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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牆記（二）

 

呂家莊南去二十里便有一山，當地人稱「雞公山」，因為山形似一隻大雄雞而得名。
正值七月，山上林木鬱鬱蔥蔥，聽說密林深處十年前還有人打到過花豹，野味不少。
錦曦一路聽燕十七講這座山上還產藥材等物，不由得問道：「那晚我們去村子裡發饅頭，兩位老人家喝野菜樹皮湯，你說附近野菜也快沒了，為何不來此山呢？走二十里地也總比餓死在村子裡強啊！」
「此山已圈給呂太公了。」
錦曦看著山勢連綿，方圓至少占地幾百里，不由得吃驚地問，「整座山都是呂太公的？」
燕十七笑了笑，「呂太公常見我打野味，就看我不順眼，認定我是從他家山上獵的，他又好吃野味，所以我獵三隻，才准我拿一隻，還恨我入骨。」
「我知道了，定是十七哥武藝好，拿你又沒辦法，他自己又想不勞而獲，所以心裡既恨又想要你去獵。」
「七弟真聰明。」
錦曦記得朱棣說過燕十七不像尋常獵戶，便不經意地問道：「那十七哥家中沒人了嗎？」
「沒了，我是山裡面狼養大的，後來吃村子裡的百家飯，再後來就成了獵戶。」
「對不起，十七哥。」
燕十七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指，笑道：「七弟心善。」
朱棣正好回頭，看到並騎的兩人說說笑笑，臉色一沉，便喚了聲，「燕十七！」
燕十七對錦曦笑笑，策馬上前，「王爺有何吩咐？」
「呂公子道，這山中有豹，你獵到過嗎？」
「回王爺，聽說是有，但燕十七沒有獵到過。」
呂家大公子輕浮地笑道：「養大你的狼不是在此山之中嗎？你看到了狼，怎麼會見不著豹？」
「回大公子，有時候狼總比披著狼皮的人心善，就算是見到了，燕十七也不會去獵的。」燕十七淡淡地說。
呂大公子大怒，狠狠地盯著燕十七道：「你說誰呢？」
燕十七並不回答，把頭偏過了一邊。
呂大公子揚手就是一鞭抽過去，朱棣馬鞭一甩纏住了他的鞭，笑道：「呂公子瞧在本王面上，何苦與一個侍從過不去？」
呂大公子聞言，抽回馬鞭，笑道：「王爺，你可算撿著塊寶了，這呂飛……哦！這燕十七被人發現之時正躺在狼窩裡，自小就能聽懂獸語，收了他，百利而無一害啊！不過……被狼養大的人多少有幾分獸性，王爺收了他可得當心！」
朱棣目光閃爍，笑著說道：「有通獸語的人在身邊，本王此次進山就有恃無恐了……」
呂大公子搶聲說：「這倒也是，此山圈為呂府財產，山間還修有別院，從別院往後山密林有小道可行，大多猛獸都在密林，定可讓王爺大有斬獲。」
「是嗎？」朱棣呵呵笑了，眼中興趣更濃，「那麼本王一定要獵獲一頭猛獸，才肯下山了。」
 
