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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商菊籬~麗人難之一

  

 
※※※
 
 
溫暖的房內,大紅燈籠高掛。
万俟懿一踏進房間,先是頓了頓,深邃的眸子掃了眼梁頂上掛的幾個紅燈籠,把房內染成一片給人強烈感官刺激的顏色,然後才緩緩的轉向床榻上特地打扮過的小妻子。
東菊籬穿著一身若隱若現的薄紗,橫躺在榻上,雙眸流露出不同於以往的溫順,閃爍著嫵媚的光芒。
他不著痕跡的挑起眉頭,黑眸一凜,眸心竄過一陣暗火,就這麼盯著她,一句話也沒說。
東菊籬亦然,腦子裡想的卻是如何誘使丈夫剝光自己。
她不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為了一舉達到期望的結果,特別請教過章台女子該如何誘惑男人,才明白原來男人並不可能沒有慾望,而是他們需要一些視覺上的刺激來助興。
一直以來,她都仗著万俟懿對她的疼寵,忽略了他也是個正值壯年的男人這一點。
但是,他怎麼只是看著她呢?難道有哪裡還做得不對?
水眸悄悄的往下,溜過被紫紅色薄紗覆蓋的身子,東菊籬記得章台的那些女人都說她人美,皮膚和身材都是上等的好,如果去章台,一定能賺大錢……這麼說來,他沒道理只是看哪!
她滿頭霧水,青蔥般的小指頭不由自主的拉平堆積在腰臀上的薄紗皺摺,照那些女人說的努力展現自己的優點,繼而迎上他的目光。
瞧見已經只能用「活色生香」四個字來形容的妻子,舉止自然的撫摸那側邊攏起的美好臀線,万俟懿眼底的火光更加熾烈。
東菊籬正好捕捉到,微微一愣。
欸?是她的眼睛出問題,還是這屋裡的燈光不夠看清楚?
剛剛他有一瞬間看起來……很……很不平常,而且很……熱。
她不確定,卻覺得怕冷而要人加放的暖爐是多餘的,因為她忽然全身發燙。
「穿這樣,不怕冷?」向前走了幾步,万俟懿在桌邊坐下,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房內很暖。」偏偏她分不清是暖爐暖,還是他看她的眼神太暖。
怦怦、怦怦……奇怪,她怎麼好像聽見小鳥兒初次振翅的聲音?更奇怪的是,那個聲音怎麼好像是從她胸口傳出來的?
「是暖了些。」他意有所指的看向頭頂上那些大紅燈籠,只是坐著,似乎還是沒有撲向她的慾望。
東菊籬暫時壓下心窩怪異的聲響,提著不過是塊布的薄紗,動作靈巧的下了床,往他走去,如同往常倒了杯水。
她沒有參考那些女人說的下春藥的方式,畢竟他是她的夫,他們已經結婚六年了,又一起為家族努力,自然有股羈絆和感情,不需要用藥。
万俟懿連看也沒有看瓷杯一眼,更不懷疑,接過就喝下,目光未曾片刻離開過她。
她沒想到他沒有讓自己坐到他的腿上,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莫名的升起。然而她隨即想到應該是因為今晚不同於平常,所以他才忘了。
要不,他怎麼會一直盯著她?
這代表丈夫還是動搖了。
東菊籬暗自得意,軟綿綿的柔荑擱在他的手臂上,吐氣如蘭,「懿哥,今天晚上你能不能陪陪小菊?」
万俟懿的視線短暫落在那隻白裡透紅的小手上,維持一貫的淺笑,「我的小菊天不怕,地不怕,更甭提怕黑了,這會兒怎麼會需要我陪呢?」
「那是因為……人家怕寂寞嘛!」東菊籬照著那些女人傳授她的說詞,不忘加上撒嬌的語氣。
霎時,黑眸的亮光比暖爐還燙人。
不是很懂万俟懿眼神傳達的意思,但是她盡責的照著女人們說的,偷偷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乘隙坐到強壯的長腿上,半倚半窩的靠著他,嬌滴滴的說:「懿哥最近都在外面忙著,小菊一個人睡呀睡的,夜半總是會被冷醒,無論放再多暖爐也沒用……」
