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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計魯將軍~雄霸天下.常勝將軍之二

  

 
靖國 早朝
 
 
晨陽落在宮殿屋頂,暉映出耀人光芒,彷彿是在述說著靖國的燦爛新生。
新皇上任以來,國內動亂逐步平息,即使偶有宮內紛擾,清廉的宰相亦能以其高明手腕平服朝臣不滿。
只是,人們終究各有考量,平和的景象雖令人欽羨,卻也是最難以維持的和諧……
「今年靖國各地收成皆豐,因此,百姓亦按時繳納稅糧,使得國庫豐足。」稅官如實向新皇段曄虎稟報著各地送來的稅收情況。
段曄虎的眼神露出些許欣慰,畢竟前皇,也就是他已去世的皇兄,因為貪圖享樂而弄得靖國民不聊生,所以在他繼位後,著實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教逐步走向滅亡的靖國重回正軌。
因此,能夠聽見各地豐收,就表示百姓今年可以有個豐衣足食的好年可過,讓他安心不少。
「皇上,既然今年稅收穩定,國庫充足,不如在柊鎮一帶建築灌溉水道,令連同柊鎮在內的東州一帶成為我國的農業產地。」一旁的宰相慕曉陽聽了稅官的報告,立即出聲上奏。
「微臣認為,東州地帶氣候溫暖,平原廣闊,適合栽植作物,唯一問題是水源只能由邊境的冬瞿河引入,取水不易,才使當地務農人口不多,因此令土地閒置,如今既國庫充足,不如全力發展。」慕曉陽對於靖國各地的情況可說是瞭若指掌,現在既有機會令百姓獲取更為豐足的生活,他自是不遺餘力。
「就依慕宰相所奏。」段曄虎允道。
「皇上,微臣認為建水道僅是畫蛇添足,並無作用。」聽見皇帝允諾,朝臣崔藍突然出聲打岔。
「微臣以為,既然當地務農百姓少,就表示務農並非他們慣有的生活方式,特意建水道教他們改為務農,僅是勞民傷財之舉。」崔藍雙手一拱,敬道。
「崔令史,建水道不是為了硬教百姓去務農,而是閒置豐美平原太過浪費,加上鄰近柊鎮的盛城、良鎮,流民亦多,當地工作機會卻少,使他們生活不易,所以才希望召集流民建築水道,再使他們務農謀生。」慕曉陽應道。
「宰相大人言之有理,但流民四散,多半是為了到外地依親,若無親戚的話,反正天無絕人之路,他們會自己找尋適合的方式謀生,下官認為倒不必為他們做此額外安排。」崔藍駁道。
「崔令史,為官者即為百姓父母,若什麼事都由百姓自己想辦法,朝廷卻不照顧百姓,豈不形同虛設?百姓又何須年年上繳貢糧?」慕曉陽搖搖頭,有些不以為然地續道:「今天若僅是一、兩個百姓的家務事,朝廷自然用不著費心思,但整個縣城、一整州都有流民四散,就是朝廷該出面干涉的時候了。」
「宰相大人說得好,果然是勤政愛民,不過若宰相大人真願意為民著想,那可有件事比建水道更加緊急。」崔藍轉向段曄虎,逕自說道:「皇上,邊關漠海一帶,一直缺少護衛靖國的城牆,過去國庫不豐,無法修建,如今稅收充足,理應築城牆、設哨站,方能保衛百姓,否則一旦外族入侵,反倒造成更多百姓流離失所,屆時不只東州一帶,恐怕流民會比現在更多……」
崔藍滔滔不絕地陳述著情況的嚴重性,聽在段曄虎耳裡著實是左右為難。
當皇帝就是這麼累人,真不曉得為什麼人人都想當皇帝?
瞧他,國庫空空也煩惱,國庫豐盈也煩惱,現在慕曉陽與崔藍又各持己見,各有道理,他要是不能想個好的應對方法出來,還真難開溜。
飛快地瞥了慕曉陽一眼,段曄虎有些頭大地把希望寄託在曾是自己師父,如今是宰相的慕曉陽身上。
他明白慕曉陽別的沒有,就鬼點子最多,現在遇上崔藍的堅持,他這個宰相也該發威一下,別老站著等挨打。
而慕曉陽許是接受到段曄虎的示意,他清清嗓子,正想開口打斷崔藍的長篇大論,冷不防地,站在他的對邊,打從上朝以來就一臉兇樣又殺氣騰騰的虎威將軍戈楚,卻搶先他一步──
「你這混帳傢伙!成天針對宰相想幹啥?」
粗魯的吼聲爆出,像要把皇宮屋頂給震裂,更教戈楚身邊幾個朝臣不由得伸手捂起耳朵。
戈楚往崔藍瞪去,魁梧而壯碩的身形居高臨下地瞧著這個小老頭兒,臉上寫滿著不悅,而他一聲聲與皇宮內苑不相搭襯,又毫無禮節可言的抱怨,則是硬生生地打進崔藍耳裡。
「之前宰相要設官學,你就說什麼發展刺繡工藝比較好,接著他要設官窯,你又嚷著該疏通河道,現在他想蓋水道,你又喊著蓋城牆!你專找他麻煩想幹啥?」氣急之下,戈楚連尊稱都給省去了。
畢竟他與慕曉陽、段曄虎三個人,曾在段曄虎尚未繼任為皇,還是落難皇子身分時,有著似兄弟般的濃厚感情,他們更在邊關漠海當過一陣子土匪,結合當地百姓之力抵抗惡官差,照顧漠海子民,所以在懷抱這段情誼的感情下,自然會對煩擾自家兄弟的人格外不滿。
偏偏這個崔藍,平日裡就專找慕曉陽的碴,讓他相當看不過去。
在戈楚眼裡看來,大哥段曄虎是個道地漢子,值得他尊敬,二哥慕曉陽則是機智聰敏,決策從來沒出過亂子,所以他認定慕曉陽說的絕對沒錯,有問題的一定是崔藍。
