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小情人 沒有厚重眼妝的覆蓋,臉龐顯得更稚嫩了,若是卸去口紅,看起來就像個高中生。 太糟糕了!她嘆氣。 原本的完美妝髮是湘湘帶她去公司經營的專業沙龍,請造型師處理的,現在都被她哭掉了,而她的化妝技巧是這兩天趕鴨子上架硬學起來的,技巧還不夠好,想靠自己回復精緻的妝容肯定沒辦法,得找湘湘幫忙才行。 望著鏡中面色蒼白的臉蛋,以及長期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暗啐自己太過沒用,下定決心什麼的都是狗屁,只是被摸兩下大腿就哭成這個樣,還怎麼妄想在這行業賺大錢。 想想罹癌的媽媽、躺在床上無意識的姊姊吧,她們現在只能靠她了,她必須振作,羞恥心、自尊都必須丟掉,只有錢才重要。 男人是來酒店找戀愛的感覺的。她握緊拳頭。 她是溫柔的女友、是貼心的知己,不是受害者! 陸盼晴,妳給我振作點! 她朝鏡中的女孩無聲咆哮。 沉沉吸了兩口氣再次堅定決心,她毅然決然轉身欲回休息室補妝,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鄭飛柏。 由於沒有心理準備,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呆住了,傻愣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兒,霍地想起剛哭過的狼狽模樣,慌忙低下頭去,手貼在頰上,企圖掩飾浮腫的雙眼。 「鄭總,你、你要去哪?」 鄭飛柏沒有回應,而是上前兩步站在她面前。 他認出她來了。 難怪會覺得她臉熟,因為去年在醫院見過她幾次,當然她不曉得他的存在,而有兩三次,他看到的是她正在哭或哭過的臉,所以她此時的模樣,才會喚起記憶。 「那女孩怪可憐的。」當時,因為癌末而住在安寧病房的阿姨如是說:「她姊姊因為出車禍成為植物人,當初是她媽媽堅持要救的,沒想到人活下來了,卻一直不醒,她爸爸堅持離婚撒手不管,而媽媽則一心在照顧大女兒,期盼她能醒過來,於是家裡的生活重擔都在那個小女兒身上。」 因為好奇,鄭飛柏審視著呆愣坐在醫院院子長木椅上,眼神放空,頰上掛著兩串淚痕的女孩。 清秀的臉龐看起來尚未成年,但是眼下卻有兩片明顯的陰影,神情看起來很是疲累,緊繃的肩膀像是扛著巨大難以承受的壓力,纖瘦的身軀彷彿隨時會垮掉。 在那個當下,鄭飛柏為她感到心疼與同情。 「沒有申請社會補助嗎?」幫阿姨推輪椅的母親問。 「這我不曉得,應該有吧。我也是聽護理師說的,曾經有慈善機構要幫忙,但那個媽媽堅持要自己照顧,她覺得護理師再怎麼盡責都比不上母親的照護來得完善,加上也有金錢考量吧,結果就累慘這個小女兒了。」 回病房途中,阿姨問了一下護理師,得知原來是她姊姊因長期插胃管導致胃出血,所以緊急送到醫院來救治。 這情況自然不是第一次了,畢竟躺在床上的植物人,隨時都可能有狀況發生。 這時他的母親嘆氣,「將來我要是出什麼意外,就別急救我了,讓我走,不要造成家裡的負擔。」 「妳在說什麼啊?」阿姨笑罵:「妳家又不是負擔不起,請五個看護來照顧妳都沒問題。」 「但要我像個植物人這樣躺著,或是全身癱瘓,我才不要。」鄭母撇了下嘴。 她最愛漂亮了,又非常愛面子,絕對無法忍受自己只能躺在床上請人把屎把尿。 「你一定要記得啊。」鄭母殷殷交代兒子。 鄭飛柏嘴上應好,但心裡想著,如果真發生事情了呢? 鄭飛柏看向還愣坐在樹下的女孩。 說不定他也會做出跟她母親一樣的決定。 不同的是,他的家庭環境有辦法撐起龐大的照護費用,而她,不行。 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 年末,在安寧病房住了半年多的阿姨過世了,他未曾再去醫院,也就淡忘了這件事。 將近一年不見,她看起來更瘦弱了,裸露在小禮服外的臂膀,手掌整個圈起還綽綽有餘,腰肢細得彷彿一折就斷。 他猜,她會進酒店上班,應是走投無路了吧。 望著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想起去年她在樹下孤單垂淚的模樣,不忍之情油然而生。 他平常本來就有捐錢做公益的習慣,幫她一把也不是不行。 「陳董打算框妳出場。」鄭飛柏看著她,語氣不冷不熱,眼睛卻是死死盯著她,像是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緻的小表情。 他說得並不全然是事實,包廂內的小姐陳董全都要框出場,要帶到另外一家酒店跟朋友一起喝酒享樂。 因為陸盼晴遲遲沒回來,不想等的陳董已經帶著其他小姐走了,是他找了個藉口婉拒了第二攤,在出了包廂之後突然很想知道她人去哪了,隨意問了下經過的公主,那公主正好是給陸盼晴紙巾的那位,就告訴了他方向,他才找到這來。 陸盼晴錯愕抬頭。 陳董……框她出場? 「聽說妳可以暗配。」意思就是可以sex。 據他所知,能夠暗配,通常小姐不會明說,就算被問也不會在檯面上老實承認,但是露露卻故意透露了這點,應該是這女孩的意思。 她需要錢,非常非常急,就算出賣身體也無所謂的程度。 拿著紙巾的小手瞬間緊了,小臉蒼白,粉軀微顫。 當初店家問她可以做到何種程度,她答應可以做sex,因為她想快速賺到錢,現在卻是後悔之情竄湧而上。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即便剛才已經做了心理建設,狠狠責罵過自己,心裡跟身體仍是抗拒。 但她沒有選擇。 就算是年紀可以當她爸爸的陳董,她也得接受。 「謝……謝謝鄭總告知,我……我去補個妝。」 擦肩而過的纖軀有些微晃,看上去像是易碎的玻璃,一個不小心就要在地上摔個粉碎了。 |