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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益善(二):守得雲開見日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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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玉到了無雙樓就後悔了。
因為景鈴長公主和羅傑的意外,凌國與北昱國的和親大計受到了阻礙。為了不引起爭端,皇上決定讓慶王迎娶北昱國的公主。因為慶王和景鈴長公主一樣與皇上是同母所生,所以北昱國對這樣的安排相當滿意,總好過娶一個不清白的公主。
可慶王不這麼想,只認定自己做了兩國外交的犧牲品。倒不是他對夫妻情誼看得有多重,他只是哀嘆輕鬆快活、少年風流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是以特意找平日的狐朋狗友來哭訴。
「不過就是家裡多個人,有什麼好怕的?你府上又不是沒有姬妾,這個不就是多個名分嘛。」龍飛玉捺著性子勸解。
「這個不一樣。聽說北昱國乃是蠻族之地,那裡的女人粗魯不堪,怎能與本王這樣文雅之人相配?」慶王爺苦著臉說。
「胡說!北昱國只是風俗習慣與我國迥異,並非是什麼蠻族。再者王爺娶的乃是公主,堂堂國君之女怎麼可能粗魯不堪。」龍飛玉曾與北昱國人交手,是以清楚。把北昱國說成是蠻族,不過是民間的傳言。
「可本王還聽說那公主不喜女紅,就喜騎馬打獵,而且性情剛烈,這哪是女人嘛!將來怎麼指望她相夫教子。再說,是公主又如何?你看看思佳,雖然是本王親妹,可本王還是不得不說她比起宋相的小女兒來差遠了。唉……」
「是啊,是啊,想不到那宋二小姐的容貌比貴妃娘娘還要好些。」一說到美女,小周侍郎的眼睛就發亮了。
「大膽!怎麼可以拿娘娘來比。」慶王臉一沉,而後又摸著下巴說:「不過,娘娘過於嚴謹,不如二小姐天真可愛。」
龍飛玉心想幸好最近宋書呆子不常來,要不肯定要與這兩人爭辯起來。他現在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又見夜影對他使眼色,便想趁機溜走。
慶王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把拉住他,在他耳邊說道:「你別想跑。這樁親事本應是你的,別以為本王不知道。本王幫你頂下了,你若連個酒都不肯喝,本王就和你斷交。」
龍飛玉尷尬地笑笑。他聽父親說過,皇上本有意也讓他做個駙馬,可父親認為這鄰國的駙馬並不尊貴,反而容易被牽制,還是娶個本國女子好,便回絕了。皇上於是想到了慶王。照皇上的說法,反正這個同母弟平日只知道遊手好閒,也該是他為國效力的時候了。
對著因為這個緣由被犧牲掉的慶王,龍飛玉也狠不起心腸拒絕他,只能捺著性子繼續坐著。幸而慶王心中鬱悶,喝得過猛,很快就醉倒了。龍飛玉把人丟給小周侍郎,自己終於趁機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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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多的宅子地處僻靜之處,在京城父老看來這裡正是藏嬌的好地方。門前必經的一條巷子比不得京城大道,也就一個半車身寬。龍飛玉策馬到此時,恰好一輛馬車橫在巷中,把路堵個了個嚴實。
龍飛玉心裡焦急,因為許諾了父母要回府用膳,便不等夜影,自行下馬上前查看。
原來這道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大坑,馬車的一側車輪卡在坑裡,走不動了。車夫用鞭子抽打馬匹,想把車輪硬拉出去。可車輪卡得深,若是硬拉很可能會損壞輪軸。
龍飛玉見狀,忙制止住車夫。要是真壞在這裡可就麻煩了。