「漠海那裡好端端的蓋什麼城牆!那塊地方雖是邊關,卻從來不用打仗,說什麼防外族?連人都不想住的地方,你以為會有外族來打嗎?」
戈楚是個道地的漠海子民,若不是因為後來慕曉陽使了詭計,令段曄虎起兵回京,重奪皇權,他也不會跟著段曄虎入京生活,因此,他很清楚漠海的情況。
除了黃沙荒漠,還有一批在高原上的牛、羊、狼,除此之外,啥也沒了!
連種東西都難生長的地方,誰會來搶啊?別笑死人了!
「戈楚將軍請息怒,雖然漠海平靜,但關外還有范倉、黎海兩族,他們物產不豐,一直蠢蠢欲動,想攻打邊關,如今我國豐收,繁盛景氣自然更容易吸引他們進犯,所以應該未雨綢繆,總不能等他們打進來了,才乾著急吧?況且……」崔藍邊說,視線還在慕曉陽與戈楚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眼。
「看什麼看!有話就說,拖拖拉拉的作賊心虛啊你!」戈楚極度惱火地瞪著崔藍。
「下官只是認為,城牆就算不防外族,也能防土匪,畢竟漠海一帶土匪猖獗,這點我想戈楚將軍與宰相大人應該都很清楚。」說著,崔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靖國裡,人人皆知當今皇帝段曄虎,也就是從前的五皇子,曾經落難至邊關淪為土匪頭子,若不是後來起義回京,九成九還在漠海當地下皇帝。
不過段曄虎現在已是皇帝,不是他惹得起的對象,因此土匪這身分,自然只能用來戳戳戈楚與慕曉陽當諷刺話講。
只是,崔藍拐彎罵人,戈楚這直率性子倒也非真的不懂,一聽他這意有所指的回應,戈楚立刻爆出怒吼。
「你說這是什麼屁話!別以為我聽不懂。」戈楚沒好氣地喝道:「你指責我們欺壓百姓?你這糟老頭!我們兄弟當初拚了老命在照顧漠海兩郡六縣十七村的百姓,跟一般的攔路土匪可不同!哪像你這種狗官!除了仗勢欺人之外,啥也不會!」
他氣上心頭,眼瞪得老大,雙拳緊握,活像是隨時隨地都能衝上前把崔藍給掐死。
「我?狗官?戈楚將軍說這話可要憑良心……」崔藍對於戈楚的無禮已是習慣,所以他僅是不以為然地搖頭。
「叫我憑良心?你才該摸摸自己胸口,看你的良心還在不在?是不是被狗啃了!」戈楚瞪著崔藍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氣得舉起拳頭呵了口氣,大有想把崔藍打出宮門外的意圖。
「戈楚將軍……」慕曉陽沉默了好半晌,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爭辯,終於忍不住出聲想喝止。
過去他好歹也是土匪窩裡的二當家,論兄弟排名,戈楚這三當家還在他之下,就算不顧大殿上的禮儀,戈楚也該聽聽他這二哥的話吧!
「你不用說,我替你說。這老傢伙就是欠人教訓!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能給他蒙著眼騙。」戈楚只當慕曉陽是想叫自己要收斂點,有些規矩,所以他頭也沒回就將慕曉陽的話頂了回去。
「戈楚將軍,你先聽我說句話。」慕曉陽真是哭笑不得。
其實對於崔藍老愛針對自己提意見的事,他早就習以為常,也不是沒有應付的方法,只是他這個人不愛以爭吵收場,拿迫力壓人,他慣用的手法是辯到對方下不了台,卻不是拿拳頭吆喝。
今天他提出建水道的主意時,早就料定崔藍會大加阻攔,心裡亦有決定,也想到好主意來堵崔藍的嘴。
只是沒料到戈楚這虎威將軍,明明就有不上朝的特權,卻偏偏選在今天上朝,而且還沉不住氣地大發威風。
「你們這些讀書人說話總是文謅謅,我來說比較快。」戈楚打斷慕曉陽,連珠炮似地對崔藍吼道:「你這老傢伙少在那邊假惺惺了,說什麼為了防外族、防土匪,要護衛靖國百姓,你根本是為了叫你手下魏德夏接手建城牆的工程,然後藉機從中撈油水。」
連番指控爆出,教朝臣們聽得面面相覷,崔藍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氣得不知道該先回應戈楚哪一句。
「戈、戈楚將軍……你這是污衊我。」崔藍硬撐著老臉想擺出冷靜樣,好讓人瞧瞧他與戈楚這粗魯漢子的不同,可他的臉皮已經明顯地在抽動,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跟戈楚撕破臉相對罵。
「誰那麼閒!這分明就是……」戈楚臨到嘴邊接尾的「你自己做過的惡行」還來不及出口,寶座上的段曄虎已先出聲大喝。
「夠了!」段曄虎拿出皇帝威儀,沉聲制止道:「早朝議事不是用來爭吵的。今天就到此為止,有事明日再奏,退朝。」
火爆的氣氛因為段曄虎的命令而被打散,戈楚心有不甘地對退出宮門的崔藍揮舞著拳頭,彷彿是在給他警告。
只是在戈楚身後,慕曉陽與段曄虎這君臣兩人,卻是相望一眼,同時迸出了無奈的嘆息……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