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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益善(一):從此蕭郎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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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女人總愛把男人當作自己的天,自己的地,可男人呢?這一點她最清楚了。
比如師父,潛心修道,視兒女情長為修煉路上的孽障;
比如哥哥,一心只想著精忠報國,娶妻生子不過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比如大徒弟,身為霸主當然需要美人陪伴,品質要高,數量不限;
比如小徒弟,明白女人是用來疼的,結局是成為目前江湖上最出名的薄情郎;
比如睡在身邊的這個男人,女人於他不過是暖床的工具罷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摸了摸尚未隆起的腹部,呢喃道:「不知你將來會是個怎樣的男人呢?還是跟娘一樣做個女人好了。」
話說回來,這幾個不是東西的男人對她倒是不錯:對師父而言,她是唯一的親親徒弟;對哥哥而言,她是唯一的親親妹子;對徒弟們而言,她是唯一的親親師父;對睡在身邊的男人而言──嘿嘿,她還只是暖床的工具之一。可這正是她當初挑上他的原因之一,不是嗎?
想到這兒,她不禁又摸了摸尚未隆起的腹部,心想是時候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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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玉睜開眼,突然而來的光線刺得他又合上了眼,緊接著是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唉,這就是宿醉的後果。
「世子,您醒了!」一個嬌媚得有些刺耳的女聲在他耳旁響起。他只好又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豔麗的面容,只是掛了一夜的殘妝讓它顯得有些可笑。
這女人幹嘛就不能把臉洗乾淨!咦?她怎麼會在他的床上?再看看,不對!他怎麼會在她的床上?
這時,那女人已經把臉貼上了龍飛玉的胸膛,一隻指尖塗得鮮紅的手也撫了上來,沾沾自喜地說:「我就知道世子不會忘了元寶!都是那些個不要臉的人胡說八道!可世子您也真是的,好長時間沒來看元寶,元寶想死您了。」
濃郁的脂粉香氣、嬌滴滴的嗓音讓龍飛玉覺得頭更痛了。是,他是頭痛,可不是頭昏,昏的是這個女人吧,因為他確實把她給忘了。
龍飛玉懶得與她解釋,推開尚在自我陶醉的女人,作勢起身。女人見狀嚷嚷道:「世子不多睡一會兒。快來人啊,伺候世子更衣!」到後面一句,神情立刻變得不可一世,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樣子。
早就守候在外的僕役進來伺候主人梳洗,可龍飛玉只是匆匆穿上衣服,隨手洗了把臉,便招過一個小僮攙扶著回房,他的腿腳還是有些無力。
身後傳來女人不依不饒的聲音,「世子就在妾身這裡用膳吧。」
龍飛玉頭也不回,他現在只想回房好好梳洗一番,去掉這一身酒氣,順便搞清楚他今晨在這兒的原因。
一出元寶閣──聽聽,這女人居然能想出這麼俗氣的名字,迎面就遇上了一個笑得如彌勒佛似的中年人。
「世子起身了。」中年人一邊笑著行禮,一邊想世子怎麼還是穿著昨晚的衣服,他不是一大早就叫人過來伺候了嗎?
