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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圓今天得道了嗎?

  

  再度甦醒過來時,寶圓還以為自己已經斷手斷腳或是魂歸地府了。

  她迷茫呆愣地望著面前閒閒半靠在古色古香美人椅上,意態風流的眉目如畫美男子,他寬肩窄腰長腿,穿著一襲微微露出抹胸膛的玄色大袍,肌膚賽雪,卻是線條矯健,充滿了濃濃男人味的英氣……

  烏黑如瀑的青絲披散在他肩後和胸口前,長及被寶藍色腰帶鬆鬆繫住的勁腰間,明明是個英俊到極致的大男人,卻又透著一絲豔色逼人的妖嬈。

  寶圓看到眼睛都發直了。

  ……原來,閻羅爺是長這麼美的嗎?

  「小道姑。」妖嬈美男子緩緩直起身,玄色大袍的前襟越發鬆開,那肌理分明結實漂亮的胸肌幾有大半都盡入陡然瞪大眼兒的寶圓瞳孔裡!

  她懵怔的小臉瞬間紅透了,二話不說雙手緊緊摀住了眼前,亡羊補牢地大喊一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您的!」

  妖嬈美男子笑了起來,這一笑,又宛若漫天桃花綻放,春風襲來……

  寶圓慚愧地發現自己剛剛居然不知何時把摀在眼前的十指張得很開,閉緊的眼睛也掩耳盜鈴(?)的睜開了。

  「小道姑妳……」他興味盎然地問,「智商有八十嗎?」

  「……」寶圓越發慚疚了。「實不相瞞,弟子生前沒驗過。」

  不過師父以前說過,她兩歲被撿到的時候正逢大陸冷氣團籠罩全臺,那會兒她渾身光溜溜只包了條哆啦夢的小毯子。

  ……許是那次高燒過後,腦子不靈光了也有可能。

  她小臉有點沮喪。

  難怪自己從小讀書都是末段班,道經法咒畫符更是今天學了明天就忘,只比金魚七秒的記憶好上那麼一點點。

  是她有負師父的教悔和託付,百年清微觀可能就要斷送在她這個不肖徒孫手中了嗚。

  不對!

  她已經掛掉了,百年清微觀確實已經斷送在她手中了!

  見少女嘴唇顫抖扁嘴,圓滾滾的眼睛迅速濕潤冒出了淚意,只差頭頂上沒有浮現出一行慘烈的大紅字──

  我是欺師滅祖敗壞門楣昏聵無能罪惡深重(?)的孽徒!

  「噗!」他修長玉白好看的大手掩住了唇畔的噗哧而笑,樂了一會兒後看著面前那下一刻好像就要情緒崩潰仰頭嚎啕嗷嗚嗷嗚大哭的少女,這才勉強正了正色,卻依然慵慵懶懶沒骨頭般地往美人椅上一靠,「妳沒死。」

  寶圓一僵,眼眶淚汪汪地仰望著他。「嗄?」

  ──沒死?所以她還活著?那這裡也不是地府?那他就不是閻王爺了?那他是誰?欸?欸?欸?

  寶圓的腦袋從來沒這麼靈光和高速運轉過,短短幾秒鐘就來回好幾個念頭閃現,最後她只能對著他發呆,一臉問號。

  「玄清究竟是怎麼把妳帶大的?」他有點手癢地微動了動指尖,彷彿強忍著想摳開她腦殼,瞅瞅裡面究竟少了幾只螺絲釘兒的衝動。「──是每天把妳從道觀最高的樓梯踹下去一路滾到最底的那一階嗎?」

  所以腦子都給摔鈍砸傻了?

  「您認識我師父?您跟我師父很熟嗎?您也是我們道門中人嗎?您這麼厲害,是……師伯吧?不對,您比我師父年輕幾十歲,那……是小師叔了?」很懵的寶圓一聽見「玄清」這個關鍵字,電光石火間反應過來,咚咚咚奔到了他跟前,滿眼期盼歡喜孺慕依戀。

  就好像找到了世上最後一個長輩親人似的。

  他低頭看著充滿希冀光芒的小臉蛋,破天荒地滯了一滯。

  ──小妳個%$#@的師叔!

  「妳師父是怎麼死的?」他忽然問。

  她一頓,神色黯然。「師父說他年紀大了,該回三清祖師身邊了,然後就坐化了。」

  「不對,應該是被妳笨死的。」他嘴上毫不留情。

  她猛然睜大了眼,嘴唇又開始顫抖囁嚅。「真、真的嗎?」

  他揉了揉眉心──這突然有種大叔在欺負一歲小崽崽的錯覺和心虛感是怎麼回事?

  「我隨便說說的。」他只得改口道,傲嬌地別過俊美無瑕又國色天香的側臉。

  「喔。」寶圓先是一愣,而後吸吸鼻子,很快就接受這個事實……破涕為笑了。

  還好還好。

  他則是見狀一時氣結,半晌後悻悻然又有些壞心地似笑非笑。「妳這麼容易就相信人,那我說我是妳爹妳信不信?」

  她眨眨眼,有點靦覥地撓撓耳朵道:「那個,這位大哥,您看著只比我大五六歲,怎麼可能生得了我惹?而且國中的『健康教育』課有教,男生九到十四歲開始發育進入青春期,生殖器逐漸成熟,才會產生精──」

  「行了。」他匆匆打斷一本正經準備講解課堂上性別教育的寶圓,隱隱頭疼地摁了摁鬢邊。「我不是妳爹,也不是妳小師叔,但我今天救了妳,妳是不是應該要報答我?」

  「是的!」寶圓立刻正襟危坐,雙手恭敬地搭在膝上,小臉誠懇萬分感激。「真的非常謝謝您救了我的命,那個……雖然我沒有什麼存款,道觀裡也沒有什麼香火錢,就算有香火錢也得存著以後給祖師爺重塑金身……但是,政府有補助我讀高中的清寒助學金和生活費,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的助學金還剩下三千五百六十塊,那個……我可以留五百六十塊繳水電費跟買米,包三千塊紅包感謝您嗎?」

  良久後,眼前風華絕代的妖嬈美男子十分嫌棄地皺了皺眉──

  「……妳好窮。」

  「對不起。」她面有慚色。

  「玄清就沒留下點家底給妳?」他挑眉。「他本領雖小,可普通捉捉鬼驅驅邪幫人看看風水什麼的也能打發生活,怎麼就混到衣食無著、窮困潦倒的境況了?」

  她猛然一挺胸,忍不住為師父申辯,「我、我師父很厲害的,他老人家道法高深,請他去看陽宅風水陰宅堪輿的人都有包紅包給師父的……」

  「哦,一場多少錢?」

  「六百六十塊,六六大順。」她回答得很認真。「師父說了,修道之人祈福超幽、行善濟世是理所當然的,收紅包只是結緣,不能強求,錢財乃身外之物,人間都是借住,錢也是借用,夠用就好。」

  「喔,那你們夠用嗎?」他懶洋洋地聳起一邊漂亮的濃眉。

  「……」寶圓啞口無言。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