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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佛心~日盛王朝之三

  

 
多活幾年?
何少姈狐疑地睜眼,雖然映入瞳心的,依舊是那張桃花般的面孔,但頸下卻連接著挺拔的……七尺之軀?
「你、你是個男的?!」她愕然。
「本公子當然是個男人。」東方玥輕搖著玉扇,笑道:「如假包換!」
他穿著深紫色襦袍,一派的玉樹臨風、爾雅寧穩,可散垂在肩上的半濕長髮,又帶著狂狷不羈的況味。如此兩極的氣韻,竟然能融合在一塊,且絲毫不顯得矛盾。
尤其那副出色的輪廓,比男人還俊雅,比女人還美麗,簡直雌雄難辨,莫怪何少姈會誤判他的性別。
不過一看到他雙腳踩著地,她尚存的餘悸,立即化為不滿的情緒。
「既然施主是『人』,為何要裝神弄鬼、嚇唬貧尼?」摸了摸尼帽,她暗自慶幸洗臉時沒把尼帽脫下,否則不就「露餡」了?
「誤會誤會,在下純粹是一時貪涼,才跳入溪中潛游,孰料會嚇著大師……如有冒犯,尚請見諒。」
東方玥優雅地作了個揖,還沿用她的措辭致歉,但那輕嘲的語氣,分明是在揶揄她的膽怯。
「你……」儘管何少姈心中有氣,可她不善爭辯,而且這個人或許能帶她離開迷林,她也不好和對方計較。
「瞧公子錦衣玉帶,一身貴氣,怎麼獨自跑來這荒郊野外,難道不怕遇上強盜?」
「據在下所知,永康城治安良好,並無盜匪出入,不過……毒蛇猛獸倒是不少。」他沉吟道。
「毒蛇猛獸?」何少姈背脊一涼。
見她害怕地嚥了下口水,東方玥又故意道:「哎,妳腳邊好像有一條又粗又長的……」
「啊!」話未聽完,何少姈就尖叫著躲到他身後,還緊揪著他衣袖問:「蛇、蛇在哪裡?」
「別緊張,那不過是繩子罷了。」噗哧一聲笑出來。
明知不該跟一個出家人瞎攪和,但這尼姑的表情實在很逗趣,他忍不住就拿她當「調劑」,舒緩煩悶的心情。
何少姈定神瞧了下,果然是一條草繩,再迎上他促狹的眸芒,她就明白又被耍了。
「公子連番捉弄貧尼,不覺得很過分嗎?」她憤然質問,嚇白的臉色也染上羞怒的紅澤。
他卻狡猾地辯稱:「冤枉呀,在下是怕師父被繩索絆倒,故出聲提醒,哪知妳這麼大驚小怪。」
「你!」向來好脾氣的她,頭一次有種想扁人的衝動。可再怎麼火大,她也只能銀牙暗咬,轉身走人。
「小師父要上哪兒去?」偏偏有人厚顏地隨行。
「……」當然是離開這片樹林,以及這惡劣的痞子男。
看她面帶薄嗔,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樣,東方玥又道:「這方向通往瀑布,那裡全是陡峭的石壁,根本無路可走。」
呃,好吧,他承認剛剛的玩笑是開得有些過火,所以才好心告知她路況,作為補償。
「……」悶不吭聲的何少姈,一度猶豫地放緩腳步,但想到他說不定又在誆人,於是繼續往前行。
「喂,妳聽見沒?」敏感的東方玥,察覺到奇怪的聲響,趕忙警告:「附近有野獸走動,我勸妳最好立刻掉頭。」
「少唬人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正嗤之以鼻,忽見樹叢竄出一頭體型比牛還壯的疣豬,何少姈的小嘴頓時大張──
天哪,真的有野獸?
「還傻站著幹嘛?快逃呀!」
眼看那龐然大物直衝而來,東方玥快手一撈,將嚇傻的她帶上樹。
哪知她回過神,發現自己被人摟抱著,又再度尖叫:「啊!你這色狼想對我做什麼?」
「不要亂動!」喝聲制止那狂捶的粉拳,「妳想害我們倆一塊掉下去,成為野獸的餐點嗎?」
何少姈低頭一望,才發現兩人立於十餘尺高的樹上,而疣豬則瞪著眼睛在下頭徘徊……
 