「張總管,我要回房沐浴,早膳也在那兒用。」
「是。」張總管趕忙吩咐下人去準備。
「張總管。」
「世子還有什麼吩咐?」
「我昨晚怎麼會在元寶閣?」他記得昨晚和幾個狐朋狗友秉燭夜飲,也記得回府時是這個張總管接的他,可就是記不得怎麼會去了元寶閣。
「啊?那不是、那不是世子您自己說的……」
「我說的?」
「是啊。」張總管有些委屈地看著世子,世子看起來也很驚訝。
可昨晚真的是世子爺自己說要去元寶閣就寢,當時他也嚇了一跳。因為都知道現在府裡最受寵的是新來的雪琴姑娘,至於那個元寶姑娘,已經被世子冷落了近兩個月了,就連他這個總管都懶得去搭理。這可怪不得他,畢竟這做人奴僕的,趨炎附勢是第一條規矩。
這元寶姑娘姓金,本名當然不叫元寶,只是她從不掩飾對金銀財寶的喜愛,那種貪婪的面孔連他這個見多識廣的大總管都嘆為觀止。世子爺笑她說:「妳還不如改名叫元寶。」這本是個暗諷,她卻如獲至寶,甚至把自己的居所改名為元寶閣,這府裡的人也就稱她元寶姑娘。
元寶姑娘長得倒也不錯,但既不及玲瓏姑娘心思靈巧,也不如她才藝出眾,只仗著自己的義兄是新上任的監察御史,自以為將來是可以撈得個名分的,常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可新來的雪琴姑娘是右相蘇大人的女兒,雖然只是個庶出,但終歸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才貌更甚一籌,這元寶姑娘和人家一比就好比是個村姑,失寵是在所難免。
可昨晚喝得醉醺醺的世子爺卻不肯回自己的房休息,直說要去找元寶,害得張總管一晚沒睡好,琢磨著這元寶姑娘剛進府時也算風光,這回是不是又要翻身了?再想想前些日子有沒有得罪過她,這女人記仇得很。這不,他一大早就往元寶閣趕,就想著來探探風聲。
「是嗎?」龍飛玉還是想不起自己要去元寶閣一事。算了,頭還有些痛,不想了。他擺擺手,繼續往前走,留下了摸不著頭腦的張總管──這元寶姑娘到底會不會翻身啊?
 
 
※※※
 
 
高貴的世子爺前腳剛走,元寶姑娘就立馬把房裡的僕役都趕了出去,然後便又癱軟在床上,她還沒睡夠呢。
昨晚也不知怎麼回事,已經一個多月沒來過的世子爺突然想起了她,半夜三更跑來,要在她這兒就寢。不但擾了她的清夢,還害得她要在半夜補妝,免得這男人早上醒來看出她的表裡不一。
幸好這男人喝醉了,一上床就呼呼大睡,也省了她想法子應付。只是這宿醉的男人怎麼還是起得那麼早,她可一向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元寶姑娘嘴裡罵了龍飛玉幾句,心想他不喝醉的時候應該不會來打擾她了,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當真是日上三竿。
自個兒的貼身丫鬟翠微、翠濃端著梳洗用品和早膳進了屋。
「小姐,快起來吧,再睡您就可以吃午膳了。」翠微說著就過來扯帳子。她是元寶姑娘從娘家帶過來的,自然深知自家小姐的臭脾性。
「就是,這省下來的飯錢侯府也不會給妳。」翠濃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這靖南侯府用度奢侈,就連早膳的點心都做得美輪美奐,可這位大小姐還常說不好吃,真是……
若是以前,元寶姑娘定然是把這些聲音當噪音自動忽略,但現在的身子不容許她如此,只好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半閉著眼睛慢慢坐起身來,由著兩個丫鬟給自己更衣、梳洗。
梳洗好了,腦袋也差不多清醒了,元寶姑娘坐下來用早膳。
靖南侯府裡的廚師都是重金請來的名廚,做出來的東西當然是精緻美味,但他們的手藝和美人師父一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再說,美人師父本身就是一道佳餚,看著他,再難吃的東西她也能吃下去。可現在……
她抬頭看看圓圓胖胖的翠微、瘦瘦小小的翠濃,突然覺得沒了胃口。
「不想吃了。」
「不行!小姐,您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別看翠微平時唯唯諾諾的,可涉及到小姐切身利益的問題,她的立場是很堅定的。
元寶姑娘看向翠濃,那個女人居然敢裝作沒看見她,真是個沒義氣的傢伙。
在翠微的淫威下,元寶姑娘強迫自己吃下了大半在她看來華而不實的食物,心裡想,這靖南侯府真的不能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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