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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與君絕~傾國之二

  

 
※※※
 
 
陰柔的臉龐噙著俊美的淡笑,眉心一點豔紅血痣,更添了一絲邪魅氣質,墨眸轉著深沉眸光,他穿著一襲黑衫,袖緣滾著金絲,烏髮以玉冠束起,沒有多餘的墜飾,卻隱藏不住尊貴的氣勢。
這樣的人毋需珍寶陪襯,他本身就是一抹奪眼光華,讓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指尖在箏弦上撥弄,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不帶一絲秀氣,那是武者的手,這樣的手不適合彈琴,可古琴在他手中卻如玩物,任由他撥出悅耳箏聲。
琴聲如利刃,迸發著迫人氣勢,讓人聞之心顫,他彷若不是彈琴,而是舞劍,而她則被困在他的劍雨裡。
他手撥著琴弦,深沉的墨瞳卻看著她,他的眼神南魏紫不陌生,在壽宴時,他就是這麼看著她。
彷彿野豹,而她,是他爪下破碎的花。
紫瞳一凝,她坐到椅上,不同於他的黑,她仍是一身素白,一黑一白,彼此互視,他噙著淡笑,而她冷淡以對。
鏘──
琴弦斷裂,一道利氣飛向南魏紫,劃過她右頰,她感到一陣刺痛,細緻的臉被劃出一道傷痕,血珠隱隱泛出。
南魏紫神色不變,對右頰的傷無動於衷,對這張臉皮她從來沒重視過,他若以為這樣能讓她驚慌失色,那他要失望了。
冉鳳琛可惜地看著斷裂的琴弦,幾乎是輕嘆的語氣。「我剛才換上新弦,沒想到這麼快就斷了,可惜本王彈得正盡興。」
「只是一把破琴,能博得王爺開心,也算是它的價值了。」南魏紫說得冷淡。
冉鳳琛低笑,徐徐抬眸,看向她臉上泛著血絲的傷口,再對上那雙淡然紫眸,手掌撫過古箏,琴身頭窄尾寬,有如鳳尾,罕見的黑檀木,連琴弦都需以稀有的白狐毛混著絲弦製成,足見其珍貴。
「文人雅士趨之若鶩的鳳翼琴,在公主眼中竟然只是把破琴,鳳翼琴可是要悲嘆了。」
「只是閒暇時的玩物,再珍貴,也只是把琴。」如同她的容貌,年老後,不也是空?
「可人總是貪婪的,既有瑰寶在眼前,又何必屈就劣物,當然是將瑰寶緊握手中,不容人覬覦。」放下琴,他起身走向她,手指勾起精緻的下巴,指尖撫過傷痕。「如同妳,珍貴的魏紫,也只有我能摘下妳美麗的花瓣。」
她沒避開他的掌控,紫瞳淡漠,不因他的話有一絲動搖。「王爺說笑了,魏紫可不是玩物。」
「呵!」冉鳳琛輕聲低笑,聲音更低更柔,撫過臉頰的手指像在碰觸易碎的珍寶。「妳覺得經過皇上壽宴後,妳與那鳳翼琴有何差別?」
看到紫眸起了波瀾,他故作恍然的模樣,「哦,妳和鳳翼琴當然不同,琴是死物,沒有任何牽絆,而妳……是嗎?」
南魏紫神色一冷,紫眸不再淡然,幾乎是銳利地瞪著他。「你想對我家人做什麼?」
「錯了。」冉鳳琛傾下俊龐,薄唇幾乎與她相貼,他可以感受到她激動的氣息。「魏紫,開口的可不是我,南王爺的拒絕可說是不智,聖女榮耀,人人求之不得,南王爺卻不識抬舉,膽敢拒絕皇上,妳覺得皇上會怎麼想?」
見她不語,也不避開他的靠近,墨瞳輕閃,唇畔的笑意更深,他放開她,將手負於身後,狀似思索地輕語。「我記得南氏曾娶過長公主,那麼定知道這個祕密。」
「你們皇族真夠骯髒污穢。」南魏紫抬起下巴,壓抑的情緒不因他的退離而減輕,她暗暗捏拳,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她心頭膽戰。
「是呀。」冉鳳琛不否認,唇角勾著輕嘲,「可知曉這祕密的南氏,不也是幫凶嗎?」
「我們別無選擇。」皇威赫赫,南氏只是臣,即使知道又能如何?他們根本無法阻止,就怕被皇族知曉,招來滅族大禍。
「可南王爺選擇了,他拒絕了,妳覺得皇上會怎麼想?」那位多疑的君王,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南魏紫暗暗吸口氣,極力維持冷靜。「南王府若不在了,皇上下一個對付的就是你,東陵王。」南氏若是皇帝喉裡的刺,那東陵王定是皇帝心頭的利刃。
「妳覺得我會怕嗎?」無視她的挑釁,邪俊的臉龐噙著笑,像是在欣賞她的掙扎。
南魏紫感覺自己像是被戲弄的玩物,她的每一句、每個舉動彷彿都在他掌握中,這場對峙,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紫瞳是一片清然,定定地看向他。「你的目的是什麼?」
她的改變讓黑眸微湛,興味地掬起她胸前的髮絲,指間輕撫著柔軟的烏髮,他有趣地打量她。
「看來,妳不是只有這張美麗的臉。」他不否認自己被這張傾城的絕色容貌吸引,美麗的事物總是引人心動,他原只想收藏,可現在……他發現更好玩的事物。
這株魏紫,不是只有美,看到他出現,她不驚不訝,從容地與他談話,可畢竟太嫩了,他幾句話就讓她心思慌亂,可卻還掙扎著想抵抗,他本以為她的能耐就這樣了,沒想到當她發現情勢早一面倒時,卻輕易地接受,轉而冷靜面對,蓄勢待發地等著他。
有趣!
低下頭,他吻上手裡的髮絲,邪魅的眼瞳睇著她。
「我的目的……妳說呢?」勾著笑,他放開烏絲,負手走向門口。
他的舉動讓南魏紫一愣。「東陵王!」他就這樣輕易離開?
「我等妳,我的魏紫。」丟下這句,冉鳳琛悠然離去,好似南王府是他的地方,任他來去自如。
南魏紫怔怔地看著他,見他真的離去了,一直緊繃的情緒才鬆懈下來,這時她才發現她的手在抖。
緊握著顫抖的手,南魏紫再也無法維持冷靜,冉鳳琛的每一句話都在她耳邊迴盪。
他想做什麼?皇上又想做什麼?
她知道皇上想扳倒南氏的勢力,可是父王向來清廉,對皇朝又忠心,皇上根本找不到機會。
絕對不會有事的──
緊緊閉上眼,南魏紫這麼告訴自己。
至於聖女的事……只要皇帝下次開口,她會讓父王答應的,成為皇族的玩物也無所謂,她不在乎。
而冉鳳琛……南魏紫不由得顫抖。
她,摸不懂他……
腦海不斷浮現的,是被摧折的魏紫花,恍若泣血似地,花瓣在殘酷的笑容下一一被摘下。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