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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就是妳的~武林萌主之二

  

  見熊猛抬出了半年前奉聖上之命管理獅虎二軍的驃騎校尉凌曦,徐義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

  身為貴族─沒錯,這群獅軍之所以如此趾高氣昂,正是因為他們來頭都不小。有實力者方能進入神策軍,但得有背景才能進獅軍。比起來,虎軍根本只是一群武功好一點的草莽匹夫,這些人怎麼配和血統尊貴的他們平起平坐?因此就算徐信徐義在官階上還低於熊猛,兩人態度可一點也不客氣。

  然而,出身顯貴,也有等級之分,徐信徐義因有個在朝中舉足輕重的老爹才能當上獅軍副尉,而那凌曦,他可是皇親國戚,原本被今上賜了個中常侍的閒職,不負責朝中任何要職卻能自由出入禁中,就已經可以明白今上有多寵信這個表弟,如今還讓凌曦管理神策軍。

  雖然只負責管理,實際上無法調動獅虎二軍,但神策軍原本就是皇帝的直屬軍隊,凌曦一個人的權力就相當於整個兵部。也就是神策軍上下有什麼毛病,包括方才徐義所說,撤不撤虎軍,都只管找凌曦。

  半年來獅虎二軍多次的紛爭,凌曦都公正處置,並沒有特別偏私哪一方,這或許讓熊猛覺得能拿他來當擋箭牌吧!徐義正不以為然地想著,身後存心要在今日給虎軍難看的獅軍弟兄卻有了動作

  徐義身下的馬突然驚恐地揚蹄嘶鳴,接著不顧徐義氣急敗壞的制止,甚至把背上的徐義都給甩到地上,發了狂地往前衝,幸虧虎軍領頭的幾個身手不錯,閃得飛快,後頭動作稍慢的也趕緊滾到一邊去。

  然而受到驚嚇的馬兒不管街上有沒有障礙物,拚了命地橫衝直撞,一些收拾得慢一點的小販有許多都遭殃了。

  「小裴!」熊猛一聲令下,他身旁原本還安靜認命地,彷彿等待小鬼們吵完架的副尉裴錦之,已經像疾飛的大雁一樣飛身而出。

  獅軍當中有人比裴錦之的身手更快!兩道黑影一前一後地衝向受驚狂奔的戰馬。

  不,與其說獅軍的人身手更快,不如說,兩人一開始的目標就不同。裴錦之沒理會前方頻頻回頭挑釁的對手,抓緊時機一躍到馬背上。

  「乖孩子,別怕!」裴錦之試著安撫受驚的馬兒,高大的戰馬幾次有驚無險地要將裴錦之甩下馬背,裴錦之卻始終騎在馬背上,一邊試圖安撫馬兒。

  少爺兵們平時堵人愛擋路,看熱鬧時輕功倒不錯。這會兒只見樓房上方跳出一個個聚精會神追著裴錦之和戰馬的青色與紅色身影─當然,和對手擦肩而過時,故意絆一腳或使一記肘拐子也是必要的,躲在屋子裡從窗口或門縫看熱鬧的百姓見狀,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馬背上的裴錦之看似游刃有餘,實際上卻冒出了一身冷汗。她家裡雖然養馬,她也確實像許多養馬人家的孩子一樣,還跑不太穩就習慣騎在馬背上,但長安區產的都是農耕用的矮馬,北方的戰馬可是高大不少。

  不過,馬兒在她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下來,但很快的,裴錦之發現獅軍率先追出來的那人根本就沒打算等馬兒平靜,狂奔的馬兒載著她來到街道盡頭,那人已經拔出利刃在那兒等著,裴錦之瞧見他眼裡狂妄的笑意,他知道這樣的距離,馬兒肯定無法立刻停下腳步,連後頭眼看大勢不妙的熊猛都來不及開口要獅軍停手。

  裴錦之伏在馬背上,對馬兒低語,在眾人以為大勢已去之際,那匹馬一個迴轉,而馬背上的裴錦之一手握住韁繩,任迴轉的力道將自己甩離馬背,另一手則抽出金鐧擋下那人揮向戰馬的一劍!

