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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妻不下堂

  

  看著兩個哭哭啼啼的老人家,關筱涵只能假意低頭,偷偷揉著太陽穴,內心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慧兒,妳咋就這麼苦命呢?才嫁去赫連府不到半年,便讓赫連少爺給休了,嗚嗚嗚……」

  「是爹不好,爹不爭氣,才會讓妳在夫家抬不起頭,都怪爹。」

  眼前那個穿大紅錦衣錦裙,頭上簪著翠玉簪,雖然已是四十好幾的年紀,不過五官姣好,風韻猶存的是吳氏,她是沈慧的娘。

  至於另一個身穿深紫色錦繡馬褂,與一身草根氣息不怎麼相襯的,則是沈慧的爹,沈大非。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沈家在三十年前可是京城大富之家,沈大非當年經營布莊與酒樓,金算盤打得忒響,算得上是有頭有臉,在京城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

  至於赫連白─也就是與大Boss長得一樣的那位─的父親,赫連文傑,雖是鄭王爺的私生子,但由於當年鄭王妃仍然在世,仗著外家勢力施壓,不讓赫連文傑進王府的門認祖歸宗,因此早年赫連文傑的日子並不好過。

  後來,適逢鄭王爺過世,鄭王妃趁機報復洩恨,派人處處找碴,赫連文傑仕途受阻,為了活下來,只得苟且忍辱,因緣際會下,得了沈大非的襄助,開了間小小的糧舖。

  赫連文傑娶媳婦時,聘禮還是沈大非幫著湊齊的,對此,赫連文傑感念不已,更在妻子懷胎之後,言明要與沈大非訂下親事,無論生男生女,定要作沈家的夫婿或媳婦兒好好報恩。

  怎知,樹大招風,後來沈大非遭有心人設局詐賭,輸了所有名下的財產與田產,為了躲避那群惡徒,沈家連夜逃離京城,躲到西北的一個小鎮,過起了苦哈哈的田耕生活。

  興許是上天有眼,這兩年兩家人偶然聯繫上,想不到二十多年過去,沈家破敗了,赫連文傑卻已經翻身致富,赫連家成為京城第一大糧商,商號分行處處可見,在京城可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

  赫連文傑是個念舊之人,眼看昔日恩人落魄至此,二話不說便以親家的名義,為沈家在京城置辦了宅厝,三天兩頭便遣人送吃食與錦帛過去。

  過了二十多年的窮苦日子,沈家今非昔比,自然不敢再提指腹為婚的事,不想赫連文傑竟然主動提起,更強逼自家兒子赫連白非娶沈慧不可。

  偏偏啊偏偏,人家赫連白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加上他天資聰明,自小飽讀詩書,滿腹經綸,若非繼承家業,恐怕早已考取功名,入朝為官。

  樣樣出挑的赫連白,怎看得上大字不識幾個,自幼便隨沈家兩老耕田種菜,要不就是養雞餵鴨的沈慧?自然是不願從之。

  怎奈赫連文傑以死要脅,更說出當年若無沈家,就無今日的赫連家,假如赫連白不願娶妻報恩,便要將赫連家所有財產全送給沈家。

  赫連白這人雖然心高氣傲,但還是個懂孝道的,見父親尋死尋活的,怎麼也不肯放棄,最終只好從了父親的願,迎娶沈慧進門。

  但,沈慧進門後,由於自幼長於農村,又目不識丁,在赫連家鬧了無數笑話。

  這樣的沈慧自然不受待見,除了赫連文傑之外,赫連家上上下下,幾乎無人給沈慧好臉色看,就連赫連家的下人也對她甚是輕蔑,畢竟,做為京城首富,赫連家用人的要求極高,下人們個個能讀能寫,並非尋常富貴人家的粗使奴僕,自然是極看不起沈慧。

  沈慧做為少夫人,卻連一個奴僕都比不上,赫連白娶了這樣的女子為妻,只覺無比羞辱,於是兩人新婚夜便分房睡,不曾有過肌膚之親。

  後來,沈慧聽聞赫連白有一個青梅竹馬,原來兩人早已私定終身,卻因為她的介入而硬生生被拆散,她沒多想,出於好奇,便前去見了那位姑娘。

  可不知為何,後來竟傳成了她去向那位姑娘下馬威,甚至還當著眾人的面,給那位姑娘難堪,事情傳入赫連白耳底後,便越演越烈。

  顯然赫連白極為疼惜這位青梅竹馬,事發不出三天,他不顧父親反對,執意要與沈慧和離。

  沈慧雖然粗俗不識字,但也懂得女子的三從四德,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死也得是赫連家的鬼,怎能讓自家兩老丟臉,自是不從。

  無奈,赫連白早已寫好了和離書,鐵了心要結束這場鬧劇,沈慧見他心意已決,悲慟至極,竟然當著赫連白的面,意圖撞樑自盡!

  初聽到「撞樑自盡」這個詞時,關筱涵整個人都傻了。

  雖然這是思想傳統保守的古代,但撞樑自盡也太……太不可思議了。

  總之,前因後果便是這樣。

  和離不成,赫連白狠下心給了休書,於是沈慧便這麼讓人給攆回了娘家。

  「慧兒,妳好傻啊!女婿肯娶妳,已是妳最大的福氣,再說,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妳為什麼偏偏要去傷害孫姑娘?」

  聽著吳氏邊哭邊說,關筱涵不禁納悶,「孫姑娘是哪位?」

  沈大非急了。「妳這孩子,莫非真撞傷了腦子?竟然連孫姑娘都記不得。」

  於是在兩老的解釋下,關筱涵才明白,原來孫姑娘說的是孫琦,便是赫連白那個青梅竹馬,「孫記銀莊」的掌上明珠。

  「爹,娘,我這一撞,把很多事情都撞忘了,你們說我去欺負孫姑娘,我是真的沒印象了,所以你們就別再唸啦。」關筱涵沒好氣的回道。

  「妳這個傻孩子,眼下可好了,妳被休了,往後誰還敢再要妳?妳的下半輩子可怎麼辦啊?」

  「沒人要我,那我就自個兒堅強起來,好好過日子唄。」她關筱涵從學生時代就自力更生,沒什麼好怕的。

  見她一派雲淡風輕,沈家兩老被氣得既傷心又生氣。「妳、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關筱涵笑著點頭。「爹,娘,你們就甭瞎操心了,女兒被休,又不是什麼大事,反正我們家本就匹配不上財大氣粗的赫連家,門不當戶不對是不會幸福的,你們就別難過了。」

  她的豁達與釋懷,登時看怔了沈家兩老。

  「慧兒,妳這是怎麼了?莫非妳真看開了?妳不是說這輩子非赫連少爺不嫁嗎?妳對赫連少爺的感情真能說放下就放下?」

  非赫連少爺不嫁?聽見沈大非這樣說,關筱涵恍然大悟。看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就是真正的沈慧,對那個赫連白是真放了感情。

  也對,赫連白長得這樣俊美,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都不知有多少女人搶破頭,更何況在這裡,赫連白不僅人長得俊,還是京城首富之子,與鄭王府的淵源頗深,這樣的條件,恐怕很難有女人不動心。

  想起那日,赫連白端詳她的鄙夷神態,關筱涵渾身都不舒服了。

  真可惡,那男人以為他是誰呀!有錢就能這麼個跩法嗎?一想到赫連白,關筱涵整個人就來氣。

  還有,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大難不死,上天讓她穿越重生,那她當然得好好活下來,才不會傻到像沈慧這樣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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