩老走得倉卒,沒能交代遺言,但他重情重義的父母堅持要他把江心寧當妹妹一樣照顧。
基於學生時代的情誼,他確實一直把她當妹妹,因此對於多多看照她這件事,他沒有半點異議,樂於遵從。
他的話讓江心寧的心不由得一酸。「我怎麼會是你的責任呢……」
再次回到有他在的中部山區,她心裡五味雜陳。
她想起父母尚健在時,兩家常聚在一起吃飯的歡樂時光,更常想起大學時對他的愛戀……
一直以來,花蘊哲都顯得太完美了。
可能因為他母親是義大利人的關係,他完全被調教成溫柔體貼、熱情、風趣的典型義大利男人。
在學校時,他一直很受歡迎,出社會後依舊是如此。
在他眼裡,每個女人都是美女。
他的膚色較東方人白皙些,外型高大俊美,對女人甜言蜜語、調情是本能,幾乎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抵擋他的魅力。
而她很不幸,也是被花蘊哲迷人的氣質所魅惑,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之一。
讓其他女人羨慕眼紅的是,因為兩家長輩十分友好的關係,她成為花蘊哲的女性好友。
多年後再重逢,兩人的關係沒變,而她偷偷喜歡著他的心情也沒變。
此時此刻,他的出現讓只有她一人的空間多了點溫暖,他的存在,意外帶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安心,卻也帶給她莫大的壓力。
他的關心和溫柔,讓江心寧很怕自己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愛戀會露出破綻。
她的低喃再次得到花蘊哲一記冷視。「耳溫槍呢?妳換地方放了嗎?」
用力壓下對他滿滿的愛戀,她斜靠在沙發上低聲道:「阿哲,我真的沒事,只是有點累,你不要管我,我睡一下就好了。」
花蘊哲聽她這麼一說,忍不住皺眉叨唸,「妳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教我怎麼放得下心啊?」
倏地,江心寧的心弦因為他的話猛地揪緊。
「你不要管我了,行不行!」她從來不奢望能得到他的關愛,為什麼他非得一再觸碰她的底限?
她任性的回應讓花蘊哲驀地頓下手邊的動作,轉身凝視著她。
因為兩家長輩的情誼,他們兩人是兄妹,也是無所不談的好友。
他記得學生時代時,總是她幫他比較多,收情書、寫情書,甚至幫他安排約會,偶爾她還會陪他熬夜寫報告。
但自從江爸、江媽過世後,他對她的擔心一直沒有少過。
對上他默然的神情,江心寧無法揣測他此時的想法,感到無來由的心慌。
他生氣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花蘊哲卻突然伸出手將她抱住。
「想哭就哭,只要有我在妳身邊,妳想哭隨時都可以哭。」
自從江爸、江媽過世後,總是溫柔恬靜的她變得更加沉靜,從喪禮過後,再也沒有見她哭過。
突然被他抱住,江心寧身子一僵,卻沒有推開他。
他的體溫和包容溫暖了她的心、她的身子,悄悄勾挑出她需要人陪的孤單與渴望。
抱住她發顫的身子,花蘊哲以輕柔、祈求的語氣說:「心心,別推開我,讓我抱妳一下,給妳一點溫暖。」
這樣故作堅強的她,讓他無法不心疼,此刻,他只想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溫暖著、呵護著。
江心寧被他強健的雙臂禁錮在懷中,聽著他的心跳清晰地撞擊著耳膜,一顆心無端發軟。
完了!真的完了!
一被他抱在懷裡,她想被他寵愛的渴望再次湧上心頭。
該或不該,矜持與內斂,全被那股積累多年的渴望擊毀。
「阿哲,我要你抱我,用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方式。」無法細思這句話、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她順從著內心的渴望,大膽的開口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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