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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宰相~雲夢王國的傳奇之四

 

雲錦樓是雲夢王國內遠近馳名的酒樓，裝潢得富麗堂皇，還提供美味的食物和醇酒，讓用膳的客人有一種備受禮遇的感覺，雖然才開張不久，但是每天都人聲鼎沸，桌桌客滿。
儘管如此，比起冠蓋雲集的老字號富貴樓，還是差了一些，這點令雲錦樓的老闆十分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富貴樓幾乎是雲夢王國一開國便開張，當然很難比得過它。
雲錦樓的營業時間很長，從卯時到亥時，除了用膳之外，很多人也喜歡到這裡來吃點心和喝茶，只要有人群聚集，便會產生八卦與各式各樣的話題。
現在還不到午膳時間，雲錦樓內的雅座已經半滿，雖然雅座與雅座之間隔著厚重又華麗的屏風，但是交談聲音只要稍微大一些，想聽見隔壁的人在說些什麼是輕而易舉的。
其中一個雅座坐了五、六名客人，有男有女，年紀約三、四十歲，他們點了茶、酒和點心，吃喝之餘，還高聲談論著皇城裡最熱門的風雲人物。
「你們知道嗎？神氣公主和脂粉將軍的情感都有了歸處，而且嫁的也都是十分有名又有能力的男人，聽說他們的愛情故事精采又動人。」一名少婦邊說邊露出夢幻的神情。
「這有什麼啊？現在最令人感興趣的是從邊城回來，被女皇賜封為第一飛刀神捕的君無塵大人，聽說君大人一回來，君老夫人馬上替他挑選了很多姑娘，要讓他成親。」男人一副深知內情的模樣。
「是喔！」少婦很快便被轉移了注意力，眼睛裡閃著充滿興趣的亮光，「比起尊貴的公主和將軍，君大人還比較貼近我們百姓，因為走在街上，隨時都可以看見君大人為了皇城裡百姓的安危而四處巡視。」
「對呀！要不是這兩年猖狂的盜賊害邊城百姓的生活不得安寧，那裡的官兵又束手無策，將軍大人不得不派君大人親自去緝拿，他可能早在君老夫人的安排下成親了。」
「那可不一定。」另一個大叔抱持不同的意見，「君大人是個很有主見的男人，對於攸關自己的事，可是很堅持且有原則的，就算君老夫人是他尊敬的長輩也一樣，無法勉強他分半。再說，像君大人這麼出色又一心只為百姓著想的男人，怎麼會去理會無聊的兒女情長？」
在場的女人們非常不以為然，冷冷的翻白眼。
「哼！你們男人懂什麼啊？君大人除了擁有出色的能力，還有英俊的外貌，就算看起來冷酷嚴峻，一副難以親近的樣子，但他可是所有姑娘家傾慕的對象耶！要是我再年輕十歲，肯定倒追他。」一個大嬸露出癡戀的傻笑模樣。
男人們聽了，不禁爆出嘲笑聲。
霎時，現場一片亂哄哄。
酒樓的夥計為了其他人的安寧，不得不進來請他們小聲點，這才讓他們稍微克制情緒。
在他們隔壁的雅座坐著兩名女子，其中一人生得嬌俏可人，穿著白色衣裙，笑咪咪的睨著坐在對面、身著紫紗衣裙、長髮束在肩後、脂粉未施的女子。
「這第一飛刀神捕才剛從邊城立了大功回來，馬上就成了城裡百姓熱烈討論的對象，而且言談之間都是讚揚，看來百姓十分尊敬他。」嬌俏女子嗓音清脆的說。
唐莉雅把雪花糕餅吞進肚子裡，再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抬頭瞟了女子一眼，「冰心，什麼時候開始妳也對這種八卦這麼感興趣了？」
于冰心的笑臉流露出神祕誘人的光彩，站起身，挪動步伐來到她身邊落坐，湊近她的耳朵，小聲的說：「人家說的也是事實，怎麼會是八卦？而且君無塵卓越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難道妳敢否定我們親愛的將軍大人識人的眼光？」
「我不會否認將軍的眼光，但是也沒有興趣閒聊別人的事。」唐莉雅的聲音平板。
「嘖！」于冰心搖頭晃腦，不以為然的說：「莉雅親親，妳這樣不成，除了國事外，就是埋首書堆，人生多無趣啊！」
