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狩獵者 柳思慕沒料到斗篷下的男人竟是生得一張俊美無儔樣貌,黑色長髮高高束起俐落馬尾,再用金色頭冠裝點,低調中保有對打扮的自我態度。 一絲不苟的馬尾下完整呈現他刀削卻不失男子氣概的秀雅臉型,飛斜黑眉下是一對煙雨繚繞狹長眼眸,略顯淺淡的棕色眼瞳藏著一絲促狹與凌厲,高挺鼻樑之下有一雙微微上翹的薄唇,上唇在勾起弧度時幾乎看不見,是好看又性感的男性唇型。 芮兒這回變聰明了,一見男子扯開斗篷繩結,趕緊上前替他脫下厚重大氅,捧著到一旁掛上。 此時,柳思慕才能更清楚瞧見此人的身形與打扮。 男人穿了件低領的黑色勁裝,腰繫三條牛皮腰帶依舊不顯臃腫,反而將他屬於男人勁瘦的有力腰桿襯得性感與妖嬈,根本是時下風靡時尚圈,纖細中卻長滿肌肉的小鮮肉頂尖身材。 腰帶下的黑色布料,將他的雙腿捂得嚴嚴實實,瞧不清他的腿是否跟腰一樣纖細又充滿力量,不過就他身體與腿的比例完美得讓人忌妒,柳思慕估算少說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甚至更高。 「聽說愛妃今早受傷,現在感覺如何?」男子帥氣掀袍而坐,一腳曲起一腳放在地面,以非常帥氣的姿勢坐在床沿俯瞰柳思慕。 「我……」柳思慕不想承認,身側的男人存在感太過強烈,如豔陽曬得她渾身發燙,腦袋轟隆一片,讓素來口齒伶俐的她第一次嚐到口吃的滋味。 「瞧愛妃臉色慘白,恐怕傷口痛得緊吧!」男子微蹙眉頭,裹著皮革手套的右手五指微勾,用指節輕輕碰觸柳思慕的臉頰,啞著聲再說,「瞧瞧愛妃,嫁給本王不過兩日便躺在床上無法動彈,是本王沒照顧好愛妃,令愛妃受苦了!」 柳思慕望著眼前長得人模人樣卻胡言亂語的古裝男人,就算傷口疼得綿密,依舊不減她對男人的憐惜與可惜。 唉,好好一個大帥哥,居然是傻子! 「你……不,你們……還好吧!」柳思慕努力在疼痛中找尋理智,深怕自己說錯什麼話,惹得一群古裝癖不爽,到時候把她綁了丟回方才被撈起的溝壑中自生自滅可就慘啦! 「本王一沒受傷,二沒生病,三還在前日娶了愛妃,哪有不好的道理?」男子挑挑眉,口吻平淡卻不難聽出一絲責難味道,「至於『他們』照顧愛妃不力,恐怕不太好了!」 「我指的是,你們的腦子還好嗎?」柳思慕突然覺得,眼前這名男子恐怕是遭逢變故,才會變成這副自以為是古人的模樣,長得如此俊俏腦袋卻有問題,實在可惜了! 「腦子有問題的,應該是愛妃才是!」男子輕淺一笑,停在柳思慕臉頰旁的指節改以用手背輕撫,說著聽不出是虛情假意或者情深意切的平淡話語,「聽王伯與孫霖說,愛妃不僅傷重就連腦子也摔傻了,救愛妃脫困後愛妃不僅胡言亂語,連大夥都不認得了,這該如何是好呀!」 柳思慕知道王伯是稍早見到的中年男人,至於孫霖是誰?她就不清楚了! 「孫霖是誰?」她一臉疑惑。 「孫霖是北離最負盛名的大夫,也是本王的隨侍醫官,追隨本王已逾十二年。」男子替柳思慕解答。 從男子說話平緩的語氣看來,或許他真的相信柳思慕喪失部分記憶,現在正努力替她尋回。 「北離是哪?」她怎麼沒聽過這個地名,不過……仔細想想,又好像在哪聽過或者看過。 「北離就是愛妃由京師遠嫁來此之處,亦是本王的封地。」男子耐性回答。 京師?封地?柳思慕越聽越胡塗。 一股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自柳思慕胸臆間蔓延,她渾身發顫腦子糊成一團,心下似乎有了不可思議的答案。 柳思慕在心底抗衡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我?我是妳的夫君,鎮北王拓跋朔。」拓跋朔答得鏗鏘。 「『一劍天下傾』裡的鎮北王拓跋朔?」若不是柳思慕傷口還疼得厲害,她肯定從床上蹦起大讚他角色扮演得可以得金獎了! 「『一劍天下傾』是什麼?」這回換拓跋朔露出不解神色。 「先別管討人厭的『一劍天下傾』,你該不會說你是當今劉皇后的外甥,十五歲時同一品大將軍的舅舅從軍,二十歲回京師統領禁衛軍,皇上懼武功高強背後還有舅舅的劉家軍撐腰,於是在你二十八歲那年,趁你舅舅過世將你趕到你舅舅的封地北離,讓你繼承膝下無子的舅舅的藩王大位,成為現在的鎮北王?」柳思慕將「一劍天下傾」前半部的內容簡略敘述。 「愛妃記得真清楚,連年歲都對上了,可見愛妃對本王用情至深,連本王是誰都不清楚,卻牢牢記得本王的生平?」拓跋朔揚眉,也不曉得是讚美柳思慕,抑或嘲諷她拿著喪失記憶的話本,卻記得他的過往。 「我才沒對你用情至深!我剛好看完『一劍天下傾』,所以還記得你的身世,先說明,我不是書迷,我只是剛看完,所以還記得七七八八。」柳思慕真怕眼前自稱拓跋朔的書迷會以為她也是同類。 「雖然本王不清楚愛妃胡言亂語什麼,但愛妃記得本王的過往是事實,此番情意,本王感念在心。」拓跋朔覺得柳思慕的確是撞壞腦子了,說起話來顛三倒四又瘋瘋癲癲,但看起來還挺有趣,至少比腦子沒壞前的趾高氣昂可愛多了! 「不需要你感念我,我說,你想扮演拓跋朔,衣服倒是做得挺細緻,那……黑鷲的令牌呢?也做了嗎?拿來給我品品!」或許是柳思慕與拓跋朔一問一答太過有趣,讓她一時忘了身體還有傷,手微微舉起,想向他討令牌瞧瞧。 只是柳思慕無心的打趣話,卻興起拓跋朔眼底一陣腥風血雨,他一改方才閒散模樣,用力皺緊的眉頭一如他牢握柳思慕手腕的力道一樣強悍,不顧她身上有傷,手勁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纖細的左手腕骨。 「妳是怎麼知道黑鷲?」拓跋朔的嗓音毫不隱瞞肅殺之氣,在柳思慕耳畔咬牙切齒。 「痛……」柳思慕痛得全身顫抖。 她的手腕快被拓跋朔掐碎,連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迸出驚天疼痛,讓她眼眶泛淚雙唇緊抿,腦袋痛得只剩一團混沌。 「說!妳是怎麼知道黑鷲!」拓跋朔壓低音量,抬高手將柳思慕整個人拉近自己。 柳思慕張嘴卻痛得無法言語,接著眼前一黑,竟是再次痛昏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