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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益善(二):守得雲開見日出(完)

 

 
 
※※※
 
 
金多多聽完皇帝徒兒的建議,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她不清楚公主是真的喜歡上了大哥,還是只是一時興起,也不希望大哥只是為了遵旨或活命而娶妻。
「這事還是先讓我問過大哥吧,皇上也不會想公主進了我家的門後,只是被當作菩薩供起來吧。」
東方思棋微微點頭。就是知道師父的想法異於常人,他才沒有即刻下旨。放在別人家,早就跪下謝恩了。
「師父放心,就算羅大人不願,朕也不會治他的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真是那樣,還請皇上革了大哥的官職。」她寧願他去無雙樓做個帳房先生。
東方思棋略有動容,但還是沒再說話。
第二日,羅傑便被祕密地從大牢送到了金多多的家裡。
「大哥,你不必多慮,皇上已經答應我不會怪罪你,你心裡怎麼想的照直說就成。」金多多有些擔心,大哥一向把娶妻當作是一項差事,現在又是皇上指婚,只怕他會隨口答應。
羅傑沉默了一會兒,「這婚事我不能答應。」
金多多鬆了口氣。
「妳還是和皇上說一聲,讓他把長公主指給世子爺吧。」一想到那個刁蠻任性卻又風華正茂的女子要嫁到異國他鄉,在無情深宮裡慢慢枯萎,他的心裡就隱隱作痛。
「大哥,你管這事幹嘛?」金多多知道大哥一直都還是想著自己能與龍飛玉破鏡重圓。
「她不是一心想嫁他嗎?」甚至容不得自己對龍飛玉有半點苛責。
「砰」的一聲巨響,一名身穿金繡大雜花雲肩的女子闖進門來,指著羅傑顫聲罵道:「你、你這隻死兔子、臭兔子!你以為本宮希罕嫁給你,我、我……」然後掩面而去。
羅傑起身就要追,金多多叫住了他。
「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你若對長公主無心就不要追出去,若是追出去,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羅傑頓住身形,停了片刻,一跺腳追了出去。
金多多啞然地看著兩個身影消失,這個結局是她沒有想到的。
「悅悅寶貝!」金多多衝著門外探頭探腦的身影甜甜地一笑。
君子悅猶豫了一會兒,確認師父臉上的笑容沒有危險,才一顛一顛地跑了進來。
「師父,您讓徒兒辦的事徒兒全辦妥了。」君子悅也甜甜地笑著。
「是啊,所以師父要賞你。」
「呵呵,賞什麼好東西?哎喲,師父,您怎麼又打我?」
還敢問!只是讓他把長公主帶來聽聽大哥的真心話,卻沒想過要長公主跳出來鬧場。
事後金多多曾經對商融說:「唉,狐狸,那日夜裡我輾轉反側、憂喜參半。喜的是大哥和長公主之間似乎不是全無情意,憂的是不知該如何向龍飛玉交代。」
商融瞇了瞇細長的眼睛,「金貓咪,我覺得妳那日應該是開心過頭才睡不著的吧。」
「啊?」
「龍飛玉終於做不了駙馬爺了。」
「……」
 