相較於于冰心的活力，唐莉雅只是淡淡一笑，語氣溫和的說：「不會呀！我覺得書裡的世界豐富又多彩多姿，一點都不會無趣。」
于冰心搖搖頭，認為她沒救了，隨即又露出一貫笑咪咪的表情，「莉雅親親，說真的，妳對君無塵的印象如何？」
唐莉雅奇怪的瞥她一眼，興趣缺缺的說：「我和他素無往來，要如何評價？」
于冰心的雙眼綻放光彩，詭譎的表情一閃而逝，依然熱絡的開口，「莉雅親親……」
看著她那熟悉的表情，唐莉雅瞇起眼睛，「妳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我最近紅鸞星動，桃花姻緣已到了吧？」
于冰心伸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笑咪咪的說：「哎呀！不愧是我國最有才情的紅顏宰相，聰明的程度和我一樣，一猜就中。」
唐莉雅拈起一塊梅花糕，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來，對她自戀的行徑早就習以為常，毫無興致搭腔。
「哎呀！莉雅親親，別光顧著吃嘛！人家可是說真的，昨夜腦海裡突然閃過妳的倩影，於是心動的替妳卜了一卦，結果發現妳最近紅鸞星動，桃花姻緣已來到……喂，妳別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雖然我也會有算錯的時候，但那真的只是偶爾，而且事關我最要好的朋友，怎麼能迷糊呢？我還特地請教過姑姑，連姑姑都稱讚我這次算得挺準的，我絕不是隨便唬弄妳，是真的啦！不過這段感情雖然甜蜜，卻處處充滿危機，妳自己可得小心點。」于冰心一改笑嘻嘻的面容，表情變得凝重。
唐莉雅將口中的糕餅吞嚥下肚，喝了口茶，輕輕撥開她的手，轉頭面對她，神情黯然，「冰心，我知道妳就算偶爾出錯，卜的卦依照十分精準，尤其又有妳姑姑的加持，但是不管妳怎麼算，對於感情的事，我無意更無心再碰。」
于冰心握住她的手，「莉雅，並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像那個男人那般混蛋，不要為了那種混蛋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利，太不值得了，聽我的勸，要是真的遇上了令妳心動的男人，絕對不要錯過，好嗎？」
唐莉雅看著她的雙眸，看見了她對自己真誠的關心，不禁微微一笑，「謝謝妳的關心，冰心。」
雖然冰心沒有明說，但是不難猜出她在暗示君無塵是她的有緣人。
她曾經見過君無塵一次，那次是女皇特別召見他，並賜封他為第一飛刀神捕，在全國各地早就威名遠播。
對他，她只有一種感覺，就是嚴酷、難以親近的一個男人，從來不曾想過會和這個男人有任何交集，當然，往後更不可能會有任何機會。
唐莉雅沒有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只是輕輕掙脫于冰心的手，將一盤點心推到她的面前，刻意轉移話題，「蓮蓉包很可口，妳快點吃吧！」
于冰心看她一眼，拿起蓮蓉包，開心的吃了起來，並和她閒聊其他話題。
 
 
另一邊的雅座，坐了兩個男人。
身著淺藍色錦袍的男子俊美非凡，風流倜儻，渾身散發出瀟灑不羈的氣息，似笑非笑的睇著對面的好友，調侃道：「無塵，沒想到你回來不過一個月，就成了城裡百姓熱烈討論的風雲人物，身為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你有什麼感想？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身著深藍色衣袍的君無塵瞪他一眼，冷冷的開口，「無聊。」
男子不以為意，依然笑嘻嘻的說：「無塵，你罵我無聊就不對了喔！他們說的也是事實，君奶奶確實在你要回來的前一個月便積極的替你物色對象，而只要是還沒出嫁的名門閨女，無不利用各種管道想要攀這門親事，君奶奶還一直要我勸勸你，對終身大事積極一點。」
