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最銷魂 沈濯明白,其一,他家境優渥,父親還是享譽國際的德森製藥董事長,與他交好對未來的就業只有幫助沒有害處,其二,他做事負責又細心,完全不用擔心把工作交給他,會出任何紕漏,最後,學識淵博、博覽群書,通常只要看過一遍的書籍內容立刻印在腦袋裡,說是行走的圖書館也不為過,有這樣的組員在,哪怕找不到佐證資料? 所以沈濯完全沒有因跳級生身分,為人際關係苦惱過,因為他不需要努力,就有一堆人排隊想與他相識。 但出了社會後,又與學校封閉環境不一樣。 當初在研究所擔任研究員的沈濯,因為周遭環繞醫學相關背景的同事,大夥對他的頂尖醫學水平感到崇拜與景仰,通常都是帶著學習與增廣學術知識的角度與他相處,所以在研究所裡,沈濯雖話不多為人又嚴苛,但大家依舊能忍受他的涼薄性格。 但自從來到臺灣接手分公司執行長一職後,他的地位與工作環境和當初在研究所裡大相逕庭,懶得用心在人際關係與應對進退,無疑讓祕書團多了一大堆收爛攤子工作。 替執行長向其他廠商道歉,這倒還好,畢竟德森製藥是跨國大公司,加上手中握有不少專利藥物,公司在多國設立的研究所還正研發多項藥品,與德森製藥太子爺交惡是傻子才有的行為,所以對沈濯的孤傲性格只會稱「天才就是有個性」,而非「自以為了不起」。 但貼身祕書就不一樣了,所要應對的是幾乎二十四小時與沈濯接觸,無論上班時間提醒與安排他所有行程,下班後連手機都不能關,以防沈濯在家裡突然想起待辦事務。 工作量繁重但薪水誘人,而且沈濯向來在工作以外的時間,鮮少聯繫貼身祕書,明明是一份可以貼近德森製藥未來擁有者的絕佳職缺,但這些年來應徵者眾,撐下來的人卻連一個也沒有。 原因很簡單。 沈濯這個人喜怒不形於色,總擺著一張千年不化的冰山臉,對自己要求有多高,對身邊的人要求就有多嚴苛。 第一次做錯事,他可以當適應期,第二次做錯事,他可以當磨合期,第三次做錯事,他直接一聲不吭攬過貼身祕書的工作,親身示範給祕書看。 沈濯有自己的一套SOP,但他不會告訴你,要你自己發覺,而且出錯的機會只有兩次。 這幾年來,沈濯的貼身祕書一職時常呈現空缺狀態,要嘛,補到人手,不出三個月就離開,每次的空白期他都直接讓祕書長身兼貼身祕書,可熬壞了近六十歲的祕書長。 在去年,沈濯嚇跑最後一名貼身祕書後,他總算受不了身邊祕書來來去去,揚言暫時不聘貼身祕書,這可把祕書長嚇壞了,差點暈倒在辦公椅上。 「我知道,只有妳受得了我,所以這份工作一直為妳保留。」沈濯雙手抱胸背靠在椅子上,這話聽起來霸道,卻是妥妥的大實話。他頓了頓話尾,信心十足望向南月悅,「怎麼,接嗎?」 「當然沒問題。」南月悅連一瞬的遲疑都沒有。 「不需要跟妳哥討論?」雖然職缺是沈濯開的,他也有萬分把握今天一定招得到貼身祕書,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南月物流』不需要我。」南月家更不需要我。後話,南月悅並沒有說出口,只在心底嘲諷。 沈濯審視她垂下眸子的白皙臉頰,她嘴裡說得雲淡風輕,臉色可不是這麼說的,但他並沒有開口要她多練練表情管理。 「剛好。」沈濯站起身,高挺身形來到南月悅面前,朝她探出手,平緩語調中卻帶著一絲熱切,「我很需要妳。」 南月悅抬頭仰望他,圓潤的眼眸裡有驚訝與感激一閃而過。 我很需要妳。 沈濯素來寡冷的嗓調,在這五個字裡添加了一抹熱情,一絲期待,與一份請求,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字句,卻在南月悅心底,彷彿大軍壓境時大地轟然作響,又仿如暴風在汪洋大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從小到大,南月悅總覺得沒有任何一個人需要她,而她也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不被人需要的落寞。 但當在南月悅眼裡,那位天地間最寂寞卻又最剛強的沈濯,開口說了一句「我需要妳」,對她而言,是多麼珍貴又感激的語句,為了這句話,她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南月悅一直沒忘,那日,她握住沈濯骨節分明的修長右手時,厚厚筆繭的粗糙掌心緊緊貼合她細嫩的掌面,帶點力道反握她的五指,那份觸感,那股溫熱,珍藏在她心底,一刻都捨不得忘懷。 從二十三歲與沈濯一起工作到現在的二十七歲,四年間,南月悅陪著沈濯踏遍分布在全球的德森製藥研究所,也隨著沈濯參加一場又一場醫學與商業會議,她與他之間,除了姻親關係,又多了一份類似戰友的情感,這對南月悅來說,足矣。 在與沈濯共事的四年間,南月悅私下還陪同他參加各方上流人士,以各種名目舉辦的宴會,而今夜,沈濯的大伯母透過越洋電話,強迫南月悅必須強押沈濯出席金鑫報關行董事長夫人的慶生宴。 是後是在南月悅好說歹說下,沈濯才點頭答應乖乖赴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