 
※※※
 
 
「我、我不亂動了,請你……放開我。」
何少姈顫巍巍道,她並非因為懼高,而是不曾與陌生男子如此貼近,難免感到無措。
「好,那妳小心點。」確定她站穩了,大手才鬆開。
一脫離他的懷抱,何少姈立即往另一邊縮去。她驚兔般的反應,令東方玥氣結又好笑。
好歹他名列「京城四美男」之一,是諸多姑娘傾慕的對象,可這姑子卻避之如蛇蠍,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緊扶著枝幹,何少姈雖極力與他保持距離,但也不忘道謝:「呃……多謝施主救命之恩。」
「不敢當,只要師父別再把在下當色狼就好。」東方玥淡哼地挖苦。
「抱歉,因為太突然了,我以為公子想……」她窘然咬著唇,把「非禮我」那三個字全噎回去。
「算了,誰教我雞婆地跟著妳。」難怪人家誤會他居心不良。
「對不起……」羞愧的表情又添了三分內疚,「如果我肯聽公子的勸,立即掉頭,就不會害你落入險境了。」
唉,她果然命中帶煞,連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被她「帶衰」。
「現在說這些,也無濟於事了。」東方玥思索了下,「妳有乾糧嗎?」
「有。」解開綁在背上的包袱,她找出一顆饅頭。
「好極了。」他從腰際摸出一包藥粉,道:「咱們把饅頭撕成碎塊,再沾上這毒粉,丟給那頭豬吃。」
「你要毒死牠?」遞上饅頭的手,又立刻縮回來,「不行,出家人是不可以殺生的。」
「都什麼時候了,妳管他殺不殺生?」見她肅然抿著小嘴,他好沒氣地道:「好好好,妳是出家人,不想犯戒條、造殺業,那我來下手總成了吧!」
「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是畜生,也有存活的權利,我不能讓你傷害無辜的生靈。」
話落,何少姈竟將饅頭往下一扔。
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等蠢事,東方玥不禁猛翻白眼,怒問:「牠無辜,那我們就該『死有餘辜』嗎?」
這尼姑是信佛信到走火入魔了嗎?若非念在她是弱質女流的份上,他一定會敲昏那顆比石頭還頑固的腦袋。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搖搖頭,小聲道:「我只是希望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天地萬物莫不弱肉強食,妳跟野獸談什麼和平?」他嗤笑地嘲諷。「不如我跳下去跟牠力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行!」何少姈急忙抓住他袖子,「公子手無寸鐵,哪裡打得過凶猛的疣豬?我絕不讓你去涉險。」
她溢滿關懷的神情,猶如春風化雨,霎時平息東方玥胸中的火氣,卻也撩動他心底的某根弦。
但他仍佯裝不悅地問:「這個不行,那樣也不能,難道妳想一直待在樹上,等著餓死?」
「我……」她頓時語塞。
「當然啦,我還有最後一個法子。」東方玥指著前方道:「除了那棵大槐樹,其餘的林木都相距不遠,我可以試著抱妳跳過去,然後再沿著相鄰的枝幹,避開疣豬的攻擊。」
「你、你要抱我?」美眸大瞠。
「怎麼,妳以為在下想趁機佔便宜?」瞧她緊張的。
「不,」何少姈侷促地澄清:「貧尼是擔心……會成為公子的累贅。」
「憑妳的斤兩,根本夠不成累贅。」他眉毛一挑,「別的我不敢誇口,但輕功方面,我還有十足的把握。如何?要不要試試?」
「那就……有勞公子了。」雖說男女授受不親,可到這節骨眼了,何少姈也顧不得那些小節了。
嬌羞地勾住他頸項,她緊閉著雙眸,只覺得身子忽高忽低,風聲也從耳邊呼嘯而過。
儘管那雙有力的臂膀,給人一種莫大的安全感,可拂灑在臉上的男性氣息,卻讓她的心跳得飛快,幾乎要蹦出胸口……
片刻,他們已經飛出蓊鬱的樹林。
「好了,到這裡就安全了。」
輕輕放下嬌軀,東方玥的心律同樣有些不整。
雖然這尼姑看似清瘦,但那團偎貼著他胸膛的柔軟,和沁入鼻間的淡雅馨香,竟能勾起他不易波動的慾望。莫非是他太久沒「發洩」,才會對一個出家人有反應?
「多謝公子……」何少姈感激地拱手道:「請教公子尊姓大名,貧尼定當報答今日的搭救之恩。」
「我不需要任何報答。」東方玥神色複雜地瞥她一眼,「但小師父若真想謝我的話,他日在路上巧遇,就裝作互不相識,告辭了。」
「為……」什麼?
她想追問原因,可那俊朗的身影已如旋風般,倏地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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