君無塵的長相雖然剛毅英俊，但是表情嚴酷、深沉冷漠，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疏離感，令人不敢親近他，更遑論他那雙眼眸在看人時總是流露出銳利的光芒，彷彿在他的盯視下無所遁逃，讓人望而生懼，不敢直視他。
他憑著本身的才能身處在府衙裡，更造就了剛正不阿的個性與鋼鐵般的意志力，整個人剛硬堅毅，沒有一絲柔軟的因子。
雖然如此，但是拜第一飛刀神捕的名號，想嫁給他的女人依然如潮水一般湧進君府，讓君老夫人開心不已，積極的替這個從小帶大的孫子物色適合的人選，只是君無塵一直毫無興趣。
身為他的好友，楊適凱從他的眼神便知道他的意思，於是笑說：「好，你別瞪我，我知道你不愛提這個話題，我閉嘴就是了。」
他識相的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啜飲一口，讓溫潤的酒液在嘴裡蔓延，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楊適凱和君無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都對武功十分有興趣，拜同一個師父習武，由於君無塵的領悟力比楊適凱好，且更勤奮，因此武功更勝楊適凱，十七歲那年就進入衙門當衙役，屢建奇功，職位一直往上高升，直到二十歲時升為捕快，建功無數，後來瑪雅將軍注意到他，上表奏明女皇，大力舉薦他。
女皇看完瑪雅將軍書寫的奏章，發現君無塵為了皇城的安危盡心盡力，又有好的表現，還能獨自將最難纏的盜賊繩之以法，於是特別召見他，因為他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飛刀而賜封為第一飛刀神捕，並欽賜一塊金牌，給予他極大的權限。
神捕的封號是女皇特賜，因此在將軍的建議下，設立神捕司，讓他能統一訓練數千名捕快，到達一定能力之後，再派到各地方任職。
除了訓練捕快外，只要全國有任何棘手的重大案件，例如：竊盜、兇殺，都會送到神捕司，交由君無塵審閱，再由底下優秀的人手負責調查、緝拿。
君無塵掌管的神捕司等於是維持全國治安最重要的官署，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民間獲得最大力量的人，每三個月必須進將軍府報告國內大小案件，要是有更重大的案件，則擁有馬上進將軍府向瑪雅將軍報告的權利。
因此，他所到之處，所有的官員都對他十分禮遇與尊敬。
至於楊適凱，對於報效國家沒有絲毫興趣，加上個性瀟灑不羈，熱愛自由，對數字十分敏銳，便朝經商這條路發展，舉凡美酒、茶葉、絲綢等，他都經營得有聲有色，可說是個成功又富有的商人，楊家在他的努力下，揚眉吐氣，發光發熱。
雲錦樓便是他與君無塵合夥經營的，不過君無塵礙於捕快的職位而隱身幕後，這件事只有他一人知情。
君無塵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淡然的問：「我回來後，聽府衙裡的差役說，近來出現一名採花賊，犯案時間不定，行事謹慎小心，讓李大人十分頭痛，派出再多的人都無法抓到他，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楊適凱將酒杯裡的酒液一飲而盡，睨了好友一眼，受不了的嚷嚷道：「無塵，你饒了我吧！我知道你是個十分盡責的捕快，可我不是衙門裡的人，對辦案也毫無興趣，別在喝酒的時候聊這種事，掃興又無趣。」
君無塵面無表情的望著他誇張的表情，語氣平板的說：「雖然如此，但是這件事攸關城裡婦女的安危，只要是男人，都該盡到保護的責任吧？」
好友的這番話說得真是該死的對極了，不過楊適凱真的不想管，更不想討論。
