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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計魯將軍~雄霸天下.常勝將軍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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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春晴日子,由於前幾天給段曄虎和慕曉陽數落的餘怒未消,讓戈楚著實悶了好些天,心裡越想越煩,索性騎了馬,打算去野外狩獵,順道散散心,換點心情。
只是他才剛出門,一個明顯的啼哭女音便流竄進他的耳裡,讓他不得不注意。
板著臉,戈楚蹙著眉四下打量,想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在他心情不佳時哭哭啼啼的,惹得他心裡更煩悶,沒料到卻給他瞧見個在漠海絕對見不著的異樣景象。
將軍府的對街空地上,一個姑娘家低垂著頭坐在路邊,面前還鋪上一張紙,潦草的「賣身葬父」四個大字映入戈楚眼簾,讓他的眉心擰了下。
仔細一瞧,這姑娘的身邊,還有塊草蓆鋪蓋著東西,想來九成九是她爹的屍首。
「啐!人都死了,找塊空地埋一埋不就好了,賣什麼身,葬什麼父?」戈楚不贊同地繃起臉,濃烈的眉絞成一線,不知情的人鐵定以為他在發火。
「將軍大人,這是中原風俗。」身邊跟著送戈楚出門的總管尹其正想把弓箭遞上,聽見這話,又明白主子是漠海出身,對中原的情況並不相熟,連忙出聲解釋。
「風俗?你們習慣人死了不找地方埋,反倒拖著上街?」戈楚露出質疑的表情回望著尹其。
在漠海,每當有人去世,他們便找個天寬地廣的地方,把人給埋了,根本不用像這女人一樣,啼哭不停,放任屍首發臭。
所以在戈楚看來,這女人根本就沒在用腦,因為她淨做些沒必要的事。
「將軍大人,中原以孝為尊,因此父母的身後事便顯得相當重要,不妥善安葬是不成的。」尹其也知道,沒講清楚的話,戈楚肯定會因為想去打獵的好心情被這姑娘哭煩了,所以又暴怒起來,於是連忙將詳細的風俗習慣搬出來說明一遍。
「中原在喪葬這方面有許多忌諱,各地特別的風俗習慣也多,像是人若死後隨便找個亂葬崗埋,那麼住在當地的鬼魂,就會欺負這些新來的人,讓死者住得不安穩,又有人說,若墳地進水,屍首不化,那人就無法真正入土為安……諸如此類的傳說多到數不清。」尹其恭敬地應道。
「搞什麼這麼麻煩!」戈楚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爆吼出聲。
「風俗就是如此,還請將軍大人多體諒些。」尹其跟著戈楚好一段日子了,多少明白戈楚是嘴巴硬,心腸直,但骨子裡卻是不折不扣的好漢子,與其硬著來,不如軟著勸。
「就算是這樣,找個乾淨視野好的地方埋一埋,立個碑總成吧?需要賣身嗎?」戈楚如同尹其猜想的,脾氣軟了下來,但對於一個看來柔弱到可能風一吹就給吹跑的女人要賣身這事,他還是無法苟同。
「中原人所謂的身後事,就是人再窮都得買塊好墓地,備副好棺材,這都是基本的,想來這姑娘應該是家裡太窮,沒錢打理這些,才出來賣身葬父,想讓老父走得心安吧!」尹其細細應道。
「真是囉唆!」戈楚嫌惡道:「搞這些花樣勞民傷財!在漠海有些人連埋都不埋,屍體就往野地裡丟了餵狼,也沒聽過誰家鬼魂回來抱怨!」
中原地帶就是這麼麻煩,又是禮儀,又是規矩的,人跟人客氣是好,但裝模作樣過了頭,就教人覺得虛偽跟假惺惺了。
所以他心裡對這些沒來由的根據,可說是排斥得很,可是話又說回來,不管這習俗如何,總歸這女人是一片孝心,就像尹總管說的,是在替老父考量……
其實她確實是個孝順的女兒,嫌她這麼做太囉唆,好像有些不妥當。
而且,雖說在漠海,人死了就隨地埋,沒中原這麼麻煩,也沒人介意這些身後事,不過若是問他,哪天他死後,會希望兄弟怎麼辦他的後事嘛……
老實說,他也會覺得餵狼太淒涼,彷彿他這個人一輩子沒幹過啥好事,所以死了才沒人懷念一樣。
如果可以,他倒想教好兄弟一起埋了他,再在他的墳前灑幾罈好酒,以茲紀念他們過去的恩義。
想過自己的心情後,戈楚對於眼前女子的做法也稍稍起了點同情之意。
即使他還是不怎麼習慣中原這些婆婆媽媽的觀念,不過這女人的孝心卻是千真萬確的,所以他就當做善事,幫她一把吧!總說是有緣,她才會在這種時候跟他遇上。
下定決心後,戈楚轉向候在一旁的尹其,本想開口交代他,拿筆錢給那女人葬父,就用不著賣身了,沒想到卻有陣叮叮噹噹的銅錢掉落聲,打斷了他正欲吐出的叮囑。
戈楚回頭往聲源瞧去,只見那姑娘身邊,已經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穿著華貴,看來像富家公子的年輕人,一個則是家丁打扮的中年男人。
原來他們的手腳比戈楚快,已經搶先往紙上撒了錢,只不過這錢,他們卻給得像在打賞乞丐。
一吊錢串得好端端的,他們偏偏就把它給解了,全部散開來撒在寫在賣身葬父的白紙上頭,讓那姑娘要拿錢還得一枚一枚撿。
戈楚忍不住蹙起眉心,因為這行為一點都不像是要救助那女人,倒比較像在惡整她。
真要給她錢葬了老父,給張銀票或幾錠金銀不就得了,做什麼弄得銅錢滿地丟?怕旁人不曉得他出手幫人是吧?真愛招搖!
