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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撿暗衛暴富了~北朝暗衛之春 密卷三

  

  元歲手腳俐落地蒸了一籠白白胖胖的白麵饅頭,切了小半條臘肉入鍋逼炒出滋滋作響的油香來,撒了剁碎的蒜頭、茱萸增添辛辣勁兒,最後起鍋前放進大把撕成絲狀的青色蒜薹,嬌紅嫩青交映,光聞那味兒都叫人流口水。

  她隨手又抓來幾條滾胖鮮紫茄子,一片片燙過滾水撈起,舀了一勺豆醬、香油略拌了拌,又是一盆鮮香小菜。

  另一只瓦罐裡沸騰翻滾著用餘炭熬了整整一晚的濃白大骨湯,那是她昨兒趁豬肉攤膘叔收攤前用一小籃子雞蛋換回來的幾支筒子骨。

  裡頭的髓極是養人,再扔些白蘿蔔粗塊兒、幾枚紅棗,熬透了最是美味滋補,連六歲的阿年都能一口氣喝上兩大碗呢!

  元歲將一家老小的午食備好後,稍事梳理後便換上簡潔的男裝,替自己紮了個少年的髮髻,不忘臨出門前抓了個饅頭邊咬邊對著後院揚聲一喊

  「阿爺阿奶,我上山去了!」

  她腳步實則往東邊魚塘村方向走,不到一個時辰的腳程足以讓她吃完了手上那顆饅頭,隨意在潺潺的溪邊捧了清甜的水喝了兩口咂咂嘴,而後胡亂用袖子抹了抹小嘴,笑咪咪地越過插著代表魚塘村地界的那方大石頭,熟門熟路地繞到了魚塘村的村長家。

  光是看這牢固又氣派的五間青石大屋,還有左翼豬圈熱鬧、右翼雞舍吵雜的「格局」,就可知魚塘村村長家底有多厚實了。

  尋常農戶家裡若是有個十來畝田,養上一兩頭豬、一窩子雞崽,每年就能掙得三五兩銀子,扣除上繳的田地稅等等,最少也能剩下二三兩銀子嚼用,省著點積攢個幾年,已可算得上是村裡的小富之家。

  魚塘村村長俞老因處事公正為人正直,深受村民敬重,且兒女又出息,家中田地魚塘年年豐收,可真真羨煞人也。

  「阿歲來了?」俞老一見到她,立時眉開眼笑,「來得正好,阿爺正從鎮上回來,兜裡這飽飽的一筆帳要同妳好好兒算算哪!」

  元歲眼睛發亮,難掩激動地微微傾身向前,「俞阿爺,如何如何?」

  俞老樂呵呵,「上回妳說把鴨子散養在魚塘邊,阿爺還覺得妳小人兒不懂莊稼畜禽的把式,心底確實有幾分後怕,生恐妳好不容易攢錢買下的兩畝魚塘糟蹋了可怎麼是好?」

  她笑了笑,這法子還是她養了那麼多年山雞和野兔,無意中得出的心得。

  山雞和野兔愛吃草和菜蔬果子,排泄的糞便又做了肥,養得草料菜蔬一片茁壯茂盛欣欣向榮……

  俞老還在那兒嘖嘖稱奇,笑嘆道:「果然鴨子糞作肥,把今年的魚養得又大又鮮活,一塘就打了五百多斤的大魚,尾尾都有七八斤重呢!阿爺往年混糠麩皮糟渣餵魚只得三百斤便以為十分了不得了,沒想到阿歲這好法子養得鴨壯魚肥,連阿爺也沾了妳的福氣,賺得盆滿缽滿囉!」

  「若不是俞阿爺幫阿歲,阿歲空有兩畝水塘,也養不了這麼多鴨和魚呀。」她滿眼感謝地道。

  「妳可是付錢雇了阿爺的,說什麼幫呢?」老當益壯的俞老看著這精神奕奕笑容如暖陽的女孩兒,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忽又想起那沉甸甸擱在自己屋裡的一匣子銅錢,迫不及待起身去取了來,交到她手上。

  那重得壓手的銅錢一入懷,元歲小臉都紅了……不是給沉的,是高興得發暈啦。

  「阿爺算給妳聽啊,那些鴨子都還不夠肥,現在賣了或宰了都不值,所以還是得再放放。妳那兩畝魚塘的草魚、鯉魚若認真打起來足有七、八百斤,不過那些小的阿爺都給妳放回去繼續養著,所以這次只秤了那些一尾六、七斤重的,打了五百六十三斤,今年交割給行商的價錢一斤是七文錢,一共是三千九百四十一文錢,繳了兩百文的市稅,還有三千七百四十一文錢,都在這兒了,妳收好。」

  ─三千七百多文錢,足足將近四貫,四兩銀子呢,發財啦!

  元歲覺得自己嘴巴都樂得合不攏了,傻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恢復鎮定,一本正經地低頭數著銅錢。

  「是該好好數數,」俞老不以為忤,反而慈祥地對她笑道,「這些往後攢起來都是妳和小阿年的嫁妝喔。」

  元歲專心數了三百文出來,而後仔細地用紅繩兒串成了沉重紮實的一串,恭恭敬敬地捧上,「俞阿爺,這是您應得的工錢,請一定要收下。」

  「不不不。」俞老嚇了一跳,忙擺手拒絕,「妳早前不是已經給過阿爺一百文工錢了嗎?況且阿爺還得感謝妳,讓我今年得了這好法子,多掙了上百貫錢呢,論理,阿爺還要付妳錢才對。」

  「不說俞阿爺幫我看顧魚塘和鴨子,是既勞心又勞力,本來就該多補貼您的,就說當初這兩畝魚塘也是您折了價錢賣給我,還幫我到官府立契在我的名下,這更是幫了我天大的忙,阿歲真是感激不盡,都不知道該怎麼謝您才好了。」她真摯地道。

  元歲雖未立女戶,可拜北燕大君所頒布的其中一條德政,便是舉凡北燕女子十五及笄後,名下有權登記三畝以下之田地房產,縱是父兄宗族親眷亦不得干涉左右及買賣。

  這項德政推行三年,澤被天下,然而在男尊女卑最為嚴重的窮鄉僻壤山坳裡,能夠蒙受此恩澤的女子畢竟在少數,因為莊稼人重男輕女,女兒是早晚要潑出去的水,嫁妝給多少算多少,哪裡還能把娘家的田產帶走的?

  就說元歲那連油鍋裡的錢都要撈出來花的「好」大伯一家了,倘若知道她家漸有丁點兒富餘,立馬就會像蒼蠅聞到血味撲上來了。

  幸虧有正直厚道熱心的俞阿爺幫她奔走打理,否則她拚死拚活掙再多,恐怕也只是賺給別人揮霍罷了。

  「唉,真是苦了妳了。」俞老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好孩子,將來呀,肯定有大福氣等著妳的。」

  「我現在也覺得我很有福氣啊。」元歲笑瞇了眼,滿足得就像在暖洋洋太陽底下慵懶舒服打滾兒的小貓崽,「遇到的都是像阿爺這樣的貴人呢!」

  俞老被逗笑了,忍不住咧嘴,「哎喲,阿爺就懊惱家裡的兒子生得太早了,孫子又生得太晚了,竟沒一個有好福分娶我們阿歲啊!」

  「是啊,真可惜,也不留一個給我娶。」她也很是扼腕。

  「噗─妳妳妳丫頭還沒死心哪?」俞老又笑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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