「我是有耳聞，但完全不了解內情，聽說這個採花賊十分大膽，有時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出來犯案，至於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是好朋友的話，就別再和我談這些了，我們還是喝酒吧！」
楊適凱連忙替兩人的酒杯又斟滿了酒，然後和君無塵對飲，不顧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吃過午膳，唐莉雅和于冰心道別之後，先到巷弄裡的一間書舖買了書，然後優閒的慢步回家。
途中，她拐進另一條窄巷，看見高高的牆壁一直往前延伸，直到一扇紅銅大門，清麗的臉龐揚起一抹淺笑。
一根白嫩的手指放在紅唇上，螓首微側，美眸微瞇，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跟在她身邊的人在經過此處時曾經告訴她，這裡是洪員外的家。
洪員外是皇城裡的慈善大好人，造橋鋪路，為善不落人後，還親自拜訪過她，提出一些對皇城有幫助的建議，希望她能替他在女皇的面前建言。
就在唐莉雅陷入深思時，緩下了腳步，幾乎停在洪府門前，突然有一道黑色人影奔竄而出，令她陡然一驚。
她只覺得眼前一花，黑色人影已不見，定睛往旁邊細瞧，卻見黑色人影去而復返，一個長得俊俏迷人、皮膚白皙的男子立在她的眼前。
男子的神情邪佞，色迷迷的盯著她，讓她警覺的後退一大步，直覺他意圖不軌，轉身就要跑開。
誰知身後的男子迅速攫住她的手腕，冷笑一聲，充滿桃花香味的氣息隨著他的貼近而兜攏全身，毫無防備的她頓時覺得筋骨酥軟，整個人幾乎癱軟無力的靠在他的胸前。
「美人兒，讓我帶給妳人間最大的快樂，妳只要享受就好了。」勾魂攝魄的性感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唐莉雅偏頭望著近在眼前的迷人臉龐，那雙桃花眼勾著她的魂，他的話卻令她的背脊竄過一陣寒顫，要不是她早有警戒，恐怕會被他迷眩，迷濛的雙眼在瞬間恢復清明，她掙扎著擺脫他的箝制，拔腿就跑。
男子微微愣住，沒有想到竟有女子能輕易逃脫他的迷魂法，但意識到她的抵抗，魅惑淫慾的黑眸閃著奇異的光芒，然後露出異常的欣喜表情，迅速移動腳步，很快又抓住完全不會武功的唐莉雅，緊緊困住她的身子，將她拖向紅銅大門。
紅銅大門一關上，她被他壓在牆上，然後他整個人貼近她，一隻手抓住她胡亂掙扎的雙手，一隻手在她身上游移，有力的雙腿卡進她的雙腿間，令她升起恐懼與噁心感。
「惡人，你太膽大妄為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做這等事！而且這裡是洪府，你不怕我大喊嗎？」唐莉雅沒有想到這人竟如此大膽，敢在洪府大門前非禮她。
男子放聲大笑，笑聲邪惡冷謔，伸手撫摸她柔嫩的臉頰，邪淫的說：「妳叫呀！看是不是真有人來救妳，嗯？」
他毫不客氣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甚至強行親吻她的櫻唇，那吻十分狂狷纏人。
唐莉雅不願意受到如此輕薄，趁他噁心的舌頭探入她的口中時，用力咬下去，聽到他痛叫一聲，快速縮回頭，大聲喊救命。
疼痛令男子惡狠狠的瞪著她，更加緊密牢固的壓制她的身子，吐出嘴裡的鮮血，沒有制止她大喊大叫，反而表情一變，笑了起來。
「好呀！妳叫得愈大聲愈好，哥哥我可是愈聽妳充滿恐懼的叫聲愈覺得爽快，哈哈哈……」
唐莉雅驚愣住，瞠目瞪著他，瞧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這才驚覺不對勁，越過他往宅第裡瞧，只見整座宅第靜悄悄的，彷彿毫無人氣，陡然一驚，囁嚅的問：「你……你對這裡的人做了什麼？」
男子只是冷笑，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沒想到妳這隻帶爪的小野貓都自身難保了，竟然還有心思管別人的閒事！這裡的人發生什麼事我可管不著，我也不准妳分心，小美人……」