戈楚在心裡碎碎唸了半天,對於這對主僕的行徑是越看心情越不好,正想上前替那女人說幾句公道話,沒料著他們倆又搶先一步,爆出了讓戈楚更為光火的舉動來。
「哪!這是給妳的賣身錢。」家丁照著公子的吩咐把銅錢撒開後,便一把將跪在路邊的姑娘拉起,高聲道:「從現在開始,妳就是我家公子的人,走走走,跟我家公子回去。」
「等等……請你們先放手啊……」
細弱的聲音自姑娘的口中吐露,聽在戈楚耳裡是聲如蚊蚋,活像餓了三天沒吃飯。
面對這一雙與其說是好心助人,不如說是當街擄人的主僕,姑娘面露緊張,臉蛋慘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連連甩著手拒絕道:「小女子多謝公子慷慨解囊,但錢撒了一地,沒能撿起,若現在就跟著公子走,我就無法葬父了啊!」
她爹的屍首還躺在一旁呢!她若被這少爺帶走,誰來替爹收屍?
「這事我管不著,反正錢給妳,妳就是賣了,買走妳的公子就是妳的主子,妳少在這裡跟我囉唆!」家丁喝道:「再說,現在放妳收拾,萬一妳帶了錢就跑,到時候我們上哪找人?」
「我不會跑掉的,求求你們,我還要為我爹辦身後事,不管如何,請兩位先放開我吧……」姑娘連連掙扎道。
「我說小姑娘,不就是個死人嗎?妳這麼在意做啥?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活人比死人重要多了,管這屍首埋不埋的,妳跟我走就是,以後包妳一輩子吃香喝辣,天天開心。」公子見姑娘不停地哀求,有些不耐煩了,索性出聲勸誘。
適才路過,見這孝女賣身葬父,他就細細地打量過她,瞧她雖是一身粗布衣裳,模樣卻嬌小可愛,所以才想帶回家一逞淫慾,哪曉得她卻推推託託的,一點也不乾脆。
「我家公子說的沒錯,妳還是乖乖聽話吧!」家丁仗著公子在旁,說起話來氣勢硬長幾分威風。
「可是我……」姑娘扯著自己的手腕想掙脫兩人,偏偏自己力氣不夠大,怎麼也逃不了。
眼看自己的爹還橫躺大街之上,自己卻遇上這對惡主僕,想耍無賴行徑,當街強搶民女,而自己卻無法抵抗,她忍不住心頭一酸,眼淚也跟著在眼眶裡打轉起來。
戈楚在旁將三人的爭執從頭看到尾,心頭那股無名火是越燒越旺。
搞什麼鬼!這對主僕不只是喜好招搖,根本是兩個混帳東西!
火氣一來,戈楚韁繩一扯,大喝一聲,跟著勒馬衝上前去,直奔那家丁與富家公子,巴不得直接把兩個狼心狗肺的惡徒給踢死。
「啊!」富家公子與家丁見有馬往自個兒狂奔過來,連忙鬆開緊抓姑娘的手腕,為求保命而往旁閃開。
姑娘因為突然被拋開,所以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往地上跌去,可戈楚卻是眼明手快地自三人中間穿過,長臂伸出,大掌一撈,便將姑娘抱上了馬背。
「呀!」姑娘沒料到會有人勾起自己的身子,霎時令她渾身騰空,教她嚇得驚叫出聲。
她害怕得雙手亂揮,卻意外地攀上了帶著暖度的軀體,定睛一瞧,才發現自己正給個魁梧男子摟住了腰。
紅棕駿馬的鬃毛在她的面前輕輕拂動著,她的手抱住的正是這匹馬,而在她身旁,戈楚壯碩的身形比起她來,簡直像塊巨岩,或是高山,正居高臨下地往閃至一旁的主僕身上打量──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