 
※※※
 
 
「豔紅姊!豔紅姊!」
「來啦,來啦。」豔紅掀起簾子,把金多多迎進門。「我說妳這丫頭,剛出月子不久就成天往外面跑,有什麼事讓人來知會一聲不就行了。」
「人家不是擔心嘛。昨天一轉眼妳就不見了,可把我嚇到了,要是宋哥找我要人怎麼辦?」
「昨晚上不是派人來問過了嗎?又不是妳家阿璧,擔心什麼?唉,對了,怎麼沒帶阿璧來?」
「有悅悅寶貝在,他不會黏我了。那兩個小的也在睡呢,我可是好容易落了個清閒。」
「原來是躲我這兒清閒來了。」
「哎喲!我的好姊姊,我可是真有事要和妳說。妳猜猜我昨天遇上什麼人了。」昨天帶著阿璧去看西征軍的班師回朝,卻遇上了個意想不到的人,不和豔紅嘮叨兩句就不舒服。
「什麼人?不就是龍大將軍嗎?別不承認,妳那雙眼睛可沒離開過人家的臉。要不怎麼會不知道我去哪兒了呢。」
「不跟妳說這個。還記得我說過的去年回京城的路上救了個上京趕考的書生嗎?還口口聲聲說要報答我的那個。」
「記得。怎麼?妳遇上他了?」
「呵呵,沒錯。那書呆子還真有兩下,居然是去年殿試皇上欽點的狀元。」
「那他一定是高高在上不記得妳了。」
「要那樣倒好了。偏偏他還認出我,就站在大街上拉著我認恩公,還要我告訴他住哪兒,說改天要登門拜謝。」周圍的人本來都是在看大將軍的,卻被那書呆子攪得都在看她,害得她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回頭想找豔紅,才發現那對母子不見了。
「那妳說了?」
「怎麼可能?我最怕就是那種酸死人的書生。何況旁人和他嘀咕我的身分時,他就沒敢吱聲了。」一回想起那書生的酸勁,金多多現在還覺得牙酥。她當時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壓根沒想過會有什麼回報。
「哼,那當然,在他們用得著妳的時候自然會說些一旦高中,必將厚報的話。可等他們真的高中了,只會把妳忘得一乾二淨。」豔紅說得雲淡風輕。
「我金多多是什麼人啊,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還能信他那話……嗯,豔紅姊,我不是故意的。」金多多突然收住了話頭,尷尬地看著豔紅。
「好了,都陳年往事了,不必擔心我。」
金多多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開口說:「豔紅姊,要是再讓妳遇上那人,妳會怎麼樣?罵他一頓還是會打他一頓?」如果一定要這樣才能解了豔紅姊的心頭恨,她會幫她的。
「之前是想著要怎麼狠狠地報復他,可現在才知道原來再見到他時已經是毫無感覺了。」
「真的能忘得一乾二淨?只怕妳再見到他時就不會這麼想了。」金多多知道那人把豔紅姊傷得有多重,讓她從一個滿懷希望的天真少女變成一個放蕩不羈的妖婦。
「嘿嘿,就是因為見到他了才會這樣想。」她也一直以為只有狠狠地報復才能彌補她當年受的傷,可昨日在街上見到那人時,她卻只對他欲言又止的糾纏感到厭煩。
「啊,妳見到他了?都說了些什麼?」金多多有些驚訝,但想想也是,都在京城裡住著,難免會有碰頭的時候。只是想不到一向愛恨分明的豔紅姊竟會如此看得開。
「有什麼好說的。他的事我不想聽,我的事沒必要讓他知道。」想起那個人含含糊糊地說著些抱歉的話,吞吞吐吐地打探她的近況,卻又要擺出一副與她已經毫無瓜葛的模樣,已不再是當年心中那個有抱負、有志氣的他,自然也不會再是那個會讓她愛、會讓她痛的他。
「說起來真好笑,」豔紅笑著說,「他看到書傑叫我娘時,臉上的表情彷彿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難道他真的以為我到現在還應該只是為了他而活著?」當年貪圖名利而變心的人可是他,而她只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那一刻我明白,對他最好的報復就是忘記他,和妳宋哥還有書傑好好過下去。」
「沒錯!像他那樣虛偽的人也只能是表面風光,絕比不上妳和宋哥過得好。」她才不相信那個可以拿著情人賣處的錢進京趕考的人會是個好夫君。什麼妻妾和睦、父慈子孝,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不過,還是有件事惱到我了。」豔紅突然話鋒一轉。
「什麼事?」那人還是傷到豔紅姊了?
「多多,妳可知道那人的兩個兒子取的什麼名?」昨天那人聽到書傑的名字時面色有異,她起了疑心,回來後就去打聽,卻原來……她才不信這丫頭一點也不知情。
「呵呵,」金多多笑著往後縮了縮身子,「也沒啥特別的,不就是一個叫宋書言,一個叫宋書語嘛。」
「啪!」豔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還叫沒啥!他姓宋,我兒子也姓宋,他們是書言書語,我兒子是書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想給他生兒子呢!」昨天那人也定是這樣想的,臉上似乎還有些得意的神情,讓她火冒三丈。「我要給我兒子改名!」
金多多不慌不忙地輕啜一口茶,然後說道:「和宋哥說過了嗎?」書傑的名可是宋哥取的,就是希望他能好好讀書識字、明辨是非,別像自己那樣受人蒙蔽,過著見不得人的生活。
「昨晚和他提過……」豔紅連人帶聲都蔫了下去。
「那宋哥怎麼說?」
說什麼?她那個總讓人以為是啞巴的丈夫會說什麼?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手中的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厚厚的砧板應聲而裂。一想起當時的情景,豔紅現在還會哆嗦。要知道她家男人手裡的刀在做大廚前切的可都是人。
金多多雖不知宋哥說了些什麼,但一看豔紅的樣子便知道改名的事是無望了。本來嘛,因為妻子的舊情人而給兒子改名,這事是個男人都不會做。
「豔紅姊,不過是個名字罷了,只要妳和宋哥明白彼此的心意就行,何必在乎別人是怎麼看的。」
「我明白,只是一想起他那時的嘴臉就心有不甘。算了,不說這事了。倒是妳家那兩小子的名可取好了?」那兩孩子都滿月了,卻還只有乳名,大的叫寶寶,小的叫貝貝。
「取好了。大的叫金家寶,小的叫金家貝。」
「這、這也太隨意了吧。這不和乳名一樣了嗎?再想想吧,妳看阿璧的名字取得多好。」
「這兩個名有啥不好的?金家寶、金家貝,就是我金家的寶貝,不好嗎?名字就是用來叫的,只要好說、好寫、好記不就行了。」依著她當年的意思,是要給阿璧取名為金不換,卻被那一堆男人嗤之以鼻,又因為掌門師兄堅持龍家的長孫要姓龍,才由美人師父取了「城璧」一名,意指古時秦王欲以十五城換取和氏璧一事。這和她的金不換有什麼區別?
「妳呀,還不就是個『懶字』。」豔紅一針見血地說道。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