他動手撕扯她的衣服，聰明的不親她的嘴巴，而是專注在她逐漸裸露出來的白皙誘人的鎖骨。
雖然始終沒有人出來拯救她，但是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的任由他胡來，汙了自己的清白，因此依然大聲喊著救命，身子奮力的抵抗。
唐莉雅發現自己喊得愈大聲、掙扎得愈厲害，眼前的男子就愈興奮，她該怎麼辦才好？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表情點得麻木，她絕望了，就在男子的毛手拉扯著她的褻褲時，她閉上眼，決定咬舌自盡，不讓他得逞。
忽然，她覺得身子一輕，然後聽見男人的哀叫聲，迅速睜開眼睛，見到男子神情痛苦，手背上插著一把刀子，刀刃幾乎沒入他的血肉裡。
採花賊察覺到危險，很快的向後退了幾大步，當他見到推門而入的冷酷男人時，不禁低咒一聲，捧著受傷的手，轉身，毫不戀棧的穿過前院，逃向後門。
身著深藍色衣袍的男子瞥了唐莉雅一眼，見她無恙，於是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是他，飛刀神捕君無塵。
僅僅一眼，她就看清楚男人的臉龐。
得救了，她知道自己安全了，輕吐一口氣，渾身發軟，幾乎癱軟在地上，但是想到偌大的洪府竟然毫無聲息，一種直覺令她強撐起身子，抓住衣襟，走向屋子。
當她拖著虛軟無力的雙腳越過前院，登上迴廊，來到明顯是大廳的地方時，不用進去，只站在門邊，原就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胃部一陣翻湧，不忍的閉上雙眼，神情凝重又悲傷，淚水滑落臉頰。
天哪！那血腥、殘忍的畫面彷彿印在她的腦海裡，無法拔除。
大廳裡有十多個人，老老小小，無一倖免，全都被殺死了，有的死不瞑目，有的死狀悽慘，簡直慘不忍睹。
「妳還好吧？」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響起。
像是聽到了悅耳的天籟，唐莉雅趕緊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凝重冷酷的男性臉龐，濃眉深鎖，深幽的雙眸緊盯著她。
她搖了搖頭，秀麗的容顏在此刻顯得十分脆弱，雙眸卻閃爍著堅毅的光芒，雖然哀傷，但是堅強的說：「洪府其他人……」
「我裡裡外外都看過了，百餘口人全都被殺死了。」君無塵的語調平板，就算覺得訝異，也沒有表現出來。
她真是個奇女子，差點被採花賊玷汙了清白，卻絲毫沒有替自己的遭遇感到難過，反倒因為這裡的人慘遭殺害而悲痛落淚。
她的勇敢和鎮定令他佩服，也令他的心微微悸動，不動聲色的望著她，發現她欲遮掩的殘破衣襟，沒有遲疑的，他脫下外袍，上前一步，披在她的肩頭上。
「唐宰相，因為這裡的滅門慘案令下官遲疑了腳步，而沒有抓到那個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禮妳的淫賊，還請恕罪。」他的態度不卑不亢，稱謂十分恭敬。
唐莉雅眼眸空洞的望著他，腦袋逐漸恢復清明，「君大人，在我的面前不用如此多禮，那淫賊也沒有得逞，倒是這裡發生了這麼悽慘的血案，君大人得盡快處理。」
君無塵漠然頷首，「下官先護送大人回府，再回府衙，派人來做後續處理。」
發生了慘絕人寰的滅門血案，這裡必須先封鎖，再派人來驗屍、採證，要做的事很多且繁複，卻都是必要的，缺一不可。
唐莉雅點點頭，舉步就要離開，卻在下一秒發現自己全身虛軟無力，接著眼前一片昏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只在最後殘存的意識裡，感覺到自己被擁進厚實溫暖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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