 
別院修在半山腰，上山路很好走，半個時辰便到了。
到了別院，才發現原來此處是兩山連接處，從別院往南望去，又是一座山峰狀似公雞頭，那才是真正的雞公山。從別院處，果然有一條小道可以下到深谷。
呂太公已連夜囑人打理好了別院，還送有婢女上山伺候。
朱棣下了馬，對燕九笑道：「你們就在別院等候，燕七、燕十七隨本王前去便好。」
呂大公子穿了件大紅武士服，顯出幾分精神來，他帶了十來個護院，笑道：「有我護著王爺，絕對沒有問題！」
一行人慢慢走下山坡，下到谷底，中途倒也獵了幾隻撞上來的野雞。
錦曦見谷底密林叢生，幾可蔽日，偶爾聽到山泉聲響，益發覺得幽靜。
燕十七一直站在她身邊，這時突然說了句，「七弟，進了林子後，你一定要跟緊著我。」
這句話讓錦曦覺得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林子裡安靜異常，一行人走了幾刻鐘也無收穫。
呂大公子嘆了口氣，說道：「王爺，想必是人多驚得野獸不肯出來，不如我們分頭獵去，看誰收穫得多。」
朱棣笑道：「好啊！常聽嫂嫂道呂公子也有一手好箭技，正好比試一番。」
「如此便祝王爺好運了！」呂大公子笑了笑，帶領手下往東邊尋去。
三人站在林間，朱棣突然坐了下來，「走了許久，歇會吧！十七，你去尋點水來。」
燕十七猶豫了一下，先看了看錦曦，才道：「王爺莫要亂走，十七馬上就回轉。」
他一走，錦曦便問道：「王爺，你是拿自個兒當誘餌嗎？」
朱棣鳳目裡光芒閃動，慵懶地說道：「本王千金之軀，這等冒險之事，怎麼會捨得去做？非蘭多心了。」他在無人之時，還是喊著非蘭這名字。
錦曦嘆了口氣，道：「其實你若想試探燕十七或者是想引出想殺你的人，也不必要非蘭陪著你啊！這下好了，就咱們兩人，你還不會武功，就那幾手可以上陣殺敵的武藝，不是拿性命開玩笑是什麼？」
「這兩個月你的命是本王的，為本王死，也是應該。」朱棣還是那副態度，錦曦卻發現他的目光不時瞟向燕十七取水的方向。
她也著急地望著那個方向，希望燕十七不會是來刺殺朱棣的人。
「咻——」林中突然破空飛來一箭。
朱棣笑了笑，拍拍手站起來，理所當然的看到錦曦擋飛了那支羽箭，嘴裡喃喃道：「果然來了。」
錦曦擋去一箭，回頭便看到燕十七飛奔前來的身影，不由得大喜，伸手高呼道：「十七哥！」
林中傳來笑聲，「朱棣，你死定了！這裡風景極好，為你埋骨，也算對得起你！」隨著笑聲，衝出幾十道人影，向兩人圍攻而來。
燕十七聽到聲音，立刻如鳥一般掠了過來，突然有幾人擋住了去路，他遠遠瞧見朱棣與錦曦被圍在當中，心裡著急，淡淡地說：「憑你們也能擋我？」利劍出鞘，他手手皆是殺招。
朱棣揮劍瞬間砍翻兩人，對錦曦笑道：「本王也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真當好欺來著？」
錦曦顧不及與他說話、誇他武功，心想面前幾十個人，怎麼敵得過。她腦中靈光一閃。朱棣怎麼如此鎮定？他經過了松坡崗一劫，難道真的只會帶她與燕十七就進入密林？想起己方還有救援，她不由得精神大振，接連刺中幾名刺客。
對方似乎想速戰速決，攻勢更犀利，刀刀直撲朱棣。
錦曦一驚，知道這等高手她絕不是對手，忙拉過朱棣擋在身前，喊道：「王爺，我們的人呢？」
「哈哈！是等你的燕衛吧？莫要等了，來不了啦！」為首行刺的人大笑道，抽出弩箭射向朱棣。
錦曦擋在朱棣身前接下這一箭，只覺衝擊力震得握劍的虎口發麻。聽說燕九來不了，她心裡暗暗發涼，而來人發招攻得更加猛烈。
「你是說別院的燕衛吧？本王沒指望他們，不過，本王的燕衛也不止他們。」朱棣笑道。
來人一驚回頭，只聽密林地上和樹上傳出陣陣笑聲，跳出幾十個偽裝藏身於此的燕衛，這時燕十七也飛奔前來，與他們會合。
「撤！」行刺之人發覺不對勁，忙要撤離。
朱棣冷冷一笑，「十七，這個人要活的！」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