把話點到為止,剩下的任由他去幻想,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柔軟手段。
可是……怎麼好像越來越熱了?
若不是正在進行「誘夫大業」,她真想用手煽涼,不然她好像靠在一個大型火爐上,快被他的體溫烤昏了。
怪怪,懿哥以前就這麼燙嗎?
東菊籬的疑問並沒有佔用腦袋瓜太久的時間,因為万俟懿的聲音很快又蓋過她的思緒。
「聽到小菊這麼說,我還真得反省了。」他作勢起身。
沒有他的健臂環抱,她連忙退開,心底一突。
這是他第一次沒在喝茶的時候抱她,為什麼?
万俟懿像是沒發現自己的不對勁,走向床榻,在床沿坐下,然後拍拍身旁的位置,「過來。」
雖然還有疑惑,不過一想到今晚十分特別,她猜想他大概也有一樣的感覺,才會和平常不同,於是優雅的走到他身邊,慢慢的坐下。
他脫下黑靴,揚眉淺笑,然後抱起嬌軟的她。
東菊籬暗自竊喜,有種終於達成目標的滿足。
接下來,只要張開雙腿,洗好脖子……不,只要等他壓上自己就成了。
然而她等呀等,那些女人說過的事一件也沒發生,他除了讓自己背對著他,然後抱住,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是這樣嗎?
這樣的情況不對吧!
一股遺憾和莫名的不悅湧上心頭,她不依的在他懷中轉身,仰起頭,正對著他相較於其他男人稍微尖了些的下顎,她後退了些,為了看清楚他的臉,才好說話。
万俟懿無法確定懷中的小女人是不是故意的,軟玉溫香的軀體在他的身上又磨又蹭的,小小的手還主動環上自己的腰,雙腿糾纏著他的,彷彿不希望他離開。
「怎麼了?」他問,聲音有些沙啞。
東菊籬連忙挨著他,身子往上挪,挪至四目相對的高度才停下來,唇瓣微噘,軟著嗓音問:「懿哥難道不想要我?」
她不想再耗下去了,畢竟明天還得早起上分舖去巡察,對他們兩個而言,能快就快,時間可比金錢。
早就料想到她是為了這件事「努力」到這步,也已經被她逼得渾身燥熱的万俟懿,很快的收斂笑容,接著放開她,走下床,從斗櫃裡取出一本精緻的書,走回床前,遞到她的面前。
儘管一臉困惑,東菊籬還是坐起身,接下書籍,翻開一看,雙眸突然睜大,但是接著看下去。
裡頭是一張張動作誇張的春宮圖,當然,那些女人也早就給她看過一、兩幅示意圖,只是並沒有万俟懿給她看的如此重口味。
這意思是必須這麼做嗎?
她真的有辦法承受只用兩手撐在地上,頭下腳上,雙腿岔開,任由他……總之,她不認為自己做得到。
東菊籬秀眉緊擰,不由自主的說出一句話,「好難看……」
万俟懿揚起眉頭,黑眸裡頭的烈火迅速消退,卻換上另一種令人費解的眼色,緩緩的靠坐到她身後,低聲的說:「所以了,小菊確定要跟我做這事?」
她放下書籍,百般無奈的瞥了他一眼,眼神說明她並不想,也不是自願的。
這令他的眼神更加幽暗、複雜。
「懿哥難道不想?」她沒忘記重要的還是他的感覺和想法。
從容悠然的男人嘴角微勾,又把她擁進懷中,親了親粉額,「我只要小菊開心就好。」
東菊籬揚起如同往常的甜膩笑容,倒頭窩進他舒服溫暖的懷裡。
她就知道,懿哥是疼她的。
万俟懿則抱住她,回到方才的姿勢,兩人相擁而眠。
「丫頭,以後別再想這些了,我們有我們的步調,等妳能接受的時候再來,何時都不遲。」他輕撫著那頭滑順的髮絲,嗓音柔和溫醇,像在哄她入睡。
「嗯。」背對著他,東菊籬漸漸沒了笑容。
不知怎地,冷靜下來想過後,有個怪念頭浮現她的腦海──
他……應該不會是在逃避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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