  迴轉的力道,再加上裴錦之那一擋也用盡全力,讓原本想連人帶馬一併砍倒的獅軍高手向後踉蹌了好幾步,而從左側被甩離馬背的裴錦之擺蕩了一圈,靈巧地從右側回到了馬背上,坐得穩穩當當的。

  不論是獅軍或虎軍,一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

  騎術最高超的炫技也不過如此!

  直到裴錦之勒停已經平靜下來的戰馬,然後她躍下馬背,溫柔地安撫著戰馬,所有人都還回不了神。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神經一向粗大的熊猛,他拍了拍身旁牙都快被咬碎的徐信,「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副尉家裡養馬的,小露了一手,也沒什麼,他家鄉三歲小孩都會的把戲,讓徐副尉見笑了!哈哈哈哈……」雖然這麼說,但那笑聲裡的洋洋得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哈你個頭!誰家三歲小孩要是這麼玩,鄉里的人不嚇壞了才怪!裴錦之垂下眼睫,額上卻青筋畢露,對上司的誇大其辭只在心裡腹誹,畢竟總要給頭兒一點面子。

  徐信忿忿地拍掉熊猛的手,陰惻惻地指控道:「想不到虎軍如此厚顏無恥,在下不過基於盡忠職守出言告誡,你們竟然耍陰招偷襲我弟弟的馬!」

  這句指控讓熊猛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別血口噴人,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偷襲了?」一名虎軍弟兄怒道。

  「難道我們自己人會偷襲自己人嗎?」徐信相信這個道理無人能反駁。

  「這倒是只有你們自己清楚了。」始終沉默的裴錦之總算開了口,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馬兒身上,直到聽了徐信的話才忍不住道。

  「什麼意思?你想說我們獅軍跟你們一樣,是一群不知事態輕重緩急的無賴,在這節骨眼對自己人下手嗎?」這時才從後頭追上來的徐義質問道。

  裴錦之只是沉著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馬兒的後方,「虎軍與獅軍狹路相逢,虎軍的人就算要使出任何陰招,也不可能是從馬的後方來吧?」她很快地在馬屁股上找到一根金針,在她說話的同時,一隻手始終在馬兒的身上輕撫,因此當她拔出金針時,馬兒只是一陣嘶鳴。

  她舉高金針,細如髮的金針在豔陽下光芒閃了又閃。馬兒雖然高大,卻相當敏感,連比牠們矮小的人隨意靠近牠們都會讓牠們緊張,更何況突如其來刺入肉裡的一根針呢?

  「當時徐副尉後頭是誰呢?我們的人與獅軍面對面對峙,金針卻是自你身後射來,三歲小孩都知道這不可能吧?」

  徐信、徐義臉色都是一變,而獅軍弟兄面面相覷,有推諉,有鄙夷,有深思,卻不見愧色與疑惑。

  他們其實很清楚,比起雖然魯莽卻上下一心的虎軍,獅軍從來不是一條心,私底下找機會互扯後腿也不是什麼祕密,更不用說徐信徐義在弟兄們的心目中,可不是什麼值得追隨的將領,讓徐氏兄弟出糗,順道讓虎軍的失職再添一筆,就算沒有這一針,其他的人也是躍躍欲試。

  「一定是有亂黨躲在暗處偷襲!」徐義怎可能乖乖被逼到劣勢?立刻便道:「若非虎軍失職,叛黨怎有機會?獅軍聽令,我等身為金陵國精英部隊,保衛京城只能靠獅軍!」徐義慷慨激昂地說完,看向熊猛的神情宛如看著地溝裡的耗子,「獅軍必定會在三日之內讓京城恢復寧靜,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還是快滾回去想想怎麼向上頭交代再三的失職吧!」

  我操!虎軍部眾個個氣得雙眼噴火,卻只能在熊猛示意安分的手勢下,咬牙切齒地看著那群真正的少爺兵,洋洋得意地自面前揚長而去。

  難怪陛下要將管理神策軍的職權交給凌校尉,難怪京城百姓看到獅虎兩軍碰頭,跑得跟飛的一樣快,真是講到京城神策軍,天就黑一邊啊!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