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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相逢陌上花(三)

  

  然而送粥來的人,是澤新辰。

  看到他,一抹緋紅頓時飛上了我的臉頰,被錢佐親吻過的脖根處更熱得發燙,我尷尬地說道:「何必勞煩你親自送來。」

  澤新辰溫和地笑笑,說道:「沒什麼,我就是來看妳一眼。」
  我更是不知所措,「辰王子,就算皇上醒了,日後你我也是可以再見面的,何必……」他這話說得就像要永別一般。
  澤新辰不置可否,只把粥遞到我手上:「這粥放了些蜜餞果子,是越國人的口味,專等著皇上醒來的時候給他喝的,我讓廚房裡頭一直煨著的。」
  我誠心地謝了他的細緻。
  可是澤新辰還是沒走,我任他看了幾秒,低頭用勺子攪著稀粥,一邊低吟道:「辰王子還有別的事嗎?」
  澤新辰半晌才說道:「皇上好了,妳就趕緊跟他回宮去吧。我也同如意說了一聲,已經給你們備好了馬車。你們想走,什麼時候走都行的。」
  這話聽起來倒有些像逐客令。我不明白澤新辰為什麼要趕我走,難不成他是吃錢佐的醋麼?一想到此,百味交集,什麼感覺都有。
  澤新辰說完這話,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這段日子很開心。」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彷彿我心中樹下的那個彈著吉他的男孩也隨著澤新辰的離去而漸漸看不清楚,好像一張年代久遠的圖畫看不清色彩……
  我有些悵然若失地回到屋子裡。
  錢佐正乖乖地臥在床上,兩隻手揪著被子,眼巴巴地盯著門這邊,看到我進來,眼睛一亮,蹭地又竄了起來。
  我懶得再數落他,看他坐起,就說:「粥好了,你自己吃吧。」我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吹,感覺不到燙。
  把碗連同勺子往他手裡頭塞,他竟然別著嘴把兩隻手扳到身後,然後用眼睛瞟了眼我,又瞟了一眼我的碗,意思是讓我餵他。
  我真是無語到極點,想問他他的智商是不是停留在小學水準,想想無法跟他解釋智商,沒有交流還真是簡單。就兩個字,幹還是不幹。
  但我還真是拿這個錢佐沒有辦法,無奈地把勺裡的粥朝他的嘴巴送去,他這次可知道合作了,嘴巴張得可以塞進去兩個饅頭。
  被他這滑稽而可愛的表情給逗樂了,餵起粥來倒也不覺得繁瑣。一眨眼的時間,大半碗的粥就下去了。
  直到忽然之間屋子的門被什麼東西猛烈地一撞。
  門被我上了閂,以防別人不小心闖入看到什麼。
  所以門沒有被撞開,但屋子裡的東西擺設都晃動了一下。
  我和錢佐都警覺地盯著門,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門再次遭到劇烈的衝擊,這一次,兩扇門框直接往裡面倒來,砸在了桌子上,嚇了我一大跳,霍然站起,只看見一個人踩著門就衝了進來。
  等我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一把鋒利的寶劍已經直指我的咽喉,要不是錢佐忽然蹦起,只來得及直接用手把那把劍給握住,我可能已經魂歸西天了。
來的人,是玉如意!
  她兩隻眼珠子泛著火焰般的紅色,熊熊燃燒著一股強烈的恨意,口口聲聲喊著的是:「戴悠夢,我要殺了妳!」
  儘管她的劍被錢佐抓住,但那句話卻比劍還有殺傷力,我好像能感受到她內心裡那股怨氣有多麼地強大。
  鮮血從錢佐的指縫流了出來,或許是見了血,刺激了錢佐生猛的那一面,他皺著眉,一用力竟把玉如意手中的長劍從中折斷。
  論武功,玉如意根本不是錢佐的對手。
  但她手中持著那柄斷刃依舊不甘休,還要再衝過來,不知是她武功太差,還是被仇恨沖昏了頭失了準,還沒靠近我,就被錢佐一腳踢了出去,那一腳踢得有些重,玉如意摔出幾米遠,磕到了牆,又跌落下來。
  一時半會兒竟沒有動彈。
  錢佐正要再上前去,被我一把攔住,捉起他的手臂,直看到手掌已經被汙血覆蓋著,還好劍不夠鋒利,沒有什麼大礙。
  我放下心來,卻聽見那邊的玉如意發出一聲似笑似哭的長嘯,讓人聽了扼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和錢佐遠遠的站在那,不明所以地問道。
玉如意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或許認為錢佐在這,她根本就殺不了我,便也不再動彈,只坐在那冷笑,眼角掛著淚。
  「出什麼事了?」她越是這樣,越是讓我感到不安。按道理我和玉如意又沒有任何瓜葛,她何至於要置我於死地?說起來,也頂多是我和她以及澤新辰之間,有些不清不白,但難道就因為澤新辰對我的曖昧,就讓她如此大動干戈嗎?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旁邊隨時準備劍拔弩張的錢佐,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要出去:「要是新辰有什麼事,只要我活著,妳就別想在這世上逍遙快活!」
  那怨毒的誓言、萬惡的詛咒轟的進入我的大腦,讓我一下子懵了。
  澤新辰有什麼事?他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也顧不得玉如意剛才要殺我,看她奔出去,也趕緊衝過去,拽住她道:「他怎麼了?!
  玉如意怨毒地回頭看我,一掌就要把我打落,又被後發制人的錢佐給揪住了手,在錢佐的眼皮子底下,玉如意別想有任何的動作。
  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戴悠夢!妳就是個蛇蠍的女人!妳最好立馬從這裡消失!」她似乎忘記了她和澤新辰的流求是越國的附庸,甚至忘記了我的身後就是越國的皇帝。
  能夠讓她全然不理會錢佐,讓這樣一個頗為睿智的女性喪失了理智,事情一定嚴重到了極點。
  我心口頓覺堵得慌,只覺得頭暈目眩,一下子意識到澤新辰只怕出了大狀況。要不是錢佐托住我,一頭就要栽下去。
  然而玉如意看到我這表情,卻只是冷笑,好像我這樣的反應只不過是在她面前裝模作樣一般。
  「他在哪?」我哽咽著問出這句話,直感覺到我的喉嚨管裡頭發著嗚嗚的聲音,在發抖。我掙脫著錢佐的懷抱,就要奔出去。
  玉如意擋在我面前,雖然她身形也是一般的嬌小,但這個時候就好像是一座大山捍衛著她的親人。「妳走吧,我不想妳再見到新辰!」
  「妳讓開!」我也要發火了。「再不讓開我可就不客氣了!」尖銳的聲音一點不比玉如意的弱小,玉如意瞠目結舌地看著我,想不到我還如此叫囂。
  身後的錢佐聽了我的話,儼然變成了一個打手,緊跟其後的他驀地衝了出來,抖了抖手臂,一股強烈的力勁直衝出去,把毫無準備的玉如意給震了開去。
  我想不到澤新辰會出什麼事,只覺得整個腦袋裡頭都亂糟糟的,胸悶的要命。
  看玉如意離我又有一兩米遠,我便沒再理會她,轉身就要走,誰知玉如意在背後跺腳道:「妳還去找他幹什麼?非要讓他死,妳才甘休嗎?」
  「妳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心猛地被揪住。
  玉如意冷笑著,唇已經發白:「他剛才不知和妳說了什麼,然後就一個人回房去了。要不是我看他神色奇怪,偷偷跟著進他的房,只怕……只怕現在他已經救不活了……他把屋子反鎖,一個人,一個人在屋子裡頭割腕了!」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