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搶先試閱
搶先試閱
禍水求嫁

  

  蒼茫草原上,蘆葦草隨風搖曳,遠山水色,綠黛清澈,天邊雲湧,宛若白龍穿梭其中,變幻無蹤。

  一名身穿金黃色繡花鳥圖飾騎服的少年端坐於馬背上,手裡揮動著馬鞭,馭著身下的駿馬,在草原上恣意奔馳。

  後方,另一名身穿玄黑色繡如意紋飾騎服的俊麗男子,同樣馭著身下的黑色駿馬,奔馳在後。

  馬蹄踩過半人高的翠綠芒草,前方是一片沙洲,沙洲的另一邊遍長豔麗繁花,一株參天巨樹矗立於此,彎彎曲曲的樹枝上,停著一隻渾身布滿金色羽毛的紅喙大鳥。

  「吁!」

  眼看沙洲在前,金服少年勒停了身下的馬,那張洋溢著年輕光彩的俊俏面貌,在日暉照耀下,透出幾分張狂的青澀。

  玄衣男子很快便追上來,他扯動韁繩,將身下的馬兒繞至金服少年身側。

  燦爛金陽下,兩張各具特色的俊朗容貌,面朝沙洲而眺望,兩雙炯炯有神的眸光一同落在沙洲隔岸的巨樹上。

  金服少年─宋臨淵扭頭望向身側的玄衣男子,嘻笑道:「咱們的打賭可還算數?」

  玄衣男子──湛常軍揚了揚朱潤的嘴角,神態輕浮的回道:「自然算數。」

  聞此言,宋臨淵不假思索的躍下馬背,直朝著沙洲步去。

  見狀,湛常軍面上笑意更濃,同樣躍下馬背,尾隨宋臨淵的腳步,不怕死的朝沙洲而去。

  幸而沙洲不深,水深僅至他們胸口,兩人身上的騎服俱已浸濕,臉上亦沾滿了飛濺的水珠,越往沙洲隔岸去,水便越深,兩人為了一個打賭,卻是誰也不肯退。

  驀地,遠處草原上傳來一陣雜沓馬蹄聲,緊接而來的是褚國少師的高聲驚嚷。

  「公子!公子!您可別傷著了自己─」

  渾身濕透的宋臨淵與湛常軍身手矯健,早已涉過沙洲,來到另一端的草原上,兩人爭先恐後的欲往參天巨樹上爬去,打遠處望去,活似兩隻猴子在玩耍。

  沙洲這一頭的少師呂晟滿臉無奈,頻頻嘆氣搖首,身後尾隨而來的太監們更是面面相覷。

  「這……這成何體統啊!」呂晟在馬背上急得直嚷嚷。

  沙洲那頭,湛常軍率先爬上枝頭,卻在伸手欲攫住那隻金色大雁時,一個不慎往前一頭栽落。

  宋臨淵嚇得大喊:「公子軍!」

  只見湛常軍一路自樹枝間跌落而下,最終一屁股跌在草地上,張嘴直叫。

  「疼、疼疼疼死我了!」

  嘩!金翅鳥受到驚嚇,展動雙翅飛起,在空中盤旋幾圈後,落下幾支金羽便飛往雲中深處。

  宋臨淵忙抱著粗糙厚實的樹幹爬下來,著急地上前查看躺在草地上起不來的湛常軍。

  「疼死我了……我的背……」湛常軍直挺挺的躺平,俊麗的眉眼全皺在一塊兒,嘴裡不停喳呼著。

  宋臨淵往他面上一探,慌張問道:「傷著哪裡了?我去找人過來……」

  剛起身,宋臨淵的腿冷不防地遭人一扯,當場摔了一大跤,鼻青臉腫的,疼得齜牙咧嘴,他一撇首就見湛常軍一臉燦笑的坐直身。

  「你騙我?!」宋臨淵恍然大悟的驚叫。

  「怪你自個兒傻。」湛常軍一臉笑咪咪的爬起身。

  「都怪你,嚇跑了金翅鳥……」宋臨淵嘟囔著,起身追上湛常軍。

  兩人順手撿拾起草地上的枯枝充作長劍,互相交手起來,絲毫不顧渾身濕淋淋且沾染了泥塵。

  驀地,自沙洲隔岸傳來常侍謁者的通報聲

  「報!敖國車隊已入曼殊城,褚王已派遣大司空前往接風,特遣小的向公子軍通傳,讓公子軍盡快回返迦樓閣洗漱換衣,準備迎接瑞懿郡主。」

  常侍謁者的通報聲飄來,手持枯木打鬧的湛常軍與宋臨淵,登時齊齊罷了手。

  宋臨淵年紀猶幼,情竇未開,未經男女情事,自然不清楚敖國的瑞懿郡主為何千里迢迢而來。

  於是他一臉困惑的瞅向湛常軍,問道:「瑞懿郡主所為而來?為何哥哥還讓你回宮洗漱換衣?」

  湛常軍扔開手中的枯木,大手揉了揉後背,俊顏漫不經心的瞟去。

  「是衛王給我招的親事呢。瑞懿郡主此行便是前來與我成親。」

  宋臨淵愣了下,這才想起,一天到晚與他在曼殊城裡吃喝玩樂的湛常軍,年紀已然不小了,確實也該娶妻了。

  瞅見宋臨淵的眼神有些古怪,湛常軍湊近給了他一記肘拐子,像個孩子似的笑嚷:「你做什麼呢?即便我娶了妻,我倆還是能玩在一塊兒。」

  宋臨淵笑了,表情有些鬆了口氣,道:「也對,你是質子,就算娶了妻還是得留在褚國。」

  湛常軍附和道:「是啊,所以我實在想不透衛王何必幫我招這門親事,害得瑞懿郡主也得留在褚國。」

  「─褚王有令,還請公子軍莫要耽擱了時辰。」

  沙洲另一頭再次傳來常侍謁者的催促聲。

  湛常軍撇了撇朱潤的薄唇,朝宋臨淵招了招手,往波光粼粼的沙洲走去。

  「走吧!我還得打起精神,等著應付那位敖國郡主呢。」

  宋臨淵孩子氣的戲謔回道:「說不準這位瑞懿郡主也同我們一樣,喜愛吃喝玩樂,這樣一來你便不必太過氣餒。」

  湛常軍一派輕浮的哼了聲,「得了吧!天底下能找著幾個同我倆一樣的人?這個郡主想來同寶積郡主一般嬌蠻,要不,便是知書達禮,出口成章,無趣得緊。」

  褚國的寶積郡主便是宋臨淵的胞姊,亦是褚王的胞妹,容貌甚美,性子卻無比嬌蠻任性。

  一想起胞姊平素的性子,宋臨淵不由得眼露幾分同情,道:「如若真是這般,衛王為免太不厚道,竟然給你招了這樣一個蠻妻。」

  欲涉水入沙洲之前,湛常軍聳肩一笑,神情吊兒郎當的回道:「我倒是無所謂,甭管她是否刁難,我只管吃喝玩樂,她若看不慣,也得忍著。」

  宋臨淵到底孩子心性,亦不明白男婚女嫁,只是一個勁兒的笑著附和。

  兩人一同涉水渡過沙洲,來到呂晟與常侍謁者面前依然嘻笑鬧著,呂晟與常侍謁者互覷一眼,嘆氣搖首,連忙伺候著兩人回返曼殊宮。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