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撿暗衛暴富了~北朝暗衛之春 密卷三
百穀村今年的麥子長得好,雖然還未收割,但見金黃色的大片麥浪沉甸甸下垂,足可證明穗子飽滿穀粒喜人定是個大豐收! 大樹底下的老人們抽著旱煙桿,喝著自家煎炒的麥子茶,滿臉笑容口沫橫飛地討論著自己是趕上好年頭了,咱們北燕這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等收成之後,交了稅,家家戶戶肯定還能攢上個百來石的麥子。 麥子好啊,脫了穀粒之後用老驢拉磨,磨出一堆堆雪白透黃的麥子粉,既能揉作饅頭、餺飥、胡餅、餛飩等等麵食,還能供作交易,換回其他的吃食用物……麥子果真真是好東西呀! 然而也不是每家都擁有放眼望去像是無邊無際的麥田,對位於百穀村後山小河畔的元家來說,眼下唯一能栽種的,也就只剩下這三間石頭屋周圍圈起來的前庭後院,連半畝都不到的地兒。 話說元家阿爺當年是逃荒來的,身無分文,後來還是靠著美色……咳,年輕力壯容貌過人,娶了百穀村世代為居的陳家小娘子後,夫妻倆面向黃土背朝天,胼手胝足積累之下,這才得以拚來了一片安身立命之處。 那是元家家產的全盛時期啊,從小小的一間石頭屋,到三間石頭屋,五畝上好的田地,每到收成,地窖裡堆滿滿都是麥穀粟米。 待傳至元家老大和元家老二後,原本兄弟倆同心協力,還能再多掙出一份身家來,可萬萬沒想到元家老大打從娶了隔壁村的村長女兒後,就像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去了。 此後元家老大除了逢年過節,再不曾回轉老家,平時更是連顆麥粒也沒捎回來給兩老。 後來元家老大更是在強勢岳家的介入下,硬生生分家分走了四畝田地,賣了以供作元老大的兒子上學堂用,只留下一畝最窮瘦的旱田和這三間他嫌破爛的老石屋。 元家阿爺阿奶哭乾了眼淚也留不住這個變得自私自利的大兒子,幸虧元老二是個憨厚孝順的,當牛做馬熬燈油兒似的,侍弄田地奉養雙親娶妻生子皆不耽誤。 可這沉默老實的漢子終究不是鐵打的,幾年前在大熱天底下的田地裡,倒下後便再也沒有起來過,柔弱恭順的元老二媳婦兒打擊過甚,也跟著夫君去了。 元家阿爺阿奶這下是連眼淚都流乾,哭也哭不出了,唯一僅剩的那畝旱田當初為了籌措二兒子媳婦兒的喪事也沒了,只能打點起精神硬撐著老骨頭,還是靠著這屋前屋後僅剩的地兒,種豆種菜,粗茶淡飯薄粥地一口一口把一雙小孫女養大了。 讓元家二老深感欣慰的是,果然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雙小孫女自幼就懂得幫忙家計農活。 尤其是大孫女元歲,當時才十歲大,邁著兩隻小短腿天天往山裡鑽,不是抱回一窩子山雞的蛋,就是摘野果、挖筍子、掏蠶蛹、捉小魚小蝦回家加菜。 等再大了些,就換去禍害……呃,是設陷阱逮野雞野兔,落入坑裡受傷厲害的就賣給鎮上野味舖子,一隻可能換回十幾文五銖錢呢! 如果是安好無恙的野雞野兔那可更好了,野雞都能被她當家雞養,蛋生得一窩又一窩,存存一籃子就能換些鹽、醬、針線什麼的,至於野兔子生得勤,一個月下幾隻崽子,顧得圓圓胖胖大了以後,繼續往鎮上賣錢去。 ……惹得小孫女元年每每見自家姊姊拎走一隻胖兔去賣,就得跟著嚎啕大哭一回。 「姊姊……兔兔……哇……」 「阿年乖,姊姊把兔子帶去給好人家養活,回來帶糖塊兒給妳吃啊!」 「糖塊兒……」小阿年吞口水,淚汪汪地吸著鼻涕,頓時陷入天人交戰,「兔兔……」 往往小阿年短短手指頭還沒比劃數算好要選糖塊兒還是兔兔,元歲早就飛也似地跑遠了。 等小阿年小屁股墩坐在門檻上等呀等、等呀等地等回了姊姊,眼巴巴地換來的常常不是當初說好的糖塊兒,而是元歲摘回來的一把朱槿花蕊芯子。 「阿年啊,糖塊兒不好,糖塊兒壞牙呢。」元歲笑嘻嘻地把花蕊芯子往妹妹嘴裡塞,「這個花芯子可比那個又香又甜多了,妳嚐嚐?姊姊挑了好大一把,土伯家的阿牛跟了我一路跟我要,我都沒給,姊姊就是全部要帶回家留給阿年吃的哦!」 「姊姊好……」小阿年滿嘴清甜的朱槿花蜜香,破涕為笑。 「那阿年下次再幫忙養兔兔好不好?」 「好……」 元家二老見這一幕,總是好氣又好笑,又忍不住眼眶發紅。 自家大孫女兒見人就笑,逢人就招呼,村裡間個個誇讚這娃乖巧又能幹,肚子裡的帳還一本本兒算得明白;按兩老私心想,這百穀村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可沒比他們家阿歲更了不起的小娘子了。 「她阿爺,咱們兩個老不死的有這兩個好孫孫,這輩子值了。」元阿奶抹著眼角淚花,笑了。 「是啊,咱倆得顧著身子骨,將來睜大眼替咱們小阿歲和小阿年找個疼人的好夫婿!」元阿爺曬得黝黑卻英氣猶存的老臉滿溢慈愛和認真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