「不能硬拉,還是抬出來的好。你把馬解開,車上若有人也一併下來,大家一起動手。」龍飛玉慣了調兵遣將,那氣勢壓得車夫不敢說個「不」字,只是有些為難地看向馬車。
「那怎麼行!」馬車的簾子一挑,跳下個眉清目秀的少女,看裝束便知是個丫鬟。「車裡面是我家小姐,哪、哪能和你們一起抬車。」這丫鬟本是氣勢洶洶的,但一看到龍飛玉,聲音就不覺得軟了下來,臉也微微有些紅。
「既是如此,就煩請妳家小姐挪挪玉步,讓我們來抬車。」
「那也不行!我家小姐可是大家閨秀,哪能站在外面隨便讓人看。」小丫鬟的氣勢又上來了。
龍飛玉心想,廢話!再怎麼嬌貴的大家閨秀也總有個近百斤重吧,不下來,難道讓他連人帶車一起抬?但總不好和個小丫鬟計較,只得說道:「此路乃是此間百姓必經之路,如果不早些把車搬開,只怕一會兒堵的人就更多了。」
小丫鬟還想說話,馬車裡傳出一個少女的聲音。「鶯兒,扶我下來吧。」
「可是,小姐……」
「這位公子說得極是,再不把車挪開,只會讓周邊百姓不便。扶我下來吧。」那聲音很是動聽。
小丫鬟嘟著嘴,上前將車裡的少女攙扶下來,站到一邊。龍飛玉叫上夜影,與車夫合力把車子抬了出來,放到一邊,露出了一條小道。趁著車夫重新備馬的工夫,龍飛玉連人帶馬已經過去了。
馬車重新上路後,鶯兒發現自家小姐似乎有些發愣,擔心地問道:「小姐想什麼呢?可是剛才驚嚇到了?」
宋書秀臉微紅,輕笑道:「妳家小姐真那麼軟弱嗎?」
「哦……那小姐一定是在想剛才那位公子了。」因為她也在想。
「妳別瞎說。那位公子可是個俠士,我也只是仰慕他的氣度而已。」
宋書秀回想起剛才的那個人,看他相貌俊美、氣度不凡,一定出身富貴人家,但又仗義相助,頗有俠士之風;同王叔一起抬車時,一點也不忌諱弄髒了華貴的衣服。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好兒郎。
「什麼大俠士,明明是個大將軍。小姐,剛才那位公子就是前些日子才凱旋歸來的驃騎大將軍、靖南侯府的世子爺。」她那日可是專程去看了的。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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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玉進屋時,金多多正坐在窗前的靠椅上看書,懷裡還抱著灰毛。龍飛玉走上前去,一手抽掉她手上的書,一手拎開灰毛,把書和那隻肥貓都扔到了一旁。
「你這是做什麼?」金多多有些生氣。她答應這個男人白天來,就是為了防著夜裡同床共枕時可能出的意外,並不表示她同意這個男人完全介入她的生活。
「看這個。」龍飛玉把字幅塞給她,自己拉過張椅子坐在旁邊。
「這是什麼?」金多多邊說邊展開字幅,她認得,這是靖南侯的字跡。
「妳覺得怎麼樣?」龍飛玉興匆匆地問。
「不錯啊,看起來侯爺的身子骨還很硬朗。」最近的稱病不朝看來是裝的。
「誰跟妳說這個。我是說名字,兒子的名字。」
「啊?名字?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這分明是前朝李大詩人的詩句啊。」
「呵呵,沒錯,就是這乘風破浪!龍乘風、龍破浪,乘長風破萬里浪,多好的名字。」
金多多收起字幅,對著龍飛玉陰森森地一笑,「我提醒世子爺,一來我兒子姓金不姓龍,二來我兒子不是破爛。」
剛剛還在笑逐顏開的龍飛玉頓時僵住了。他竟忘了兒子目前不能姓龍,也沒想到破浪會有破爛之嫌。
「呵呵,那當然是姓金。這『破浪』二字是我疏忽了。」可是改什麼呢?滄海?太滄桑。雲帆?又犯了自己的名諱。破海?似乎不太吉利……
「這『破』字始終難聽了些。要不就叫乘風、濟海吧。金乘風、金濟海,聽起來倒也不錯。」金多多半仰著頭說,她也覺得這兩名是比家寶、家貝好些。
「好!就叫金乘風、金濟海!」別擔心,乘風、濟海,爹爹一定會讓你們姓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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