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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少的念念不忘

  

  「我沒有教訓副總的意思,我只是……嗯……」聽翟修這麼爽快承認自己身為家長的失職,讓任笙歌緊張得眉頭皺了鬆了,想努力講些什麼,卻腦袋空空無法組織語言。

  「在任老師面前,我是亟待改進與需要建議的監護人,跟我在公司的職位沒有任何關係。」並非面前的是任笙歌,翟修才選擇示弱,而是他總相信專業。

  「翟副總客氣了,我認為你得先跟司徒騰談談,當初他為什麼會兩次毆打體育老師,我想,他應該有自己的原因吧!再來,要問問他對回臺灣完成學業有任何看法嗎?如若可以,也請他把未來的目標與展望一併告訴你,這樣我們大人才有辦法在對的地方幫助他。」見翟修貌似對司徒騰的教育十分上心,任笙歌也提供自己的輔導經驗給監護人,期待她的建議能幫助到他。

  「如若司徒騰願意跟我談,我會按照任老師說的做。」翟修知道任笙歌基於班導職責,必須輔導司徒騰與他的監護人,為了不讓她煩惱,翟修決定近幾日找外甥好好談心。

  任笙歌聽翟修不斷喊她「任老師」讓她有些不習慣,也莫名感到害羞,想到將來還有機會與翟修見面,無論相約原因為何,她心底竟不爭氣地升起一股不該存在的期待。

  「如果翟副總有任何問題,歡迎聯繫我。」任笙歌很努力告訴自己,並不是她貪圖翟修的男色,而是身為老師的專業與職責。

  「既然任老師發話,有任何大小事,一定聯繫老師。」翟修輕笑,從方才到現在,任笙歌的話他會聽取,但會不會照做就不一定,不過這句「有任何問題,歡迎聯繫我」他勢必奉為圭臬。

  「呃……好。」任笙歌不自覺咬著下唇,那是她尷尬時會有的習慣動作。

  任笙歌剛聽完翟修的話,誤以為他會三不五時打電話與她聯絡感情,腦袋空轉兩秒鐘後才發現自己想歪了。

  方才,一定是她太會聯想,才把翟修的話當成意有所指,她差點就被自己的妄想,誤導成翟修會時時刻刻與她保持聯繫。

  任笙歌妳醒醒吧!翟副總只是關心外甥,才願意與妳聯繫,並才不是關懷妳是否苟活世間而聯絡妳!任笙歌在心底賞自己好幾巴掌。

  「妳還是跟以前一樣。」翟修直勾勾望向任笙歌,彷彿在他眼底,她仍是十七歲的女孩。

  「咦?翟副總是什麼意思?」任笙歌微微皺了皺眉,貌似在思索他話中含意。

  「妳每次尷尬或者說唯心論時,總會下意識咬下唇,思考下一句話該說什麼才不會冒犯別人。」翟修主動解答。

  「我有這樣嗎?」任笙歌一臉疑惑。

  「所以才說是下意識。」翟修輕笑,原來她還真沒發現,她容易讓人看穿心理狀態的習慣動作呀!

  「說的也是。」任笙歌扼腕。

  明明想在翟修面前表現得專業些,至少也要比十一年前聰明點,但她怎麼就學不會裝冷靜,傻愣樣子全在翟修面前展露無遺。

  「另外,我想請教司徒騰的學習成績。」任笙歌努力重振旗鼓,不為別的,只為她身為人師就該有當老師的樣子。

  「請說。」翟修放下翹起的雙腳,調整姿勢讓修長雙腿彎起迷人弧度,等著任笙歌發問。

  翟修有雙狹長的單眼皮凌厲眼眸,高挺鼻樑下的唇又薄又寬十分有特色,那是任笙歌覺得他最好看的地方。

  如今,他的雙唇張合著,緩緩逸出帶有嚴肅的低啞聲音,說著十一年前她第一次鼓起勇氣與他搭話時,翟修就是說了「請說」這兩個字。

  當年,翟修不過十六歲的少年,正值換聲末期,童稚與成熟的嗓音夾雜並存,像是急著要當大人的孩子。當時,任笙歌覺得他的聲音好聽得讓她一度腦袋當機,在他面前傻傻愣了好幾秒才回神。後來,這件事還被翟修拿來笑話好幾回,說她的「浩呆」不是一次兩次,八成在很小的時候就確診了,只是她外公一直沒勇氣告訴她。

  「任笙歌,妳在發呆嗎?」翟修見她遲遲沒有後話,忍不住輕笑。

  換做其他人膽敢在翟修面前放空,他一定無法輕易放過,但任笙歌不一樣,其實,只要是任笙歌,翟修所有的處世原則形同虛設。

  「咦?我……我哪有!」任笙歌的臉一陣熱,她說啥都不會承認,剛剛腦袋漂流到第一次主動與他交談的十六歲那夜。

  剛剛才在心底告誡自己,必須拿出老師的專業氣勢面對翟修,不料沒幾分鐘立刻破功。

  「所以還沒治好?」翟修笑著反問。

  「我又沒確診,幹嘛醫治!」任笙歌知道他說的是以前總笑話她確診浩呆的玩笑話。

  「妳為什麼要放棄治療?」翟修勾起一側嘴角,死纏爛打一如當年。

  「就說我沒確診,治什麼病啦!」任笙歌沒好氣回答,此時,她的語氣相較方才特意端起老師的架子相比,已經放鬆許多。

  這時,輔導室的氣氛瞬間暢通無阻。

  翟修望著任笙歌笑而不答,看著她與他重逢那刻,臉上用「老師」、「專業」形象籠罩清麗臉龐,想與他劃清界線的意圖十分明顯,讓翟修還有好一陣子的心情低落。

  沒想到談話不到二十分鐘,他熟悉的任笙歌又回來了,瞧她微瞇眸沒好氣瞅著他看的模樣,與當年兩人相愛時一模一樣。

  翟修勾著嘴淺笑,清冷中帶有一絲暖意,彷彿天寒地凍裡的一盞燭火,總能輕易燃起任笙歌的貪戀。

  任笙歌這次回神得挺快,像亟欲隱藏什麼般,刻意痕跡十足,低頭看了手上厚厚資料,目光像黏在字裡行間般不敢抬頭再看翟修。

  「總之,我看了司徒騰在美國高中時的學習成績,我總覺得怪怪的,他有時候考試成績幾乎全科滿分,有時卻掛零,翟副總曉得怎麼回事嗎?」就算後話是詢問,任笙歌仍不敢抬頭,佯裝翻閱手中資料想找出問題點。

  「說來慚愧,我對司徒騰的成績不了解。」翟修自知他是不及格的監護人。

  「翟副總剛接手照顧司徒騰,不了解他的情況是在情理之中。」任笙歌替他找理由。

  「謝謝妳替我找臺階,總之,我這兩天會找司徒騰好好談一會兒,只是,有件事不是太了解,希望問了任老師別太介意。」向來胸有成竹的翟修,難得問得戰戰兢兢。

  「翟副總請說,我不會介意的。」縱使任笙歌口中說不在乎,但心底被翟修搞得也變得緊張兮兮。

  「我母親第一天送司徒騰來學校報到時,她見到妳是司徒騰的導師,有任何表示嗎?」

  司徒騰復學已經是近半個月前的事了,照理說翟夫人知道寶貝外孫進入任笙歌的班級,應該會嚷著要學校開除她之類的無禮行為,但翟修卻完全沒聽聞風吹草動,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多虧翟夫人沒有對任笙歌擔任司徒騰導師有任何意見,他今日依約前來學校才能意外與年少的怦然心動重逢。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